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根据真实社会事件改编,部分细节和对话经过艺术加工,人物姓名均为化名处理。
"不行!绝对不行!"
宁致远猛地拍桌而起,眼睛通红地瞪着面前的兽医。
"宁先生,您的边牧已经咬伤了三个人,按照规定..."
"那是因为它在保护我!"
宁致远的声音颤抖着,"它救过我的命!"
兽医无奈地摇头:"可是法律条文很明确,伤人犬只必须执行安乐死。"
宁致远转身看向角落里蜷缩的黑白色身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静静地望着他。
三天前的那个下午,江城的春雨绵绵不绝,敲打着"智远科技"公司三楼办公室的玻璃窗。豆大的雨滴沿着窗玻璃蜿蜒流淌,模糊了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宁致远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着电脑屏幕上一串串刺眼的红色数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公司的资金链已经断裂了整整两个月,供应商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铃声像催命符一样在这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办公室里响个不停。
宁致远的手机静音了,座机也拔了线,但债主们的威胁短信还是不断地涌进来。办公室的房租已经拖欠了三期,房东昨天还特意跑来警告,再不交钱就要收回房子。
墙角的打印机早就因为欠费停了,空调也不敢开,整个办公室显得死气沉沉。
宁致远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白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桌上摆满了各种账单和催款函,有些纸张因为他紧张时出汗而留下了手印。
"汪!"
一声清脆的犬吠从办公桌下传来,宁致远低头看去,墨墨正用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尾巴轻轻摆动着。
这只三岁的边境牧羊犬有着标准的黑白相间毛色,额头上的白色斑纹像一朵盛开的梅花,聪明的眼神总是能读懂主人的情绪。
它的毛发因为最近没时间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明亮。
"墨墨,我们可能要搬家了。"宁致远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苦笑道。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无奈的疲惫。
墨墨似乎听懂了什么,轻轻呜咽了一声,然后用它温暖的鼻子蹭了蹭主人的手掌。它不理解什么是债务,什么是经营困难,但它能感受到主人的痛苦。
办公室外面,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粗鲁的说话声。宁致远抬起头,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这个时间点,除了债主,不会有人来找他。
果然,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连门上挂着的小铃铛都被震得叮当作响。三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身雨水的湿气和烟草的味道。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大汉,身高一米八左右,脖子上纹着一条青龙,龙头一直延伸到他的右耳后面。他的眼神凶狠,走路的时候故意让脚步声很重,像是要震慑对方。
跟在后面的两个人也不是善茬。一个瘦高个子,脸颊凹陷,眼神阴鸷,手指上戴着几个粗大的银戒指。另一个矮胖男人,满脸横肉,胸前的金链子在衣服外面晃荡,一看就不是正经生意人。
"宁致远是吧?"光头男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宁致远,"我们是天成贸易的,你欠我们公司的货款什么时候还?"
宁致远站起身来,尽量保持镇定。他虽然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在这三个人面前显得瘦弱,但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李总,我们之前通过电话,我说了下个月一定..."
"下个月?"光头男冷笑一声,用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你已经拖了三个月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另外两个男人也围了上来,瘦高个子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脚踩在椅子上,故意把桌上的文件踢散。矮胖男人则走到窗边,用手指弹了弹窗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跟他废话,直接搬东西抵债!"瘦高个子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宁致远桌上的电脑。
墨墨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站在宁致远身边。它的后腿微微弯曲,做出了警戒的姿势,低声发出警告性的呜咽声。它的毛发微微竖起,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三个陌生人,鼻子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宁致远试图缓解气氛,他伸出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好好说?"光头男突然伸手推了宁致远一把,力道很大,"老子跟你好好说了三个月!"
这一推来得很突然,宁致远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了身后的文件柜,文件柜上的几个文件夹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宁致远感到后背一阵疼痛,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的粗暴行为。
墨墨见状立刻冲上前去,它感受到了主人受到威胁,护主的本能瞬间被激活。它张嘴咬住了光头男的裤腿,用力撕扯着。光头男穿着一条深色的西裤,墨墨的牙齿很快就在布料上留下了破洞。
"畜生!敢咬我!"光头男恼羞成怒,抬脚要踢墨墨。他的动作很粗暴,如果踢中的话,可能会伤到墨墨的内脏。
就在这时,瘦高个子也冲了过来,想要抓住墨墨。他的手指上戴着银戒指,如果抓住墨墨的话,可能会划伤它的皮肤。
墨墨灵敏地闪开,它的身体很柔软,像一道黑白相间的闪电。反过来,它咬住了瘦高个子的手腕。
"啊!"瘦高个子发出一声惨叫,墨墨的牙齿很尖,咬穿了他的皮肤。
第三个矮胖男人见状,拿起办公桌上的订书机砸向墨墨。那是一个沉重的金属订书机,如果砸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墨墨侧身躲避,身体贴着地面滑过,动作敏捷得像一只野生动物。顺势,它又咬了矮胖男人的小腿一口。
"啊!"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惨叫声,声音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回荡。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办公室里已经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椅子倒了一把,订书机滚在角落里。三个男人都挂了彩,光头男的裤子破了,瘆高个子的手腕在流血,矮胖男人的小腿上也有明显的咬痕。
"墨墨!住手!"宁致远急忙喝止,他不希望事情进一步恶化。
墨墨听到主人的命令,停止了攻击,但还是保持着攻击姿态,护在主人面前。它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角还沾着血迹,但眼神依然警觉。
光头男捂着流血的裤腿,指着宁致远咆哮:"你的狗咬伤了我们!这事没完!"
瘦高个子也痛得龇牙咧嘴:"我要去医院验伤!要你赔偿!"
"还要报警!"矮胖男人补充道,"这狗太危险了,必须处死!"
宁致远看着墨墨嘴角还沾着血迹,心情五味杂陈。他知道墨墨是在保护自己,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控制。在法律面前,咬伤多人的狗确实很难被原谅,不管理由多么正当。
"我们走!"光头男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这事绝对没完!"
三个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办公室,但临走前,瘦高个子回过头冷冷地说:"你最好准备好钱,不光是货款,还有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你的狗,我们一定要它死!"
门被重重地摔上,办公室里只剩下宁致远和墨墨。墨墨走到宁致远面前,用头蹭着他的腿,似乎在寻求安慰。它不明白为什么保护主人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宁致远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墨墨。他能感受到墨墨身体的温暖,还有那颗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而跳得很快的心脏。
"墨墨,你为什么要咬他们?"宁致远的声音有些哽咽,"现在麻烦大了。"
半小时后,警察赶到了现场。民警老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有些花白,处理这类纠纷很有经验。他穿着标准的警服,腰间挂着对讲机,进门后先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老陈首先查看了办公室的现场,注意到地上散落的文件、倒了的椅子,还有角落里的订书机。然后他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记录了宁致远的陈述,又检查了三人的伤势。三个伤者都已经去了医院,留下的血迹还在现场。
"宁先生,根据我们的了解,您的狗确实咬伤了三个人。"老陈严肃地说道,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种职业的严肃,"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和相关规定,伤人犬只需要接受相应的处理。"
"可是警官,它是在保护我啊!"宁致远急切地解释,他的手还在轻抚着墨墨的头,"这些人闯进我的办公室,还动手推我..."
老陈记录着宁致远的话,但表情依然严肃:"我理解您的情况,但法律条文是明确的。不管什么原因,咬伤多人的犬只都存在public safety隐患。"
这时,光头男等三人从医院回来了,手腕上缠着绷带,脸色阴沉。光头男的裤子换了一条,但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
"警官,你看看我们的伤!"瘦高个子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腕,"这狗太危险了,万一咬到小孩怎么办?必须处死!"
"对!"矮胖男人也附和道,"这种恶犬就不应该存在!"
老陈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墨墨,那只边牧此时显得很安静,只是眼神依然警惕。它的毛发已经不再竖立,但耳朵还是紧紧贴着头部,这是它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宁先生,您需要带狗去相关部门接受检查和处理,具体的处置结果会根据调查情况来定。"老陈合上了记录本,"但我必须提醒您,咬伤多人的犬只,按照规定..."
他没有说完,但宁致远已经明白了。按照相关法规,咬伤多人的犬只很可能面临安乐死的命运。
当晚,宁致远带着墨墨回到了租住的小公寓。这是一套老旧的一居室,位于江城东区的老小区里,周围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的楼房。
小区里没有绿化,只有几棵老槐树,路灯也只有几盏还能正常工作。房租便宜但设施简陋,冬天没有暖气,夏天只能靠一台老式电扇降温。
宁致远坐在那张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布沙发上,沙发的扶手已经磨得起了毛球,坐垫也有些塌陷。墨墨趴在他的脚边,一人一狗都显得疲惫不堪。
小客厅里只有一盏节能灯泡,光线昏暗,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压抑。
"墨墨,你为什么要咬他们?"宁致远轻抚着它的头,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担忧,"现在麻烦大了。"
墨墨抬起头看着主人,眼神中透着一丝委屈和不解。它不明白为什么保护主人会是错的,为什么那些坏人要伤害它最爱的人。在它简单的认知里,主人就是它的全部,保护主人是它的本能和责任。
宁致远的思绪飘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候他刚刚创业,手头紧张,租了一间地下室作为办公室。地下室很潮湿,夏天闷热,冬天阴冷,但租金便宜,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有一天下班后路过建筑工地,天已经很晚了,工地上一片漆黑。他听到垃圾堆里传来微弱的呜咽声,像小孩的哭声,又像是什么小动物在求救。他停下脚步,用手机的手电筒照过去,发现垃圾堆旁边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走近一看,是一只只有两个月大的小边牧,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毛发打结,身上还有几处小伤口。它正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那双眼睛虽然幼小,但已经透出边牧特有的聪慧。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宁致远当时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小边牧没有躲避,反而主动凑了过来,用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那一刻,宁致远的心被融化了。这个在创业路上孤军奋战的男人,突然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温暖。
他把小狗带回了家,先是给它洗澡。水盆里的水很快就变成了泥色,小狗的真正毛色才显现出来——标准的黑白相间,像一幅泼墨画。因为这个特点,宁致远给它取名叫墨墨。
接下来是喂食、看病、疫苗接种,这些对于当时手头紧张的宁致远来说都是不小的开销。但看着墨墨一天天健康起来,一天天长大,他觉得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从那以后,墨墨就成了宁致远最忠实的伙伴。无论是在潮湿的地下室办公,还是后来搬到正式的办公楼,墨墨都陪伴在他身边。
当宁致远为了业务四处奔波的时候,墨墨就安静地趴在办公桌下等待。当宁致远因为压力大而失眠的时候,墨墨就用它的体温温暖着主人的脚。
第二天一早,宁致远就收到了动物管理部门的通知。工作人员的声音很客气,但传达的信息却让宁致远心如刀绞。
"宁先生,根据相关法规,咬伤多人的犬只存在公共安全隐患,需要执行安乐死。"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正式,显然是在宣读标准程序。
"有没有其他办法?"宁致远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声音都有些颤抖,"它真的是为了保护我才..."
"很抱歉,宁先生。法规就是法规,我们也很无奈。"工作人员的声音很客气,但态度坚决,"您有三天时间处理相关事宜,三天后请带着狗到指定地点执行。"
"三天?"宁致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三天?"
"是的,考虑到伤者的情况比较严重,而且涉及多人,所以处理时间不能拖延。"工作人员解释道,"您可以在这三天内提出申诉,但成功的可能性..."
工作人员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挂断电话后,宁致远瘫坐在椅子上,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墨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走过来用头蹭着他的腿,发出轻微的呜咽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接下来的两天,宁致远四处奔走,寻找任何可能的解决办法。他的皮鞋因为不停地走路而磨破了后跟,西装也因为出汗和雨水而皱巴巴的,但他顾不了这些。
他首先咨询了律师朋友老刘。老刘是他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小律师事务所工作,专门处理民事纠纷。
两人在一家小餐馆里见面,餐馆很简陋,只有几张塑料桌子,但这是宁致远现在能负担得起的。
"老刘,你说这事还有救吗?"宁致远点了两个最便宜的菜,但根本没心思吃。
老刘翻看着宁致远带来的材料,包括警方的笔录、医院的诊断书、以及相关的法律条文。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说实话,很难。"老刘放下材料,叹了口气,"除非能证明那些人先动手威胁你的安全,而且威胁程度足够严重,否则很难推翻这个决定。"
"可是他们确实推了我!"宁致远急切地说道。
"但是你有证据吗?"老刘反问,"有监控吗?有目击证人吗?"
宁致远想了想,摇了摇头。当时办公室里只有他和那三个人,还有墨墨。而那三个人显然不会为他作证。
"那就很困难了。"老刘无奈地说道,"在法律面前,事实很重要,但证据更重要。"
从餐馆出来后,宁致远又找了动物保护组织。江城的动物保护组织规模不大,只有几个志愿者,办公地点是在一个老小区的民房里。志愿者们都很年轻,充满爱心,但面对这种涉及法律条文的案例,他们也无能为力。
"我们只能帮忙呼吁,在网上发声,希望引起关注。"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志愿者说道,"但改变不了法律条文。"
"而且说实话,"另一个志愿者补充道,"咬伤多人的案例确实比较严重,很难获得公众同情。"
宁致远听了这话,心更凉了。
甚至连那三个被咬的人,宁致远也试图去沟通,希望他们能出具谅解书。他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甚至亲自跑到天成贸易公司的办公室去等他们。
天成贸易的办公室在一栋商务楼的十二层,装修得很豪华,和宁致远的小公司形成鲜明对比。宁致远在大厅里等了两个小时,光头男才姗姗来迟。
"哟,这不是宁老板吗?"光头男见到宁致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怎么,是来求我们的?"
"李总,我希望我们能谈谈。"宁致远尽量保持礼貌,"关于我的狗..."
"谈?有什么好谈的?"光头男打断了他,"除非你立刻还钱,否则免谈!"
"我可以分期还,而且可以加利息..."宁致远试图争取。
"不行!"光头男的态度很坚决,"必须一次性还清!而且,那只恶犬必须死!这是我们的底线!"
宁致远知道自己根本拿不出那笔钱,公司的账户里只剩下几千块钱,连维持基本运营都困难,更别说一次性还清十几万的货款了。
第三天的早晨,春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江城的街道上,但宁致远的心情却比阴雨天还要沉重。他知道,这很可能是墨墨的最后一个早晨了。
他给墨墨准备了它最爱的牛肉罐头作为最后一顿饭。这罐牛肉罐头是进口的,价格不菲,平时宁致远舍不得买,只有在墨墨生日或者重要节日才会买一罐。但今天,他买了三罐,让墨墨敞开了吃。
墨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特别,吃得很慢,不时抬头看看主人。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在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墨墨,对不起。"宁致远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它,"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墨墨停下进食,转过头来舔了舔主人的脸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依然充满着信任和依恋。在它的世界里,主人就是一切,即使面临死亡,它也不会怪罪主人。
宁致远感受到墨墨舌头的温度,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他哽咽着说道,"我宁愿被他们打,也不要你去咬他们。"
墨墨安静地趴在主人身边,用它的体温安慰着这个痛苦的男人。它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但它能感受到主人的悲伤。
上午十点,宁致远带着墨墨来到了江城宠物医院。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位于市中心的一条小巷里,门面不起眼,但在当地还算有名。
医院的安乐死执行室在地下一层,需要通过一条狭窄的楼梯才能到达。
楼梯很陡,墙面刷着白色的涂料,但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落。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执行室很小,只有十几平方米,一张冰冷的金属台占据了房间的中央,周围摆着几把塑料椅子。
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冷白色的日光灯,把整个房间照得惨白。墙上贴着一些关于动物安乐死程序的说明,字体很小,但内容却很详细。
兽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王,戴着厚厚的眼镜,表情严肃而专业。她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看起来很有经验。
"宁先生,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程序。"王兽医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职业的同情。
宁致远点点头,声音沙哑:"我明白。"
墨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它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时回头看看主人,眼神中透着困惑和恐惧。那种即将到来的危险,让它的本能发出了警告。
"需要您签个字。"王兽医递过来一份文件,上面是关于安乐死的同意书。
宁致远接过笔,手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写出自己的名字。笔在纸上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笔画,像是在控诉着什么。墨墨这时走过来,用头轻轻顶了顶他的腿,好像在安慰他。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王兽医问道,她已经准备好了注射器和药物。
就在宁致远准备签字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在这个安静的地下室里,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来电显示是公司助理柳妍的名字。
柳妍是个二十八岁的年轻女孩,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宁致远的公司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她很敬业,也很善良。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很少给宁致远打私人电话。
"柳妍?"宁致远接起电话,声音有些疲惫。
"宁总,您在哪里?我找您有急事!"柳妍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我在..."宁致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我在处理墨墨的事情。"
"什么事情?"柳妍追问道。
宁致远简单地告诉了她整个事件的经过,包括墨墨咬人的事情,以及现在面临安乐死的处境。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柳妍急促的声音。
"什么?墨墨要被安乐死?"柳妍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宁总,您千万别冲动!我马上赶过来!"
"柳妍,不用了,事情已经定了..."宁致远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不!您等等我!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柳妍几乎是在喊,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千万不要做任何决定,我马上到!"
"什么重要的事情?"宁致远追问道。
"关于那天的监控!"柳妍快速地说道,"我想起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说完,柳妍就挂断了电话,留下宁致远拿着手机发呆。
王兽医和宁致远都愣住了。宁致远看着手机,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希望,虽然不知道柳妍想到了什么,但她的语气让他觉得也许还有转机。
"王医生,能否延迟半小时?我的助理说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我。"宁致远恳求道。
王兽医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趴在角落里的墨墨,点了点头:"可以,但不能太久。按照规定,我们的执行时间是有限制的。"
"谢谢您,谢谢!"宁致远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半小时对宁致远来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坐在塑料椅子上,墨墨趴在他的脚边,一人一狗静静地等待着。房间里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一声都敲击着宁致远的心脏,让他感觉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墨墨偶尔抬起头看看主人,然后又安静地趴下。它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能感受到主人的悲伤和不安。有几次,它走到宁致远身边,用头蹭着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宁致远轻抚着墨墨的头,回想着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墨墨第一次学会坐下时的兴奋,第一次陪他加班到深夜时的乖巧,第一次生病时他的紧张和担心,第一次带它去公园时它的快乐...
这些美好的回忆让他更加痛苦,因为这一切很可能就要结束了。
二十八分钟后,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建筑里格外清晰。柳妍几乎是跑着冲下楼梯的,她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紧张,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宁总!"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我想起来了!那天的监控!"
宁致远猛地站起来,心跳开始加速:"什么监控?"
"我们办公楼走廊的监控!"柳妍急切地解释,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手机,"那天我正好在整理监控资料,记得拍到了那些人进我们办公室的画面!"
宁致远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丝希望之光在他心中点燃:"你的意思是..."
"是的!"柳妍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光,"监控可能拍到了他们先动手的证据!
执行室里,"墨墨"安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兽医已经准备好了注射器。
宁致远颤抖着手抚摸着爱犬的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这时,"墨墨"突然抬起头,轻轻地叼住了宁致远衣角的一角,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说着什么。
"等等!"突然,门外传来助理柳妍急促的脚步声,"宁总,我想起来了!那天的监控..."
宁致远猛地回头,心脏狂跳。
柳妍的突然出现让整个执行室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死寂般的房间里突然充满了生机,就像黑暗中突然点亮的一盏明灯。
王兽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这个满头大汗冲进来的年轻女孩。
"您是?"王兽医推了推眼镜问道,她的声音带着职业的谨慎。
"我是宁总的助理,柳妍。"柳妍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她的脸颊因为急跑而泛红,"医生,请您暂停一下,我们可能有新的证据。"
宁致远从金属台旁站起来,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那是这三天来第一次出现的光芒:"柳妍,你说的监控是怎么回事?"
"那天事发后,我按照公司的程序整理了所有的监控资料准备交给警方。"柳妍快速地解释着,声音还有些急促,"但是因为太忙,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刚才在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那是一部并不昂贵的国产手机,屏幕上还贴着已经有些起泡的钢化膜。她快速地划动着屏幕,寻找着什么。
"我把监控视频备份在了手机里。宁总,您看这里!"柳妍找到了文件,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宁致远凑过去看手机屏幕,王兽医也好奇地走了过来。
墨墨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从金属台上坐起来,歪着头看着众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困惑,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希望。
手机屏幕虽然不大,但显示得很清楚。那是办公楼走廊的监控画面,因为是白天,光线充足,所以画质相当清晰。
时间显示正是三天前下午两点四十三分,正是那三个人到达的时间。
"你们看,这里!"
柳妍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细节,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