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老师傅，您看看这个观音像，我岳母花了8000块买的，是不是被骗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观音像递过去。
老师傅接过来仔细端详着，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不是一般的东西啊。”
我心里一惊，难道真的看走眼了？
01
那是去年春天的事了。
岳母张阿姨退休后一直闲在家里，每天除了买菜做饭就是看电视，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我和老婆商量着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毕竟辛苦了大半辈子，是该享受享受了。
岳母起初不太愿意，说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而且花钱也心疼。
我们好说歹说，终于说服她报了个云南七日游的团。
临出发前，岳母还特意叮嘱我们：“我就是去看看风景，绝对不乱买东西。”
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妈，您就放心去玩吧，现在的旅游团哪有什么好东西让您买的。”
谁知道这话说早了。
一个星期后，岳母回来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
她兴冲冲地拉着我们去看她的“战利品”。
我原本以为就是些普通的土特产，比如鲜花饼、茶叶什么的。
结果她从行李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木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尊观音像。
观音像大概有二十厘米高，雕工看起来挺精细的，整体呈淡金色，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妈，这个多少钱啊？”老婆好奇地问道。
岳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八...八千块。”
我和老婆瞬间就愣住了。
八千块！
我们两口子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也就一万多点，她老人家一下子就花了八千块买个木头雕像？
“妈，您这是在哪买的啊？”我努力保持着冷静。
“在大理古城的一家小店里，老板说这是用老山檀香木雕的，很珍贵的。”岳母解释道。
我仔细看了看这尊观音像，虽然雕工确实不错，但说到底也就是个工艺品。
网上类似的观音像我见过不少，便宜的几十块，贵的也就几百块。
八千块，这不是明摆着被坑了吗？
老婆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妈，您怎么能花这么多钱买这个呢？”
“我觉得很有缘分，而且老板说观音保佑平安...”岳母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想当着岳母的面说得太直白。
岳父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们围着那尊观音像，问怎么回事。
当他听说价格后，脸色也沉了下来。
“八千块？你疯了？”岳父的语气很重。
岳母委屈地低下了头：“我...我觉得没买错啊。”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我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买都买了，妈喜欢就好。”
但心里还是觉得这钱花得太冤了。
晚上回到家，老婆还在为这事儿生气。
“八千块啊，我们省吃俭用一个月才能存这么多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那尊观音像。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上网搜了搜类似的观音像。
果然，网上有很多类似的产品，价格从几十块到几百块不等。
我截了几张图，准备找机会给岳母看看。
周末去岳母家吃饭的时候，我把手机拿出来。
“妈，您看看，这些观音像和您买的是不是很像？”
岳母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确实有点像，但是...”
“您看价格，这个198，这个358，最贵的也才800块。”我指着屏幕说。
岳母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材质不一样啊，我买的是檀香木的。”
“妈，现在的制作工艺都很发达，人造檀香木和真的檀香木普通人根本分不出来。”我耐心地解释着。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觉得有责任让岳母认清现实。
“而且您想想，那些旅游景点的商贩，专门就是做游客生意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老婆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妈，您被人家当肥羊宰了。”
岳母听了我们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沮丧。
“那...那怎么办？能退吗？”她小声问道。
我摇摇头：“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而且您也没有发票，人家不可能退的。”
岳父在客厅里听着我们的对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也觉得老伴买亏了。
“算了算了，就当交学费了。”他最后无奈地说道。
岳母听了这话，眼圈都红了。
她默默地把观音像收回了木盒子里，拿回自己房间。
我心里也不好受，但这就是现实啊。
老年人容易被忽悠，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觉得通过这件事让岳母长点记性也好，免得以后再被骗。
接下来的几天，岳母明显情绪低落了很多。
以前她总是喜欢跟我们分享旅游的见闻，现在却很少提起云南的事情。
有一次我无意中经过她房间，看到她在默默地擦拭那尊观音像。
虽然被我们说成了“败家”的象征，但她还是很珍惜地保养着。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
毕竟事实就是事实，花八千块买个几百块的东西，这不是被骗是什么？
02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件事逐渐成了我们家的一个“梗”。
每次岳母想为自己的购买行为辩护时，我都会半开玩笑地说：“妈，您那八千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老婆也经常拿这事儿开玩笑：“下次出门旅游，可不能再买什么'古董'了。”
岳母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无奈地苦笑一下。
有一次，我帮岳母整理房间的时候，看到那尊观音像还放在显眼的位置。
“妈，这个还留着干嘛？放着也是占地方。”我随口说道。
“扔掉吧，反正也不值什么钱。”老婆在一旁附和。
岳母赶紧护住观音像：“别别别，虽然买贵了，但好歹也是个念想。”
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但又觉得她太过执着了。
春节的时候，亲戚们都来家里聚会。
闲聊中，不知道谁提起了岳母的云南之旅。
我便跟大家分享了这个“被骗”的故事。
“阿姨花八千块买了个观音像，结果网上几百块就能买到一模一样的。”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现在这些旅游景点的商贩太黑心了，专门骗老年人。”二舅说道。
“就是啊，老年人心太软，容易被忽悠。”表姐也跟着附和。
岳母坐在一旁，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一句话也不说。
我当时还有点小得意，觉得自己很有见识，能够识破这种骗局。
“以后出门旅游，千万别买什么纪念品，都是骗人的。”我总结道。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岳母默默地起身去厨房准备水果，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老婆跟过去帮忙，我听到她在安慰岳母：“妈，别往心里去，他们也没有恶意。”
岳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我真的觉得没有买错。”
“妈，您就别再想了，钱都花了，就当吸取教训了。”老婆劝道。
过了一会儿，岳母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
但我知道，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从那以后，她很少在我们面前提起那尊观音像。
但我偶尔还是能看到她在房间里擦拭保养。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们说得太过分了一点。
但八千块啊，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真的不是小数目。
而且那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工艺品，凭什么卖那么贵？
我越想越觉得那个卖观音像的老板可恶。
专门欺负老年人，真是太没良心了。
岳母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出去旅游一次，结果遇到这种事情。
我暗自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岳母，不能再让她被骗了。
每次看到那些关于老年人被骗的新闻，我都会转发给家庭群。
“大家都看看，现在骗子的手段多高明，一定要小心。”
岳母每次都会回复：“知道了，会注意的。”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回复有些敷衍。
也许在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被骗吧。
唉，老年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太固执了。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那尊观音像的事情在我们家已经很少被提起了。
岳母也从最初的委屈和失落中走了出来，生活恢复了正常。
直到有一天，我的发小老王来家里串门。
老王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性格开朗，爱好广泛。
这几年他迷上了古玩收藏，经常在各种古玩市场淘宝。
虽然没捡到什么大漏，但也算是个半吊子专家了。
那天老王来找我商量工作上的事情，顺便留下来吃晚饭。
吃完饭后，我们坐在客厅里聊天。
老王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门，误入了岳母的房间。
“不好意思阿姨，我走错了。”老王尴尬地道歉。
岳母笑着说：“没关系，卫生间在隔壁。”
就在老王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岳母床头柜上的那尊观音像。
“阿姨，这个观音像挺精美的啊。”老王走近仔细看了看。
岳母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个普通的工艺品，不值钱的。”
老王拿起观音像，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仔细端详着观音像的雕工，还凑近闻了闻木质的香味。
“阿姨，这个是在哪里买的？”老王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
“在云南大理的一个小店里。”岳母如实回答。
“花了多少钱？”老王继续问道。
岳母犹豫了一下：“八千块。”
老王听了这个价格，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我在客厅里听到他们的对话，赶紧走了过去。
“怎么了老王？有什么问题吗？”我好奇地问道。
老王把观音像递给我：“你仔细看看这个雕工，还有这个木质。”
我接过观音像，依然觉得就是个普通的工艺品。
“看出什么了吗？”我不以为然地问道。
老王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个不简单。”
“什么意思？”我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这个雕工太精细了，而且这个檀香木的味道也不对劲。”老王解释道。
“现在的制作工艺都很发达，做得精细点也正常吧？”我反驳道。
老王摇摇头：“不是的，这种雕工不是机器能做出来的，绝对是手工雕制的。”
“而且这个木质的香味，我之前在古玩市场闻过，这是老山檀香木特有的味道。”
我听了老王的话，心里开始打鼓。
难道我们真的看走眼了？
“那你觉得这个值多少钱？”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王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敢确定，但绝对不止八千块。”
“要不这样，明天我带你们去古玩市场找个专业的老师傅看看？”
我看向岳母，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既然老王这么说了，去看看也无妨。
“行，那就明天去看看吧。”我点头同意了。
岳母整个晚上都很兴奋，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如果那尊观音像真的很值钱，那我们这一年来岂不是一直在嘲笑岳母？
老婆也睡不着：“你说老王的话可信吗？”
“老王虽然是半吊子，但眼光还是有的，应该不会看错。”我不确定地说道。
“如果真的值钱，我们可就丢人了。”老婆担心地说。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03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老王的电话吵醒了。
“快起来，我已经联系好了古玩市场的老师傅，今天上午有时间。”
我匆匆洗漱完毕，叫上老婆和岳母，一起前往古玩市场。
古玩市场位于市区的一个老街区，里面有很多专门经营古玩字画的店铺。
老王带我们来到一家叫“文雅斋”的店铺。
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姓李，大家都叫他李师傅。
李师傅在这行干了几十年，眼光毒辣，在圈内很有名气。
“李师傅，麻烦您帮忙看看这个观音像。”老王恭敬地说道。
李师傅接过观音像，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
他先是观察观音像的整体造型，然后用放大镜查看雕工细节。
接着，他又凑近闻了闻木质的香味。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分钟，李师傅一句话都没说。
我们几个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我的手心都出汗了，心跳得厉害。
岳母反而显得很淡定，静静地看着李师傅鉴定。
“这个观音像是在哪里买的？”李师傅突然开口问道。
“在云南大理的一个小店里。”岳母回答。
“多少钱买的？”李师傅继续问。
“八千块。”岳母如实说道。
李师傅听了这个价格，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个价格...”他嘀咕着，然后又仔细看了看观音像。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李师傅的最终判断。
“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啊。”李师傅缓缓说道。
我听了这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叫“不是一般的东西”？
是说很值钱，还是说有什么问题？
“李师傅，您能具体说说吗？”老王急切地问道。
李师傅放下放大镜，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这个观音像的雕工非常精细，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
“而且这个檀香木的年代也不短了，从香味和色泽来判断，至少是明代的老山檀香木。”
我听了这话，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明代？那不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吗？
“那这个值多少钱呢？”我忍不住问道。
“如果拿到市场上去卖的话...”
李师傅停顿了一下，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而他接下来的话，顿时令我们震惊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