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刘女士,您真的已经拿定主意了吗?”
李医生手微微颤抖着,把安乐死相关的文件递到了刘敏面前。
刘敏神情冷静,接过文件后,逐字逐句地仔细看完了上面的内容,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便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接过文件到签字完成,整个过程仅仅用了三分钟。
“您确定不用再好好考虑考虑了吗?”
李医生还是出于自己的职业操守,又追问了一句,刘敏只是轻轻摆了摆脑袋。
14 天后,刘敏神色平静地躺在了病床上。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李医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我觉得您有必要先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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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李医生把一份文件推到刘敏面前,纸张在桌面上滑出半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刘女士,这是协议文件,您仔细看看内容。没问题的话,在最后一页签个字。”
刘敏伸手接过文件,手指触到纸面时顿了顿。
她低头翻开第一页,目光在条款间缓慢移动,偶尔停在某处多看两秒。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李医生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刘女士,我还是得提醒您,这协议不是普通的文件。您得想清楚了再签。”
刘敏抬起头,嘴角轻轻扬了扬,眼神平静。
“我想好了,真的。这四个月,我想得够多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
玻璃窗外是杭州的西湖,远处湖面泛着微光,岸边的柳树垂着枝条,有行人撑着伞慢慢走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淡淡桂花香。
她低头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线条。
签完字,她把笔放回桌上,动作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李医生,就按协议上写的办吧。”她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楚。
李医生摘下眼镜,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又揉了揉额头。
他当医生二十多年,见过太多生死,可像刘敏这样的病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大多数癌症病人,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拼尽全力去抓住。
化疗的副作用让他们呕吐、脱发,靶向药的价格贵得吓人,临床试验药的风险大得可怕,可只要听说能多活几天,他们都会咬牙坚持。
可刘敏不一样。
四个月前她被确诊为晚期癌症。
那天她坐在他对面,听完诊断结果后,沉默了很久,然后问:“李医生,安乐死……在中国合法吗?”
他当时愣住了。
他见过放弃治疗的,见过绝望哭泣的,可没见过直接问安乐死的。
“刘女士,按照现在的法律,安乐死在中国还不合法。”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但我们可以提供舒缓治疗,减轻您的痛苦。”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可四个月后,她又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已经准备好的协议。
“李医生,这是我在国外找的法律文件,翻译过了,也咨询过律师了。”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我知道中国没有安乐死,但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少受点罪。”
他翻开文件,里面详细列出了她的意愿:拒绝一切有创抢救措施,包括心肺复苏、气管插管、电击除颤;
只接受止痛和舒缓治疗;在她失去意识后,停止所有维持生命的医疗手段。
“刘女士,您真的想清楚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她笑了,笑容里带着点无奈。“李医生,我是做管理的,做决定前都会权衡利弊。
这四个月,我试过化疗,也吃过靶向药,可效果都不好。
每天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吃不下,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多一天少一天,有什么区别呢?”
他沉默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晚期癌症的痛苦,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按照程序,您有14天的冷静期。”
他终于开口,“这14天里,您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她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一枚简单的白金戒指,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和丈夫的名字。
刚结婚时戒指戴得很紧,取下来都要费点劲。
可现在手指瘦了,戒指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稍微一动就会滑下来。
“李医生,”她突然问,“我家人知道这个决定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还没告诉他们。您……想让我现在联系吗?”
她笑了,笑容里带着点温柔。
“不用了。他……他肯定能理解。”
她顿了顿,“我们结婚二十年,他最懂我。他知道我受不了这样躺着等死,他知道我想有尊严地走。”
说完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先走了,林医生。14天后,我会再来。”
他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办公室。
门轻轻关上,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桌前,盯着那份签了名的协议,久久没有说话。
02
“老婆现在身体咋样了?”
丈夫谢明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关切。
“跟之前差不多,医生就说治疗方案还得再商量商量。”
刘敏握着手机,心里有些发虚。
这是结婚后,她头一回对丈夫撒谎。
“那就好,我现在在菜市场呢,买了虾,晚上给你做龙井虾仁。”
挂了电话刘敏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墙,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其实这几个月来,因为生病刘敏时不时就会突然头晕,只是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了。
“再撑一会儿,很快这一切就都结束了。”刘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等眩晕感稍微减轻了些,她才慢慢走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丈夫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回来啦?先坐会儿,饭马上就好。”谢明从厨房探出头,笑着对她说。
刘敏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丈夫的背影。
这几个月丈夫明显瘦了很多,头发也稀疏了不少,跟以前那个精神抖擞的他判若两人。
谢明转过身,看到妻子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赶紧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快去歇着吧。”
刘敏点了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
她环顾四周,家里的家具、墙上的照片,每一样都承载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回忆。
女儿的笑脸、一家人的合影,那些温馨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
“老婆,吃饭了。”谢明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餐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菜,刘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仁放进嘴里。
可是刚嚼了几下,那种化疗后的恶心感就涌了上来。
她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把虾仁咽了下去。
“我今天在网上查了好多资料,日本东京有家私人医院,现在有新的治疗方法。我已经跟那边的医生联系过了,他们说可以试试……”
谢明一边给妻子夹菜,一边兴奋地说着。
刘敏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握住谢明的手。
“老公,咱们聊聊吧。”
谢明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好啊,老婆,你想聊什么?”
“我今天已经把安乐死的协议签了。”刘敏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谢明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妻子。
刘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医生说我大概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要是继续治疗,最后这段时间肯定会很痛苦。”
“我想有尊严地走完最后一程。”
“不……不会的,我们,我们还有很多办法没试过呢。”
谢明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也红了。
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她。
03
“我们能试的办法,其实都已经试过了,谢明。”
刘静坐在床边,语气平和,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无奈。
“我知道,可现在这些治疗手段,存活率都不高,而且治疗过程太痛苦了,我怕我撑不下去。”
刘静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她签署安乐死协议时,就是这般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为了我,为了咱们的女儿,我们再努力一次,好不好?”
谢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几乎是在恳求。
刘静抬头看着丈夫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期待和不舍。
“我其实不是想放弃,我只是想换一种方式面对死亡。我想让你们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而不是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面目全非的模样。”
刘静的话,说得平静而坚定。
“可是,我觉得……”谢明还想再争取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静轻轻拍了拍桌子,语气坚决:“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谢明很少见到刘静这样生气,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他转身开始收拾桌面,把一些杂物归置整齐。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晚上刘静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丈夫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了,偶尔还能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声音。
“他可能是在联系东京的医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治疗的可能。”
刘静心里想着,但她并没有太多期待。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份安乐死协议,那是她下午带回来的。
几分钟后水声停了,谢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刘静连忙把协议递给他说:“这上面写着,会有两个医生进行评估,而且还有14天的冷静期。”
谢明接过协议,仔细翻看起来,然后问:“那你还有时间改变主意,对吧?”
“我不会改变决定的,老公。”刘静的语气依然冷静而坚定。
14天后刘静在丈夫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医院。
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谢明站在窗外,痛苦地拍打着玻璃,脸上满是泪痕。
他看着妻子,心里充满了不舍和无奈。
病房里负责安乐死的张文正在宣读协议内容,做最后的确认。
刘静听着然后看了看窗外的丈夫,缓缓地点了点头。
“按照程序,您还需要最后签字确认一下。”张文说完,把协议递给了刘静。
刘静接过协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正当张文准备进行下一步操作时,主治医生李医生突然从病房外跑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紧张。
他喘着粗气,看着病床上的刘静,这一幕让刘静和张文都感到很诧异。
随后李医生哆哆嗦嗦地递上一份文件,又连忙控制住张文即将推注的手说:“先别着急,你先看看这个……”
刘静疑惑地看着李医生,接过了那份文件。
她仔细地看着里面的内容,瞳孔逐渐放大,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