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奶奶，我们家好高呀，你看，楼下的车都变成小甲虫了。”
五岁的瑶瑶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好奇地看着楼下的世界。
“是啊，”李娟走过来，揽住孙女小小的肩膀，“我们瑶瑶就住天上的宫殿里。”
01
张伟和刘悦给女儿取名“瑶瑶”，意思是掌上明珠，宝贝疙瘩。
夫妻俩都是从乡下考出来的大学生，毕业后留在了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从一无所有打拼到有车有房，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
他们奋斗的目标，就是为了让下一代能有更好的生活，不再重复他们童年的窘迫。
瑶瑶的出生，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无尽的欢声笑语，也带来了更大的经济压力。
张伟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项目经理，天天加班是家常便饭，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出差。
刘悦在一家外企做销售总监，同样是个空中飞人，业绩的压力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女儿一天天长大，夫妻俩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他们住的小区很高档，位于市中心，二十三楼的视野极好，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当初买这套房子，就是想让瑶瑶能从小见识都市的繁华。
可瑶瑶最喜欢的，不是窗外的车水马龙，而是那个小小的阳台。
阳台上，奶奶种了许多花花草草，绿萝爬满了栏杆，几盆月季开得正艳。
瑶瑶常常搬个小板凳坐在那里，看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看楼下的行人和车辆变得像蚂蚁一样小。
这天早上，张伟和刘悦又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了。
“瑶瑶，爸爸妈妈要去出差，你在家要听奶奶的话，知道吗？”刘悦蹲下身，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瑶瑶嘟着小嘴，大眼睛里满是不舍，却还是懂事地点点头。
“爸爸回来给你带最大的变形金刚。”张伟摸了摸女儿的头。
“妈妈呢？”瑶瑶奶声奶气地问。
“妈妈给你带最漂亮的公主裙。”
瑶瑶这才破涕为笑，搂着爸爸妈妈的脖子，一人亲了一口。
送走了儿子儿媳，李娟叹了口气，关上门，抱起孙女。
“瑶瑶乖，奶奶带你去楼下玩。”
李娟是张伟的母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丈夫走得早，她一个人把张伟拉扯大，供他读完大学。
她跟着儿子进城，不是为了享福，而是为了给儿子儿媳带孩子，让他们能安心工作。
她没什么文化，但为人善良、勤劳，对待孙女瑶瑶，更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在她眼里，瑶瑶就是她的命根子。
02
李娟的世界很简单，小到只能装下一个瑶瑶。
每天早上六点，她就准时起床，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准备早餐。
小米粥要熬得烂烂的，上面浮着一层米油。
小笼包是她自己擀皮调馅，一个个捏出来的，褶子都整整齐齐。
她知道瑶瑶的口味，不爱吃葱，馅料里就半点葱花也见不着。
瑶瑶醒了，她会端着温水，帮她洗脸漱口，然后像伺候小公主一样，一口一口喂她吃饭。
“奶奶，这个包子真好吃。”瑶瑶吃得满嘴是油。
“好吃就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长高高。”李娟慈爱地看着孙女，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吃完早饭，祖孙俩的固定节目就是去楼下的公园。
李娟会给瑶瑶穿上最喜欢的红色小裙子，扎上两个可爱的羊角辫，让她像个小太阳一样，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公园里有很多和瑶瑶差不多大的孩子，瑶瑶很快就和他们玩到了一起，滑滑梯，荡秋千，笑声传出很远。
李娟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孙女的身影。
她怕瑶瑶摔着，怕瑶瑶被别的孩子欺负，更怕那些她听说过的专门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她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直到把瑶瑶安全带回家，才算松一口气。
中午，瑶瑶要睡午觉。
李娟会给她讲故事，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普通话也带着浓重的乡音，但瑶瑶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大灰狼就被猎人打跑了，小白兔得救了。”
“奶奶，大灰狼为什么那么坏？”
“因为它不听妈妈的话。”李娟用最朴素的道理教育着孙女。
等瑶瑶睡熟了，李娟才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打扫卫生，清洗衣物，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儿子儿媳工作忙，没时间做家务，她就把这一切都包揽了下来。
她特意把家里的桌角、柜角都用软布包了起来，生怕磕着碰着好动的孙女。
所有电源插座，她都用专门的安全塞堵上。
厨房的刀具，她更是锁在最高的柜子里。
她觉得，只要自己足够细心，就能为孙女隔绝一切危险。
下午瑶瑶醒了，李娟会给她准备好水果和点心。
然后，她会陪着瑶瑶在阳台上玩耍。
那是瑶瑶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李娟最幸福的时光。
“奶奶你看，那个飞机好大呀。”瑶瑶指着天空。
“是啊，瑶瑶长大了也坐大飞机，好不好？”
“好，我长大了要当飞行员，开着大飞机带奶奶去玩。”
李...
“好，奶奶等着。”李娟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
她这辈子没去过什么远方，能看着孙女健康快乐地成长，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03
出事那天，天气格外的好，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得有些晃眼。
李娟一大早就带着瑶瑶去了菜市场。
今天的瑶瑶特别兴奋，穿着妈妈新买的蓝色连衣裙，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在菜市场里穿来穿去。
“奶奶，我要吃那个红红的果子。”瑶瑶指着糖葫芦的摊子。
“那个吃多了牙要坏掉的，咱们买苹果好不好？”李娟耐心地哄着。
瑶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李娟挑了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又买了孙女最爱吃的排骨和新鲜的蔬菜。
回来的路上，瑶瑶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吃苹果，小嘴啃得咔嚓作响。
一个相熟的老邻居王阿姨走了过来。
“娟姐，又带孙女出来玩啦？”
“是啊，今天天气好。”李娟笑着回应。
“你这孙女可真乖巧，长得也俊，真是好福气啊。”王阿姨一脸羡慕。
“哪里哪里，小孩子调皮得很。”李娟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还是你会带孩子，你看我们家那个孙子，整天闹得天翻地覆，他爸妈一出差，我就头疼。”王阿姨抱怨道。
“孩子嘛，都这样。”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李娟就带着瑶瑶回家了。
午饭，她做了瑶瑶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瑶瑶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心满意足地去睡午觉了。
看着孙女恬静的睡颜，李娟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她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苦，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甜。
她轻轻地带上卧室的门，准备去厨房把晚饭的食材准备一下。
儿子儿媳明天就回来了，她想给他们做一顿丰盛的接风宴。
厨房里，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她仔细地清洗着每一片菜叶。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水槽里折射出点点光斑。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安详。
她甚至哼起了年轻时常唱的家乡小调，心情是那么的舒畅。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照片上，儿子英俊，儿媳漂亮，小孙女笑得像花儿一样。
李娟看着那张照片，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等自己老得动不了了，就回乡下养老，不给孩子们添麻烦。
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把老家的房子翻新一下，在院子里种满蔬菜和鲜花。
她相信，瑶瑶这么孝顺，将来一定会常常回去看她的。
04
意外发生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
李娟正在厨房里剁排骨，准备晚上做一锅莲藕排骨汤。
砧板上传来“梆梆梆”的沉闷声响，掩盖了客厅里的一切动静。
她剁得很用力，常年的操劳让她的听力有些下降，但手上的力气却一点没减。
瑶瑶睡醒了。
小孩子觉短，尤其是下午觉，睡足了精神头就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自己从床上爬了下来。
卧室里静悄悄的，她光着小脚丫，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厨房传来奶奶忙碌的声音。
瑶瑶没有去打扰奶奶。
她看到阳台的门开着一条缝，午后的阳光正好，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停在奶奶种的月季花上，翅膀一扇一扇的。
瑶瑶的眼睛亮了。
她最喜欢蝴蝶了。
她踮起脚尖，悄悄地走向阳台，想去抓住那只美丽的蝴蝶。
蝴蝶很警觉，瑶瑶刚一靠近，它就飞了起来，在阳台上空盘旋。
瑶瑶跟着蝴蝶跑，小小的身影在花草间穿梭。
她伸出小手，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去够那只蝴蝶。
蝴蝶越飞越高，最后落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瑶...
瑶瑶有些够不着。
她四下看了看，看到了自己平时用来坐着看风景的小板凳。
她费力地把小板凳拖到栏杆下面，然后颤颤巍巍地站了上去。
这一下，她的视线越过了栏杆，看到了楼下更广阔的世界。
楼下的公园里，有好多小朋友在玩耍，五颜六色的风筝在天上飞。
她的注意力瞬间从蝴蝶转移到了风筝上。
她看得入了迷，小小的身体努力向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厨房里，李娟终于剁好了排骨。
她擦了擦手，走出厨房，准备看看孙女醒了没有。
“瑶瑶？瑶瑶？”
她轻声呼唤着，卧室里没有回应。
她推开门，床上空空的，被子被踢到了一边。
“这孩子，跑哪去了？”李娟嘀咕着，心里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以为孙女是跑到玩具房去玩了。
她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房间，客厅，玩具房，卫生间，甚至她自己的卧室。
都没有。
一阵莫名的心慌攫住了她。
她一边大声喊着瑶瑶的名字，一边再次在屋子里寻找。
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尖利。
“瑶瑶！你快出来！别跟奶奶捉迷藏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扇虚掩着的阳台门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她。
她的腿开始发软，几乎是爬着冲向了阳台。
阳台上，小板凳还倒在栏杆边。
而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小身影，却不见了。
李娟扶着栏杆，颤抖着向下望去。
楼下，一群人围在一起，对着地面指指点点。
在那人群的中央，一抹小小的蓝色，像一片凋零的花瓣，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是瑶瑶今天穿的蓝色连衣裙。
李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05
楼下的嘈杂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李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在棉花上。
她拨开围观的人群，看到的景象让她肝胆俱裂。
瑶瑶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那件漂亮的蓝色连衣裙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小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瑶瑶！我的瑶瑶！”
李娟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了过去，却被赶到的警察拦住了。
她挣扎着，哭喊着，声音嘶哑，最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巨大的悲痛让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警察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开始疏散围观的群众，并对现场进行勘查。
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刘队抬头看了看这栋高耸的居民楼，眉头紧锁。
他派人上到23楼，瑶瑶的家里进行检查。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意外。
阳台的栏杆虽然不低，但对于一个踩在板凳上的五岁孩子来说，翻过去并非不可能。
家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完好。
被送到医院的李娟醒来后，精神彻底崩溃了，除了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孙女的名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张伟和刘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机场准备登机。
当听到女儿出事的消息时，刘悦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张伟强忍着悲痛，订了最快一班返程的机票。
几个小时后，这对年轻的夫妻赶到了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精神恍惚的母亲，和太平间里女儿冰冷的尸体，张伟这个七尺男儿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刘悦已经哭不出声了，她呆呆地看着女儿，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令人心碎的悲剧，一场因为监护人疏忽而导致的意外。
社区的邻居们议论纷纷，有同情李娟的，说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也有指责她的，说她太大意，没有看好孩子。
傍晚时分，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出来了。
刘队拿着报告，找到了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案卷的法医老王。
“老王，怎么样？就是一起意外坠楼吧？”刘队叹了口气，递过去一根烟。
老王没有接烟，他抬起头，神情异常严肃，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一丝锐利的光。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不是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