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读7年高三考上后跳楼自杀,父母处理遗物,看到6张录取书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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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还热着吗?志国该回来了。”

听着妻子李秀莲魔怔般的呢喃,吴德顺的心像被水泥糊住。

儿子苦读七年,刚用一张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点亮这个家,转头就从窗口一跃而下。



八月的风,带着点秋天的凉意,吹不散吴德顺心里的那股燥热。

他蹲在自家楼下那片小小的花坛边上,手里夹着一根卷得歪歪扭扭的旱烟,烟丝明明灭灭,一口都没往嘴里送。

烟灰积了很长一截,风一吹,簌簌地往下掉,落在他那双沾满干硬水泥的解放鞋上。

楼上,自己家里,没有一点声音。

安静得像没人住一样。

可吴德顺知道,婆娘李秀莲在屋里。

她大概正坐在儿子吴志国那张空荡荡的床边,发呆。

这已经是志国走的第七天了。

头七。

按老家的说法,今天魂儿会回来看看。

吴德顺抬头,看了一眼三楼那个开着的窗户。

那是志国的房间。

也是志国跳下去的地方。

一想到那天,吴德顺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上气。

他把那根没抽的烟在花坛水泥沿上摁灭,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着楼道口走去。

该上楼了。

日子再难,也得过。

家里那个,还得他看着。

楼道里黑漆漆的,感应灯坏了有半年了,一直没人修。

吴德顺摸着黑,一步一步往上挪。

三楼的家门虚掩着,他推开门,一股闷了许久的灰尘味儿扑面而来。

客厅里,李秀莲果然坐在小马扎上,对着儿子房间的方向,一动不动。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几天没洗,已经能看到白花花的根。

“吃饭吧。”

吴德顺的声音很哑,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李秀莲像是没听见。

吴德顺走到她身边,蹲下,放缓了声音。

“秀莲,去吃点东西,啊?”

李秀莲的眼珠子这才缓缓动了一下,转向他。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里面全是血丝,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德顺,”她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我好像听见志国在叫我。”

吴德顺的心又是一抽。

“你听岔了,咱儿子……他不在了。”

“不,”李秀莲固执地摇头,“我听见了,他就在屋里喊‘妈,我饿了’。”

吴德顺知道,她这是魔怔了。

他叹了口气,把她从马扎上拉起来。

“走,我给你下了碗面条。”

饭桌上,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吴德顺呼噜呼噜地吃着,李秀莲拿着筷子,只是在碗里漫无目的地搅动。

突然,她夹起一根面条,怔怔地看着。

“志国以前最爱吃我做的打卤面,他说外面的都没家里的香。”

吴德顺扒面的动作停住了。

是啊,那孩子,从小就不挑食,一碗打卤面就能吃得心满意足。

尤其是复读那几年,每次从学校回来,都像是饿了好几辈子。

李秀莲总会提前给他做好一大碗,看着他狼吞虎咽,她就在旁边笑。

那是这个家为数不多的,能看见笑脸的时候。



那笑脸,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吴德顺记得清清楚楚,七年前,志国第一次高考落榜。

那时候他才十八岁,人长得又高又瘦,像根豆芽菜,成天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校服。

查完成绩那天,志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没出来。

李秀莲急得在门口直转悠,想敲门又不敢。

吴德顺那天刚从工地上回来,累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一听这事,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他走到房门口,“哐哐”两脚踹在门上。

“吴志国,你给老子滚出来!考不上天就塌了?瞧你那点出息!”

门里没动静。

李秀莲拉着他的胳膊,小声说:“你小点声,让孩子自己待会儿。”

“待个屁!”吴德顺甩开她,“老子一天到晚在外面给人当牛做马,挣个钱容易吗?就是想让他有出息,别像我一样,一辈子在泥里刨食!他倒好,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他骂得凶,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没文化,就知道“知识改变命运”这句大道理。

他不想儿子将来也像他一样,靠一身力气换饭吃,弄得浑身是伤,老了没一点保障。

那天晚上,志国终于开了门。

他眼睛红红的,站在吴德顺面前,低着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爸,我想复读。”

吴德顺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被汗浸得潮乎乎的票子,塞到李秀莲手里。

“去,给孩子弄点好吃的。”

就从那天起,“复读”成了这个家最核心的词。

一年,两年,三年……

家里的亲戚邻居,开始还有人劝。

“德顺啊,别让孩子那么大压力,考个差不多的专科,学门手艺,也挺好。”

“就是,你看我们家那小子,初中毕业就去学修车了,现在自己都快开店了。”

吴德顺每次都只是闷着头抽烟,不吭声。

李秀莲会替他回答:“孩子自己想考,我们当爹妈的,还能拦着他上进不成?”

话说得硬气,可背地里,夫妻俩的愁苦只有自己知道。

复读的学费、资料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吴德顺更拼命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接,夏天顶着大太阳在脚手架上砌墙,冬天冒着寒风在外面喝水泥。

有一年冬天,他从架子上滑下来,摔断了腿。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他天天催着医生给他拆石膏,说家里有个高三的孩子等着他挣钱。

李秀莲也把家里的开销减到了极致。

她好几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菜市场永远是捡最便宜的菜买,家里的灯,能不开就不开。

她的手,因为常年泡在冷水里洗洗涮涮,变得又粗又干,像老树皮。

这些,志国都看在眼里。

他话变得更少了。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做题。

家里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公式和英语单词。

他桌上的台灯,几乎夜夜都亮到后半夜。

李秀elen半夜起来上厕所,总能看到那道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

她心疼,又不敢去打扰,只能悄悄地给他热一杯牛奶,放在门口。

第七年。

当查到录取结果的那一刻,这个压抑了太久的家,终于爆发了。

志国考上了。

一所省城的重点大学。

李秀莲拿着那张打印出来的录取信息,手抖得不成样子,看了十几遍,然后突然捂着脸,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有七年的辛酸、委屈、担忧,和一朝释放的狂喜。

吴德顺抢过那张纸,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看完,他咧开嘴,笑了。

他很少笑,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又深又密。

他冲出门,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这辈子最大方的一次东西。

两瓶好酒,一挂猪头肉,还有几包花生米。

那天晚上,是这个家七年来最热闹的一天。

吴德顺喝多了,拉着儿子的手,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好小子,有出息!”

“给老子争气!”

“到了大学,好好学,别惦记家里。”

志国也破天荒地喝了点酒,脸颊泛红。

他没怎么说话,只是不停地给父母夹菜,眼神里,是吴德顺从未见过的轻松和光亮。

李秀莲看着爷俩,眼泪掉进了酒杯里,她笑着擦掉,又掉下来。

一切都那么好。

好得像一场梦。

然后,梦就醒了。

在开学前一个星期,志国从他房间的窗户,跳了下去。

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一句遗言。

就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一切。

“唉。”

吴德顺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把碗里剩下的面条几口吃完,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秀莲,别想了。”

他看着依旧在发呆的妻子。

“把志国的东西……收拾收拾吧。”

说出这句话,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李秀莲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收拾东西,就意味着,要真真正正地承认,儿子没了。

她抬起头,看着吴德顺,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儿子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满满当当。

房间里的陈设,和他走的那天一模一样。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块豆腐干。

书桌上的书本,摞得比山还高。

李秀莲走进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床蓝白格子的被单。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儿子的体温。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一颗砸了下来。

吴德顺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眼圈也红了。

他别过头,走到书桌前。

“我来弄这些书吧。”

那些书,是这个家最沉重的记忆。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天利三十八套》、《王后雄学案》……每一本,吴德顺都叫不出名字,但他都认得封面。

这些书,陪伴了儿子七年。

七年啊。

人生有几个七年?

他把书一本一本地从桌上搬下来,准备用绳子捆起来,卖给收废品的。

书很沉。

吴德顺一趟一趟地搬着,像是要把这七年的光阴,从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一点点地搬走。

李秀莲则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挂着的都是些旧衣服。

几件校服,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还有一条过年时才舍得穿的牛仔裤。

她把衣服一件件取下来,叠好,放在床上。

每叠一件,她都会凑到鼻子前闻一闻。

那上面,有儿子身上淡淡的肥皂味。

她叠得很慢,很仔细,仿佛那不是衣服,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房间里,只有夫妻俩沉重的呼吸声,和翻动书本、衣物的沙沙声。

谁也不说话。

悲伤像浓得化不开的雾,弥漫在空气里。

当吴德顺把桌上最后一摞练习册搬开时,他看到了一个被压在下面的,上了锁的木盒子。

盒子是那种很老旧的款式,棕色的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头本色。

上面挂着一把小小的黄铜锁。

吴德顺把盒子拿起来,掂了掂,不重。

“秀莲,你看这是什么?”

李秀莲走过来,看到那个盒子,也愣了一下。

“这是……志国初中时候,他爷爷给他的,让他放点自己的小玩意儿。”

她记得,那时候志国宝贝这个盒子,什么弹珠、画片、舍不得花的零用钱,都锁在里面。

后来上了高中,就没见他再拿出来过。

没想到,一直藏在书堆底下。

“钥匙呢?”吴德顺问。

李秀莲摇摇头,“不知道,估计早丢了。”

吴德顺拿着盒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儿子把这盒子藏得这么深,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那些他舍不得丢掉的童年记忆吗?

还是……别的什么?

他找到一把小锤子和一把一字螺丝刀。

对着那把小小的黄铜锁,他犹豫了一下。

撬开它,感觉像是要闯入儿子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可不打开,他心里的那份疑惑,就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

他看了一眼李秀莲。

李秀莲也看着他,眼神里是同样的探寻和一丝不安。

“打开吧。”她说。

吴德顺不再犹豫。

他将螺丝刀插进锁孔,用力一撬。

“咔哒”一声,锁开了。

吴德顺缓缓地,打开了木盒的盖子。

夫妻俩同时探过头去。

盒子里面,没有弹珠,没有画片,也没有钱。

只有几张纸,和几样零碎的东西。

最上面,是一张被压得平平整整的纸。

李秀莲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出来。

展开一看,她的瞳孔瞬间收缩。

“这……这是……”

她的声音在发抖。

吴德顺凑过去。

那是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鲜红的印章,烫金的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可不对啊。

这张通知书上的学校名字,不是他们知道的那一所。

而是一所南方的,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大学。

吴德顺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伸手到盒子里,把剩下的几张纸都拿了出来。

一张。

两张。

三张。

四张。

五张。

加上李秀莲手里的那一张,一共是六张。

六张崭新的,来自不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每一张,都印着吴志国的名字。

夫妻俩彻底僵住了。

他们像两尊石像,举着那些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六张录取通知书?

儿子不是只考上了那一所大学吗?

这几年,他到底考上了多少次?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来没说过?

无数个问题,像炸雷一样,在吴德顺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

李秀莲的嘴唇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她手里的那张通知书,“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空了的木盒子。

盒子的最底下,还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只是折叠着。

吴德顺颤抖着手,把那个信封拿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慢慢地,展开了那封信。

信纸上,是儿子那熟悉的,清秀的字迹。

密密麻麻,写满了整整一张纸。

吴德顺和李秀莲凑在一起,目光落在了信纸的第一行字上。

当他们看清了信上的内容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夫妻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瞬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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