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此为创意虚构作品，图片素材源自网络分享，仅供叙事需要。愿以此传递美好能量，共建和谐友善社区。
"姐，我跟你说实话，爸爸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成了我们的负担。"
"你小声点，他在客厅里。"
"没事，他在打盹呢。而且就算听到了又怎样？他现在这个记性，一会儿就忘了。"
坐在客厅藤椅上的林志远猛然睁开眼睛，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六十五岁的退休教师，轻度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却在这一刻无比清醒地听着二女儿小慧和大女儿小雯的电话对话。
"我昨天带他去超市，他竟然忘记了我是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喊大叫，我都丢死人了。"
"我也是，上次带他去医院，他在医生面前说我虐待他。姐，要不我们把他送养老院算了？反正他有退休金。"
"嗯...可是他的遗产怎么办？得趁他现在还清醒，让他把遗嘱写了。"
"对对对，万一以后他完全糊涂了，这事就麻烦了。咱爸攒了一辈子钱，不能便宜了别人。"
林志远的心如刀绞。这个为女儿们奉献一生、卖房供她们读书结婚、如今寄人篱下的老父亲，在女儿们眼中竟然只是一个等待处理的"负担"和一笔等待继承的"财产"。
他想起了银行里那份还未签字的遗嘱，原本准备把所有积蓄都留给这两个宝贝女儿。现在看来，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林志远的一生，可以说是为了这两个女儿而活的。
妻子秀芳在小慧三岁时因车祸去世，那一年小雯才六岁。车祸发生的那个雨夜，林志远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在给学生批改作文。他丢下红笔就往医院跑，但赶到时妻子已经离开了人世。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小慧拉着他的衣角问道。
"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她永远爱着你们。"林志远抱着两个女儿，眼泪无声地滑落。
从那以后，作为一个单身父亲，林志远咬着牙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每天凌晨五点起床，先给女儿们做早餐，然后送她们上学，再赶到学校上课。
白天在学校教书，晚上回家做饭、洗衣、辅导功课，深夜时分还要批改学生的作业。那些年里，他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邻居王婶曾经劝他："志远啊，你一个大男人带两个孩子多辛苦，要不再找个伴吧？"
"不了，我怕孩子们不适应。"林志远总是这样回答。其实他心里清楚，是怕新的女人进入家庭后，会对女儿们不好。他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要给女儿们最好的生活。
小慧五岁时，看着同学们都有新衣服穿，回家后怯生生地说："爸爸，我想要那个芭比娃娃。"
林志远看着商店橱窗里那个标价188元的娃娃，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200元生活费。那时候他的月工资只有600块，除去房租300元、水电费50元、日常开销200元，几乎所剩无几。但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那种小心翼翼却充满渴望的表情，他的心瞬间软了。
"好，爸爸给你买。"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商店。
那个月的最后十天，林志远靠着泡面和咸菜度过。但看着小慧抱着娃娃开心的样子，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小雯上初中时，班里组织春游，每个学生要交100元费用。林志远翻遍了所有口袋，只找到80块钱。
"爸，同学们都去，我也想去。"小雯看着那张春游通知单，眼中满含期待。
林志远思考了整整一夜，最后决定把自己唯一的一块手表拿去当铺换钱。那块表是妻子结婚时送给他的，但女儿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这表能当多少钱？"他问当铺老板。
"最多50块，这表太旧了。"
"那...能不能给60？我女儿要用钱。"林志远的声音有些哽咽。
最终，他用80块现金加上当表换来的50块，凑够了春游费用。小雯从春游回来后，兴奋地给他讲了一整晚的见闻，那份纯真的快乐让林志远觉得失去手表也不算什么。
小雯考大学那年，学费加生活费需要两万多块钱。林志远把自己仅有的5000元积蓄拿出来，剩下的只能东拼西凑地借。他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甚至厚着脸皮向同事们开口。
"志远啊，我们也不容易，孩子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回应。
最后，他通过学校的关系，向几个学生家长借了钱，又从银行贷了一部分，才凑够了学费。为了还债，他连续三年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脚上那双解放鞋补了又补，鞋底都磨穿了还舍不得换。
"爸，你别这么寒酸好不好，我同学都笑话我。"大三时小雯回家曾经这样抱怨过。那时候她穿着时髦的衣服，用着最新款的手机，和穿着补丁衣服的父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志远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自己，心里涌起一阵苦涩。他的衣服确实太旧了，袖口都起了毛边，但他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买新衣服。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还债，剩下的都给女儿当生活费了。
"等爸爸退休金多一点，就给你们买更好的。"他还是笑着说道，尽量不让女儿看出自己的难堪。
小雯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很快就和男朋友分手了。她哭着回家说："爸，我被人骗了，那个男人只是想玩玩而已。"
林志远抱着痛哭的女儿，心疼得无以复加。"没关系，女儿，爸爸永远是你的依靠。"他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在心里发誓要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小慧大学毕业后，带回来一个男朋友。男方家要求30万彩礼，这对林志远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但看着女儿满脸的幸福，他咬咬牙答应了。
为了凑够这笔钱，林志远把自己积攒了十几年的所有积蓄15万拿了出来，又把母亲留下的老房子卖了，得到18万。还差几万块，他又找银行贷了款。
"爸，这点钱在上海能算什么？人家彩礼都要五十万呢。"小慧一边收着钱一边嘟囔着，"而且你看这房子，又老又小，我都不好意思带朋友来。"
林志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去那个装着所有积蓄的信封。他知道女儿说的是事实，但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全部了。看着女儿数钱时那种理所当然的表情，他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婚礼那天，小慧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像个公主。但在致辞环节，她只字未提父亲的辛苦付出，反而抱怨彩礼太少，让她在婆家抬不起头。
"我爸就这么点本事，也没办法。"她在台上这样说道。
台下的林志远听到这话，心如刀绞。他想起这些年来为了女儿的婚礼，自己省吃俭用，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西装都没买。而女儿却在最重要的日子里，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
退休后，林志远本以为可以享受一下清静的晚年生活。他计划着种些花草，看看书，偶尔和老同事聚聚。但命运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善良的男人。
小雯离婚了。她带着八岁的儿子小宇哭着回到家里："爸，我被那个混蛋骗了，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林志远看着憔悴的女儿和懵懂的外孙，心疼得无以复加。"回来就好，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他毫不犹豫地把主卧让给了女儿和外孙，自己搬到了阳台改造的小房间里。
小慧的情况也不好。她的丈夫做生意失败，欠了五十多万的债务，债主三天两头上门催债。小慧害怕得不敢回自己家，也住进了林志远的房子里。
一家六口人挤在这套80平米的两室一厅里，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变得更加拮据。林志远的退休金4200元成了全家人的主要收入来源。小雯虽然有工作，但工资不高，扣除小宇的学费和日常开销，基本上没有多余的钱；小慧因为要躲债，连工作都不敢去了。
每个月4200元的退休金，要养活六个人。林志远精打细算着每一分钱：房租虽然不用交了，但水电费、物业费、煤气费加起来也要400多；小宇上学的费用每月800；全家人的伙食费至少要1500；还有日常的衣物、药品等开销...算来算去，根本不够用。
"爸，你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小雯有一天这样对他说，"小宇马上要上补习班了，一个月要1200块。"
"补习班那么贵？"林志远有些惊讶。
"现在的孩子都要上补习班，不上就跟不上。而且小宇的数学不好，必须要补。"小雯的语气里带着焦虑，"你看能不能把房子抵押了，贷点钱出来？"
林志远看着外孙小宇，那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正在认真地做作业。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根本没有什么补习班，全靠自己努力学习。但时代不同了，他不能让外孙输在起跑线上。
"好吧，我去银行问问。"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办理房屋抵押贷款的过程很复杂，银行的工作人员反复询问贷款用途，还要求提供各种证明材料。林志远一趟趟地跑银行，填写各种表格，签署各种文件。最终，他用房子做抵押，贷了15万块钱。
"爸，我们商量一下，是不是该把这套房子卖了，换个大一点的？"有一天小雯这样提议道，"现在这房子太小了，根本住不开。而且小宇马上要上初中了，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
"卖了房子我们住哪里？"林志远有些不解。房子虽然小，但好歹是个安身之所。
"咱们可以在郊区买个大房子，130平的三居室，大家住得都舒服。而且郊区的房价便宜，卖了这套房子还能剩下不少钱。"小慧在一旁附和着，"剩下的钱我们可以做点小生意，或者给小宇存着当教育基金。"
林志远沉默了很久。这套房子是他和已故的妻子秀芳一起奋斗了十几年才买下的，里面承载着太多美好的回忆。客厅里那个小茶几，是秀芳亲手挑选的；卧室的那扇窗户，他们曾经一起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风景；厨房里的那个橱柜，是他亲手装的...
但看着两个女儿期待的眼神，看着外孙小宇渴望有个独立房间的表情，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吧，你们觉得合适就卖吧。"
这套房子以68万的价格卖了出去。按照当初的约定，林志远准备在郊区买一套大房子，让一家人住得更舒服。但是，女儿们的态度却发生了变化。
"爸，我们重新考虑了一下，觉得郊区太远了，上班不方便。"小雯说道。
"是啊，而且小宇上学也不方便，那边的学校质量不好。"小慧附和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志远问道。
"我们觉得，不如这样安排：我拿25万在市里买个小一点的房子，正好够付首付；小慧拿25万先把债还了，然后重新开始。剩下的18万你拿着当养老钱。"小雯这样提议。
林志远愣住了。按照这个安排，他就没有房子住了，只能跟着女儿们住。
"那我住哪里？"他问道。
"爸，你跟我们住就行了，干嘛还要单独买房子？"小慧说道，"你一个人住多孤单啊，跟我们在一起多热闹。"
"而且你年纪大了，一个人住我们也不放心。"小雯补充道。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林志远心里却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没有自己的房子，他就真的成了寄人篱下的老人了。
"可是当初说好的..."他想要争取一下。
"爸，计划赶不上变化嘛。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了，我们得灵活处理。"小雯打断了他的话，"而且你想想，18万块钱存在银行，每年都有利息，够你花的了。"
最终，房子还是按照女儿们的方案处理了。小雯用25万在市区买了一套50平米的小公寓；小慧用25万还了大部分债务，剩下的慢慢想办法；林志远拿着18万现金，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一个月在小雯家住半个月，另外半个月在小慧家住。两个女儿表面上都很孝顺，每天按时做饭，定期带他去医院检查，但林志远能感觉到她们眼中偶尔闪过的不耐烦。
小雯的房子太小，客厅里放了一张折叠床给林志远睡。每天晚上，他都要等小雯和小宇睡了以后才能铺床，早上又要早早起来把床收起来，让出空间给他们活动。
"爷爷，你能不能小声一点？我要写作业。"小宇有时候会这样说。
林志远立刻屏住呼吸，连翻书的声音都不敢发出。他理解孩子需要安静的环境学习，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在小慧家的情况稍微好一点，有一个小房间给他住，但小慧的丈夫对他的态度很冷淡。
"爸来了？那今天的菜谱得改改，老人家牙口不好。"小慧的丈夫总是这样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
吃饭时，林志远总是小心翼翼的，怕自己咀嚼的声音太大，怕自己的饭菜撒到桌子上，怕自己说错什么话让女婿不高兴。
更让他心寒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记忆力开始出现问题。有时候会忘记刚才做过的事情，有时候会重复说同一件事情，有时候会把女儿的名字叫错。
"轻度阿尔茨海默症，需要家人多陪伴，注意安全。"张医生的诊断书上这样写着。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林志远听到小雯对小慧说："这下麻烦了，以后得时刻看着他。"
"是啊，我本来就够忙的了，还要照顾他。"小慧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那一刻，林志远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真的成了女儿们的负担。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志远能感觉到女儿们对他的态度在悄悄发生变化。她们开始对他的健忘表现出不耐烦，开始在他面前刻意压低声音讨论家里的事情，开始把他当作一个需要照顾的累赘。
"爸，你的药记得按时吃，我们都很忙，不能时刻提醒你。"小雯有一次这样说道。
"爸，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问同样的问题？我已经告诉你很多遍了。"小慧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林志远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知道女儿们不是故意的，她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压力。可是，作为一个曾经撑起整个家庭的男人，如今却要看女儿们的脸色生活，这种落差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最让他难过的是，女儿们开始在他面前讨论他的遗产问题。
"爸的退休金挺高的，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吧？"有一天小慧这样问小雯。
"应该有个七八十万吧，毕竟他一直很节俭。"小雯回答道。
"到时候我们俩平分？"
"当然，不过得先看看他有没有写遗嘱。"
林志远就坐在客厅里，听着女儿们在厨房里的对话。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原来，在女儿们心中，他已经是一个等待被"清算"的老人了。
晚上，林志远躺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想起了妻子去世前说过的话："志远，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们，但也要记得照顾自己。"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女儿们，却忘记了照顾自己。现在，女儿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他却成了她们眼中的负担。
第二天，林志远去了银行，咨询了遗嘱的相关事宜。工作人员详细地为他介绍了各种方案，包括如何将财产留给子女，如何捐给慈善机构等等。
"老人家，您考虑好了吗？"银行的工作人员问道。
林志远沉思了很久，最终说："我再想想。"
从银行出来，林志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他的回忆：这里是他第一次牵着妻子的手散步的地方，那里是他带着女儿们买糖葫芦的小摊，还有那个他工作了三十年的学校...
他在一个小公园里坐下来，看着那些在阳光下嬉戏的孩子们，想起了小雯和小慧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们会拉着他的手撒娇，会在他生病时端水送药，会在他累了的时候给他捶背...
"爸爸，我爱你。"小慧五岁时曾经这样对他说。
"爸爸，等我长大了要挣很多钱，给你买大房子。"小雯七岁时的承诺。
那些美好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让林志远的眼眶湿润了。他知道女儿们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她们只是在生活的压力下变得现实了。但是，他们之间的那种纯真的亲情，似乎真的回不去了。
就在林志远还在为遗嘱的事情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改变一切的午后到来了。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小慧家的客厅里打盹。朦胧中，他听到小慧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姐，我跟你说个事儿，爸爸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成了我们的负担。我昨天带他去超市，他竟然忘记了我是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喊大叫，我都丢死人了。"
"我也是啊，上次带他去医院复查，他在医生面前说我虐待他，医生的眼神都不对了。"小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的状况会越来越严重的。医生说最后可能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到那时候，我们怎么办？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
"要不然我们商量一下，把他送到养老院去吧？反正他也有退休金，能够负担得起。"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有什么残忍的？我们已经尽力了。再说，专业的护理不是更好吗？
我们又不是专业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故，我们承担得起吗？"
林志远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你说得对，可是爸爸肯定不愿意去。"
"那就不告诉他真相，就说是疗养院，去住一段时间。等他适应了，我们再慢慢跟他解释。"
"嗯，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他的财产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