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前言
“小亮,爸爸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能治好你的腿!”
胡刚蹲下身子,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手里拿着精美的生日蛋糕。
7岁的儿子眼中闪着纯真的笑:“爸爸,我的生日礼物是不是就是治好我的腿?”
胡刚点点头笑着:“对,这就是爸爸送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
在深山的三岔路口,胡刚让儿子坐在大石头上等着,说去前面找医生,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25年后,胡刚约了登山俱乐部的几个老板朋友去爬山。
来登山时,竟然听见熟悉的童音在问:“爸爸,你找到医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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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胡刚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尤其是在他那帮发小兄弟面前,谁家的孩子有出息,那脸上的光彩能亮三天三夜。
可他偏偏摊上了这么个儿子。
小亮,6岁,天生右腿萎缩,走路一瘸一拐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这不,又到了每月一次的老同学聚会。
胡刚坐在包厢里,听着哥几个吹牛拍马,心里那个膈应劲儿甭提了。
“我家那小子啊,前两天又拿了个数学竞赛一等奖!”老王喝了口酒,脸上得意得不行,“老师说了,这孩子将来准能考清华北大!”
“那算啥?”老李也不甘示弱,“我儿子上个月钢琴考过了十级,音乐老师都说他有天赋,以后说不定能当音乐家呢!”
“哎呀,你们这些都是小儿科。”老赵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我家那个,才8岁就能背诗词三百首,前天还上了市里的电视台呢!邻居们都夸我教子有方!”
一个个说得眉飞色舞,胡刚在一旁强撑着笑脸,心里却像打翻了醋坛子。
“老胡,你家小亮呢?也该上学了吧?”老王突然把话茬抛给了他。
胡刚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里的酒杯握得更紧了。
“呃......小亮他......还在治病。”
他支支吾吾地应付着,“你们也知道,孩子腿脚不太方便,得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
几个老同学互相看了看,都没再往下说。
老王打圆场:“那也好,身体要紧嘛。现在医学发达,说不定能治好呢。”
“对对对,胡总这么有钱,肯定能找到好医生的。”老李也跟着附和。
胡刚勉强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股子辣劲儿从嗓子眼一直烧到心窝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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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回到家,胡刚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妻子小梅正在客厅里陪儿子小亮搭积木,看到丈夫那副样子,心里就明白八九分了。
小梅轻声问道:“又是因为聚会的事?”
胡刚“砰”的一声把包扔在沙发上,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你说我容易吗?在外头挣钱养家,结果呢?别人都在炫耀儿子有多争气,我说什么?说我儿子是个瘸子?”
此时小亮听到“瘸子”,小手一抖,积木“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他怯生生地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眼圈红了。
“胡刚!”小梅瞪了丈夫一眼,赶紧蹲下身子抱住儿子,“小亮乖,爸爸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不是故意的?”胡刚越说越来气,
“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别人都有争气的儿子,我呢?我辛辛苦苦挣钱,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儿子能给我争口气?结果呢?”
他指着小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和失望:
“看看他那样子!走个路都歪歪扭扭的,将来能干什么?上学同学笑话,长大了找工作人家也不要,我这辈子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小梅抱着儿子的手紧了紧,心如刀绞。
她何尝不知道丈夫的苦处?
这些年,每次带小亮出门,那些异样的眼光,她都感受得到。
邻居们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指指点点的,她也都听见过。
可是,小亮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她的心头肉啊!
“孩子还小,说不定以后能好一些。”小梅的声音有些颤抖,
“而且,小亮很聪明的,你看他搭积木多认真......”
“聪明有什么用?”胡刚打断了她,“腿瘸了就是瘸了!这辈子都好不了!你以为我不想要个正常的儿子吗?”
小亮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声在客厅里回荡着,让胡刚心里更加烦躁。
“别哭了!动不动就哭,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没有!”
小梅赶紧抱起儿子,哄着往卧室走:“小亮乖,咱们去房间里玩,不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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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等妻子哄孩子睡着回来,胡刚已经在阳台上抽了三根烟。
小梅走到他身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小梅,”胡刚掐灭烟头,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你说咱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梅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里五味杂陈。
“省城那边的项目谈得怎么样了?”她岔开话题。
“基本定了,”胡刚提起生意,语气稍微振奋了一些。
“那边市场大,机会多,比在这小地方强多了。等所有手续办完,咱们就搬过去。”
小梅心里一紧:“那......小亮呢?”
胡刚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
“小梅,你说实话,你觉得带着他去省城,对咱们好吗?对他自己好吗?”
这个问题,小梅其实早就想过。
省城那边,胡刚要扩展生意,需要应酬,需要建立新的人脉关系。
如果带着小亮......
那些商业伙伴看到胡刚有个残疾儿子,会怎么想?
会不会影响生意?
会不会让人觉得胡刚这个人运气不好,不值得深交?
“可是......他是咱们的儿子啊。”小梅的声音很轻很轻。
“正因为是儿子,我才要为他的将来考虑。”胡刚转过身,看着妻子。
“在这里,至少还有熟人,有邻居。到了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瘸......残疾的孩子,能适应吗?”
小梅低下头,不敢看丈夫的眼睛。
她知道胡刚说的有道理,可是内心深处,那种要抛弃自己骨肉的负罪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再说了,”胡刚继续劝说:“咱们可以找个靠谱的地方把他安顿好,每个月寄生活费,逢年过节回来看看。这样对大家都好。”
小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知道,丈夫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而她,夹在母爱和现实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胡刚看着妻子哭泣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更多的是自己的决定。
他想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省城重新开始,拥有真正体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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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很快,转眼到了小亮的7岁生日。
胡刚早早地起了床,他开车去了城里的蛋糕店,挑了个最好看的生日蛋糕。
上面有个小汽车的造型,还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店员夸他:“这位先生真用心,孩子一定很喜欢。”
胡刚勉强笑了笑。
回到家,妻子小梅正在厨房里忙活,正给儿子做生日面条。
“你买蛋糕了?”小梅看到丈夫手里的蛋糕盒,有些意外。
这些年来,胡刚从来没有主动给儿子买过生日蛋糕。
“今天是小亮生日嘛。”胡刚避开妻子的眼神,“我想......让这个生日过得特别一些。”
小梅心里涌起一丝暖意,以为丈夫终于想通了,要好好疼爱儿子了。
“小亮,快来看看!”胡刚蹲下身子,对正在客厅里玩玩具的儿子招手,脸上露出了极其罕见的笑容。
小亮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爸爸。
有多久没见过爸爸对他笑了?
他小心翼翼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怯生生地叫了声:“爸爸......”
“今天是小亮的生日,爸爸给你买了最好的生日蛋糕!”胡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还有,爸爸要送你一个最好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小亮的眼睛亮了起来,“是什么呀,爸爸?”
胡刚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
“爸爸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最好的医生,能治好你的腿。”
小亮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吗?爸爸,真的能治好我的腿吗?”
“当然是真的。”胡刚点点头,“等你的腿治好了,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跑跑跳跳了。”
小亮激动得小脸通红,紧紧抱住爸爸的胳膊:
“爸爸,我的生日礼物是不是就是治好我的腿?”
胡刚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点点头:“对,这就是爸爸送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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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妻子小梅在一旁看着父子俩,心里既高兴又有些疑惑。
“老胡,你说的那个地方......”小梅想问个清楚。
“是个老中医,很有名的,专治这种疑难杂症。”胡刚打断了妻子,“位置有点偏,在山里头,咱们得早点出发。”
他转身对儿子说:“小亮,你去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记住,要听爸爸的话。”
小亮兴奋地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跑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小梅看着丈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要不我也一起去吧?”她试探着问。
“不用,”胡刚摇摇头,“那地方路不好走,而且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我和小亮去就行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在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的事。”
小梅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丈夫那副不容商量的样子,只好点点头。
很快,小亮收拾好了一个小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他最喜欢的小玩具车。
“妈妈,等我的腿治好了,我就能跑着回来找你了!”小亮对妈妈说,小脸上满是期待。
小梅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儿子,眼眶有些湿润:
“小亮乖,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嗯!我一定会很乖的!”小亮用力点点头。
胡刚看着这母子情深的一幕,依然催促道:
“走吧,别磨蹭了。”
车子开出了市区,越走越偏僻。
小亮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兴奋地问这问那:
“爸爸,那个医生爷爷厉害吗?”
“很厉害。”
“他真的能治好我的腿?”
“当然能。”
“那我以后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踢球吗?”
“能。”
胡刚机械地回答着儿子的问题,眼睛盯着前方的山路,手心里全是汗。
越往山里开,路越来越窄,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
这里人迹罕至,平时连个车影都看不到。
胡刚选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够偏僻,够隐蔽。
“爸爸,怎么这里没有人啊?”小亮有些害怕地问。
“医生住得比较偏,喜欢清静。”胡刚硬着心肠说:“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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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又开了半个小时,胡刚把车停在了一个三岔路口。
这里四周都是山,除了鸟叫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到了。”胡刚熄了火,继续走了一段路后,他转身对儿子说:“小亮,你在这里等着,爸爸去前面找医生,看看他在不在家。”
小亮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四周:
“爸爸,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这里好黑啊......”
“不行,”胡刚摇摇头,“医生脾气有些古怪,不喜欢小孩子乱跑。你就在这里乖乖等着,爸爸很快就回来。”
他指了指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你就坐在那里,哪里都不要去,听到了吗?”
小亮虽然害怕,但想到马上就能治好腿,还是用力点点头:
“爸爸,我会乖乖等你的!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胡刚看着儿子那张充满信任的小脸,心脏猛地抽紧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走向前握住小亮的手道:
“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乱跑!”他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山里走去。
小亮坐在大石头上,看着爸爸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小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背包。
山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叫声,让这个7岁的孩子感到阵阵寒意。
但他还是乖乖地坐着,眼巴巴地望着爸爸离开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归来。
他不知道,爸爸已经从另一条小路绕到了山下,开着那辆黑色轿车,头也不回地朝城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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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二十五年就过去了。
这二十五年,胡刚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简直像开了挂一样。
从当初在小镇上做点小生意,到现在在省城拥有三家公司,身家过亿,胡刚觉得自己就是老天爷的宠儿。
他现在住的是城南最好的别墅区,独栋洋房,前有花园后有泳池,光是这套房子就价值两千多万。
车库里停着两辆豪车,一辆奔驰S级商务用,一辆保时捷跑车撒欢用。
胡刚经常跟人说:“我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取舍,知道什么该放下。”
每当这时候,他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得意,仿佛自己掌握了人生的终极秘密。
二十五年前,他和前妻小梅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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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他觉得小梅这个人太过念旧,总是莫名其妙地发呆流泪,影响他的心情。
现在的妻子是个年轻的海归,比他小十岁,漂亮能干,最重要的是,给他生了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和聪明伶俐的女儿。
女儿今年五岁,白白胖胖的,说话奶声奶气,特别招人疼。
前两天还在幼儿园的才艺表演上获得了第一名,把胡刚乐得合不拢嘴。
儿子在外留学,胡刚经常在心里这样说:“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有出息,有前途,将来肯定能继承我的事业!”
最近这些年,胡刚还有了一个新身份,慈善家。
他是省城残疾儿童基金会的最大捐赠人,每年都要捐出几百万用于帮助残疾儿童。
每次慈善晚会,他都是台上最受欢迎的演讲嘉宾。
胡刚总是这样深情地说:“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天使,不管他们身体是否健全,都应该得到我们的关爱和帮助。
作为一个父亲,我深深地理解这些孩子和他们家庭的不容易。”
台下掌声雷动,记者们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隔天的报纸上,总是会刊登他的照片和感人肺腑的演讲内容。
“最具爱心企业家“、“残疾儿童守护神”、“人间大爱的践行者”......
这些光鲜亮丽的头衔,让胡刚在商业圈里的地位更加稳固。
很多人都夸他有善心,有格局,和他做生意特别放心。
每当听到这些赞美,胡刚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不仅事业成功,还能通过做慈善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形象,真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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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在一个周末,胡刚又约了登山俱乐部的几个老板朋友去爬山。
这个登山俱乐部都是些有钱有闲的成功人士,大家聚在一起,除了锻炼身体,更多的是炫耀和交流。
“老胡,听说你又拿下了市政府那个大项目?”一个房地产老板一边爬山一边问。
“小意思,”胡刚轻松地摆摆手,“现在政府对我们这种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特别信任,很多项目都愿意交给我们做。”
“那可不是,”另一个老板接话道,“老胡可是我们省城的慈善标杆啊!每年捐那么多钱给残疾儿童,人家能不信任你吗?”
胡刚谦虚地笑笑:“做人嘛,要有良心。我现在家庭事业双丰收,就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在积德行善。”
“老胡你是真有福气,“一个年轻的老板羡慕地说,“家里儿子又聪明又健康,老婆年轻漂亮,事业蒸蒸日上,人生赢家啊!”
“最关键的是,”胡刚得意地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什么包袱和负担。别人总是被各种家庭琐事拖累,我不一样,我能专心致志地搞事业。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比别人成功的原因!”
大家都点头称是,纷纷夸他有魄力,有决断力。
胡刚听着这些恭维,心里那个美啊。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选择真是太正确了。
“做人啊,就是要懂得断舍离,”胡刚继续说:“该放下的就要果断放下,不能让过去的包袱影响未来的发展。这是我的人生哲学!”
“胡总说得太对了!”
“向胡总学习!”
山顶上传来一阵阵称赞声,胡刚站在最高处,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心里充满了征服者的喜悦感。
胡刚是个信命的人,尤其关系到宝贝儿子的终身大事,更是不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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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他现在的大儿子已经二十岁了,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在他的公司里担任副总。
前段时间,儿子带回来一个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家境不错,长得也文静秀气,胡刚和现任妻子都挺满意。
眼瞅着儿子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两家大人一合计,就把婚事提上了日程。
胡刚虽然做生意多年,见多识广,但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人。
这么重要的事,必须找个靠谱的风水先生,给儿子挑个结婚的黄道吉日。
他托了好几个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个据说算得很准的风水大师。
这位大师在城郊有个工作室,专门为成功人士看风水算命,收费不菲,但口碑极好。
胡刚提前一个星期预约,才约到了这个周末的时间。
“老胡,你这是太谨慎了吧?”现任妻子有些不以为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
“你懂什么?”胡刚瞪了她一眼,“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做事谨慎,该信的还是要信。儿子的婚事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现任妻子撇撇嘴,但也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丈夫在生意上精明得很,但在这些传统观念上却特别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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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胡刚夫妇开着奔驰来到了城郊的那家风水工作室。
工作室装修得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八卦图和各种风水摆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风水大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看起来仙风道骨的。
“胡总,久仰大名啊!”大师起身相迎,“您可是我们本地的慈善标杆,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您的报道。”
胡刚谦虚地笑笑:“大师过奖了,都是应该做的。”
“请坐请坐,”大师招呼他们坐下,“今天是为了令郎的婚事吧?”
“对,想请大师给挑个好日子。”胡刚从包里拿出两张纸,“这是我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的生辰八字。”
大师接过纸,仔细看了看,然后拿出龟壳铜钱,开始念念有词地卜算起来。
10
胡刚和妻子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大约十分钟,大师放下铜钱,捋着胡子点头连说:“不错不错,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之配。”
胡刚夫妇听得心花怒放,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从八字来看,两人相配度很高,“大师继续说:“而且胡总您家业兴旺,家宅昌盛,这门亲事定能为您家再添福气。”
“那就太好了!”胡刚高兴地搓搓手,“大师,您看哪个日子最合适?”
大师又掐指算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咦”了一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重新拿起铜钱,又算了一遍,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大师?”胡刚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喜悦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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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胡刚。
那种眼神让胡刚感到很不舒服,似乎有什么秘密被看透了一般。
“奇怪......真是奇怪......”大师喃喃自语,然后直视着胡刚,“胡总,您家里......是不是少了个人?”
胡刚和妻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惊疑不定。
现任妻子不明所以,但胡刚的心脏却猛地一沉,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现任妻子勉强笑道,“我们家就一个儿子啊。”
“不对,”大师摇摇头,语气笃定,“我不是说现在家里几口人。我是说,按您家的命数来看,原本应该有的人,现在......不在其位。”
胡刚的脸色变得煞白,手心里全是汗。
大师继续说道:“这个人,虽然不在眼前,但他的‘位置'空着,而且......”
大师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
“怨气很重啊!非常重!”
“怨气?”现任妻子还是不明白,“大师,您能说得再清楚一些吗?”
大师叹了口气,看着胡刚那张惨白的脸:
“胡总,您心里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这个人,与您血脉相连,本应承受您的恩惠,却遭到了......不公的对待。”
胡刚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坐在山路边大石头上,眼巴巴地等着爸爸回来的孩子。
“如果不让他‘归位',或者说,得到安息,了结这份怨气,”
大师的声音越来越严肃,“那令郎这桩婚事......怕是难成啊。”
“难成?什么意思?”胡刚急了。
“轻则,婚后夫妻不睦,家宅不宁,多灾多难;重则......”
大师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怕是会有血光之灾,甚至......家破人亡啊!”
“怎么会这样?!”现任妻子尖叫起来,“大师,您可得给我们指条明路啊!我家儿子可不能有事啊!”
大师看了看胡刚,语重心长地说:
“胡总,您这些年做了很多善事,帮助了很多残疾儿童,这是积德行善。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债,不是用别的善行就能抵消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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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那......那应该怎么办?”胡刚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找到这个'缺位'的人,了结他与您家的因果,”
大师严肃地说:“让他得到应有的安息,消除这份怨气,否则,神仙难救。日子再好,也挡不住这命里的煞啊。”
胡刚和现任妻子面如死灰。
现任妻子虽然还不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丈夫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
胡刚的脑海里,一个被他刻意遗忘了二十五年的名字,突然清晰地浮现出来:小亮。
那个7岁生日那天,被他用谎言骗到深山里,然后残忍抛弃的亲生儿子。
“大师,”胡刚咽了咽口水,“如果......如果那个人已经......”
他说不下去了。
大师看透了他的心思:
“是生是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他得到安息。如果已经过世,就要找个好地方安葬,立碑超度,诚心忏悔。如果......”
大师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
“如果还有其他情况,那就更需要谨慎处理了。总之,必须要去当年的地方,亲自了结这桩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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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刚听得浑身发寒。
二十五年了,他以为那件事早就过去了,烂在了时间的尘埃里。
没想到......
从风水工作室出来,胡刚和现任妻子一路无话,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得要命。
现任妻子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她能感觉到,丈夫隐瞒了什么。
而这个隐瞒,现在正威胁着他们儿子的未来。
胡刚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尽快回到那个地方,处理掉这个隐患,绝对不能影响到儿子的婚事和前途。
12
从风水先生那里出来后,胡刚整整失眠了三天。
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现任妻子追问了好几次,胡刚都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只说是以前的一点小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但他心里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小事。
第四天早上,胡刚以去外地谈生意为借口,独自开着车出了门。
现任妻子还在追问:“什么生意这么急?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就是个小项目,我一个人去就行。”
胡刚避开妻子的眼神,“你在家照顾孩子,我很快就回来。”
车子驶出市区,胡刚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二十五年了,他从来没有再回过那个地方。
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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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为了儿子的未来,为了保住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他必须回去。
必须彻底解决后患。
越往山里开,路越来越颠簸。
这些年城市发展很快,但这种偏僻的山区还是老样子,甚至比二十五年前更加荒凉。
原本就不宽的山路,现在已经被野草侵占了一半,车子开过去,草叶刮得车门哗哗响。
胡刚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越往前开,那种熟悉又恐怖的感觉就越强烈。
终于,那个三岔路口出现在眼前。
胡刚把车停在当年停车的地方,熄了火。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不知名鸟类凄厉的叫声。
他坐在车里,迟迟不敢下车,这里比他记忆中更加阴森可怖。
原本稀疏的树木现在长得密密麻麻,几乎遮住了天空,让这里显得格外昏暗。
路边的那块大石头还在,只是上面长满了青苔,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墓碑。
他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找到那孩子的尸骨,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埋了,再请法师做场法事,这事就算了了。
二十五年过去了,那里应该什么都不剩了吧?
最多就是一些骨头,甚至可能连骨头都化成灰了。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勉强鼓起勇气推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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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刚一下车,一股阴冷的山风就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腐朽味道。
胡刚打了个哆嗦,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开始在四周寻找。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孩子还坐在那块大石头上。
按理说,尸体应该就在附近。
他一边走一边用脚踢开地上的落叶和杂草,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痕迹。
“应该就在这一带......”胡刚喃喃自语,“二十五年了,骨头应该早就......”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几分天真的童音,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传来: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