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都是因为你！都怪你！”
2021年许国利因杀害妻子来惠利被判处死刑。
当生命进入倒计时，这个曾在法庭上为自己罪行狡辩的人，却在行刑前突然提出要见前妻官彩霞。
铁门开启的瞬间，积压多年的扭曲执念如洪水决堤，他对着这个被自己伤害过的女人怒吼。
这声充满怨毒的指控背后，为何将罪责全部推给与案件并无直接关联的前妻？
许国利出生在浙北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三间土坯房里挤着父母、哥哥、弟弟和他五口人。
家里养的两头老母鸡下的蛋，母亲总是先给正在长身体的哥哥，再给年纪小的弟弟，轮到他时碗底只剩些碎蛋壳渣。
过年新做的棉鞋，也是哥哥穿完弟弟穿，到他脚上时鞋面早磨得起了毛边。
1978 年初中毕业那天，父亲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袋，烟锅里火星一明一灭：“老二，你看你哥在砖厂搬砖，你弟还小，家里实在供不起了。”
母亲背过身抹眼泪，许国利攥着皱巴巴的毕业证书，指甲在封皮上掐出几道印子。
第二天他就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去邻镇工地搬砖，每天工钱一块二，其中一块得交给家里。
转眼到了适婚年纪，媒婆张婶倒是来过几次，可一进他家漏风的堂屋，看到墙角发霉的粮囤，就再也没了下文。
23 岁那年，同村王大姐介绍了邻村姑娘，人家隔着老远瞟了眼他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借口要去赶集，转身就走了。
那天晚上许国利躺在漏雨的阁楼上，望着房梁上的蜘蛛网想：再这么下去，这辈子怕是要打光棍了。
1984 年，征兵的消息传来，许国利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报了名。
临走前一晚，母亲往他行李塞了六个熟鸡蛋，反复叮嘱：“在部队好好干，别给家里丢人。”
三年军旅生涯，他从叠被子学起，站岗、训练、拉练，手上磨出的茧子一层叠一层。
退伍时他拿到了 “优秀士兵” 的奖状，还学会了驾驶技术。
回到家乡后，许国利进了镇上的玻璃厂。
流水线车间里，机器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发麻，他戴着厚手套搬运滚烫的玻璃，肩膀上的汗渍干了又湿。
就在这里他认识了来惠利。
她是办公室文员，每天踩着塑料凉鞋来车间送报表，身上总有股淡淡的雪花膏味。
“许师傅，这批报表麻烦核对下。” 来惠利把文件夹轻轻放在操作台上。
许国利慌忙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报表边角还是沾了个黑手印。
来惠利没生气，反而掏出随身带的手帕递给他：“擦擦汗吧，这天热得很。”
一来二去两人常在厂区后的梧桐树下见面，许国利把从部队带回来的子弹壳串成项链送给她，来惠利则偷偷塞给他家里做的绿豆糕。
恋情曝光那天，来惠利的父亲拍着桌子吼：“你看看他那身油渍麻花的工装！咱家女儿嫁过去喝西北风？”
来惠利哭着把自己锁在屋里：“我就喜欢他踏实！”
僵持了半个月，母亲抹着眼泪劝：“利利，你要是跟他走，以后可别后悔。”
最终来惠利红着眼眶把子弹壳项链还了回来：“国利，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许国利把自己关在宿舍三天，第四天退了厂服，买了张去上海的火车票。
站台上他望着远去的家乡，喉咙像被玻璃碴子卡住般生疼。
1995 年的秋天，许国利在上海的建材市场开了间五金铺。
货架上整齐码着铁丝铁钉，账本边角被他翻得起了毛边。
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在隔壁服装店当导购的官彩霞。
她总在午饭时间来买瓶汽水，有次玻璃瓶滑落在地，许国利赶紧蹲下帮忙收拾，抬头撞见她笑眼弯弯：“许老板，这钱我赔。”
官彩霞娘家在郊区有栋三层小楼，父母见许国利肯吃苦，说话办事实在，反倒觉得女儿找了个可靠的人。
结婚那天许国利摸着红绸被褥，想起年轻时漏雨的阁楼，眼眶有些发烫。
婚后三年他们添了一儿一女，官彩霞辞去工作在家带孩子，闲时帮着照看店铺。
深夜打烊后，许国利常站在新买下的两居室阳台上抽烟。
楼下夜市的霓虹映在他脸上，烟灰簌簌落在防盗窗的铁栏杆上。
他总想起玻璃厂车间里，来惠利递手帕时手腕上晃动的银镯子。
有时儿子半夜发烧，他背着往医院跑，额头上的汗顺着脖颈往下淌，恍惚间又回到二十年前在工地搬砖的光景。
2008 年春节，初中同学聚会上传来消息，说看到来惠利在镇上开美容院。
许国利攥着茶杯的手突然收紧，滚烫的茶水洒在虎口，他却像没知觉似的。
当晚他借口进货，开车绕了四十公里路过那间美容院，隔着橱窗看见来惠利在给客人修眉，发梢别着枚淡蓝色的发卡。
五年后的某个傍晚，许国利正在仓库盘点货物，手机突然震动。
老工友发来消息：“你还记得来惠利吗？听说她离婚了，老公赌钱输了房子。”
货架间的白炽灯滋滋作响，他盯着手机屏幕，指甲在塑料包装袋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那夜他躺在自家床上，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翻来覆去数天花板上的裂纹，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
2009 年深秋的傍晚，官彩霞把最后一道青菜端上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八岁的儿子正趴在餐桌上写作业，铅笔在本子上沙沙作响。
许国利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冷风，工装裤膝盖处沾着泥点，官彩霞刚要开口问今天怎么回来得晚，就听见 “哐当” 一声 —— 儿子打翻了铅笔盒，彩色铅笔滚得满地都是。
“没长眼睛？” 许国利突然一脚踢翻椅子，金属椅腿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官彩霞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擦手的抹布。
这半年来这样的场景越来越频繁，从前会耐心给孩子讲题的丈夫，现在看见作业本摊在桌上都会发火。
“老许，孩子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许国利抄起筷子就砸在碗里，白瓷碗裂成两半，汤汁溅在儿子校服上。
孩子哇地哭出声，官彩霞蹲下去哄，听见头顶传来冷笑：“做的什么饭？猪食都比这强。”
她攥着碎瓷片的手微微发抖，结婚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孩子的面贬低她。
那天夜里官彩霞在阳台收拾换季的衣服，听见卧室传来许国利压低声音打电话。
“我这边快了…… 你再等等……” 她攥着衣架的手一紧，窗外的月光照在晾衣绳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她在丈夫外套口袋里摸到张高铁票，目的地是老家。
“我要离婚，孩子归你。” 三个月后的深夜，许国利把离婚协议拍在茶几上，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官彩霞盯着协议书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喉咙发紧：“到底为什么？我们十几年的日子……”
“别问那么多。” 许国利起身要走，被她拽住袖口：“是不是因为来惠利？”
空气突然凝固。
许国利猛地甩开她的手，官彩霞踉跄着撞到桌角。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看着丈夫摔门而去，钥匙串掉在玄关发出清脆声响。
第二天她在儿子书包里发现张皱巴巴的纸条，是孩子写的：“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2010 年冬天，官彩霞抱着小女儿去民政局。
玻璃门推开时冷风灌进来，她裹紧孩子身上的小棉被。
工作人员念离婚协议条款时，许国利全程盯着手机，签字时笔尖在纸上戳出个破洞。
走出民政局，官彩霞回头看了眼灰扑扑的大楼，突然觉得胸口压着的大石头落了地。
次年夏天许国利和来惠利在老家办婚礼的消息传回上海。
官彩霞在菜市场买豆腐时，听见卖菜大妈议论：“听说那个新娘可有钱了，还带了套房子当嫁妆……”
她攥着塑料袋的手渗出冷汗，豆腐被捏得不成形状。
晚上给女儿洗澡时，孩子突然指着电视里的婚纱广告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穿西装？”
2020 年 7 月，官彩霞是在新闻里看见许国利的。
画面里他红着眼眶接受采访，说妻子失踪多日。
她盯着电视屏幕，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想起离婚前那晚，他摔门时扬起的那缕白发。
三天后警察找上门时，她正在给女儿辅导功课，台灯的光晕里飘着细小的灰尘。
“许国利想见你。” 审讯室里警察的声音隔着铁栅栏传来。
官彩霞攥着衣角走进来，看见曾经的丈夫坐在阴影里，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许国利被手铐锁在铁椅上，却猛地往前倾身，脖颈青筋暴起：“你别忘了，当年是谁逼着我动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