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校门口，一个年轻女教师的声音在细雨中格外刺耳。她指着手腕上的手表，对着面前那位穿着朴素的老人厉声质问。
"孩子等了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你知道老师要陪着等多久吗？"
老人弯着腰，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堵车了..."
"这就是你们家长对孩子教育的态度？连接个孩子都不能准时！"
围观的家长和孩子们都停下了脚步，目光全都聚焦在这一老一少身上。老人依然在不停地道歉，女教师的训斥声却越来越响亮。
01
细雨绵绵的九月午后，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潮湿的雾气中。马路上的积水反射着路灯的光芒，车流如蜗牛般缓慢爬行着，每一辆车都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
陈明远坐在公交车的靠窗位置，焦急地看着窗外。
他今年65岁，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处还有些磨损的痕迹，裤子上有早上做饭时不小心溅到的一点油渍。他的手机屏幕显示着3点35分，比平时晚了整整15分钟。
这15分钟对陈明远来说就像15个小时那么漫长。他的心里七上八下，手心里都渗出了汗珠。自从半年前开始接送萱萱，他从来没有迟到过哪怕一分钟。每天下午2点50分，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等待着心爱的外孙女。
"师傅，麻烦您能开快点吗？我要去接孙女，已经迟到了。"陈明远向司机喊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陈明远，无奈地摇摇头："大爷，您也看到了这路况，我也想快啊。前面又出事故了，估计还得堵一会儿。"
陈明远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想象着萱萱此刻正站在学校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自从女儿怀二胎后，接送外孙女萱萱的任务就完全落在了他身上。女儿赵欣怡在银行做客户经理，经常要加班到很晚；女婿程建设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案子多得做不完。小两口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转，根本没时间接送孩子。
陈明远从来不觉得这是负担，相反，他很享受这个过程。每天能看到萱萱从学校里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叫着"外公，外公"扑到他怀里，是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萱萱肯定着急坏了。"陈明远嘀咕着，又看了看手机时间，心里越来越不安。
他清楚地记得，上个月家长会上，班主任林老师特别强调过时间问题。
林老师当时站在讲台上，语气严肃地说："各位家长，我希望大家都能准时接送孩子。老师的下班时间是3点30分，如果家长迟到，老师就要延迟下班等待，这对老师是不公平的。"
当时陈明远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能成为那个让老师等待的家长。
公交车又向前挪动了几米，然后又停下了。陈明远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车辆，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过去。
他掏出手机，想给学校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3点38分了，放学时间早就过了，老师肯定很忙，还是直接去学校当面解释比较好。
车厢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闷热，陈明远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起早上送萱萱上学时的情景。小丫头背着粉色的书包，蹦蹦跳跳地向学校门口走去，临分别时还回头对他说："外公，你可要准时来接我哦，林老师说了，家长迟到是对老师不尊重的表现。"
"放心吧，萱萱，外公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当时他信心满满地回答，还轻轻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
没想到今天却遇上了这样的情况。陈明远心里充满了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孙女的信任。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视线。陈明远的心情也如这阴沉的天气一般，越来越沉重。他是个极其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平时连去银行办事都要提前查好营业时间，生怕耽误工作人员下班。
"下一站，实验小学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司机的广播声终于响起。
陈明远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立刻起身向车门走去。下车时，他还不忘向司机道谢："师傅，真是辛苦您了，这种天气开车太不容易了。"
司机摆摆手："应该的，大爷您快去接孩子吧。"
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陈明远顾不得撑伞，快步向学校门口跑去。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心里祈祷着萱萱不要着急，不要害怕。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萱萱穿着红色的雨衣，正站在传达室门口，小脸蛋红红的，眼睛不停地向门口张望。在她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正是萱萱的班主任林老师。
林老师今年28岁，是师范大学的高材生，去年刚调到这所学校。她个子不高，但说话声音很大，做事很有原则。陈明远之前见过她几次，知道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但性格确实有些急躁。
陈明远加快了脚步，心里已经开始组织道歉的语言。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表达能力也不强，但他知道，诚恳的态度比华丽的词藻更重要。
"萱萱！外公来了！"陈明远挥手向孙女喊道，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虚弱。
小女孩听到外公的声音，脸上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她想向陈明远跑去，但被林老师一把拉住了手臂。
"等等，萱萱。"林老师的声音有些严厉，"你外公需要先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迟到这么久。"
陈明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看到了林老师那张阴沉的脸。
02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林老师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尖锐。
陈明远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3点50分，老师，真的很对不起，我..."
"孩子等了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你知道老师要陪着等多久吗？"林老师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越来越严厉。
陈明远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上突然下雨，公交车堵得厉害..."
"路上堵车？这是理由吗？"林老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家长就是这样，总是找各种借口！难道你们不知道要提前出门吗？"
围观的家长们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刚接完孩子的家长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这边。
"外公..."萱萱怯怯地叫了一声，眼中已经含着泪水。
陈明远心疼地看了看孙女，然后对林老师说："老师，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孩子没做错什么，您别生气了。"
"你道歉就行了吗？"林老师似乎完全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你知道我每天下班时间是几点吗？3点30分！为了等你的孩子，我已经延迟了20分钟！"
"老师，真的很抱歉..."陈明远的腰弯得更低了。
"你们这些家长，嘴上说重视孩子的教育，实际行动呢？连接个孩子都做不到准时！"林老师越说越激动，"这就是你们对老师工作的态度？对孩子教育的态度？"
陈明远没有反驳，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一定注意。"
这时，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士走了过来。他是二年级学生家长王先生，看不下去了："林老师，这位大爷也不是故意的，雨天路况确实不好..."
"王先生，这不关你的事。"林老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在教育我们班的家长，请你不要干涉。"
王先生被噎了一下，但还是坚持说："可是这位大爷态度已经很诚恳了..."
"诚恳？"林老师冷笑一声，"如果诚恳有用的话，还要制度干什么？还要时间观念干什么？"
越来越多的家长围了过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小声说："这老师也太凶了吧。"也有人说："确实不应该迟到，但这样训斥一个老人家..."
陈明远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同情目光，但他没有抬头，只是保持着弯腰道歉的姿势："老师，您说得对，是我不对。"
"你知道就好。"林老师继续说，"现在的家长就是这样，不把老师的工作当回事。我们老师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
萱萱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哭了起来："外公没有故意迟到的，外公每天都很早就出门..."
"孩子，你不要替大人说话。"林老师严厉地看着萱萱，"这就是家庭教育的问题，大人犯错，孩子跟着学。"
陈明远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难受。他抬起头，看了看萱萱红红的眼睛，然后对林老师说："老师，您说得都对。但这件事是我的责任，跟孩子没关系。"
03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林老师的声音更加尖锐了，"家长的行为直接影响孩子的价值观！你们这样不守时，孩子以后也会学着不守时！"
围观的家长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冲突。
一位年轻的妈妈悄悄对身边的朋友说："这老师也太过分了吧，一个老人家道歉成这样还不够？"
"就是啊，谁还没个突发情况？这雨天路况确实不好。"另一位家长附和道。
但林老师似乎完全听不进去，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现在的家长就是这样，觉得老师好欺负！觉得迟到一点点没关系！"
陈明远依然保持着谦卑的态度："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提前半小时出门，绝对不让您等。"
"提前半小时？"林老师冷笑，"你应该提前一小时！宁可你等着，也不能让老师等！"
这话一出，围观的家长们都愣了。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小时？这也太夸张了吧？"
王先生又站了出来："林老师，我觉得你这样要求有点..."
"王先生！"林老师打断了他，"我再说一遍，这不关你的事！每个班都有每个班的规矩！"
"可是我们都是这个学校的家长，我觉得有权利..."王先生试图继续说下去。
"你有什么权利？"林老师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你管好你自己的孩子就行了！别的班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陈明远看到情况有些失控，赶紧说："老师，老师，不要生气。这位先生也是好心，您别往心里去。"
"好心？"林老师转向陈明远，"你知道什么叫好心吗？好心就是准时接孩子！好心就是不给老师添麻烦！"
萱萱的哭声越来越大，她紧紧抓着陈明远的手："外公，我们回家吧..."
"等等！"林老师阻止道，"谁说可以走了？我话还没说完！"
陈明远轻轻拍了拍萱萱的头，然后对林老师说："老师，您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我要说的是，教育是一个系统工程！家长的行为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成长！"林老师开始长篇大论，"你们总说重视孩子的教育，但实际行动呢？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
围观的家长们开始小声议论："这老师说得也没错，但态度确实有问题。""是啊，道理是对的，但这样当众训斥一个老人家..."
"我听到你们在议论什么！"林老师突然转向围观的人群，"你们觉得我过分了是吗？那我告诉你们，这就是现在教育的悲哀！家长不配合，旁人还要指责老师！"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再说话。
陈明远看到气氛如此紧张，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来不想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连累到别人。
"老师，"陈明远再次开口，"您说得都对。是我没有做好，给您添麻烦了。今天的事情，责任全在我，您不要生其他人的气。"
04
林老师听到陈明远的话，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然严厉："你知道就好。我们老师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说为了等你们这些迟到的家长，就可以无限制地延迟下班时间。"
"是的，老师，您说得对。"陈明远点头道。
"而且，"林老师继续说，"这种行为会给其他守时的家长造成不良影响。大家都看到迟到没有后果，以后岂不是都要迟到了？"
围观的家长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接话。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
萱萱拉了拉陈明远的衣角，小声说："外公，我想回家了..."
陈明远蹲下身，轻声对孙女说："萱萱乖，外公跟林老师说几句话就走。"
"还有话要说？"林老师皱眉道，"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老师，我想问一下，需要我写个保证书吗？保证以后绝对不迟到。"陈明远诚恳地说。
林老师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陈明远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考虑了一下，说："保证书倒不用，但我希望你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认识到了，老师。"陈明远站起身，"以后我会提前很长时间出门，绝对不让您等。"
"这还差不多。"林老师的语气终于温和了一些，"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严厉，但是如果不严格要求，家长们就会越来越随意。"
陈明远点头："您做得对，严师出高徒。"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林老师看了看手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陈明远连忙道谢："谢谢老师，辛苦您了。"
林老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学校里面走去。围观的家长们也开始散去，但很多人还在小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明远牵着萱萱的手，准备离开。萱萱抬头看着外公，眼中还含着泪水："外公，林老师为什么这么凶？"
"老师不是凶，老师是负责任。"陈明远轻声安慰道，"是外公做错了，让老师生气了。"
"可是你已经道歉了呀..."萱萱不解地说。
"道歉是应该的，但不能因为道歉了就觉得没事了。"陈明远耐心地解释，"以后外公会做得更好。"
走出学校门口，王先生追了上来："大爷，您别往心里去。那个老师确实有点..."
"没事的，年轻人嘛，认真负责是好事。"陈明远摆摆手，"谢谢您刚才为我说话。"
"哎，现在的一些年轻老师..."王先生摇摇头，没有把话说完。
回家的路上，萱萱一直很安静。陈明远知道孙女心里不舒服，就买了她最爱吃的糖葫芦。
"外公，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很早很早就出门？"萱萱问道。
"是的，我们要做一个守时的人。"陈明远说，"这样老师就不会生气了。"
到家时，女儿赵欣怡还没下班。陈明远给萱萱做了她爱吃的蛋炒饭，但小丫头吃得不香，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晚上七点，赵欣怡和程建设下班回家。萱萱一看到妈妈，就扑过去哭了起来。
"怎么了，宝贝？"赵欣怡抱着女儿，关切地问。
萱萱哽咽着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赵欣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程建设也皱起了眉头。
"爸，那个老师真的这样对您？"赵欣怡看着陈明远，眼中满是心疼。
"没事，就是我迟到了，老师批评几句是应该的。"陈明远淡然地说。
"可是萱萱说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您..."程建设忍不住说。
"年轻人嘛，工作认真，要求严格。"陈明远不愿意多说。
但赵欣怡和程建设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实验小学校长李文华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昨天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案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祥和。
突然，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那是教育局的专线。
李文华心头一跳，这条线路平时很少响，一响必有要事。他赶紧接起电话："喂，您好，我是李文华。"
"李校长，我是教育局办公室的老张。"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严肃，"昨天下午你们学校门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
李文华愣了一下，昨天下午？他努力回想着："昨天下午...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正常的放学。您是指什么事情？"
"有人反映，你们学校有老师在校门口训斥家长，而且情况比较严重。"老张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这件事你必须立即核实，马上给我回复。"
李文华的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连教育局都惊动了，那事情肯定不简单："老张，我立刻调查，半小时内给您回复。"
挂断电话后，李文华立即按下内线电话："小王，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有急事！"
三分钟后，办公室主任王秘书匆匆赶来："校长，什么事这么急？"
"马上去保卫科，调取昨天下午3点到4点校门口的监控录像，速度要快！"李文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十分钟后，王秘书拿着U盘飞奔回来："校长，录像调出来了。"
李文华迫不及待地插上U盘，点击播放。画面中出现的是昨天雨雾朦胧的校门口，时间显示3点50分。画面里，一位身穿蓝色衬衫的老人正弯腰向一名年轻女教师道歉，周围围了很多家长...
李文华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随着镜头的推进，那位老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然而，当李文华看清楚那张熟悉面孔的瞬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了椅子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