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晚晴，你在找什么？"
陈明远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手里拿着那份从文件夹里掉出来的合同，
上面的地址让我浑身发冷——朝阳区建国门外大街168号，
那是我的陪嫁房。
01
深夜十一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金融街的加班是常态，但今晚格外漫长。
推开书房的门，我需要找到明天董事会要用的文件。
文件夹太厚，一份合同滑落在地。
我弯腰捡起，目光扫过标题——《房屋租赁合同》。
本想随手放回，但上面的地址让我愣住了。
朝阳区建国门外大街168号2801室。
这不是我的陪嫁房吗？
三年前结婚时，爸妈把这套房子过户到我名下。
当时市值就已经1600万，现在只会更高。
陈明远说这套房子位置太好，我们暂时不住，等以后有了孩子再搬过去。
我觉得有道理，就一直空着。
可现在，这份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出租方苏晚晴，承租方陈明志。
陈明志？那不是陈明远的弟弟吗？
我的手开始发抖。
租金那一栏，写着每月100元。
100元？我没看错吧？
建国门的房子，180平米，月租100元？
"晚晴？"陈明远又在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把合同塞进包里。
"马上就好。"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找到需要的文件后，我若无其事地走出书房。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明远的呼吸声均匀而平稳，显然已经熟睡。
我悄悄拿出手机，打开房产中介的APP。
建国门这一带，同户型的房子月租都在3万以上。
100元和30000元，这中间的差距让人窒息。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这件事我竟然一无所知。
02
第二天一早，陈明远照常六点起床。
"老婆，我今天要出差，去上海谈个项目。"
他边系领带边说，动作熟练自然。
我靠在床头，观察着他的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三天吧，项目挺重要的。"
他走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
"好好吃饭，别太累。"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等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我立刻起身。
今天正好是周六，我有充足的时间调查这件事。
先去物业，他们应该有备案。
建国门的这个小区是高端社区，物业管理很严格。
我戴上墨镜，开车直奔小区。
"苏女士，您好。"物业经理认识我。
"我想查一下2801室的情况。"
物业经理调出电脑记录。
"这套房子确实在出租状态，租户是陈明志先生。"
"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去年3月份，已经一年多了。"
一年多？我努力保持镇定。
"租金是通过什么方式交的？"
"这个...合同上写的是年付，每年1200元。"
物业经理也觉得这个价格离谱，表情有些尴尬。
我要了一份租赁备案的复印件。
上面的签名确实是我的笔迹，但我完全不记得签过这个。
离开物业，我坐在车里发呆。
陈明远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去年3月，那时候我刚接手一个大项目。
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经常有文件需要签字。
难道是那时候，他把租赁合同夹在其他文件里让我签的？
想到这个可能，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决定去房子里看看。
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不如亲眼确认。
按下2801的门铃，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染着黄头发，穿着睡衣。
"你找谁？"她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这套房子的房东。"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扯着嗓子往里喊。
"明志！你嫂子来了！"
03
陈明志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剃须膏。
"嫂子？你怎么来了？"
我推开他们，直接走进房子。
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
原本精装修的房子被改得面目全非。
客厅的水晶吊灯不见了，换成了廉价的吸顶灯。
墙上贴满了各种明星海报。
地板上散落着啤酒瓶和外卖盒。
"你们把我的房子糟蹋成什么样了！"
我的声音在发抖。
那个女人翻了个白眼。
"什么你的房子？我们是花钱租的！"
"一个月100块也叫花钱？"
我冷笑一声。
陈明志的脸色变了。
"嫂子，这事...我哥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说他背着我把房子100块租给你？"
"还是说你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女人推了陈明志一把。
"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哥的吗？"
陈明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取证。
"你干什么！这是侵犯隐私！"
女人想抢我的手机。
我躲开她，继续拍摄。
"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记录它的现状。"
主卧的门开着，我走进去一看，更是触目惊心。
我精心挑选的真丝窗帘被换成了粉色的卡通窗帘。
定制的衣柜门板有明显的划痕。
墙上还贴着双面胶的痕迹。
"陈明志，我给你三天时间搬出去。"
"否则我就报警，告你们非法侵占。"
陈明志急了："嫂子，你不能这样！"
"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五年呢！"
五年？我翻出物业给的复印件。
果然，租期写的是五年。
"这份合同是无效的。"
"100块的月租，法院不会认可的。"
女人尖叫起来："陈明志你个骗子！"
"你说这房子是你哥给你的福利！"
原来如此，陈明志对外宣称这是哥哥给的福利。
难怪他们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住着。
我转身要走，陈明志拉住我的胳膊。
"嫂子，这事咱们私下解决行吗？"
"别给我哥添麻烦。"
"他也是为了我们兄弟情深。"
兄弟情深？我甩开他的手。
"那我的1600万陪嫁呢？就值100块一个月？"
04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响了，是陈明远打来的。
"老婆，明志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你不是在上海出差吗？"
"还有心情管这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老婆，我们需要谈谈。"
"好啊，那你告诉我。"
"为什么要瞒着我把房子租给你弟弟？"
"我没想瞒你，只是..."
"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
他叹了口气。
"明志刚结婚，买不起房。"
"那也不能100块租给他！"
"你知道那房子值多少钱吗？"
"我知道，可他是我亲弟弟。"
"再说了，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明远，那是我爸妈给我的陪嫁！"
"不是给你们老陈家的！"
"你凭什么做主？"
"我们是夫妻，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他的话让我彻底愤怒了。
"那你的工资卡为什么不给我？"
"你的年终奖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明显被问住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不是我的？"
挂断电话，我的手还在发抖。
结婚三年，我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
晚上，我约了闺蜜小雨出来。
她是律师，对这些事情比较了解。
"晴晴，这合同肯定无效。"
她看完合同，斩钉截铁地说。
"首先，租金明显不合理。"
"其次，你老公无权处分你的个人财产。"
我苦笑："可签名是真的。"
"他肯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
小雨拍拍我的肩膀。
"别担心，这种情况法院会支持你的。"
"关键是，你想好了吗？"
"真的要和他撕破脸？"
我沉默了。
是啊，这一步走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
"他还瞒了我多少事？"
小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要不，我们查查？"
05
接下来的几天，陈明远提前结束出差回来了。
他买了我最爱吃的栗子蛋糕，还有一大束玫瑰。
"老婆，对不起。"
他把花递给我，眼神诚恳。
"我错了，不该瞒着你。"
"但我真的只是想帮帮明志。"
我接过花，闻了闻。
"帮弟弟我理解，但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我怕你不同意。"
"你们家条件那么好，不缺这点租金。"
"可明志真的很困难。"
我抽回手："所以你就骗我？"
"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字？"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我...我那时候压力太大了。"
"妈一直在催，说明志结婚没房子。"
"亲戚们都在看我们老陈家的笑话。"
原来婆婆也参与了。
我心里越发寒冷。
这时，门铃响了。
陈明远去开门，竟然是婆婆王淑芬。
"妈？您怎么来了？"
陈明远显然也很意外。
王淑芬径直走到我面前。
"晚晴啊，明志的事，妈来跟你说说。"
她坐下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都是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
"妈，这不是计较的问题。"
"这是原则问题。"
王淑芬的脸色变了。
"什么原则？不就是套房子吗？"
"你们又不住，给明志住怎么了？"
"难道要看着他们小两口流落街头？"
我深吸一口气。
"妈，他们可以正常租房。"
"市场价三万，我收他们一万五不过分吧？"
"这已经是打五折了。"
王淑芬一拍大腿。
"一万五？你怎么不去抢？"
"那是你小叔子，不是外人！"
"你这么计较，还配当我们老陈家的媳妇吗？"
陈明远想要劝阻："妈..."
王淑芬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当初我就说，找个门当户对的。"
"你非要找个有钱人家的。"
"现在好了，一套房子都不肯给弟弟住。"
"真是白眼狼！"
我站起身："妈，请您离开我家。"
"这里不欢迎您。"
王淑芬气得浑身发抖。
"陈明远，你就看着你媳妇这么对我？"
陈明远左右为难。
最后他站起来："妈，您先回去吧。"
06
婆婆走后，家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陈明远试图缓和："老婆，我妈就是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我冷笑。
"她这是在骂我白眼狼。"
"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陈明远说不出话来。
我们都知道，她就是那个意思。
晚上，我收到小雨的信息。
她帮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原来陈明志的老婆是王淑芬的远房亲戚。
这门婚事就是婆婆一手撮合的。
更有意思的是，陈明志去年刚买了辆宝马。
首付20万，据说是做生意赚的。
做生意？一个月薪5000的小职员？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第二天，我请了假，去了一趟银行。
调取了我这一年的银行流水。
果然发现了问题。
有一笔36万的进账，备注是"一年房租"，但当即就被转到陈明志的银行卡去。
怪不得我从来没有印象。
原来，早在他们住进去之前，还把我的房子转租出去过！
每月收3万租金，给我100块。
剩下的29900元，都进了陈明志的腰包。
我攥紧了手里的银行流水。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了。
这是欺诈，是犯罪！
而我的丈夫，是共犯！
07
晚上，我把银行流水摆在陈明远面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
"转租、每月3万..."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陈明远突然跪在我面前。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也是被逼的！"
"明志他...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就要去闹。"
我冷冷地看着他。
"所以你就合伙骗我？"
"不是的，我本来只想租给他住。"
"可他说要装修、要买家具，需要钱。"
"然后呢？"
"然后他就自作主张转租了。"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租客已经交了一年的房租。"
我笑了，笑得很讽刺。
"陈明远，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没有你的配合，他一个人能做成这事？"
"公司注册需要资料，转账需要账户。"
"这些都需要精心策划。"
"你们策划了多久？从结婚前就开始了吧？"
陈明远的额头冒出冷汗。
"不是的，真的不是..."
我打断他："够了。"
"明天我会去法院起诉。"
"不光要收回房子，还要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诈骗罪，你应该知道后果。"
陈明远慌了："老婆，别这样！"
"我们可是夫妻啊！"
"夫妻？"我站起身。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信任。"
"而你，亲手毁掉了它。"
我走向卧室，他想要跟上来。
"今晚你睡客房吧。"
"我需要好好想想。"
"想想这三年的婚姻，到底是真是假。"
关上门，我听到他在外面哀求。
可我的心，已经冷了。
那一夜，我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从恋爱到结婚，我们曾经那么甜蜜。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08
清晨，我被电话吵醒。
是爸爸打来的。
"晚晴，你最近还好吗？"
爸爸的声音有些疲惫。
"爸，我很好。"
我不想让父母担心。
"你妈昨晚梦见你哭了。"
"非要我打电话问问。"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爸，我真的没事。"
"晚晴啊，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们。"
"那套房子，最近有人住吗？"
我愣了一下。
"爸，您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上个月我路过那边，看到阳台上晾着衣服。"
"本想上去看看，但想着可能是你们安排的。"
"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再也忍不住了。
"爸，对不起..."
我把整件事告诉了爸爸。
电话那头，爸爸的呼吸越来越重。
"这个混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爸爸骂人。
"晚晴，你现在就回家。"
"剩下的事，爸爸来处理。"
"爸，我能处理好的。"
"不用麻烦您和妈妈。"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你是我们的女儿！"
"当初给你那套房子，就是怕你受委屈。"
"没想到还是..."
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他比我更难过。
挂断电话，我看到陈明远站在门口。
他显然听到了我的对话。
"你要告诉你爸妈？"
他的眼神里有恐慌。
"怎么，你害怕了？"
"做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老婆，给我一个机会。"
"我保证把房子要回来。"
"明志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陈明远，你知道吗？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商量，或许..."
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或许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09
"或许我会同意帮助明志，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我避开他期待的眼神。
"你们家的事，我从来没有置身事外过。"
"但你却选择了欺骗。"
陈明远颓然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错了，可事情已经这样了..."
这时，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两个陌生男人。
"请问是苏晚晴女士吗？"
"我们是朝阳区法院的，这是传票。"
我接过传票，愣住了。
上面写着：原告陈明志，被告苏晚晴。
"他告我？"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凭什么告我？"
法院的人解释："他说你违反租赁合同，要求继续履行。"
"具体情况，开庭时再说吧。"
陈明远抢过传票看了一眼。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个混蛋！"
他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我拦住他："别打了。"
"既然他要玩，那就法庭上见。"
送走法院的人，我立刻给小雨打电话。
"他们先告了，这下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