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战友汪卫民给我打电话,说外地有个叫陈建军的战友来我们这儿玩,特意提到了我。汪卫民说,你也来一起吃个饭,见见面聊聊天吧。我匆匆赶到饭店。吃饭的时候,我不得不答应陪战友一家去玩。结果后来,我心里感觉特别不好受。
我是1983年10月当的兵,分到了临沂市区的一个部队,在师直通信营二连。那一年,我们县一起去的18个新兵都分在了二连,其中就有和我一个乡的汪卫民。其他县里一起去的战友分到了别的营连,我们连里也有其他地方来的兵。在部队时,我和汪卫民虽然在一个连,但不在一个排。一起训练、干活,时间长了,我们从陌生人变成了比较熟悉的战友。不过我这人性格内向,不太会交际,平时除了和老乡们玩一会儿,很少和别人有特别深的交情。可能接触多了,我发现汪卫民比我会“来事”,慢慢就和他拉开了距离。除了必要的来往,很少单独和他在一起。
三年服役期很快就满了。1986年,我和汪卫民都退伍回了老家。毕竟是一起当过三年兵的战友,退伍回来后,我和包括他在内的老乡战友们,差不多每年都会聚一聚,回忆部队生活,更多的是聊聊各自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退伍兵一般不安排工作的情况下,不知道汪卫民托了什么关系,竟然去了城关镇一个企业上班。自从他上了班,就很少和我联系了。就是战友们每年聚会,他也喜欢和在县里机关单位上班的退伍战友来往。我和他之间,有时候十几年也打不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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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三月份的一天,我手机响了,一看是汪卫民打来的。我很奇怪,十几年不联系,突然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我接了电话,汪卫民在那边说:“黄山的战友陈建军一家来咱们这儿玩,他特意提到你了。我在县城牡丹酒店302房间订好了饭,到时候你来,战友们见个面!”说完就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他把饭店地址和吃饭时间发给了我。
汪卫民说的这个陈建军,当兵时我认识。我们是同一年兵。那年我作为训练尖子,参加师里通信兵专业比武前的短期培训,和陈建军分在了一个房间,这才认识了他。印象里,陈建军这人挺实在。明明知道比武是战友之间比高低,可在我遇到两个技术难题时,他还是毫无保留地把他知道的告诉了我。巧的是,后来比武还真考了那两道题,结果我拿了全师第二名。比武结束,我特别感谢他。可那时我就是个普通战士,也没别的办法表达心意,只能说声谢谢,那份感激一直记在心里。陈建军给我的印象很好。
退伍后,我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乡。一晃快四十年过去,当年的小伙子都成了中年人。现在汪卫民说他来了,尤其是陈建军还特意向汪卫民提到了我,我觉得应该去见见这位战友。那天晚上,我按时到了酒店包间,见到了快四十年没见的老战友,心里挺激动的……陈建军这次带着他妻子和一儿一女。参加小聚的,还有我们连另外四位战友。聊天时,陈建军还特意提起了那年师里的通信专业比武和我拿的名次。我趁机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感谢他当年的帮助。老战友见面,大家都很高兴。
饭快吃完的时候,汪卫民看着我和陈建军说:“老陈来咱们这儿玩两天了,我也陪他们转了两天。明天他们一家还想去附近景区玩玩,我本来想接着陪的,可家里老父亲有点事要我回去。黄志民,你家是农村的,应该没啥事吧?不如你陪着他们一家去转转?”说完,汪卫民看着我,陈建军也看着我,其他战友也都看着我……说实话,我和陈建军以前真不熟,就比武那段时间打过交道,之后再没联系过。这次要不是汪卫民打电话提起,岁月的流逝早就让我忘了这个名字。现在汪卫民事先没跟我商量,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说了出来,等于将了我一军。碍于面子,加上喝了点酒,虽然不太情愿,我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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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开着儿子的车赶到陈建军一家住的酒店。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我拉着他们一家把他们想去的景区和公园都转了一遍……这一天半下来,汽车加油的钱,他们一家进景区、公园的门票钱,还有吃饭的钱,加起来差不多两千块,全是我掏的。说实话,长这么大,我都没这样陪自己父母这么玩过,也没这样陪过老婆孩子。陪他们玩的时候,我心里好几次对父母和老婆孩子说对不起!
陈建军一家要离开我们这儿时,我在街边一个小饭店给他们送行。这时,汪卫民也赶来了。他还对陈建军说,这两天他招待不周,请多包涵……送走陈建军一家,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可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堵得慌。像陈建军这样的战友,在部队也就见过那一回,退伍后三十多年没联系,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他说来旅游了,才给当地的战友打电话联系。他和汪卫民到底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而且接待时我才知道,陈建军是他们那边一个副局长,退居二线了,快退休。像他这样的人,工资待遇肯定比我这个农民强多了。他们一家人出来玩,还没出发就联系目的地的战友。结果,当地的老战友碍于情面,得请他们吃饭,还得负责他们一家的吃住游玩,好像成了应该的。陈建军还说,他在部队干到副团转业,这些年放假常去外地旅游,每到一处就找当地战友联系,吃住玩就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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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我心里不舒服的,是战友汪卫民。一个乡出来的战友,十几年不打电话联系,明显是看不上我这个农民。现在突然打电话来,明显就是借着陈建军提到我这事,给我下了个套。他打电话说陈建军特意提到我,其实就是他不想再接待了,想出的“金蝉脱壳”的法子,目的就是让我替他分担接待的事。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饭桌上,他好几次说我这人实在,办事仗义……农村日子虽然比不上城里,但这两千块钱我还拿得出。可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心里憋屈……
这事之后,我把汪卫民的电话直接拉黑了。这样的人,这样的电话,不要也罢。战友们,你们说说看,是有些战友太过聪明,还是我自己太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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