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事：搞疯总裁后，才知搞错了人

第一章：苦杏仁的滋味

我潜入顾衍王国的第一个动作，是在他一尘不染的办公桌上，放了一朵栀子花。

纯白，饱满，带着清晨的露水。

那是我精心挑选的，复仇的号角。

顾衍推门而入，视线在触及那朵花的瞬间，凝固了。

他那张被财经杂志奉为“年度面孔”的英俊脸庞，瞬间血色尽失。

“拿走！”

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指着那朵花，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又尖利。

“谁让你们放这种东西进来的？都给我滚！”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顶层办公室回荡，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恐慌。

我站在他身后，以新来的勤杂工身份，低着头，掩去眼底的冷光。

秘书们惊慌失措地冲进来，手忙脚乱地处理那朵“罪恶之源”。

顾衍靠在门框上，剧烈地喘息，额角渗出冷汗。

他反复对自己说：“是幻觉，是幻觉……”

那一刻，我集中了全部的感官。

我的舌尖，没有尝到任何味道。

没有那种熟悉的、呛人的苦杏仁味。

这意味着，他说的是真话。

他不是在伪装，而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恐惧。

我的名字叫陈默，我有一个秘密。

我能“尝”到谎言的味道。

每当有人在我面前说谎，我的口腔里就会弥漫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苦杏仁味。

这个能力，是我复仇唯一的武器。

十年前，顾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化工厂深夜失火，我的父母，作为值班工人，葬身火海。

官方结论是意外，责任人是当晚巡视的工厂主管，顾衍。

据他自己的供述，是他违规操作，打火机掉落引燃了易燃物。

他赔了钱，坐了几个月的牢，出来后，接管了整个顾氏集团。

而我，成了孤儿。

我不信。

一个即将继承百亿家产的太子爷，会因为一个愚蠢的失误，毁掉自己的前程？

这背后一定有谎言。

所以，我来了。

我要用他的恐惧，撬开他的嘴，让他亲口说出那个被掩盖的真相。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地坐进真皮座椅，右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腕上的钢表。

我将另一件武器，放在了茶水间的烟灰缸里。

那是一只老式的、会发出清脆“咔哒”声的都彭打火机。

和我父亲用过的那只，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当顾衍烦躁地走进茶水间，拿起那只打火机时，他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

“咔哒。”

清脆的声响，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囚笼。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猛地将打火机扔在地上，像是扔掉一块烙铁。

“又是这个声音……又是这个味道……”

他喃喃自语，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我知道，他在说栀子花的味道。

我的计划在完美地执行。

栀子花，打火机声。

这是我从当年火灾的卷宗里，找到的两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现场有一片被烧毁的栀子花丛，而顾衍声称自己当时正在用打火机点烟。

我正在复刻他的噩梦。

我要让他日夜不宁，精神崩溃，直到他吐露出一切。

他踉跄地走回办公室，一把抓起电话。

“李维，上来。”

声音里满是无法掩饰的依赖和颤抖。

几分钟后，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走了进来。

李维，顾衍的首席助理，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顾总，怎么了？”李维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看到地上那只打火机，眼神微微一动，随即恢复如常。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顾衍，轻声说：“您太累了，又是幻觉，没事的。”

顾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李维的手臂。

“不是幻觉！李维，我看到了！那场火！我又看到了！”

我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谎言的味道。

然而，顾衍的每一句嘶吼，每一次痛苦的陈述，我的舌尖都一片平静。

他坚信自己看到了火。

他坚信自己是凶手。

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是凶手，他为什么要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来掩盖真相？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他自己的记忆，却如此坚定地指认自己？

我看着李维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的打火机，放回原处，又轻柔地拍着顾衍的背。

李维的皮鞋，永远光亮如新，即使外面下着雨，鞋底也干净得过分。

这个细节，让我第一次感到了些许不安。

我的复仇之路，似乎出现了一个我从未预料到的岔路口。

在顾衍的痛苦里，我尝不到谎ियां的味道。

这比尝到最浓烈的谎言，还要让我不寒而栗——

点击继续阅读→

第二章：时间悖论

我的渗透计划，比想象中更顺利。

顾衍的精神状态，在我的刻意引导下，每况愈下。

我会在他开会时，让栀子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地从中央空调的通风口飘出。

我会在深夜的停车场，在他上车前，远远地弹响那只打火机。

“咔哒。”

每一次，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

他变得暴躁、多疑、无法集中精神。

公司的股价开始下跌，董事会怨声载道。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彻底落入陷阱。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和他单独对峙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一个重要的项目谈判会议上，我故技重施。

当合作方展示PPT，画面上出现一片象征合作愉快的栀子花背景时，顾衍“砰”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掀翻了会议桌，文件和咖啡洒了一地。

“滚！都给我滚！”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会议彻底搞砸了，合作方拂袖而去。

当晚，顾衍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喝得酩酊大醉。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把酒瓶狠狠地砸在墙上。

玻璃碎片四溅。

“你来干什么？”他抬起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顾总。”我平静地开口，“十年前，大丰化工厂，你还记得吗？”

他浑身一震，醉意似乎消散了大半。

“我父母，陈建国，王秀兰。”我一字一顿地说出那两个让我心碎的名字。

顾衍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

“是我……”他声音沙哑，“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你怎么害死他们的？”我步步紧逼。

“我……我那天晚上去巡视，心情很不好，想抽根烟……”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打火机掉在了棉纱上……火……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他说得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死死地盯着他，集中我所有的感知力。

没有。

还是没有苦杏仁的味道。

我的天赋在告诉我，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记忆中的“事实”。

这不可能！

“你在说谎！”我终于失控地吼了出来，“那份报告漏洞百出！你根本不是凶手！你到底在为谁顶罪！”

“我没有说谎！”顾衍也咆哮起来，他抓住我的衣领，力气大得惊人，“我亲眼看到的！火光！浓烟！我听到了他们在火里的惨叫！是我！就是我！”

他的眼睛里，是无尽的绝望和自责。

那是一种真实到令人心悸的情绪。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我的复C仇，建立在一个坚实的基础上：顾衍在说谎。

可现在，这个基础，动摇了。

如果他没有说谎，那我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一个疯子，在折磨另一个疯子？

不，一定有哪里不对。

我甩开他的手，踉跄地后退。

“你不是凶手。”我盯着他的眼睛，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一定有证据。”

我开始疯狂地重新调查当年的所有资料。

既然他的记忆不可信，那我就找物证。

我翻遍了所有的卷宗、新闻报道、网络存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在一个早已失效的城市交通违章查询系统的角落里，我找到了它。

一张罚单。

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牌号，是顾衍当年的座驾。

违章时间：十年前火灾当晚，23点15分。

违章地点：城西跨江大桥，超速。

而火灾发生的时间，是当晚23点20分。

地点，是城东的大丰化工厂。

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

两地相距三十公里。

一个人，不可能在五分钟之内，从跨江大桥，瞬移到三十公里外的工厂里，再引发一场大火。

这是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被所有人，包括顾衍自己，都忽略了的时间悖论。

我拿着打印出来的罚单，手在微微颤抖。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

顾衍的记忆，是假的。

他被植入了一段不属于他的，关于“杀人”的记忆。

是谁？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一个人的记忆彻底改写？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个人的资料。

李维。

那个永远温和、永远体贴、永远在顾衍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助理。

我回想起他每一次安抚顾衍时说的话。

“您太累了，是幻觉。”

“别想了，都过去了。”

“那只是个意外，您不要再自责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表面上是安慰，实际上，却是在不断地、潜移默化地加深和巩固顾衍的“负罪感”。

他在用最温柔的方式，为顾衍的记忆囚笼，加固栅栏。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成形。

如果，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如果，我一直攻击的，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

而真正的猎人，一直藏在阴影里，微笑着，看着我们自相残杀。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我必须立刻找到顾衍，告诉他这一切。

可当我冲回顾氏大厦时，却被告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顾衍，在董事会的压力下，精神彻底崩溃。

他刚刚签下了股权转让协议，将所有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了他最信任的人。

首席助理，李维。

而此刻，顾衍正被送往精神病院——

点击继续阅读→

第三章：猎物与猎人

精神病院的走廊，白得刺眼。

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压抑的绝望，在空气中凝固。

我见到顾衍时，他正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

没有了往日的暴戾和专横，他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

“他们说我疯了。”他看到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没疯。”我把那张交通罚单，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漠然地瞥了一眼。

“你的不在场证明。”

我把我的发现，那个五分钟内跨越三十公里的时间悖论，清晰地告诉了他。

他听着，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像一潭死水，被投进了一颗石子。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

“你的记忆是假的！”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有人给你植入了虚假的记忆！是李维！对不对？”

顾衍的身体开始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固有的认知，正在被一种更强大的逻辑所摧毁。

“李维……”他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他不会害我……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我冷笑一声，“你的公司，你的财富，你的一切，现在都在这个‘朋友’手里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顾衍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了太多。

想起李维总是在他情绪失控后，第一时间出现，用最“合理”的方式，处理所有烂摊子。

想起李维总能“恰好”找到那些能刺激到他的东西，然后又“恰好”地帮他解决。

想起李维在他耳边，无数次重复的话：“顾总，您只是太善良，太自责了。”

那些看似安慰的话语，此刻听来，都变成了恶毒的诅咒。

“栀子花……”顾衍的嘴唇开始发白，“那盆花，是李维送给我的……他说，希望我能克服恐惧……”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打火机……”顾衍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那款老式打火机，是李维推荐给我的……他说，有复古的质感……”

一切都串起来了。

所有的巧合，所有的“噩梦重现”，都不是我的功劳。

我只是一个愚蠢的催化剂。

真正布局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李维。

他利用我的复仇心，利用我对顾衍的攻击，一步步地，将顾衍推向精神崩溃的深渊。

而他自己，则以救世主的姿态，完美地接管了一切。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为什么……”顾衍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悲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十年前的火灾，真相不是你失手，而是他故意。”我冷静地给出了唯一的答案。

顾衍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我坦然道，“但我的天赋，不会骗我。当我当着李维的面，说出‘火是你放的’这句话时，我尝到了谎言的味道。”

那是上一次，我去找李维对峙时发生的事。

我问他，火是不是他放的。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陈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浓烈到令人窒ICC的苦杏仁味，在我口中爆炸开来。

那是我尝过最“苦”的谎言。

顾衍沉默了。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从猎物，重新变回猎人的眼神。

“我要出去。”他说。

“你现在是‘精神病人’，出不去的。”

“你有办法。”他盯着我，“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就有办法。”

我看着他。

这个我恨了十年，处心积虑想要摧毁的男人。

现在，却成了我唯一的盟友。

命运，真是个荒诞的剧作家。

“有一个办法。”我说，“但很危险。我们要让他相信，我们已经彻底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怎么做？”

“你要继续装疯。”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而且，要疯得更彻底。”

“而我，”我顿了顿，“要去向我们的新‘老板’，摇尾乞怜，献上我的忠诚。”

顾衍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昔日的仇人，在此刻，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共识。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悄然互换。

新的棋局，开始了。

而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潜伏了十年，比狐狸更狡猾，比毒蛇更阴冷的对手。

我走出病房，拨通了李维的电话。

“李总，”我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卑微和谄媚，“恭喜您。我想，我或许能为您做点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李维一声轻笑。

“是吗？比如？”

“比如，”我舔了舔嘴唇，感受着那股即将到来的、虚假的苦杏芬芳，“帮您处理掉一些，不该存在的‘麻烦’。”

我知道，他会感兴趣的。

因为一个完美的谋局者，最需要的，就是一把足够锋利，也足够肮脏的刀。

而我，现在就要去做那把刀——

点击继续阅读→

第四章：终极对决

我成了李维的狗。

一条最听话，最会办事的狗。

我帮他处理那些不愿意接受“新王”的董事，用他们各自的把柄，逼他们闭嘴。

我帮他监视顾衍，每天向他汇报顾衍在精神病院里，是如何一天比一天疯癫。

“他今天把饭菜涂满了墙壁，说是在画画。”

“他昨天抱着枕头，叫了一天‘妈妈’。”

每一次汇报，我都能看到李维脸上那满意的、大权在握的微笑。

我的舌尖，也习惯了在每次和他交谈时，品尝那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他对我，并非完全信任。

他在用我，也在防我。

而顾衍，则完美地扮演着一个疯子。

他骗过了所有的医生、护士，甚至骗过了李维派来监视他的人。

我们像两名在钢丝上行走的舞者，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反击的时刻。

我们唯一的筹码，就是李维的自负。

他太相信自己十年布局的完美，太享受这种操控一切的快感。

他需要一个观众。

一个能见证他“杰作”的观众。

而我，就是他选中的那个观众。

终于，在一个雨夜，他把我叫到了他的私人公寓。

那是我第一次踏入他的世界。

整个公寓，整洁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就像他那双永远一尘不染的皮鞋。

客厅的中央，养着一盆名贵的栀子花。

那香味，浓郁得令人窒息。

“坐。”

他递给我一杯红酒，自己则坐在那盆栀子花旁，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陈默，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和我很像。”他微笑着说。

“不敢当。”我低着头。

“不，你很像。”他呷了一口酒，“我们都擅长忍耐，也都有着强烈的目的性。只可惜，你的格局，小了点。”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灯火。

“你看，这座城市，现在是我的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野心和满足。

“这一切，本来应该属于我父亲。”他忽然说。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要开始揭晓谜底了。

“我父亲，是顾氏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和顾衍的父亲，是最好的兄弟。但是，那个男人，为了独吞公司，设计逼疯了我父亲，最后，我父亲跳楼自杀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发过誓，要让他们父子，血债血偿。”

“顾衍的父亲死得早，那笔账，就只能算在他儿子头上了。”

“十年前那场火，是我放的。”他终于承认了。

“那晚，我本来是想烧掉一批重要的账本，没想到，你父母会突然出现。”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把火搞大，然后，嫁祸给顾衍。”

“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是顾衍自己，他内心深处，一直对他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他手腕上那道疤，就是小时候为了阻止他父亲作恶，被推倒撞在桌角留下的。”

“他有负罪感。而我，只是帮他把这份负罪感，具象化了。”

“我花了十年时间，用心理暗示，用药物，用他最恐惧的场景，栀子花，打火机的声音，为他构建了一个完美的记忆囚笼。”

“他坚信自己是凶手，在忏悔中越陷越深。而我，则成了他唯一的救赎。”

他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多完美啊，不是吗？我让他亲手毁掉了他父亲的一切，让他变成了我父亲当年的样子。这是最完美的复仇！”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这背后，还藏着上一辈的恩怨。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出了最后的疑问。

“因为，”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游戏，需要一个结局。而你，陈默，是你计划中最后的，也是最不稳定的一个棋子。”

他的眼中，杀机毕现。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我。你和顾衍的那些小动作，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心中一凉。

“所以，今晚，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从酒柜后，拿出了一把枪，“我会让你，和你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而顾衍那个疯子，会在精神病院里，彻底烂掉。”

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你输了，陈默。”

“是吗？”我忽然笑了。

我的笑容，让李维的表情凝固了。

“你以为，我今晚，是自己来的吗？”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顾衍，穿着一身病号服，出现在门口。

他的眼神，不再有任何疯狂，只有冰冷的，属于猎人的杀意。

他的身后，站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李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你怎么出来的？！”

“因为，”顾衍一步步走近，从警察手中，接过一个微型录音设备，“我们也在等你，等你说出这一切。”

他按下了播放键。

刚才，李维亲口承认一切的录音，清晰地在房间里回荡。

“你……你们……”李维的身体开始发抖，他举起枪，对准了顾衍。

“放下枪！”警察厉声喝道。

李维状若疯狂：“是你！顾衍！是你和你父亲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他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看到顾衍安然无恙。

而李维，则捂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地倒在地上。

一名警察，正用枪指着他。

刚才那一声，是警察开的枪。

一切，都结束了。

冰冷的手铐，拷在了李维的手上。

他被带走时，怨毒地看着我们，像一条输掉一切的毒蛇。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那盆栀子花，还在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我和顾衍，对视了一眼。

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疲惫。

“谢谢。”顾衍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是为了帮你。”我冷冷地说，“我是为了我父母。”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走到我面前，“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等了十年。

但此刻听到，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仇恨，已经随着真相的揭晓，消散了。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离开这里，找个小地方，好好生活。”我说。

“顾氏……我……”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打断了他。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我压抑的地方。

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顾衍，”我说，“你自由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雨里。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的脸。

我张开嘴，尝了尝。

是咸的。

不是苦杏仁的味道。

也不是眼泪的味道。

只是雨水的味道。

结局 · 余韵

我离开了那座城市。

用我这些年攒下的钱，在一个海边小镇，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

生活，平静得像门前那片蔚蓝的大海。

我再也没有尝到过谎言的味道。

或许是小镇的人们足够淳朴，又或许，是我自己，选择了不再去“品尝”。

我的世界，终于没有了那种令人作呕的苦味。

一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打开它，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顾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我。

附带的，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是顾衍的字迹，龙飞凤舞。

只写了两个字：

“赎罪。”

我把那份文件，随手放在了书架的最高层，再也没有去看过。

又过了很久，久到我几乎快要忘记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

书店里来了一个新的邻居，是个温和爱笑的园艺师。

他搬来的第一天，为了表示友好，送了我一盆植物。

他说，这种花很好养，而且，花期很长。

我笑着道了谢，把花盆放在了窗台上。

阳光下，那翠绿的叶子，舒展着。

叶子中间，一个洁白的花苞，正含苞待放。

那熟悉的轮廓，让我的笑容，微微僵住。

是一朵，栀子花。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的纹路，清晰而深刻，仿佛藏着无数无法言说的秘密。

我忽然觉得，舌根深处，似乎又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

苦杏仁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