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让一个资历尚浅的年轻人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汇报，合适吗？”刘书记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坐在主席台上，感受着几十双眼睛投来的目光，手心开始冒汗。
这场全县重要工作推进会，竟成了我职业生涯中最尴尬的时刻。
01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七点半就到了办公室。
作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虽然只有二十九岁，但三年来我一直兢兢业业，从没有因为年龄问题而懈怠过工作。
“小李，今天的全县工作推进会，你替我去一趟。”办公室主任张华匆匆走进我的办公室，脸上带着歉意，“我突然接到通知要去市里开会，走不开。你把昨天准备的那份汇报材料带上，代表我们办公室发言。”
我点点头，内心其实有些紧张。
这种全县性的重要会议，平时都是各部门一把手参加，像我这样的副职很少有机会坐上主席台。
但既然领导安排了，我也不能推辞。
上午九点，我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县政府三楼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到齐了。
我按照会议安排，走向主席台右侧的汇报席位。
“咦，小李怎么坐到台上去了？”我听到台下有人小声议论。
“可能是代表办公室来汇报的吧。”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我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材料，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这份关于全县重点项目推进情况的汇报材料，是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准备的，数据详实，分析透彻，我对内容很有信心。
九点十分，县委书记刘志强走进了会议室。
五十多岁的刘书记身材高大，走路带风，在全县干部中威望很高。
他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停留在主席台上。
当他看到坐在汇报席位上的我时，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办公室今天怎么派了个年轻人过来？”刘书记走到主席台前，声音不大，但足够在场的人都听见，“这么重要的会议，让一个资历尚浅的人汇报合适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脸上立刻感到发烫。
主席台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有同情的，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刘书记，张主任今天临时有事去市里了，特意安排小李代表办公室参会。”坐在台下的人事局长站起来解释道。
“代表参会可以，但汇报这种重要环节，还是应该有资历的同志来负责。”刘书记摆摆手，然后看向我，“小李，你先到台下坐着吧，等会儿找个合适的同志来汇报。”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向了脸部。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要求离开主席台，这种羞辱是我从未经历过的。
我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收拾起桌上的材料。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我收拾文件的沙沙声。
“刘书记，要不我来汇报吧。”教育局长主动站了起来。
“你对办公室的工作也不熟悉。”刘书记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样吧，让办公室的老王来汇报，他虽然是副科级，但资历够老，对情况也熟悉。”
老王是办公室的老同志，今年五十六岁，在办公室工作了二十多年。
听到书记点名，他连忙起身走向主席台，接过我手中的汇报材料。
“不好意思啊，小李。”老王小声对我说道，眼神中带着歉意。
我摇摇头，表示理解，慢慢走下主席台，在台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但内心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会议继续进行，刘书记主持，各部门按计划汇报工作。
当轮到办公室汇报时，老王站在我刚才的位置上，拿着我准备的材料，磕磕绊绊地念着。
由于他对材料内容并不熟悉，念得很不流畅，有些数据还念错了。
我坐在台下，看着老王努力地完成着本该由我来做的汇报，心情五味杂陈。
那些我熬夜整理的数据，我反复核对的表格，我精心组织的语言，在老王的口中变得生硬而缺乏说服力。
“办公室的工作还是要加强啊。”刘书记在老王汇报结束后点评道，“材料准备得还可以，但汇报的效果不够理想。”
我低着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这份材料是我的心血，汇报效果不好完全是因为临时换人造成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02
会议还在继续，我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坐在台下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人。
刚才在主席台上的那几分钟，仿佛是一场梦，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被人看轻的年轻人。
我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刚到办公室报到的那一天。
当时的我意气风发，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能够在政府部门闯出一片天地。
这三年来，我加班加点，任劳任怨，写过的材料摞起来能有一人高，参与的调研报告不下二十份。
记得去年那次全县扶贫工作调研，我一个人跑遍了所有贫困村，白天走访农户，晚上整理数据，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最后形成的调研报告，连市里的领导都夸赞写得详实深入。
还有前年的县域经济发展规划，我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查阅了大量资料，实地调研了十几个乡镇，最终形成的规划方案被省里采纳为典型案例。
当时张主任还专门表扬了我，说我是办公室的业务骨干。
可是今天，这一切努力似乎都被一句“资历尚浅”给否定了。
我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年轻了？
在这个讲究资历和年龄的地方，能力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吗？
“小李，你没事吧？”坐在我旁边的财政局副局长小声问道。
他也是个年轻人，比我大不了几岁，对我刚才的遭遇表示同情。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表示没事。
但内心的委屈和愤怒却在不断发酵。
我想到了那些曾经对我另眼相看的同事，他们现在是怎么看我的？
是不是觉得我确实太狂妄了，不该坐到主席台上去？
会议室里，各部门的汇报还在继续。
公安局长在汇报社会治安情况，卫健委主任在汇报医疗改革进展，每个人都井井有条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而我，就像一个局外人，坐在台下默默承受着刚才那一幕带来的冲击。
我注意到坐在前排的几个老同志时不时会回头看我一眼，眼神中有同情，也有一种“年轻人就是太急躁”的意味。
这让我更加难受，仿佛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
“李副主任平时工作挺认真的，这次也是临时受命。”我听到有人在小声为我说话，声音来自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长。
“年轻人嘛，总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成长。”另一个声音回应道，语气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居高临下。
我的脸更红了，这种被人当作话题讨论的感觉比刚才被赶下台还要难受。
我努力让自己专心听会议内容，但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别处。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
为了准备今天的汇报材料，我在办公室待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当时整栋楼里只有我一个人，连保安都催了我好几次。
我对着电脑屏幕，一个数据一个数据地核对，一段文字一段文字地修改，就是希望能在今天的会议上有一个完美的表现。
可是现在，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仅没有得到认可，反而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在政府部门工作，也许我应该像有些同学一样，早点跳槽到企业去。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王的汇报终于结束了。
他从主席台上走下来，经过我身边时，停下脚步小声说道：“小李，你准备的材料很好，是我汇报得不好。”
我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老王是个好人，这件事确实不怪他，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天真，以为有能力就够了。
会议进入下一个议题，是关于下半年重点工作安排的讨论。
各部门负责人开始发言，谈各自的想法和建议。
这原本是我最感兴趣的环节，因为我平时就爱思考这些全局性的问题，也经常在内部会议上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但现在，我没有心情去听这些讨论。
我只想着会议赶紧结束，让我能够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羞辱的地方。
我甚至开始计划着，等会议结束后是不是应该主动找张主任谈谈，申请调离办公室，或者干脆辞职算了。
03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半小时，讨论渐渐进入尾声。
刘书记正在做总结发言，强调各部门要加强协调配合，确保各项工作落到实处。
我坐在台下，机械地记着笔记，内心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好，今天的会议基本就到这里。”刘书记看了看手表，“大家回去后要认真贯彻落实会议精神，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
众人开始收拾材料，准备散会。
我也机械地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这个让我倍感羞辱的地方。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略胖、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神情严肃，走路带着明显的官员气质。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吸引了注意力，原本准备离席的人们都停下了动作。
“王部长？”刘书记最先认出了来人，立刻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您怎么来了？”
王部长？
我的心跳加快了。
能让县委书记如此恭敬的王部长，只能是市委组织部长王建国。
他是市里的重要领导，平时很少到县里来，更别说突然出现在会议现场了。
王建国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从主席台扫到台下，最后停留在了我所在的位置。
会议室里安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位意外访客说话。
“李明同志在哪里？”王建国开口了，声音洪亮而有力。
李明？
我愣住了。
他说的是我吗？
我叫李明，但市委组织部长怎么会知道我，还专门来找我？
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李明在这里。”刘书记指向我的位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困惑，“王部长，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王建国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比刚才被赶下台还要强烈。
但这次不是羞辱，而是一种莫名的震撼。
“李明同志，我找你有事。”王建国直接对我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我慌忙站起身来，腿有些发软。
“王部长，您找我？”
“对，就是找你。”王建国点点头，然后转向刘书记，“刘书记，能借个地方谈谈吗？”
“当然，当然。”刘书记连忙点头，“您看是在我办公室还是......”
“就在这里旁边的小会议室吧。”王建国说道，“李明同志，你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