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冬至那天,福建莆田的寒风裹着雨丝,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人脸上。下午四点,邻居林玉英家的门被猛地推开,刘思琪的继母许金花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等下120来了...你就说她是上厕所摔死的,千万别提别的..."
![]()
林玉英后来总想起那个场景,许金花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泥灰,像是刚从什么地方爬出来。可她没敢多问,只是望着隔壁紧闭的院门,想起这半个多月来,总能听见厕所方向传来细碎的哭喊,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小猫,时断时续,直到这天下午彻底没了声息。
12岁的刘思琪最后被抬出来时,身上只套着件薄得透光的旧校服。法医后来在判决书里写下的话,成了所有知情人的噩梦:营养不良的躯体上,新旧伤痕层层叠叠,腰部的烫伤水疱已经化脓,四肢布满鞭痕与穿刺伤,胃里只有少量未消化的泻药残渣。这个本该在课堂上背课文的小姑娘,是被活活虐死的——而动手的,有她的亲生父亲刘江,有继母许金花,甚至还有她的大哥。
![]()
没人说得清这个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扭曲的。村民们记得,夏天最毒的时候,刘思琪曾被光着上身罚站在院子里,晒得皮肤脱了一层皮,许金花就坐在廊下摇着蒲扇盯着;有人路过厕所窗根,见过她被剃成光头的样子,头皮上还留着推子划过的血痕,小小的身子蜷在角落,像棵被暴雨打蔫的玉米苗。
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恶。刘江给网购平台的差评至今还能找到,他抱怨"1600片泻药效果太慢"——这些药,他每天逼着女儿吃20片,看着她一趟趟往厕所跑,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许金花则发明了更恶毒的折磨,把鸡屎拌在饭里,掐着刘思琪的下巴逼她咽下去,边逼边数:"一口,两口...五十口,咽不完今晚就睡粪堆上!"
孩子们互相撕打的场景,在这个家里像吃饭一样平常。大哥被教唆着抢妹妹的饭,打她的头,而刘江就坐在一旁抽烟,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那些本该用来拥抱孩子的手,成了挥向孩子的拳头;本该遮风挡雨的家,成了锁住孩子的囚笼。
直到冬至那天,当医生宣布孩子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时,刘江才突然瘫坐在地上。可他哭的不是女儿没了,而是对着许金花嘶吼:"你不是说她挺得住吗?"
![]()
法庭上出示的证据里,有刘思琪藏在枕头下的半截铅笔,和一张写着"爸爸我疼"的小纸条,字迹歪歪扭扭,被泪水晕开了好几处。这是她留在世上最后的声音,微弱,却像重锤砸在每个旁听者心上。
现在每次路过那栋房子,村民们还是会下意识加快脚步。厕所的窗玻璃早就换了新的,可总有人说,夜深人静时,还能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啜泣声。那个没能熬过冬天的小姑娘,终究没能等来属于她的春天。
只是我们都该问问:当孩子在厕所里哭到失声时,当她被灌下一把把泻药时,当她光着身子在烈日下罚站时,那些路过的、听到的、看到的,又该为这个12岁的生命,承担怎样的沉默之罪?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