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王翠花死死地盯着儿子手里的那个粗瓷碗,碗里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气。
“建强,喝了它。”
李建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捏着碗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妈,这东西……”
“我还能害你?”
王翠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了儿子的耳朵里。
最终,李建强仰起头,一饮而尽。
01
王家屯的土路,被午后的太阳晒得发烫,空气里都是呛人的灰尘味儿。
李建强骑着他那辆破旧的“飞鸽”牌二八大杠,车后座上绑着一个沉甸甸的工具包,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刚从镇上工地回来,五十块钱的工钱揣在兜里,还没焐热乎。
工头老张说,明天没活儿了,让他先歇着。
李建强没吱声,他知道,这不是歇着,是没钱赚了。
车轮碾过一块碎石,颠得他屁股生疼。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毒辣,像个大火球,烤得人皮肤发紧。
路过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几个闲着没事的老娘们儿正坐在树荫下纳鞋底,扯闲篇。
“建强回来啦,今儿收工挺早啊。”
说话的是刘婶,村里有名的大喇叭。
李建强嗯了一声,脚下蹬得更快了。
他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尤其是刘婶,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家里的土墙院子就在前面,门口那两扇斑驳的木门虚掩着。
他推车进了院,把车往墙根一靠。
堂屋的门帘掀开了,他妈王翠花端着一盆猪食出来,看见他,脸上的褶子瞬间就拧到了一起。
“今天又去医院查了没?”
又是这句话。
李建强解下腰间的水壶,仰头灌了一大口凉白开,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领口。
“没。”
他把水壶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王翠花把猪食盆重重地掼在地上,食料溅出来不少。
“没没没,你就知道说没。”
“我这张老脸都让你跟你媳妇给丢尽了。”
“村里谁家像咱们家这样,结婚三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你看人家东头老张家,孙子都能下地打酱油了。”
王翠花的声音尖利,像锥子一样扎着李建强的耳膜。
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径直走进自己那屋。
屋里光线很暗,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他媳妇张兰正坐在床边,低着头缝衣服,听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
“回来了。”
“嗯。”
李建强脱了上衣,露出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的脊背,上面还有几道被安全绳勒出来的红印子。
他抄起脸盆,去院里的水井旁打了半盆凉水,胡乱地擦了擦身子。
晚饭桌上,气氛压抑得像块石头。
一盘炒土豆丝,一碗咸菜疙瘩,还有三个玉米面窝头。
王翠花坐在炕沿上,一口一口地扒拉着饭,时不时地长叹一口气。
那叹气声,比骂人还难受。
张兰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窝头,大气都不敢出。
李建强默默地吃着,土豆丝炒得有点咸,但他没说。
这个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他记不清了。
只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他妈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她脸上总有笑,说话也和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脸就再也没晴过。
大概是结婚第二年,张兰的肚子还没动静开始吧。
村里人的闲话,像一把把软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王翠花的心。
她开始变得焦虑,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李建强也带着张兰去镇上的卫生院查过。
医生说,两人身体都没大毛病,让放轻松,别有压力。
可“没压力”这三个字,在王家屯这个地方,比登天还难。
02
转机发生在一个礼拜后。
那天,王翠花神神秘秘地从镇上回来,手里攥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一进门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
李建强刚从地里回来,一身的泥。
他看见他妈那副样子,心里有点犯嘀咕。
晚饭的时候,王翠花破天荒地没再唉声叹气。
她甚至往张兰的碗里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小兰,多吃点,补补身子。”
张兰受宠若惊,连忙点头。
“谢谢妈。”
李建强觉得更不对劲了。
吃完饭,王翠花把李建强单独叫进了她的屋。
一进屋,一股浓烈的骚臭味就扑面而来。
王翠花献宝似的,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色的瓦罐,掀开盖子。
李建强凑过去一看,只见瓦罐里泡着一个黑乎乎、干巴巴的东西,形状有点怪。
“妈,这是啥?”
“好东西。”
王翠花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着一种狂热的光。
“我托人从山里搞来的,正经的鹿鞭。”
李建强脑子“嗡”的一声。
“鹿鞭?”
“你搞这玩意儿干啥?”
王翠花把盖子盖上,小心翼翼地把瓦罐又推回床底。
“干啥?”
“当然是给你补身子。”
“刘婶给我说的偏方,她说她娘家侄子,就是靠这个,一连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李建强听得头皮发麻。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
“这是封建迷信!”
“什么封建迷信?”
王翠花眼睛一瞪,声音又高了八度。
“医院那帮人要是管用,小兰的肚子能到现在还没动静?”
“我告诉你,这方子灵得很。”
“得用上好的白酒,泡上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差。”
“到时候你喝下去,保证药到病除。”
李建强还想说什么,里屋的张兰也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
“妈,建强说的对,这东西不能乱吃,会吃坏身子的。”
张兰的脸色发白,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王翠花一看儿媳妇也来反对,火气更大了。
她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
“我这是为了谁啊?”
“我还不是想早点抱上孙子?”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理解我,都嫌我这个老婆子多事。”
“好,你们都不管,等我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我到了地下,都没脸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儿子和儿媳。
李建强最怕的就是他妈来这一套。
一哭二闹三上吊,每次都这样。
张兰还想再劝,被李建强拉了一把。
他冲她摇了摇头。
那眼神里的无奈,张兰看懂了。
从那天起,那个黑色的瓦罐,就成了王翠花生活的中心。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瓦罐。
她还专门用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上日期,每过一天,就用红笔划掉一个。
那虔诚的样子,像是在供奉着什么神明。
而那个瓦罐,就像一个沉默的怪兽,盘踞在这个家里,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李建强和张兰,谁都不再去碰这个话题。
他们知道,说了也没用,只会招来王翠花更激烈的反应。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和压抑中,一天一天地过去。
墙上日历上的红圈,越画越多。
四十九天,听起来很长。
可一转眼,就到了。
03
第四十九天,天刚蒙蒙亮。
李建强就被院子里“哆哆哆”的剁菜声给吵醒了。
他睁开眼,身边的张兰还在睡着,眉头却微微皱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知道,他妈今天肯定要“开坛做法”了。
这一个多月来,王翠花就像变了个人。
她不再唉声叹气,也不再指桑骂槐,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即将成功的狂热期待里。
她每天把那个瓦罐抱出来擦拭一遍,对着它念念有词,有时候甚至会笑出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李建强觉得,他妈有点魔怔了。
他不是没想过把那罐东西偷偷倒掉。
有一次,他趁着王翠花去村东头串门,悄悄溜进她屋里,把那个沉甸甸的瓦罐拖了出来。
盖子一掀开,一股混合着酒精和腥臊的刺鼻气味瞬间就冲了出来,熏得他差点吐了。
里面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深褐色,浑浊不堪,那根鹿鞭在里面泡得肿胀发亮,像一条盘踞的蛇。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翠花提前回来了。
她看到李建强和他脚边的瓦罐,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母狮。
“你要干什么!”
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把瓦罐死死地护在怀里,好像那是她的命根子。
“你是不是想倒了它?”
“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她的声音尖利到变了调,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李建强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反抗的念头也熄灭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动过那个瓦罐的心思。
他选择了认命。
万一这东西真的有用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他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
王翠花正蹲在小厨房门口,用一把锋利的菜刀,把一大块生姜剁成碎末。
她剁得极其用力,每一刀下去,都像是要把这四十九天里所有的希望和怨气都剁进去。
看到李建强出来,她抬起头,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
“醒了?”
“快去洗把脸,等会儿把这药酒喝了。”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04
早饭桌上,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王翠花把那个黑瓦罐郑重地摆在了桌子中央。
她还特意找出了一只家里最好的青花瓷碗,仔仔细细地擦了三遍。
张兰坐在炕边,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指节都发白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强烈的抗议。
李建强坐在她旁边,能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微微颤抖。
王翠花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
她用一块红布垫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瓦罐的盖子。
这一次,那股浓烈的气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霸道,几乎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堂屋。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像是腐烂的木头,混合着劣质酒精和某种动物内脏的腥气,闻着就让人反胃。
李建强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王翠花却像闻到了什么琼浆玉液,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她拿起一个木勺,从浑浊的液体里舀了满满一碗,递到李建强面前。
那碗药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建强,喝了它。”
王翠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激动。
李建强的目光落在那个碗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没动。
“妈,这东西……真的能喝吗?”
张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
“颜色这么怪,味道也这么冲,万一喝出毛病来怎么办?”
“我们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行不行?”
王翠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愠怒。
“你给我闭嘴!”
她指着张兰的鼻子骂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不下蛋的鸡,还好意思在这儿挑三拣四!”
“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
这话太伤人了。
张兰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捂着嘴,跑回了里屋,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李建强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身。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说错了吗?”
王翠花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地跟他对视。
“我说的是实话!”
“今天,这碗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你要是不喝,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她说着,就往墙上撞去。
李建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你干什么!”
“你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翠花又哭又喊。
家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
“喳喳,喳喳!”
一只喜鹊落在了院里的那棵石榴树上,叫得正欢。
王翠花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窗外那只喜鹊,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阵奇异的光彩。
“喜鹊……”
“是喜鹊登枝……”
她喃喃自语,脸上的悲愤和怒气,竟然慢慢地被一种狂喜所取代。
“这是好兆头啊!”
“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派喜鹊来给咱们家报喜了!”
她挣脱开李建强的手,跑到窗边,像看什么神仙下凡一样看着那只鸟。
李建强和刚刚跑出来的张兰都看傻了。
他们不明白,一只鸟,怎么就让它变成了这样。
王翠花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点诡异。
她重新端起那碗酒,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建强,你看,这是天意。”
“老天爷都说这药是灵的。”
“快,趁热喝了,别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片心意。”
她把碗又往前递了递。
05
李建强端着碗,手在微微发抖。
他能感觉到母亲那两道灼热的、充满期待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
他也能感觉到从里屋门帘缝隙里投来的,妻子那绝望又无助的视线。
他成了这两股力量交锋的中心点,无处可逃。
碗里的液体散发出的气味,仿佛有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屏住呼吸。
“建强,喝啊。”
王翠花催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四十九天的等待,成败在此一举。
李建强闭上了眼睛。
也许,喝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无论是好是坏,总归有个结果。
他不再犹豫,仰起脖子,将那碗暗红色的药酒猛地灌进了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辛辣、腥臊、苦涩的味道,瞬间在他口腔里爆炸开来。
那味道是如此的猛烈,像一把烧红的刀子,从他的舌尖,一直捅进他的胃里。
他的胃部瞬间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那碗酒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嗝……”
一个悠长的、带着浓烈异味的饱嗝,从他喉咙深处冲了出来。
“好,好儿子!”
王翠花看到他喝完,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空碗,像捧着什么宝贝。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李建强感觉喉咙里火烧火燎的,胃里也翻江倒海。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摆了摆手,踉踉跄跄地走回自己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一进屋,就趴在了床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张兰连忙过来,抚着他的背,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李建强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一阵阵的酸水往上冒。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劲儿才缓过去。
他瘫在床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开始,慢慢地向四肢百骸蔓延。
他的脸开始发烫,皮肤也渐渐泛红。
“我……我没事。”
他对张兰说。
“就是有点热,睡一觉就好了。”
张兰看着他通红的脸,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妈也真是的,这哪是药,这分明是毒药。”
李建强拉住她的手。
“别说了。”
“睡吧。”
他实在是太累了,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很快,在酒精和某种奇异药力的作用下,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夜,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王家屯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叫,从远处传来。
王翠花躺在自己的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支棱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儿子那屋的动静。
夜深了,万籁俱寂。
突然,她听到了一点声音。
是床板的“咯吱”声,带着一种特殊的、有节奏的韵律。
王翠花心里一喜。
成了!
这药酒,真的起作用了!
她躺在被窝里,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四十九天的心血,没有白费。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正在朝她招手。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自己笑得合不拢的嘴,准备美美地睡一觉。
可那声音,渐渐地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一开始的节奏消失了,取而代 之的,是一些混乱的、奇怪的声响。
有重物撞在墙上的闷响。
有像是用指甲在挠床板的“嘶啦”声。
甚至还夹杂着儿子一种压抑的、不似人声的低吼。
那吼声,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王翠花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凝固了。
一股寒意,从她的尾巴骨,一直窜到天灵盖。
出事了?
不会的,那可是神仙偏方,还有喜鹊报喜,怎么会出事?
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她侧耳听得更仔细了。
“砰!”
又是一声巨响,好像是桌子被撞翻了。
紧接着,是张兰一声变了调的惊呼。
王翠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再也躺不住了,猛地掀开被子,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哆哆嗦嗦地刚要下地去看看情况。
儿子那屋的房门,“轰”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撞开了。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出来,是儿媳张兰。
她披头散发,瘫倒在堂屋的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妈,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