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部分细节经过艺术加工,人物均为化名。
"王医生,求求您了!"李志强双膝跪地,声音颤抖。
"起来,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我这个糟老头子!"王医生急忙去扶。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李志强眼中含泪,"黑子跟了我六年,它...它真的是好狗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王医生叹了口气,"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医生,您就给个痛快话吧!"刘大妈在一旁催促道,"这狗留不得了!"
王医生沉默良久,突然看向角落里的黑子,眯起了眼睛。
半晌,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整个诊室内鸦雀无声,李志强愣在那里,刘大妈张大了嘴巴,连一向聒噪的小豆豆都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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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这一切还没有发生。
北方的十月,县城里已经有了寒意。李志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夜班保安的工作让他的作息完全颠倒。
每天早上六点下班,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看着别人家窗口透出的温暖灯光,他总是忍不住加快脚步。
"汪!"
熟悉的叫声从楼下传来,李志强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黑子又在老地方等他了。
这是一只八岁的德国牧羊犬,全身乌黑发亮,只有胸前有一小撮白毛。
六年前,李志强从部队退役时,上级特批让他带走了这个朝夕相处的战友。
黑子曾经是边防线上最优秀的军犬之一,现在却只能在这个破旧的小区里默默陪伴着它的主人。
"走,回家。"李志强轻抚着黑子的头,一人一狗慢慢走向楼梯口。
"哎呀,老李!"
刘大妈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那语调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你这狗又在楼下乱叫,吵得我孙女都睡不好觉!"
李志强停住脚步,抬头看着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的刘大妈,心里涌起一阵烦躁。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刘姐,黑子就叫了一声,我马上就带它上楼了。"
"一声?"刘大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那声音跟打雷一样!你知道我孙女胆子多小吗?昨天夜里还做噩梦呢!"
黑子似乎感受到了敌意,身体微微紧绷,但依然紧贴着李志强的腿。这是它在部队时养成的习惯,保护主人是它的本能。
"对不起,我以后注意。"李志强不想争吵,低声道歉。
"注意?"刘大妈越说越激动,"你注意什么?这狗这么大,万一伤到人怎么办?小区里这么多孩子,你就不考虑考虑别人?"
"黑子很温顺的,从来不咬人。"
"温顺?"刘大妈冷笑,"我看你这狗眼神就不对劲,总是盯着人看,怪瘆人的。老李,我不是针对你,但是这种大型犬真的不适合在小区里养。"
李志强握紧了拳头,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六年了,黑子陪伴他度过了最艰难的适应期,是他在这个冷漠城市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但是他不能发火,不能和邻居闹翻,他需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行,我知道了。"
李志强拉着黑子快步上楼,留下刘大妈在后面继续念叨:"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自己过得不好就祸害别人..."
回到三楼的出租屋,李志强关上门,整个人瘫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这是一间不到四十平米的老房子,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都没有。墙皮已经开始脱落,但房租便宜,他也住得起。
黑子走到他身边,用大脑袋蹭了蹭他的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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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咱们是不是真的给别人添麻烦了?"李志强抚摸着黑子的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黑子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它当然听不懂人话,但是多年的相处让它能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
李志强的工资每个月只有三千多块,除了房租、水电、吃饭,剩下的钱还要给黑子买狗粮和看病。城市生活的成本远比他想象的要高,有时候月底连买菜的钱都紧张。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黑子。在边防站的那些年,多少个漫长的夜晚,都是黑子陪伴在他身边。那些零下三十度的风雪夜,黑子总是紧贴着他取暖。那些执行任务的危险时刻,黑子总是冲在最前面。
现在到了他保护黑子的时候了。
第二天傍晚,李志强准备去上夜班,黑子照例跟着他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刘大妈的孙女小豆豆在楼下玩耍。
小豆豆今年七岁,扎着两个小辫子,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她看到黑子就往刘大妈身后躲,大眼睛里满是害怕。
"奶奶,大狗狗!"小豆豆指着黑子小声说道。
刘大妈立刻警觉起来,把孙女护在身后,对李志强说:"老李,你能不能换个时间遛狗?这孩子害怕。"
李志强看着小豆豆胆怯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蹲下身子,对小豆豆温和地说:"豆豆,不要怕,黑子很乖的,它不会伤害你。"
"我不要!"小豆豆摇着头,紧紧抱住奶奶的腿。
黑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小女孩的恐惧,主动后退了几步,卧在李志强身边不敢动弹。
"算了,我们走其他路。"李志强牵着黑子绕路离开。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小区里的其他邻居也开始对黑子指指点点,有人说大型犬不应该在住宅区养,有人说李志强一个单身男人带着这么大的狗不合适。
李志强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眼光,每次出门都有种被审视的感觉。
他开始尽量避开人多的时候,选择最偏僻的路线,但是这样的生活让他和黑子都变得越来越沉默。
物业的王经理也找过他几次。
"李师傅,不是我们针对你,主要是有业主投诉。"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话还算客气,"你看能不能把狗送到别的地方去?"
"王经理,我查过相关规定,小区并没有禁止养狗的条款。"李志强据理力争。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这狗确实太大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物业也不好交代。"
"黑子很听话的,从来不乱咬东西,也不随地大小便。"
王经理为难地摇摇头:"我理解你的情况,但是现在投诉的人越来越多。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就送到郊区的朋友家里去?"
送到郊区?李志强苦笑。他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朋友,所有的战友都在各自的城市里为生活奔波,谁有条件帮他养一条大型犬?
更何况,黑子已经八岁了,在狗的年龄里已经是老年。离开熟悉的环境和主人,它还能适应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志强经常坐在窗前,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小区。
黑子就卧在他脚边,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这是他们最安静的时光,没有投诉,没有争吵,只有彼此的陪伴。
但是李志强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刘大妈的投诉越来越频繁,其他邻居的眼光也越来越冷漠。他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逼近,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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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第三个周末,阳光难得地温暖。李志强难得休息,正在家里收拾东西,黑子趴在阳台上晒太阳。
楼道里传来小豆豆银铃般的笑声,她正在和小朋友们玩捉迷藏。
"豆豆,别跑太快,小心摔倒!"刘大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李志强透过门镜看到小豆豆在楼梯间蹦蹦跳跳,心里想着这孩子确实活泼可爱。如果不是因为黑子的事情,他们本可以成为很好的邻居。
"奶奶,我藏在这里你找不到我!"小豆豆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显然是要躲在三楼的楼梯拐角处。
黑子耳朵动了动,站起身走到门边。
它能听到楼道里的所有动静,这是多年军犬训练留下的本能。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小豆豆撕心裂肺的哭声。
"疼!奶奶,我疼!"
李志强立刻拉开门冲出去,只见小豆豆坐在楼梯台阶上,右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曲着,小脸因为疼痛而扭曲,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黑子也从屋里冲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小豆豆,立刻警觉地站在李志强身边。
"豆豆!"刘大妈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
当刘大妈看到黑子的瞬间,整个人的神经顷刻间绷紧了。
她看到自己的孙女倒在地上哭泣,而一条巨大的黑狗正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恐惧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滚开!离我孙女远点!"刘大妈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双手挥舞着冲向黑子。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姿态让黑子的军犬本能瞬间被激活。
在它的认知里,有人在攻击,有人在威胁这个区域的安全。
多年的边防经历让黑子形成了条件反射:遇到威胁,立刻制服。
就在刘大妈冲过来的瞬间,黑子猛地跃起,一口咬住了她的右臂。
"啊!"刘大妈发出尖锐的惨叫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袖子。
"黑子,松口!"李志强大喊着冲过去,用力掰开黑子的嘴巴。
黑子立刻松开,退到李志强身后,但是身体依然紧绷着,保持着警戒状态。
"奶奶!"小豆豆看到鲜血,哭得更加厉害。
"完了,完了..."刘大妈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志强的脑袋轰的一声,他知道天塌了。
"刘姐,快,我送你去医院!"他顾不得多想,立刻搀扶起刘大妈。
"别碰我!"刘大妈挣脱开他的手,"你的狗咬伤了我,我要报警!我要让它偿命!"
"先去医院,先去医院!"李志强急得满头大汗,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救人要紧。
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被惊动了,纷纷下楼围观。当他们看到刘大妈手臂上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狗咬人了!"
"我就说这种大型犬危险!"
"快报警!"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让李志强头痛欲裂。他看着躲在门后的黑子,那双曾经无比忠诚的眼睛里现在满是困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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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狗狗为什么要咬奶奶?"小豆豆哭着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在众人的帮助下,刘大妈被送到了县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伤口不算太深,但是需要缝针,还要注射破伤风疫苗和狂犬疫苗。
李志强承担了全部的医疗费用,一共花了一千三百多块钱。这几乎是他半个月的工资。
"李志强,我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刘大妈包扎完伤口后,指着李志强的鼻子说道,"你的狗伤了我,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刘姐,黑子真的不是有意的,它平时很温顺的。"
"温顺?"刘大妈冷笑,"差点把我手臂咬断还叫温顺?李志强,我告诉你,要么你主动处理掉这条狗,要么我就去派出所报案!"
李志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一旦报案,黑子就真的完了。
按照相关规定,咬伤人的狗必须进行隔离观察,如果被认定为烈性犬,很可能会被强制处理。
而黑子,虽然温顺,但毕竟是大型犬,又有军犬的背景,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为自己辩护。
回到家里,李志强坐在沙发上发呆。黑子似乎知道自己闯祸了,整个下午都趴在角落里不敢动弹,那双眼睛里满是愧疚。
"黑子,你为什么要咬她?"李志强看着自己的战友,心里满是痛苦。
黑子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缓缓爬到李志强脚边,用大脑袋蹭着他的腿。它当然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主人。
李志强的手机响了,是王经理打来的。
"李师傅,出事了我都听说了。"王经理的语气很沉重,"业主们现在情绪很激动,要求必须处理你的狗。物业这边...也有很大压力。"
"王经理,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李师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你不主动处理,我们就只能按规定办事了。明天之前,你必须给个明确的答复。"
挂断电话,李志强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夜里,李志强坐在床边,黑子就卧在他脚下。这个姿势他们保持了六年,从边防站到这个小城市,从未改变。
"黑子,如果当初我没有带你出来就好了。"李志强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重,"在部队里,至少你还是英雄。现在...现在你成了人人喊打的恶狗。"
黑子似乎听懂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主人,眼中闪烁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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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志强还没出门,就听到楼下传来热烈的讨论声。他透过窗户往下看,发现小区里围了一大群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就是三楼那户,养了一条大狼狗!"
"我早就说这种狗不能养,你看,出事了吧!"
"听说刘大妈的伤口缝了八针,差点伤到动脉!"
"这么危险的狗还留在小区里,万一再伤到别的孩子怎么办?"
李志强的心越来越沉,他知道舆论已经彻底倒向了对方。
在这个信息传播飞快的时代,一个晚上的时间,黑子咬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小区。
更要命的是,在传播过程中,事实被不断地夸大和歪曲。
有人说黑子差点咬断刘大妈的手臂,有人说这条狗平时就很凶狠,经常对着路人狂吠,还有人说李志强根本没有办养犬证。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李志强吗?我是县电视台的记者,听说你养的狗咬伤了邻居,我们想做个采访..."
李志强立刻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另一个媒体。
"李先生,我们是《县城晚报》的记者,关于昨天的咬人事件,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志强关掉了手机。他知道一旦接受采访,事情就会闹得更大。现在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上午十点,物业的王经理带着几个业主代表来到了李志强家。
"李师傅,这是业主们联名写的请愿书。"王经理拿出一份文件,"要求你立刻处理掉这条狗,否则就报警处理。"
李志强接过请愿书,上面密密麻麻地签了几十个名字。
这些名字大多数他都认识,有些人平时见面还会点头打招呼,没想到现在都站在了对立面。
"王经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把黑子送到别的地方去。"
"送到哪里?"一个业主代表冷冷地问道,"送到别的小区继续咬人吗?"
"这种烈性犬就应该立刻处理掉!"另一个业主愤愤地说道,"不能让它继续危害社会!"
"黑子不是烈性犬,它是退役军犬,平时很温顺的。"李志强试图解释。
"军犬?"有人嗤笑道,"军犬就更危险了!训练过的狗攻击性更强!"
"对,我在网上查了,军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门用来攻击敌人的!"
"这种狗绝对不能留在住宅区!"
面对众人的指责,李志强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想解释黑子的真实性格,想说明昨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没有人愿意听。
在舆论面前,事实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情绪和立场。
"李师傅,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王经理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今天下午之前,如果你不主动处理,我们就只能报警了。"
送走了物业和业主代表,李志强瘫坐在沙发上。黑子走到他身边,用鼻子轻轻蹭着他的手,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解。
它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它充满敌意,不明白为什么主人变得这么痛苦。在它的世界里,昨天只是执行了保护任务,这有什么错吗?
李志强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六年了,他从来没有在黑子面前哭过,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要保持坚强,因为他是黑子的主人,是它唯一的依靠。
但是现在,他真的撑不住了。
下午两点,刘大妈带着她的儿子刘建民来到了李志强家。
刘建民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县里经营着一家建材店,平时很少回家。这次听说母亲被狗咬伤,专门赶回来处理这件事。
"李师傅,我们开门见山。"刘建民的语气很冷硬,"我妈被你的狗咬伤,这个责任必须有人承担。"
"医疗费我已经全部承担了。"李志强说道。
"医疗费算什么?"刘建民冷笑,"我妈现在心理创伤很严重,晚上都睡不着觉。这个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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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多少?"
"五万。"
李志强瞪大了眼睛:"五万?"
"很多吗?"刘建民毫不示弱,"我妈现在不敢一个人出门,不敢带孙女下楼,你知道这种恐惧对一个老人意味着什么吗?五万块钱买你妈的健康,你觉得贵吗?"
五万块钱,对于月薪三千的李志强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全部的积蓄也不过一万多块钱。
"我...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拿不出钱?"刘建民的语气更加强硬,"那好,我们走法律程序。民事赔偿加上刑事责任,我看你要花多少钱!"
"建民,算了。"刘大妈拉了拉儿子的袖子,"我不要他的钱,我只要一个结果:这条狗必须处理掉!"
"妈,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说了,我不要钱!"刘大妈指着黑子,眼中满是仇恨,"我要这条狗死!只要它还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安心!"
黑子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往李志强身后退了退。它能感受到这个人对它的恶意,这种恶意让它感到不安和困惑。
"如果你今天不处理掉这条狗,明天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刘大妈说完转身就走,"还有,我已经联系了媒体,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明天全县的人都会知道你养狗咬人的事情!"
房门关上后,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志强看着角落里的黑子,心如刀绞。他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舆论的压力、物业的最后通牒、邻居的敌意、媒体的关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结果:黑子必须死。
夜里,李志强坐在黑子身边,一遍遍抚摸着它的毛发。
"黑子,你还记得在边防站的那些日子吗?"他轻声说道,"那时候多好啊,天很蓝,风很清,没有这么多烦恼。"
黑子安静地趴在他身边,偶尔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我们一起执行过十七次任务,你救过我三次命,我也救过你两次。我们是最好的战友,最好的兄弟。"
李志强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现在,我要亲手送你去死。黑子,你会恨我吗?"
黑子抬起头,用舌头轻舔着主人的手,那双眼睛里依然满是信任和依恋。
第三天一早,李志强做出了人生中最痛苦的决定。
他拨通了县里唯一一家兽医站的电话。
"喂,是王医生吗?我...我想带我的狗过去一趟。"
"怎么了?生病了吗?"电话里传来王医生温和的声音。
"不是,是...是需要做安乐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什么原因?"
"咬伤了人,没办法继续养了。"
"带过来吧,下午两点。"
挂断电话,李志强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看着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的黑子,心脏疼得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这将是它们最后一个上午。
李志强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牛肉,这是他省吃俭用给黑子买的,本来打算留到它生日的时候吃。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下次了。
"黑子,过来吃肉。"
黑子摇着尾巴跑过来,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肉。它不知道这是最后一餐,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快乐和满足。
李志强拿出手机,给黑子拍了几张照片。这些照片将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回忆。
"黑子,我们去小区外面走走吧。"
这是它们最后一次散步。李志强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避开所有可能遇到邻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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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很温暖,黑子在草地上快乐地奔跑着,偶尔回头看看主人,确认他跟上了。
李志强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这一幕太像它们在边防站的日子了,那时候也是这样,黑子总是跑在前面探路,然后回头等他。
"黑子,慢点跑,等等我。"
黑子乖乖地慢下来,走到李志强身边,用身体蹭着他的腿。
就这样,他们在小路上走了整整一个上午。李志强想把这些美好的画面深深印在心里,想让它们成为永恒的回忆。
下午一点半,李志强牵着黑子走向兽医站。
黑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它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不时地抬头看着主人,眼中满是疑惑。
"没事的,黑子,我们只是去看看医生。"李志强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敢让黑子看出他的异常。
县兽医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位置比较偏僻。王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据说以前也在部队待过,对军犬有特殊的感情。
当李志强牵着黑子走进诊室时,王医生正在整理医疗器械。他抬头看了看黑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德国牧羊犬?品相很好啊。"
"嗯,退役军犬。"李志强的声音很低。
王医生走到黑子面前,仔细观察着它的状态。黑子很配合地让医生检查,表现得非常温顺。
"看起来很健康啊,为什么要安乐死?"
李志强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王医生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咬伤人了?"他再次看向黑子,"不太像啊,这狗的眼神很温和,不像有攻击性的。"
"可能是被刺激到了。"李志强痛苦地说道,"王医生,能不能...能不能快一点?我怕我会后悔。"
王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先在外面等等,我准备一下。"
李志强牵着黑子走到诊室外面的走廊里。黑子显得更加不安了,它能感受到主人的异常情绪,不停地用鼻子蹭着他的手。
"黑子,不要害怕。"李志强蹲下身子,紧紧抱住黑子的头,"一切都会很快结束的,不会疼的。"
黑子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它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哭,为什么气氛变得这么沉重。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刘大妈带着小豆豆走了进来。
"李志强,你真的来了?"刘大妈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奶奶,大狗狗!"小豆豆指着黑子,但是这次她没有躲藏,反而显得有些好奇。
李志强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就是要亲眼看着这条恶狗被处理掉!"刘大妈冷冷地说道,"免得你到时候反悔!"
听到"恶狗"这两个字,李志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刘大妈,黑子不是恶狗!它是军犬,是英雄!"
"英雄?"刘大妈讥笑道,"咬伤我的英雄吗?"
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王医生从诊室里走了出来。
"都在啊。"他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李师傅,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确定。"李志强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黑子。
"那好,带进来吧。"
李志强牵着黑子走进诊室,刘大妈也跟了进来,她要亲眼看着这一切。
诊室里安装了一张不锈钢的检查台,旁边摆着各种医疗器械。王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注射器。
"把狗放到台子上。"王医生说道。
李志强抱起黑子,放到了检查台上。黑子有些紧张,但是依然很配合,它信任主人,也信任医生。
"会疼吗?"李志强问道。
"不会,很快的。"王医生拿起注射器,"就像睡觉一样。"
李志强握住黑子的爪子,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黑子,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王医生准备下针的时候,黑子突然挣扎起来。
它从检查台上跳下来,死死咬住了李志强的裤脚,怎么也不肯松开。
"黑子,别这样...让我走..."李志强哭着想要挣脱,但是黑子咬得很紧,眼中满是不舍和恐惧。
它终于明白了,主人要抛弃它了。
"快点,别耽误时间!"刘大妈在一旁催促道。
就在这个时候,王医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仔细观察着黑子咬住李志强裤脚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整个诊室鸦雀无声。
刘大妈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神中的愤怒被震惊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