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为虚构小说，请勿与现实关联。
方婉清站在青溪市人民医院的走廊里，看着病房里一家三代围在病床前说笑的温馨画面，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
56岁的她和58岁的丈夫林晨阳，两个人月薪都是2万，35年来走遍了大半个世界，朋友圈里全是让人羡慕的旅行照片。别人为孩子学费房贷愁得睡不着觉的时候，他们却能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是现在，当方婉清躺在病床上，整个病房里只有林晨阳一个人陪着她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空虚。隔壁床的阿姨女儿、女婿、孙子轮流守护，而她身边永远只有林晨阳一个人。
"我们这辈子，到底错过了什么？"方婉清望着天花板，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后悔。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份后悔的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让她崩溃的真相...
01
那是1989年的秋天，青溪市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的热潮，整座城市都弥漫着变化的气息。
林晨阳第一次见到方婉清，是在市图书馆里。她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外国文学作品，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那种专注的神情让林晨阳一下子就看呆了。
"你好，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吗？"林晨阳鼓足勇气走过去。
方婉清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让林晨阳的心跳瞬间加速。"没有人，你坐吧。"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在书香中相识了。林晨阳是青溪市国营机械厂的技术员，刚从大学毕业分配到厂里，月薪虽然只有120元，但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方婉清则是市人民医院的实习护士，准备考医师资格证，每天都会来图书馆学习。
"你们年轻人啊，总是想得太多。"林晨阳的母亲刘秀兰第一次见到方婉清时就很喜欢她，"小方这姑娘多好啊，人漂亮，有文化，还是医生，你们赶紧结婚，我等着抱孙子呢。"
方婉清的脸红得像苹果，低着头不敢看林晨阳。而林晨阳却突然沉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妈，我们还年轻，不着急。"林晨阳淡淡地说。
刘秀兰有些不高兴："不着急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跑了。"
"那个时代不一样了，妈。"林晨阳站起身，"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有我们的想法。"
方婉清看着林晨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孩子，林晨阳的脸色就会变得那么难看。
1991年春天，两人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就在林晨阳厂里的招待所办了几桌酒席。方婉清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外套，林晨阳穿着他唯一的一套西装，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幸福。
"新郎新娘，来来来，大家一起起哄，什么时候生个胖小子啊？"酒席上，林晨阳的同事们开始起哄。
"对啊对啊，趁着年轻多生几个！"
"小方是医生，肯定知道怎么保养身体，生个聪明的娃娃！"
面对大家的善意调侃，方婉清笑着应付，但她发现林晨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里的酒杯握得越来越紧。
"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林晨阳勉强挤出笑容，"我们还年轻，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那一刻，方婉清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林晨阳，总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
新婚第三个月，刘秀兰就开始催促了："小方啊，你们结婚都三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妈，没事的，我们身体都很健康。"方婉清有些尴尬。
"那怎么还不怀孕？"刘秀兰有些着急，"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儿媳妇，结婚两个月就怀上了。"
"妈，您别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什么顺其自然？"刘秀兰的声音提高了，"我都60岁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年，我就想在有生之年抱抱孙子，这个要求过分吗？"
方婉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晚上回到家，方婉清试探性地问林晨阳："晨阳，妈催得这么紧，要不我们..."
"婉清。"林晨阳突然打断了她，"我有话要和你说。"
方婉清心里一紧，看着林晨阳严肃的表情，她隐隐预感到要听到什么重要的话。
"我觉得我们暂时不要孩子。"林晨阳缓缓说道。
"为什么？"方婉清愣住了。
"因为..."林晨阳停顿了很久，"因为我觉得两个人的生活更自由。你想想，如果有了孩子，我们的生活就完全被束缚了。每天围着孩子转，没有自己的时间，没有自己的空间。"
"可是..."
"听我说完。"林晨阳拉住方婉清的手，"我们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这么早就背上这么重的负担？孩子需要花钱，需要时间，需要精力。与其把钱花在养孩子上，为什么不用来提高我们自己的生活质量？"
方婉清看着林晨阳，心里有些迷茫："可是，不生孩子，我们老了怎么办？"
"老了就老了，至少我们年轻的时候活得精彩。"林晨阳的眼神很坚定，"婉清，我们可以去旅游，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可以过那种让别人羡慕的生活。"
那一夜，方婉清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想着林晨阳的话，心里既有向往，又有不安。
02
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发表，整个中国都沸腾了起来。青溪市也迎来了发展的春天，林晨阳和方婉清的工资都开始上涨。
"婉清，你看这个！"林晨阳兴奋地拿着一份报纸回家，"国家要搞市场经济了！我们厂准备进行技术改造，我被选中去省里学习新技术！"
方婉清也很高兴："真的？那太好了！"
"不只这样，我打听过了，学完回来至少能升个技术主管，工资能涨到300块钱！"
"300块钱？"方婉清瞪大了眼睛，"那我们加起来就有500多块钱了！"
林晨阳得意地搂住方婉清："我就说嘛，两个人的生活多好！你看我们现在，有钱了可以去省城玩，可以买好衣服，可以吃好东西。如果有了孩子，这些钱全要花在尿布奶粉上。"
方婉清笑了，但笑容里有些勉强。她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我们想过了，真的不打算要孩子。"1993年春节，林晨阳终于正式向母亲表明了态度。
刘秀兰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什么？不要孩子？你脑子坏了？"
"妈，现在时代不同了，很多年轻人都选择不生孩子，专注事业和生活质量。"
"什么狗屁事业生活质量！"刘秀兰急了，"不生孩子你们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方式。"林晨阳很坚决，"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我不操心？"刘秀兰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一辈子就盼着抱孙子，你们现在告诉我不生？"
方婉清坐在一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着刘秀兰失望的眼神，又看着林晨阳坚决的态度，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婉清，你也是这么想的？"刘秀兰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方婉清。
方婉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妈，我...我支持晨阳的决定。"
那一刻，刘秀兰的眼神彻底暗淡了下去。
"小方啊，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们都等着做外公外婆呢！"方婉清的母亲王桂花也开始催促了。
"妈，我们暂时不打算要。"方婉清有些心虚。
"暂时不打算？你们都结婚两年了！"王桂花着急了，"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是的，妈，我们身体都很好。"
"那为什么不要？"
方婉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模糊地说："我们想再过几年二人世界。"
"什么二人世界？"王桂花不理解，"女人不生孩子，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面对两边父母的催促，林晨阳和方婉清的压力越来越大。每次回家都是一场战争，每次见到亲戚朋友都要面对各种询问和建议。
"你们这样不对啊。"林晨阳的大哥林晨光也来劝说，"我家小军都上小学了，多可爱啊。你们不生孩子，以后老了多孤单？"
"大哥，我们有我们的想法。"林晨阳有些不耐烦。
"什么想法？现在不生，过两年想生可能就生不了了。"
"我们就是不想生。"林晨阳的语气很坚决，"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说了。"
林晨光看着弟弟的态度，摇了摇头："晨阳，你这是钻牛角尖。"
那段时间，方婉清经常一个人偷偷哭。她不明白为什么林晨阳对生孩子这件事这么抗拒，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心里有些迷茫，却总是选择支持他。
"婉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医院里的同事李护士长关心地问她。
"没有啊，怎么了？"方婉清勉强笑了笑。
"我看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护士长坐下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问题？"
方婉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护士长，您说女人不生孩子，真的不行吗？"
李护士长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就是想了解一下。"
"怎么说呢，"李护士长想了想，"生孩子是女人的天性，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也有人选择不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女人不当妈妈，人生总是不完整的。"李护士长拍拍方婉清的肩膀，"你们还年轻，不要急着做决定。"
方婉清点点头，但心里更加迷茫了。
03
1995年，林晨阳和方婉清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林晨阳升职为技术部副主任，月薪涨到了800元，方婉清也从护士考上了医师，月薪600元。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达到了1400元，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高收入家庭。
"婉清，我们去旅游吧！"林晨阳兴奋地拿着一本旅游杂志，"你看这个，云南大理，风花雪月，多浪漫啊！"
方婉清看着杂志上美丽的风景，心里也涌起了向往："可是路费很贵吧？"
"怕什么？我们现在有钱了！"林晨阳得意地说，"我算过了，去一趟大理，两个人所有费用加起来也就1000块钱，我们一个月的工资就够了。"
"1000块钱？"方婉清有些心疼，"这么多钱..."
"婉清，你还不明白吗？"林晨阳拉住她的手，"这就是我们选择不要孩子的好处啊！你看我们的同事朋友，哪个不是为了孩子的奶粉钱、医药费、学费愁得头疼？我们呢？我们可以把这些钱用来享受生活！"
方婉清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她看着杂志上的美景，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云南之行成了他们人生的转折点。站在苍山脚下，看着洱海的碧波荡漾，方婉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自由。
"晨阳，这里真的太美了！"方婉清兴奋地拍着照片。
"是吧？这就是生活！"林晨阳搂着她，"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孩子还小带不出来，孩子大了又要上学不能请假，孩子上了大学又要准备结婚的钱。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由！"
那一刻，方婉清觉得林晨阳说得很对。她看着远山如黛，湖水如镜，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很美好。
回到青溪市后，两人拿着旅游照片到处炫耀，羡慕坏了一群同事朋友。
"哎呀，你们真是太幸福了！"同事小赵羡慕地说，"我们家小宝刚出生，根本出不了门。"
"就是啊，我们家那个小祖宗，一天到晚哭个不停，我和老公连觉都睡不好。"另一个同事王姐也感慨，"你们两个真是神仙眷侣啊！"
听着大家的夸赞，方婉清心里有些得意，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婉清，你在想什么？"林晨阳注意到她的沉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的生活真的很不错。"方婉清笑着说。
"当然不错！"林晨阳满意地点头，"我们的选择是对的。"
1996年，两人又去了西安，看了兵马俑，爬了华山。1997年，去了桂林，坐了漓江游船。1998年，去了海南，在三亚的海滩上晒了一个星期的太阳。
每一次旅行都让他们的朋友圈充满羡慕的声音，每一次回来都能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林晨阳夫妇又去旅游了！"
"他们真是太幸福了，没有孩子拖累就是好！"
"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啊！"
听着这些羡慕的声音，林晨阳总是很得意，方婉清也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妈，您身体怎么样？"每次去看望刘秀兰，方婉清都能感受到她的失落。
"还能怎么样？一天比一天老了。"刘秀兰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你们过你们的好日子吧，别管我这个老太婆。"
"妈，您别这么说..."
"我还能说什么？"刘秀兰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能抱上孙子，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方婉清看着刘秀兰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方啊，"刘秀兰突然拉住方婉清的手，"你说实话，是不是晨阳不让你生孩子？"
方婉清一惊："妈，您别这么想..."
"我了解我儿子。"刘秀兰的眼神很复杂，"他从小就...算了，不说这些了。"
"从小就怎么了？"方婉清很好奇。
刘秀兰摇摇头："没什么，过去的事了。"
那一刻，方婉清感觉刘秀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04
进入2000年后，林晨阳和方婉清的收入又上了一个台阶。林晨阳被提拔为技术部主任，月薪达到了1200元，方婉清也成了科室副主任，月薪1000元。更重要的是，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旅游业也越来越发达，出国旅游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婉清，我们出国玩吧！"林晨阳兴奋地说，"泰国七日游，才5000块钱！"
"出国？"方婉清有些紧张，"我们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现在很多人都出国旅游了。"林晨阳信心满满，"我们有钱，有时间，为什么不能享受生活？"
泰国之行让两人大开眼界。蔚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异国风情的建筑，还有各种美味的热带水果，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新奇和兴奋。
"晨阳，我觉得我们的生活真的很精彩。"在普吉岛的海滩上，方婉清看着夕阳西下，感慨地说。
"当然精彩！"林晨阳得意地说，"你看我们现在，35岁了，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有钱有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些有孩子的人呢？35岁正是最累的时候，孩子要上小学了，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光学费就要花掉一大半收入。"
方婉清点点头，觉得确实如此。
回到青溪市后，两人拿着旅游照片到处炫耀，羡慕坏了一群同事朋友。
"哎呀，你们真是太幸福了！"同事小赵羡慕地说，"我们家小宝刚出生，根本出不了门。"
"就是啊，我们家那个小祖宗，一天到晚哭个不停，我和老公连觉都睡不好。"另一个同事王姐也感慨，"你们两个真是神仙眷侣啊！"
"方医生，您和林主任还没要孩子吗？"科室新来的小李医生好奇地问。
"我们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方婉清笑着回答。
"为什么啊？"小李不解，"您看我虽然累，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真的特别有成就感。"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吧。"方婉清模糊地回答。
2002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整个社会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林晨阳和方婉清的收入继续增长，他们的旅游足迹也从亚洲扩展到了欧洲。
"这是埃菲尔铁塔！"在巴黎，方婉清兴奋地和铁塔合影。
"这是罗马斗兽场！"在意大利，林晨阳摆出各种造型拍照。
"这是天鹅堡！"在德国，两人像童话中的王子公主。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幸福和自由，每一次旅行都让他们的生活更加精彩。朋友圈里充满了羡慕的评论：
"你们真是太幸福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没有孩子就是好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听着这些羡慕的声音，林晨阳和方婉清都很满足。他们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样的生活就是他们想要的。
05
2005年，林晨阳和方婉清都进入了40岁。这个年纪，在别人看来正是人生的黄金时期，他们的事业都达到了新的高度，收入也更加丰厚。
"婉清，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在医院里，李护士长关心地问她。
"没什么，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方婉清勉强笑了笑。
"忙？你们又没有孩子要照顾，能忙什么？"李护士长开玩笑地说，"你看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才叫忙呢。"
方婉清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那段时间，方婉清开始关注科室里那些有孩子的同事。她发现虽然他们很忙很累，但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活力和充实感。
"妈妈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小李医生的儿子跑进科室，举着一张画纸。
"哇，画得真好！"小李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孩子的作品，"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去公园玩！"孩子兴奋地指着画，"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
"宝贝真棒！"小李亲了亲孩子的脸颊。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方婉清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她说不清是什么。
"婉清，我们今年去哪里玩？"林晨阳拿着一堆旅游宣传册回家，"澳大利亚怎么样？我听说那里的风景特别美。"
"好啊。"方婉清心不在焉地应着。
"你怎么了？对旅游不感兴趣了？"林晨阳有些奇怪。
"没有，我只是..."方婉清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我们每年都在旅游，除了旅游还是旅游，生活好像...有些单调。"
林晨阳皱了皱眉："怎么会单调？我们去过了这么多地方，见过了这么多风景，这还不够吗？"
"够了，当然够了。"方婉清赶紧说，"我就是随便说说。"
澳大利亚之行如期进行。悉尼歌剧院的优美造型，大堡礁的绚烂海底世界，乌鲁鲁岩石的神秘壮观，一切都很美好。
"晨阳，你看那边。"在悉尼海港大桥上，方婉清指着不远处一对夫妇。
那对夫妇正带着两个孩子在桥上拍照，孩子们兴奋地指着远处的悉尼歌剧院，一家人笑得很开心。
"看什么？"林晨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一家人，看起来很有意思啊。"方婉清随口说道。
林晨阳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青溪市后，生活继续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工作、旅游、工作、旅游，一切都很规律，也很平静。
直到2020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改变了一切。
疫情期间，整个青溪市都被封控了，林晨阳和方婉清被困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这是他们结婚29年来，第一次被迫停止旅行。
"这疫情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林晨阳有些烦躁，"我都订好了欧洲的机票。"
"别着急，等疫情过去了再去。"方婉清安慰他。
但随着封控时间的延长，两人都开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聊和空虚。没有了旅行，没有了外出，他们发现除了彼此，生活中好像没有其他的内容了。
"婉清，你说我们这样的生活，真的有意义吗？"有一天晚上，林晨阳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方婉清有些意外。
"我是说，我们每天就是工作、旅游，然后呢？我们老了以后会怎样？"
方婉清沉默了。这个问题她其实想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和林晨阳讨论过。
"我们还有彼此啊。"她轻声说道。
"是的，我们有彼此。"林晨阳点点头，"但除了彼此，我们还有什么？"
那一刻，方婉清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慌。她意识到，如果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个人先走了，剩下的那个人会多么孤独。
疫情结束后，两人又开始了旅行。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快乐和满足感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2023年底，方婉清在一次体检中被发现了一些身体问题，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在医院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独。虽然林晨阳每天都来陪护，但病房里其他患者都有儿女、孙辈轮流探望，而她只有林晨阳一个人。
"方医生，您的家人呢？"护士小王关心地问，"怎么就您爱人一个人照顾啊？"
"我们...我们没有孩子。"方婉清有些尴尬地解释。
"啊？"护士小王很惊讶，"那您老了以后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方婉清的心里。她看着隔壁床位的阿姨，女儿、女婿、孙子轮流陪护，病房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而她的病床前，永远只有林晨阳一个人的身影。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后悔。
出院后的第三天，林晨阳提议去梧桐古镇散心，"换个环境，心情会好一些。"
古镇的青石板路上，游客三三两两，大多是一家老小出游。方婉清刚走了一会儿就觉得累，在一家茶馆里坐下休息。
"老林！老林！"
突然有人在叫林晨阳的名字。转头一看，是他的大学同学赵志强，身后跟着一大家子人——妻子、儿子、儿媳妇，还有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孙子。
"哎呀，这不是林晨阳吗！多少年没见了！"赵志强热情地走过来，"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赵明，这是我儿媳妇小李，这是我们家的宝贝孙子豆豆。"
小孙子奶声奶气地叫着"爷爷奶奶好"，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方婉清勉强笑着和他们聊天，可心里却像针扎一样难受。她看着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子围着赵志强撒娇，看着赵志强夫妇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幸福，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你们俩还是老样子啊，到处旅游，多自由！"赵志强羡慕地说，"不像我们，被这一大家子拖累着，想出趟远门都难。"
林晨阳笑着应和，但方婉清却笑不出来了。
晚上回到酒店，方婉清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婉清，你怎么了？"林晨阳慌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晨阳..."方婉清哽咽着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我们当年也要了孩子会怎样？"
林晨阳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沉默了很久才说："婉清，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方婉清的声音颤抖着，"因为我其实..."
她停住了，不敢说下去。但林晨阳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婉清，你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