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确定要报警?控告一个资助了你整整八年,供你读完大学的恩人?”
派出所里,值班民警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女孩,语气里满是困惑。
“是的。”孙雅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那你要告他什么?”
孙雅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彻骨的寒意。
01
李建民今年四十三岁了。
这个年纪的男人,要么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要么就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一脸疲惫。
李建民属于后者,但又有些不同。
他没觉得生活有多压抑,因为早就习惯了。
他在城郊一家老国营改制过来的机械厂上班,是个钳工。
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那些冰冷的铁家伙,锉、锯、刨、磨。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除了机器的轰鸣,就是铁屑飞溅的声音。
下了班,他骑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穿过两条马路,回到自己那个位于老式居民楼三楼的两居室。
房子是当年厂里分的,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吃饭兼写字的桌子,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阳台上那几盆长得郁郁葱葱的君子兰。
他这人没什么爱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打牌。
唯一的消遣,就是侍弄这几盆花,再就是看看电视里的新闻。
同事们都说他这日子过得像个苦行僧。
“老李,你一个人多没劲,晚上跟我们去喝两杯,放松放松。”车间里的年轻人经常这样叫他。
他总是笑呵呵地摆摆手,说家里还有事。
其实哪有什么事,不过是想早点回家,守着那份冷清罢了。
他的午饭和晚饭基本都在家里解决。
买菜、做饭、洗碗,一套流程下来,时间也就过去了。
他做的菜很简单,一荤一吓,够吃就行。
吃完饭,他就坐在电视机前,从新闻联播看到焦点访谈,再到晚间的天气预报。
电视里的世界很热闹,可那份热闹似乎永远也进不了他这间屋子。
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三楼的李师傅是个老好人。
谁家水管坏了,灯泡不亮了,喊他一声,他总会提着工具箱过去帮忙,从来不收一分钱。
可大家也都知道,他这人孤僻,不爱串门,也不爱说话。
他的人生就像门口那条被岁月磨得光滑的石板路,平淡,安静,一眼就能望到头。
只是没人知道,在这份平淡之下,埋藏着多深多沉的过往。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会从床头柜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会用粗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相片上那张灿烂的笑脸。
那是他的女儿,如果还在,今年也该大学毕业了。
02
李建民曾经也有过一个完整的家。
他和妻子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典型的工人家庭组合。
妻子在纺织厂上班,温柔贤惠,两人感情一直不错。
结婚第三年,女儿降生了,取名李萌。
小生命的到来,给这个普通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李建民把女儿当成了心尖上的宝贝。
他一个大男人,学着给女儿换尿布,冲奶粉,唱儿歌。
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儿高高举过头顶,听她咯咯地笑。
女儿也很黏他,总喜欢用小手抓着他下巴上的胡茬。
那些年,是李建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他觉得只要有妻子和女儿在身边,再苦再累都值得。
可幸福就像易碎的玻璃,来得快,去得也快。
女儿八岁那年,刚上小学二年级,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她幼小的生命。
那天下午,妻子去接女儿放学,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货车冲了过来。
妻子被撞成重伤,女儿当场就没了。
这个消息对李建民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之后的一年里,整个家都笼罩在悲伤和沉默之中。
妻子每天以泪洗面,精神几近崩溃。
他也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
曾经充满笑声的屋子,变得死气沉沉。
他和妻子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悲伤在他们中间砌起了一堵无形的墙。
最终,在女儿离开的第二年,妻子提出了离婚。
她说,她没法再待在这个充满回忆的房子里,看到他,就会想到失去的女儿。
李建民没有挽留。
他知道,有些伤痛,是无法愈合的,强留下来,对谁都是折磨。
他平静地签了字,把家里大部分积蓄都给了妻子,希望她能开始新的生活。
离婚后,李建民就彻底成了一个人。
他的人生仿佛被那场车祸拦腰斩断,前半生的所有色彩都褪去了,只剩下灰白。
时间就这么过了好几年。
直到八年前的一天晚上,他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公益节目。
节目报道了一个叫“春蕾计划”的助学活动,旨在帮助贫困山区的女童重返校园。
电视上,一个叫孙雅的女孩,正对着镜头,讲述自己的困境。
女孩家在偏远的山村,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多病,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她学习成绩很好,是全校第一,但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学费,面临着辍学的危险。
女孩一边说,一边掉眼泪,但眼神里满是对读书的渴望。
那一刻,李建民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他看着电视里的孙雅,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李萌。
如果萌萌还在,也该是上初中的年纪了。
她也一样喜欢读书,一样渴望知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地滋长。
他要资助这个女孩,让她继续上学,替自己的女儿,完成未完成的学业。
第二天一早,他就按照电视上留下的联系方式,给那个公益组织汇去了一笔钱。
不多,但足够一个孩子一年的学杂费和基本生活开销。
他在附言里只留下了一句话:希望能用于资助一个叫孙雅的女孩。
他没有留自己的真实姓名,只写了“一个李姓的好心人”。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这只是他和他女儿之间的一个秘密约定。
03
从那天起,李建民的生活里多了一份牵挂。
公益组织很快联系了他,确认了资助意向,并转达了孙雅和她家人的感谢。
他们还建议双方可以通信,让孩子能更好地感受到关怀。
李建民同意了。
大概一个月后,他收到了第一封来自大山深处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但很认真。
“尊敬的李叔叔,您好。”
信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孙雅在信里详细地报告了她重返校园后的情况,说她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叔叔的期望。
信的最后,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李建民拿着那封信,反复看了很多遍。
信纸很粗糙,甚至有些发黄,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温度,暖了他的心。
他提笔回了信。
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就只是鼓励她要努力读书,照顾好身体,有什么困难就告诉她。
就这样,一封封信件,成了连接他和那个山区女孩的唯一纽带。
孙雅很懂事,每个月都会写信过来。
信里会聊她的学习,她的生活,学校里的趣事,还有山里四季的变化。
李建民每次收到信,都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他会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在一个铁盒子里,那个盒子,曾经是用来装女儿李萌的小发卡和玻璃珠的。
除了学费,他每个月还会额外寄去一些生活费。
他知道山里的孩子苦,不想让她在吃穿上受委屈。
他自己的生活过得愈发节俭,常常一碗面条就对付一顿,但给孙雅寄钱的时候,他从未犹豫过。
时间过得很快。
孙雅初中毕业,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
李建民得知消息后,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那天,他破天荒地给自己炒了两个硬菜,还开了一瓶啤酒。
他对着女儿的相片说:“萌萌,你看,小雅妹妹很争气。”
高中三年,孙雅更加努力了。
她知道这个学习机会来之不易,也知道远方有一位从未谋面的叔叔在默默地支持着她。
李建民的资助也从未间断。
高中学费更贵了,他就去跟车间主任申请,多干一些夜班的活儿,多挣点加班费。
同事看他这么拼命,都劝他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他只是笑笑,说想多攒点钱。
别人都以为他是想攒钱养老,没人知道,他是为了一个远方的孩子。
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孙雅从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不负众望,在今年的高考中,考上了一所南方不错的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给李建民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通话。
电话那头,孙雅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哽咽。
“李叔叔,我考上大学了,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八年来对我的帮助。”
李建民握着话筒,眼眶也湿了。
“好孩子,好样的,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
“叔叔,等我毕业了,我一定去看您。”
“好,叔叔等你。”
04
大学四年,是孙雅人生中眼界大开的四年。
她离开了贫瘠的家乡,来到了繁华的都市。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李建民的资助依然如期而至,让她在大学里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专心学习。
他也依然很少主动联系她,只是默默地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孙雅在大学里很出色,不仅成绩优异,还参加了学生会,锻炼了各方面的能力。
她变得更加自信、开朗。
但她心里始终记着那个约定。
毕业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看那位改变了她一生的李叔叔。
她想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想让他看看,他资助了八年的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了。
毕业典礼一结束,她就买了一张去往李建民所在城市的火车票。
去之前,她用自己兼职赚的第一笔工资,给李叔叔精心挑选了一件羊毛衫和一些当地的特产。
坐在晃晃悠悠的火车上,孙雅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紧张。
她想象过无数次李叔叔的样子。
在她心里,李叔叔应该是一个慈祥、温和,或许有些清瘦的中年人。
他像一座灯塔,照亮了她前行的路。
下了火车,她按照之前信上留下的地址,找到了李建民家所在的那片老旧的居民区。
当她站在那栋斑驳的居民楼下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没想到,资助了自己八年的恩人,竟然生活在这样简朴的环境里。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三楼,敲响了那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门。
门开了。
一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的男人站在门口,身上还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
男人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和局促。
“请问你找谁?”李建民问道。
孙雅看着眼前的男人,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李叔叔。
虽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那份朴实和善良的气息,是不会错的。
“您好,请问是李建民叔叔吗?”孙雅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建民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瞬间亮起了光。
“你是……小雅?”
“嗯,是我,李叔叔,我来看您了。”孙雅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李建民也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擦了擦手,把她请进屋。
“快,快进来坐,路上累了吧。”
屋子里的陈设和孙雅想象的一样,甚至更加简陋。
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李建民给她倒了一杯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家里乱,别嫌弃。”
“不嫌弃,叔叔,您这里很好。”孙雅连忙说。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许的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跨越了八年时光的温情。
还是孙雅先开了口,她把带来的礼物递过去。
“叔叔,这是我给您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李建民连连摆手,“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你上学挣钱不容易。”
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接了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把礼物小心地放在一边,然后开始问起孙雅的毕业情况和未来的打算。
孙雅一一回答着,说自己已经在一家不错的公司找到了工作,马上就要入职了。
李建民听着,不住地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
“好,好,有出息了,以后就靠自己了。”
他看着眼前的孙雅,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长大后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05
为了庆祝孙雅毕业,也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李建民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小雅,你先在家里坐会儿,看看电视,叔叔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的菜,咱们中午好好吃一顿。”李建民笑着说。
“叔叔,我跟您一起去吧。”孙雅站起身。
“不用不用,外面热,你坐了那么久火车也累了,就在家休息。”李建民坚持道,“就当是自己家,别客气。”
说完,他解下围裙,拿上菜篮子就出了门。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孙雅打量着这个不算宽敞的家,每一处都透着主人的朴素和认真。
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挂历,阳台上的君子兰绿得发亮。
她走到那张兼作书桌的饭桌前,桌子的一角整齐地叠放着一摞书籍和信纸。
最上面的一沓,就是她这些年写给李叔叔的信。
看着自己熟悉的字迹,孙雅心里一阵温暖。
她能感觉到,李叔叔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亲人一样看待,把她的信都珍藏得这么好。
她想帮忙收拾一下屋子,让这个家看起来更温馨一点。
她看到桌角有些灰尘,便想找块抹布擦一擦。
在挪动那摞信件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个旧铁盒子。
盒子没有盖紧,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散了出来。
是一些女孩子的旧物件,有几个褪了色的发卡,几颗漂亮的玻璃弹珠,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
孙雅连忙蹲下身去捡。
她捡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和李叔叔有几分相像。
孙雅猜想,这大概就是李叔叔的女儿吧。
她在信里从未听叔叔提起过自己的家庭,只知道他是一个人生活。
看着照片里天真烂漫的笑脸,她心里忽然有些酸楚。
就在她把所有东西都捡起来,准备放回铁盒子里的时候,她发现盒子底下还压着一封没有信封的信。
信纸已经很旧了,折叠得整整齐齐。
她本不该看的,这是别人的隐私。
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的字迹娟秀,应该是一个女人写的。
当孙雅的目光扫过信纸上的内容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拿着信纸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信上的那几行字,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