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1997年秋天，北方农村的梧桐叶正黄的时候，八岁的小雪却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孩子。
母亲的一场重病带走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父亲和继母的冷漠如同秋风一样刺骨，就连爷爷奶奶也不愿意伸出援手。
小女孩跪在母亲的棺材前，眼泪早已哭干，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如何处置这个“累赘”。
就在所有人都想要逃避责任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十九岁的张峰，是村里出了名的小混混，骑着破旧的摩托车呼啸而来。
他留着长发，一身黑色夹克，看起来吊儿郎当，谁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01
1997年秋天，北方的农村已经泛起了萧瑟的凉意。梧桐叶子黄了一地，风一吹，就像是天空在掉眼泪。
小雪跪在母亲的棺材前，穿着一身白孝服，瘦小的身子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像两个熟透的山楂。八岁的她还不太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叫她起床，再也不会给她梳辫子了。
“王志军，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孩子怎么办？”村里的李婶看不下去了，推了推小雪的父亲老王。
老王正和继母李红站得老远，两人低声嘀咕着什么。
听到李婶的话，老王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哪有功夫管她？家里又不是养不起，送她爷爷奶奶那去呗。”
李红撇撇嘴，声音尖细：“那死丫头在我们家就是个累赘，吃白饭的。她爷爷奶奶不是有退休金吗，让他们养去。”
小雪听到这话，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想跑到爸爸面前，告诉他自己会很乖很乖，不会给他添麻烦。可是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这时候，小雪的爷爷王老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还夹着半截烟。他瞅了瞅小雪，又看看自己的儿子，最后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我和你奶身体都不好，哪有精力带孩子？”王老头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小雪浑身冰凉。“再说了，这孩子跟我们也不亲，都是她妈教坏的。”小雪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连爷爷奶奶都不要她了，那她还能去哪里呢？
就在这时候，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是张峰骑着他那辆破旧的摩托车赶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头发有些长，遮住了半边脸，看起来确实像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张峰是小雪母亲的弟弟，今年十九岁，在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他不爱种地，成天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外面转悠，村里的老人见了他都要摇头。
“姐夫，我姐的后事办得怎么样了？”张峰停下摩托车，脱下头盔，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
老王看到张峰，脸色就不太好看：“你来干嘛？这里没你什么事。”
“我姐去了，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然要来送她最后一程。”张峰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坚定。
他走到小雪面前，蹲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小雪，舅舅来晚了。”
小雪抬起头看着张峰，这个平时很少见面的舅舅。
在她的印象里，张峰总是来去匆匆，每次见到他，他不是在修摩托车，就是在和朋友聊天。可是今天，她在张峰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温柔。
“舅舅...”小雪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嗯，舅舅在这儿。”张峰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了她。
这时候，李婶又开始劝老王：“志军啊，你总得给孩子找个去处吧？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
老王烦躁地挠了挠头：“我也没办法啊，我妈不愿意带，我媳妇也不乐意。要不...送福利院？”
“什么福利院？”李红立马跳了起来，“那多难听啊，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家虐待孩子呢。”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张峰站了起来。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小雪身上。
“都别吵了。”张峰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小雪跟我走。”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老王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带孩子？”
“我怎么就不能带了？”张峰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不服气，“我是她舅舅，血缘关系摆在那儿。”
李红尖声道：“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别人家的孩子？你拿什么养她？”
“谁说我养不活自己了？”张峰冷笑一声，“我虽然不种地，但是我有手有脚，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王老头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小峰啊，不是叔叔看不起你，你这年纪正是玩的时候，带个孩子多累啊。”
“累不累是我的事。”张峰的态度很坚决，“我姐走了，小雪就是我的责任。”
小雪听着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她想跟谁一起生活。但是当她听到张峰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
“小雪，你愿意跟舅舅走吗？”张峰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小雪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但是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终于有人愿意要她了。
张峰轻轻地抱起小雪，小雪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会改变主意。
“那就这么定了。”张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从今天起，小雪跟我回家。”
老王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李红拉住了。
李红在他耳边低语：“算了，正好省事，反正那死丫头也不是我亲生的。”
村里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张峰是一时冲动，有人说他根本养不起孩子，还有人说这个小混混终于做了件人事。
可是张峰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小雪，感受着她瘦小身体的温度。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家人。
02
姐姐的葬礼结束后，张峰带着小雪回到了外婆家。外婆是小雪母亲的亲妈，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腿脚有些不便，平时需要拄拐杖。
“妈，我把小雪带回来了。”张峰扶着外婆坐下。
外婆看着小雪，眼睛里满含着泪水：“我可怜的外孙女啊，你妈妈走得太早了。”
小雪扑到外婆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外婆轻抚着她的后背，嘴里念叨着：“别哭了，孩子，外婆在这儿呢。”
晚上，张峰给小雪收拾了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还放着一张小床。
“小雪，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张峰铺着床单，“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舅舅。”
小雪站在房间门口，怯生生地问：“舅舅，你真的不会把我送走吗？”
张峰停下手里的活，回头看着她：“傻丫头，舅舅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
“可是...可是爸爸说我是累赘，爷爷奶奶也不要我...”小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小雪，你听舅舅说，你不是累赘，你是舅舅的宝贝外甥女。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舅舅第一个不答应。”
小雪点点头，眼睛里又有了光亮。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小雪正在院子里和外婆一起晒玉米，突然听到院门被拍得山响。
“张峰！给我出来！”老王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听起来气势汹汹的。
外婆皱了皱眉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这王志军想干什么？”
小雪吓得躲在外婆身后，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峰从屋里走出来，脸色有些阴沉。他打开院门，只见老王、李红，还有李红的父亲——村长李建国，身后还跟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有事吗？”张峰靠在门框上，语气很平静。
“张峰，我今天是来接小雪回家的。”老王直接开门见山，“我和她后妈商量过了，还是我们自己养比较好。”
“接她回家？”张峰冷笑一声，“一个月前是谁说要送她去福利院的？”
李红脸一红，但是很快就理直气壮地说：“那时候是一时糊涂，现在想明白了，孩子还是应该跟着爸爸。”
“想明白了？”张峰的语气里满含讽刺，“我看你们是想起小雪妈妈留下的房子和地了吧？”
村长李建国这时候站了出来：“小峰啊，不管怎么说，小雪是老王的亲生女儿，你一个舅舅，名不正言不顺的。”
“名不正言不顺？”张峰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当初你们不要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血缘关系？”
老王有些心虚，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当时是特殊情况，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张峰往前走了一步，“是因为你们听说小雪妈妈留下的房产证找到了？”
李红的脸色立马变了：“你胡说什么？我们是真心想要回女儿。”
“真心？”张峰哈哈大笑，“你们要是有真心，当初就不会让一个八岁的孩子跪在她妈妈的棺材前没人管。”这时候，外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小雪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我说老王啊，”外婆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但是很有气势，“你当初亲口说的，这孩子你不要了，现在又来要人，这是什么道理？”
老王看到外婆出来，态度稍微软了一些：“妈，我知道当时说话不合适，但是孩子毕竟是我的骨肉。”
“骨肉？”外婆冷哼一声，“我女儿活着的时候，你怎么对她的，以为我不知道？”
李建国见势不对，赶紧打圆场：“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峰，你一个年轻人，带孩子确实不方便，还是让老王带回去吧。”
“我说了不方便了吗？”张峰的语气开始变得危险，“我告诉你们，小雪是我带回来的，就是我的责任。谁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老王见张峰态度这么坚决，脸色也沉了下来：“张峰，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她爸爸，法律上有监护权。”
“法律？”张峰笑了，“当初在葬礼上，你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不要这孩子，这么多人都听见了。现在又来跟我讲法律？”
李红这时候跳了出来：“那时候是气话，不能当真。”
“气话？”小雪突然开口了，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楚，“那时候你还说我是累赘，是吃白饭的。”李红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想到小雪会说话。
张峰回头看了看小雪，眼神里有心疼，也有愤怒。他转过身，直视着老王：“我最后说一遍，小雪跟着我，你们哪儿凉快哪儿去。”
“你！”老王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李建国身后的几个人围了上来，看起来不怀好意。
“张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光头男人恶狠狠地说，“老王是小雪的亲爸爸，有权利带走自己的女儿。”
张峰看着这些人，心里明白了，这是有备而来。他环视了一圈，数了数人数，心里快速盘算着。
“怎么？想动手？”张峰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我张峰从小到大还没怕过谁。”
“小峰！”外婆突然大喝一声，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很有威慑力，“都给我住手！”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众人中间，虽然身材瘦小，但是气势一点都不弱。
“李建国，你好歹也是个村长，带着这些人到我家门口闹事，是什么意思？”外婆的眼神犀利地看着村长。
李建国有些尴尬：“妈，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就是想把孩子接回去。”
“接孩子？”外婆冷笑，“我告诉你们，小雪现在是我外孙女，也是我儿子张峰的外甥女。你们想动她，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说完，外婆举起拐杖，虽然动作缓慢，但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王见外婆也站出来了，知道今天这事不好办。他看了看身边的李红，又看了看村长，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妈，您别生气。”老王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今天就带走孩子，可以再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张峰寸步不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小雪跟着我，这事没得商量。”
李红见势不对，在老王耳边嘀咕了几句。老王听完，脸色又沉了下来。
“张峰，我不跟你废话了。”老王掏出一张纸，“这是法院的传票，要求你把小雪交还给我们。”
张峰接过纸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外婆也凑过来看，虽然不识多少字，但是看到“法院”两个字，心里也是一紧。
“这...”张峰有些犹豫，法院的传票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王见张峰的态度有所松动，立马得意起来：“怎么样？这回没话说了吧？”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让我看看传票。”
众人回头一看，是村里的王老师，他是村里少数几个有文化的人，平时帮人写书信、看文件什么的。
王老师接过传票仔细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王啊，你这传票是从哪儿弄来的？”
“什么意思？”老王心里一慌。
“这张纸上的公章是假的，”王老师指着传票说，“而且格式也不对，根本就不是法院的正式文件。”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张峰一把抢过传票，仔细看了看，然后冷冷地看着老王：“老王，你胆子不小啊，连法院的传票都敢伪造。”
老王的脸一下子白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李红这时候跳了出来：“谁说是假的？你们又不懂，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王老师摇摇头：“我在县里工作过几年，法院的文件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这张纸连个正式的抬头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真的？”
李建国见事情败露，脸色也不好看。他作为村长，如果参与伪造法院文件，这事可就大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李建国摆摆手，“老王，我们先回去，这事以后再说。”
“等等。”张峰叫住了他们，“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李红色厉内荏地问。
“伪造法院文件，恶意要人，”张峰一字一句地说，“这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王心虚地说：“我们...我们也没怎么样啊。”
“没怎么样？”张峰冷笑，“吓唬一个八岁的孩子，还伪造法院文件，你们觉得这是小事？”
外婆这时候也开口了：“老王，你今天的行为让我很失望。小雪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好好对她，反而来这里闹事。”
老王被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外婆。”张峰扶着外婆，“跟这种人多说无益。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来闹事，我绝对不会客气。”李建国见势不妙，赶紧拉着老王一行人离开了。
03
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张峰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看小雪，小女孩正紧紧地抱着外婆的腿，眼睛里还有没有消散的恐惧。
“小雪，过来。”张峰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小雪跑到张峰面前，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以为...我以为他们真的要把我带走。”小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傻丫头，”张峰轻抚着她的后背，“舅舅不是说过吗，谁都不能把你从舅舅身边带走。”
“舅舅，我不想跟爸爸走，我想跟着你。”小雪紧紧地抱着张峰，生怕他会消失。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峰的声音很轻很柔，“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抢你了，舅舅保证。”
外婆看着这一幕，眼睛湿润了。她知道，这个看起来不务正业的儿子，其实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柔软的心。
当天晚上，张峰哄小雪睡着后，坐在院子里抽烟。外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坐在他旁边。
“小峰，今天的事你处理得很好。”外婆欣慰地说。
“妈，我有时候也在想，我这样做对不对。”张峰深深吸了一口烟，“我一个十九岁的小子，真的能照顾好小雪吗？”
“孩子，”外婆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顾一个人，靠的不是年龄，是心。你有这颗心，就够了。”
张峰点点头，心里的疑虑消散了一些。
“再说了，”外婆继续说道，“你姐临走之前，把小雪托付给你，就是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姐姐托付给我？”张峰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外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姐姐在病重的时候，写了一份遗嘱，就放在我这儿。她说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你来照顾小雪。”
张峰愣住了，他没想到姐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遗嘱在哪儿？”张峰急切地问。
“在我的房间里，明天给你。”外婆站起身，“记住，这份遗嘱很重要，以后如果再有人来闹事，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张峰望着满天的星星，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原来，姐姐早就把小雪托付给了他，这不是他的一时冲动，而是姐姐的最后心愿。
从那一刻起，张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要把小雪照顾好，这是他对姐姐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04
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一些。外婆的身体在入冬后明显不如以前，经常咳嗽，有时候一咳就是大半夜。张峰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好几次，给外婆倒水、拍背。
这天早上，张峰起床后发现外婆还没有起来，这很反常，他轻轻推开外婆的房门，看到老人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妈！”张峰赶紧跑到床边，“您怎么了？”
外婆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张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小峰...我可能不行了。”
“别胡说，您好着呢。”张峰赶紧去摸外婆的额头，烫得吓人，“我这就带您去医院。”
“不用了，孩子。”外婆握住张峰的手，“我心里清楚，时候到了。”
小雪这时候也跑了进来，看到外婆的样子，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外婆，您别吓唬小雪。”
“我的乖外孙女。”外婆伸手摸了摸小雪的脸，“外婆要去找你妈妈了，你要跟着舅舅好好生活，知道吗？”
“我不要，我不要外婆走。”小雪扑到外婆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外婆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张峰：“这里面有你姐姐的遗嘱，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小雪以后就全靠你了。”
张峰接过盒子，眼睛里也含着泪：“妈，您不要说这种话，我这就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
“来不及了。”外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小峰，答应妈妈，一定要照顾好小雪，她是咱们家唯一的血脉了。”
“我答应，我答应。”张峰握紧外婆的手，“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小雪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
外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小雪：“小雪，你要听舅舅的话，舅舅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了。”
“嗯，我会听舅舅的话。”小雪哭着点头。
外婆最后看了看这两个她最爱的人，眼睛慢慢闭上了，脸上还带着安详的笑容。
“外婆！”小雪撕心裂肺地叫着，但是外婆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张峰紧紧抱着小雪，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失去了最后一个长辈，从今以后，他和小雪真的要相依为命了。
外婆的葬礼很简单，村里的人多少都来了一些。张峰强忍着悲伤，处理着各种事务。小雪一直紧紧地跟在他身边，仿佛生怕他也会离开。
葬礼结束后，张峰打开了外婆留给他的盒子。里面有一份手写的遗嘱，是姐姐张梅生前写的，上面清楚地写着：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希望弟弟张峰能够照顾女儿小雪，并且把自己名下的房产和土地都留给小雪，由张峰代为管理。
除了遗嘱，盒子里还有小雪的出生证明、户口本，以及一些房产证和土地证。张峰这才知道，原来姐姐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舅舅，我们以后怎么办？”小雪怯生生地问。
张峰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她：“以后舅舅就是你的家人，这个家就是我们两个人的。”
“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小雪的眼睛里还有泪水。
“会的，一直会在一起。”张峰坚定地说，“除非小雪长大了，不需要舅舅了。”
“我永远都需要舅舅。”小雪扑到张峰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就在外婆去世的第三天，老王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带那么多人，只有李红和村长李建国。
“张峰，听说老太太去了？”老王的语气里有些试探。
“有事说事。”张峰抱着小雪，警惕地看着他们。
“现在老太太不在了，小雪一个人跟着你，确实不太合适。”李建国装作关心的样子说，“要不还是让老王带回去吧。”
“我说过多少遍了，小雪跟着我，这事没得商量。”张峰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张峰，你还是个孩子，能照顾好小雪吗？”李红尖声说道，“再说了，她是老王的亲生女儿，跟着父亲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张峰冷笑，“当初在葬礼上，你们是怎么说的？”
“那时候是一时糊涂。”老王有些心虚。
“一时糊涂？”张峰把小雪放下，从屋里拿出一份文件，“那这个呢？也是一时糊涂？”
老王看到张峰手里的文件，脸色立刻变了。
“这是什么？”李建国接过文件看了看，脸色也变了。
“这是我姐姐生前写的遗嘱，经过公证的。”张峰一字一句地说，“上面清楚地写着，如果我姐姐有什么不测，小雪由我来抚养，并且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由我代为管理，直到小雪成年。”老王和李红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张梅居然留下了遗嘱。
“这...这遗嘱是真的吗？”李红结结巴巴地问。
“公证处的章子在这儿，你可以去查。”张峰把文件递给李建国，“而且上面还有律师的签名。”李建国仔细看了看文件，确实是正式的遗嘱，上面的公章和签名都很清楚。
“就算有遗嘱，老王也是小雪的亲生父亲，有监护权。”李建国还想争一争。
“监护权？”张峰哈哈大笑，“那天在葬礼上，老王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不要小雪，还说要送她去福利院。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说他还有监护权吗？”
“那...那时候是气话。”老王支支吾吾地说。
“气话？”小雪突然开口了，“爸爸，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累赘？”
老王被小雪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用回答了，我都明白。”小雪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张峰能听出她内心的悲伤，“从妈妈生病开始，你就没有管过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连眼泪都没有掉一滴。”
“小雪，你不能这么说爸爸。”李红想要辩解。
“为什么不能说？”小雪看着李红，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失望，“李阿姨，你还记得妈妈生病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吗？”
李红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当然记得。那时候她说过很多难听的话，说张梅是装病，说她拖累了全家。
“我...”李红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很清楚。”小雪继续说，“你说妈妈是装病，还说她死了对大家都好。”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小雪的话震住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经历了什么。
张峰心疼地看着小雪，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心里承受了这么多。
“小雪，过来。”张峰伸出手。
小雪走到张峰身边，被他轻轻抱起。
“我告诉你们，”张峰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今往后，谁要是敢欺负小雪，我跟他没完。”
“张峰，你别太过分了。”李红还想说什么。
“过分？”张峰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我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要不是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你们以为还能站在这里？”
老王见势不对，拉了拉李红的衣袖：“算了，我们走吧。”
“走？”张峰冷笑，“来的时候挺威风的，走的时候也想这么容易？”
“你想怎么样？”李建国问。
“很简单。”张峰指了指不远处的坟头，“去我姐姐的坟前磕三个头，承认错误，然后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骚扰小雪。”
“什么？”李红尖叫起来，“你让我们去磕头？做梦吧！”
“不磕头也行。”张峰的语气更冷了，“那就准备好坐牢吧，伪造法院文件，恶意骚扰，敲诈勒索，这些罪名够你们喝一壶的。”
老王和李红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他们知道张峰不是在开玩笑，如果真的闹到法院去，他们确实会很麻烦。
“走，去磕头。”老王最终妥协了。
三个人来到张梅的坟前，老王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梅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雪。”
李红和李建国也不得不跟着磕头道歉。
磕完头，三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张峰和小雪。
晚上，张峰哄小雪睡觉的时候，小雪突然问：“舅舅，我今天说那些话，是不是很坏？”
“为什么这么问？”张峰轻抚着她的头发。
“因为我说了爸爸和李阿姨的坏话。”小雪的声音很小。
“小雪，你只是说了实话。”张峰温柔地说，“说实话不是坏事，隐瞒真相才是。”
“那我以后还会有爸爸妈妈吗？”小雪抬头看着张峰。
张峰想了想，认真地说：“小雪，家人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真正的家人，是那些真心爱你、保护你的人。”
“那舅舅是我的家人吗？”
“当然是。”张峰肯定地说，“而且是最重要的家人。”
“那我也是舅舅最重要的家人吗？”
“是的，你是舅舅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小雪满足地笑了，紧紧抱着张峰的胳膊：“那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吗？”
“永远都不分开。”张峰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现在睡觉吧，明天舅舅带你去集市上买糖葫芦。”
“真的吗？”小雪兴奋地问。
“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雪开心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笑容。
张峰看着睡着的小雪，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从外婆去世到今天，这个小女孩经历了太多，但是她依然那么勇敢，那么懂事。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小雪最好的生活，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这不仅仅是他对姐姐的承诺，更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05
春天来了，张峰做了一个决定。他把家里的几亩地租了出去，然后用租金和外婆留下的一点积蓄，买了一台二手的榨油机。
“舅舅，你买这个大家伙干什么？”小雪好奇地围着榨油机转。
“做生意啊。”张峰擦着榨油机上的铁锈，“村里人种花生、大豆，我帮他们榨油，赚点加工费。”
“那你不种地了？”
“种地太累，赚钱又少。”张峰笑着说，“舅舅要做生意人，以后给小雪买好吃的、好玩的。”
村里的人对张峰的这个决定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不务正业，有人说他好高骛远，还有人说他迟早要饿肚子。
但是张峰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有自己的打算，榨油这个生意看起来不起眼，但是需求量很大，而且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榨油的地方，村民们都要跑到县里去，很不方便。
果然，榨油机一开始运作，就有很多人来找张峰榨油。张峰的技术不错，榨出来的油香味浓郁，而且收费合理，很快就有了固定的客户。
“小峰，你这脑子可以啊，这生意做得不错。”村里的王叔夸赞道。
“还行吧，起码能养活我和小雪。”张峰擦着满手的油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了稳定的收入，张峰对小雪也更加用心了。他给小雪买了新衣服、新书包，还买了很多她爱吃的零食。
这时候，正值香港古惑仔电影在内地大热，村里的年轻人都迷上了这种电影。张峰也不例外，他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去县城看电影。
“峰哥，你看陈浩南多帅啊，头发长长的，还有纹身。”张峰的朋友小虎羡慕地说。
“确实挺酷的。”张峰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要不我也留长发？”
“好啊好啊，峰哥本来就长得帅，留长发肯定更帅。”
于是，张峰开始留长发，还在胳膊上纹了一条龙。他觉得这样很酷，很有男人味。
可是这个形象在村里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你看那个张峰，头发留得跟女人似的，还纹身，像什么话？”村里的大婶们议论纷纷。
“就是，带个孩子还不好好的，整天装得跟电影里的坏人一样。”
这些话传到小雪的耳朵里，她有些担心：“舅舅，村里的人说你变坏了。”
“变坏？”张峰哈哈大笑，“舅舅只是换了个发型而已，心还是原来的心。”
“可是他们说你像坏人。”小雪皱着小眉头。
张峰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小雪：“小雪，你觉得舅舅是坏人吗？”
小雪摇摇头：“舅舅对我最好了，舅舅不是坏人。”
“那就对了。”张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舅舅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张峰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形象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这天晚上，张峰正在院子里修榨油机，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张峰边擦手边走向门口。
“是我，王姐。”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峰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还算清秀，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王姐是村里的寡妇，丈夫两年前出车祸死了，留下她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她平时很少跟村里的男人接触，今天突然来找张峰，让他有些意外。
“王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张峰问。
“小峰，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王姐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
“是这样的，我家的那台缝纫机坏了，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能不能修。”王姐解释道，“我知道你手巧，平时什么东西坏了你都能修好。”
“缝纫机啊，我试试看。”张峰点点头，“现在就去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现在就去吧。”王姐有些着急，“我答应了人家明天交货，如果缝纫机修不好，就要违约了。”
“那走吧。”张峰回头对小雪说，“小雪，舅舅去王阿姨家修东西，很快就回来。”
“我也要去。”小雪跑了过来。
“太晚了，你在家睡觉。”张峰摸了摸她的头。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小雪有些害怕。
王姐看出了小雪的担心，连忙说：“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也不远。”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王姐家。王姐家的房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缝纫机放在堂屋里，确实是坏了，皮带断了，还有几个零件松动了。
“这个不难修，就是皮带断了，换一条就行。”张峰检查了一下，“零件松动也好办，拧紧就行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王姐松了一口气。
张峰开始修缝纫机，小雪在一边看着，王姐去厨房给他们倒水。
“小雪，你舅舅对你真好。”王姐端着水杯走过来。
“嗯，舅舅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小雪自豪地说。
“你舅舅还没有娶媳妇呢？”王姐随口问道。
“没有啊，舅舅说要把我养大了再娶媳妇。”小雪天真地回答。
王姐听了这话，脸上有些红晕。
很快，张峰就把缝纫机修好了。他试着踩了几下，机器运转得很顺畅。
“好了，试试看。”张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王姐试了试，缝纫机运转得很好：“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张峰收拾着工具。
“小峰，你等一下。”王姐进屋拿了一些东西出来，“这些鸡蛋你拿回去给小雪吃，还有这些点心。”
“不用了，修个缝纫机而已，不用这么客气。”张峰推辞着。
“拿着吧，你平时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这些东西对小雪有营养。”王姐坚持要给。
最后，张峰还是收下了。临走的时候，王姐送他们到门口。
“小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王姐说。
“好的，你也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张峰点点头。
回到家后，小雪洗漱完就睡了。张峰坐在院子里，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王姐是个好女人，虽然是寡妇，但是人品很好，也很能干。而且她对小雪也很好，这让张峰很感激。
几天后，村里发生了一件事。王姐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外村的混混调戏，幸好有路人经过，那些人才散去。
这件事传到张峰耳朵里，他很生气，虽然王姐跟他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但是她是个好人，不应该受到这种欺负。
第二天，张峰特意去王姐家看望她。
“王姐，你没事吧？”张峰关心地问。
“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王姐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那些人你认识吗？”张峰问。
“不认识，是外村的，看起来不像好人。”王姐摇摇头。
“以后你一个人出门要小心，遇到什么事就喊，村里的人都会帮你的。”张峰安慰道。
“嗯，我知道。”王姐点点头，然后有些犹豫地说，“小峰，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
“以后我一个人在家害怕，能不能...能不能有什么事的时候找你？”王姐红着脸问。
“当然可以，我就住在隔壁村，有事你就来找我。”张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那以后，王姐经常找张峰帮忙，有时候是修东西，有时候是帮忙搬重物，张峰都很乐意帮助她。
村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说张峰和王姐有一腿。
“你们看，那个张峰三天两头往王寡妇家跑，肯定有情况。”大婶们聚在一起嚼舌根。
“就是，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肯定需要女人照顾。”
“王寡妇也是，丈夫才死两年，就开始勾搭男人了。”
这些话传到张峰和王姐的耳朵里，两人都有些尴尬。
一天晚上，王姐主动找到张峰：“小峰，村里人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张峰点点头，“你介意吗？”
“我...”王姐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不介意。”
“什么意思？”张峰有些不明白。
“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介意。”王姐红着脸说，“你是个好人，小雪也很可爱，我很喜欢你们。”
张峰愣住了，他没想到王姐会这么直接。
“王姐，我...”张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王姐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现在心思都在小雪身上，我可以等。”
说完，王姐就离开了，留下张峰一个人在院子里发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