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记清脆的耳光在高档餐厅内回荡，宾客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身穿军绿色连衣裙、眼中喷火的女人。
首长尴尬地站在一旁，局促不安。"五年前，你在军校外那条小路上，就是这么推开我的。"她冷冷地说，眼角闪着泪光，"现在，你高升了，也该还我这一掌了。"
01：
我叫林远，这辈子从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
五年前，我还只是军区一名普通中尉，每天除了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就是拼命学习提升自己。那年冬天特别冷，我负责押送一批重要物资到边境哨所，路上遇到暴风雪，车辆抛锚在荒郊野外。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里，我带着战士们徒步护送物资走了一整夜，终于在天亮前将物资安全送达。
回来后我发了高烧，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首长严肃的面孔。彼时的钟志国首长是军区副司令，也是我从军校毕业后的引路人。
"小林，这次你立了大功。"首长拍着我的肩膀说，"组织上决定给你记一等功，还有提干的机会。"
我有些恍惚，以为是在做梦。从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能有今天已经是父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而提干，则意味着我的军旅生涯将彻底改变轨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
"病人情况稳定了，但还需要观察几天。"她头也不抬地说。
首长见了她，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小雨，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林远。"
女医生这才抬头看我，眼神中带着审视。我当时只觉得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钟雨，首长的妹妹，军区医院的医生。"首长介绍道，"你这次能挺过来，多亏了她。"
我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表示感谢。但钟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那次之后，我经常在医院里看到她的身影。每次查房，她总是保持着专业而疏远的态度。我试图搭话，但她总是简短应对后迅速离开。
直到出院那天，当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钟雨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林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茫然地摇头。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也许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那之后，我获得提干机会，被调往省军区工作。工作繁忙加上环境陌生，我很快就把那段奇怪的对话抛在了脑后。
三年间，我从基层一步步做起，凭借能力和一些运气，晋升速度超出预期。今年初，我被破格提拔为上校，成为军区最年轻的团级干部。首长特意打电话祝贺，并提出要请我吃饭。
"有人很想见你。"电话那头，首长意味深长地说。
我没多想，欣然接受了邀请。谁知道，等待我的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和一段被我遗忘的往事。
02：
餐厅里的寂静让人窒息。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钟雨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是说，对你那天的事情微不足道到不值得记住？"
首长尴尬地咳嗽一声："小雨，有什么事坐下说。大家都看着呢。"
我仍然一头雾水，但本能告诉我这事不简单。餐厅里的其他客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努力保持冷静，"能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钟雨冷笑一声，在首长的劝说下终于坐下。侍者识趣地为我们安排了一个更加私密的包间。
"军校毕业那年冬天，暴风雪，小路，一个女孩，想起来了吗？"钟雨咬牙切齿地问。
我的记忆如同被触动的闸门，一点点打开。军校毕业前的那个冬天，确实发生过一件事。那天晚上我接到紧急任务，必须立即赶回部队。在赶往车站的小路上，我被一个女孩拦住。当时天色已晚，风雪交加，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她说想认识我。
"我当时有急事，推开了你？"我试探着问。
"推开？"钟雨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你把我推到雪堆里，说'滚开，别耽误我的前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些细节我确实不记得了，但如果真如她所说，那我的行为确实过分。但军校毕业那年我才二十二岁，年少气盛又急于表现，遇到紧急情况，可能确实做出了过激反应。
"如果真是这样，我向你道歉。"我诚恳地说，"但请相信我，我真的不记得当时的细节了。"
"道歉？"钟雨嗤之以鼻，"你知道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吗？我在雪地里摔断了腿，差点冻死！如果不是路人发现，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震惊地看向首长，他叹了口气，点点头确认了妹妹的话。
"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你，"首长说，"小雨住院后才告诉我，她认识军校的一个学生，但不肯说是谁。后来她去了国外深造，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三年前，我回国后在医院工作，听说有个因执行任务冻伤的军官住院，去查房时才发现是你。"钟雨接过话头，"你昏迷了几天，我每天照顾你，就想看看你醒来后是否记得我。"
我感到一阵眩晕。命运的捉弄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曾经伤害过的人救治。这种讽刺感让我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问道。
钟雨的眼神复杂："我想看看你是否会记起来，是否会主动道歉。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吧？那个雪夜对你只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瞬。"
03：
"我真的很抱歉。"我再次道歉，这次更加诚恳，"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弥补当年的过错。"
钟雨盯着我看了良久，眼中的愤怒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她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今晚八点，老地方见。如果你真的想弥补，就来吧。"
首长尴尬地解释："小雨这孩子从小倔强，受了委屈不说，憋在心里。她这次回国，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听说你提干了，想亲眼看看。"
"首长，您早知道这事？"我忍不住问道。
"前年她才告诉我真相。"首长摇摇头，"当时我就想找你谈谈，但她不允许。她说要亲自解决这件事。"
晚饭后，我按照首长给的地址来到了军校外的那条小路。五年过去，这里已经变了模样，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雪已经停了，但空气中的寒意依然刺骨。
八点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灯下。钟雨换了一身便装，看上去比餐厅时柔和许多。
"想起来了吗？"她站在原地问我。
我点点头："模糊地记得一些。当时我刚接到紧急集合令，如果误了时间，可能会被退学。"
"所以一个女孩的安危，比不上你的前程重要？"她反问。
我无言以对。年轻气盛的我，确实将个人前途置于他人安危之上，这是无法辩解的事实。
"那天之后，我的腿伤养了三个月。"钟雨继续说，"期间我查了你的资料，知道你来自贫困山区，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军校的学生。我原本想理解你，但每当想起你离去时的冷漠，我就无法原谅。"
"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能有弥补的机会。"我真诚地说。
夜色中，我们沿着小路慢慢走着。钟雨讲述了她这些年的经历——出国深造、专攻创伤外科、放弃国外优厚条件回国工作。她的每一步似乎都与那个雪夜有关。
"知道吗？我选择创伤外科，是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像我一样，在受伤时得不到及时救助。"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湖边。月光下，钟雨的侧脸显得格外清晰。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五年前那个雪夜，我错过的不仅是一次施以援手的机会，还可能是一段美好情感的开始。
"当年，你为什么要认识我？"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钟雨沉默片刻，眼神望向远方："因为我在军区医院实习时，听说过你。他们说你是军校最优秀的学员，将来一定前途无量。我很好奇，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你专门在雪夜里等我？"
她轻轻点头："多傻啊，不是吗？为了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冒着风雪在小路上等了一个小时。"
我心头一震，一种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如果那天我没有推开你..."我轻声说。
"如果，如果。"钟雨打断了我，"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