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思远，舅舅知道你现在有出息了，能不能借舅舅一百万？"
王德胜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满脸堆笑地看着我。
我放下手中的合同，抬头看向这个养育了我十八年的男人。
他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眼神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卑微。
"一分都没有。"
我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
01
时间倒回到一个月前，我刚刚签下这份年薪百万的合同。
那时候我还在想，终于有能力报答舅舅的养育之恩了。
我叫陈思远，今年二十八岁，是这家外企的市场总监。
十岁那年父母双亡，是舅舅王德胜把我从孤儿院接了出来。
"思远啊，你爸妈走得早，舅舅就是你的再生父母。"
这句话，舅舅说了十八年。
那些年里，我住在舅舅家狭小的房间里，和表弟王小天挤一张床。
舅妈张秀兰总是板着脸，仿佛我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德胜，你说咱们养这个孩子图什么？"
"秀兰，思远是个好孩子，他以后会报答咱们的！"
每当舅妈抱怨的时候，舅舅总是这样回答。
我当时还小，只当他们是真心疼我。
上学的时候，我的学费总是拖到最后才交。
其他同学都有新书包新文具，我只有舅舅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
"思远，你要争气，考上好大学，将来有出息了别忘了舅舅的恩情。"
舅舅一边递给我那个补了又补的书包，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我用功读书，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
老师夸我聪明，同学们羡慕我的成绩，可我知道，我只是不敢不努力。
高三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
舅舅高兴得一晚上没睡觉，在家里转来转去。
"思远真是咱们家的福星，以后肯定能混出个人样来！"
他摸着我的录取通知书，眼神里闪烁着某种我看不懂的光芒。
大学四年，我靠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维持生活。
舅舅家的条件确实不好，我不想给他们添负担。
每个寒暑假回家，舅舅都会问我学习情况。
"思远，你现在学的这个专业，将来能赚大钱吗？"
我总是点头说能，看着他满意的笑容。
那时的我，真的以为他是关心我的前途。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省城工作。
第一份工作月薪只有三千，我还是每个月往家里寄五百。
"思远真是个好孩子，有良心！"
舅舅在电话里夸我，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工作三年后，我跳槽到了一家外企。
薪水翻了三倍，我寄回家的钱也增加到每月两千。
"思远，你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
舅舅开始频繁地打电话询问我的收入。
我如实相告，他在电话那头兴奋得声音都发颤。
"好好好，我就知道思远有出息，舅舅没有白养你！"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他关心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
而是我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02
去年年底，我升任市场总监，年薪突破了百万。
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回了老家，舅舅第二天就打来电话。
"思远，舅舅听说你现在是什么总监了？"
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激动。
"是的舅舅，我刚刚升职。"
我还天真地以为他是为我高兴。
"那你现在一年能挣多少钱？"
果然，他关心的还是钱。
"一百多万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传来舅舅压抑的笑声。
"好好好，思远真是有出息，舅舅十八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挂掉电话后，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为什么舅舅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谈论一笔投资的回报？
春节回家的时候，舅舅家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舅妈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给我夹菜。
"思远，你看你现在多有出息，舅妈早就知道你不是凡人。"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十八年来她对我的冷脸。
表弟王小天也变得格外殷勤，主动帮我拿行李。
"哥，你现在开什么车？住什么样的房子？"
我开始觉得这个家变得陌生起来。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我变成了一台印钞机。
"思远，你看小天马上就要毕业了，能不能帮他在你们公司安排个工作？"
舅舅在饭桌上试探地问。
我点头答应，毕竟是一家人。
可是小天的简历让我大跌眼镜。
三本院校，专业课成绩一塌糊涂，还有好几门挂科记录。
这样的简历，别说我们公司，连普通企业都不会要。
"舅舅，小天的条件确实不太适合我们公司。"
我如实说道。
舅舅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思远，你现在是总监，安排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是这样的舅舅，公司有规定..."
"什么规定不规定的，你就是不想帮！"
那顿饭吃得很不愉快，舅舅全程黑着脸。
回到公司后，我没有再提小天的事。
但是舅舅的电话却越来越频繁。
"思远，你舅妈生病了，需要住院。"
"思远，家里的房子漏水了，需要修缮。"
每次都是要钱，每次都是几万十几万的。
我想起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咬着牙给了。
可是这些钱仿佛扔进了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舅舅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理由也越来越奇葩。
"思远，你表弟要结婚了，彩礼需要三十万。"
"思远，我们想买辆车，你看着办吧。"
我开始怀疑，这些钱到底用在了哪里。
可是每当我想拒绝，舅舅就会搬出养育之恩。
"思远，要不是舅舅养你十八年，你能有今天吗？"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03
就在一个月前，舅舅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他没有提前通知，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思远，舅舅遇到点急事，需要你帮忙。"
他坐在我对面，手不停地搓着。
"什么事？"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需要一百万，救急用。"
他说得很直接，没有任何铺垫。
"一百万？"
我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是的，就一百万，不多！"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百块。
"舅舅，这钱是干什么用的？"
我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舅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说："投资，有个好项目。"
我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
"什么项目需要一百万？"
我继续追问。
"你别管这么多，反正是正当用途。"
他开始不耐烦了。
"舅舅，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想争取时间弄清楚真相。
"考虑什么？你现在一年就能赚一百多万，一百万对你来说算什么？"
他的口气变得理直气壮。
"舅舅，钱不是这样算的..."
"什么不是这样算的？我养你十八年，你连一百万都不愿意给？"
他开始翻旧账，声音也提高了。
办公室外面的同事都听得到。
"舅舅，你先回去，我们改天再谈。"
我想让他先离开，这样下去太难堪了。
"不行，我今天就要答案！"
他居然耍起了无赖。
就在这时，我的助理敲门进来。
"陈总，有个电话找您。"
这个电话来得很及时，我接起来假装谈工作。
舅舅在一旁不耐烦地等着。
挂掉电话后，我对他说："舅舅，公司有急事要处理，你先回酒店休息。"
他不情愿地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到底值多少钱？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日子，想起了舅舅的那些话。
突然之间，我开始怀疑他的动机。
第二天，我找到了大学同学李明。
他现在是一名律师，专门处理遗产纠纷。
"思远，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当我询问父母遗产的事情时，他很疑惑。
"我想了解一下，我父母去世时有没有留下什么。"
我如实说道。
"这个需要查档案，我帮你去查查。"
李明答应了我的请求。
三天后，李明给我打来电话。
"思远，你最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的语气很严肃，让我心里一沉。
我预感到要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04
李明的办公室里，我看到了一份厚厚的档案。
那是关于我父母遗产的详细记录。
"思远，你知道你父母留下了什么吗？"
李明的表情很严肃。
"我以为他们什么都没留下，不然舅舅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养我？"
我天真地以为父母一穷二白。
"恰恰相反，你父母留下了一笔不小的遗产！"
李明翻开档案，指着上面的数字。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房产、存款、保险金，加起来有二百多万。
"这怎么可能？如果有这么多钱，为什么我在舅舅家过得那么苦？"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就是问题所在。"
李明的脸色更加严肃。
"按照法律规定，你父母的遗产应该由你继承。"
"你舅舅作为监护人，只是代为管理，等你成年后要归还给你。"
我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现在这笔钱在哪里？"
"根据记录，你舅舅在你十八岁生日当天，就应该把遗产交给你。"
"但是从档案上看，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我想起了十八岁那年的生日。
舅舅只是简单地说了句"你成年了"，然后就没有下文。
"也就是说，这十年来，我的遗产一直被舅舅占用？"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从法律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
李明点了点头。
"但是他养了我十八年，难道不应该得到补偿吗？"
我还在为舅舅找理由。
"当然应该，但是抚养费和遗产是两回事。"
"而且，以你父母留下的遗产，足够支付抚养费用。"
我开始回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舅舅家的生活条件确实不好，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在我身上花过大钱。
衣服是捡来的，学费是拖到最后才交的。
就连吃饭，我也经常没有肉菜可吃。
"思远，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舅舅这么关心你的收入？"
李明的话让我如醍醐灌顶。
"你是说，他养我就是为了..."
"为了投资回报，没错。"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投资。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真相。
"你可以起诉他，要求归还遗产。"
"但是考虑到抚养费用，可能要打一场持久战。"
我想起了昨天舅舅在办公室的样子。
他那么理直气壮地要一百万，原来是觉得那本来就是他的钱。
"还有一种可能。"
李明突然说道。
"什么可能？"
我急忙问。
"你舅舅可能已经把遗产挥霍得差不多了，现在缺钱了。"
"所以才急着找你要钱。"
这个推测让我更加愤怒。
他用我父母的遗产养了我十八年，现在钱花完了，又要我来承担他的债务。
"思远，你打算怎么办？"
李明问我。
我想了很久，然后说："我要当面问清楚。"
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明白。
05
当天晚上，我约舅舅在酒店见面。
他还以为我要给他钱，兴高采烈地赶来了。
"思远，你想通了？"
他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舅舅，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
"什么问题？你快说，钱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办？"
他显得很焦急。
"我父母留下的遗产，现在在哪里？"
我直接问了出来。
舅舅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眼神开始闪烁，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什么遗产？你父母哪有什么遗产？"
他试图否认。
"舅舅，我已经查过了，二百多万的遗产。"
我拿出了李明给我的资料。
看到这些文件，舅舅彻底慌了。
他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思远，你听我解释..."
"你要怎么解释？"
"这些钱，我都用来养你了。"
他的声音变得很小。
"养我？舅舅，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想起了那些年的苦日子。
"真的，养一个孩子很花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