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青州府外有座无名山。药农陆九斤背着竹篓下山时,忽闻竹林深处传来女子呜咽。他握紧腰间短刃,循声拨开荆棘,却见邻村绣娘阿沅被个独眼道士按在青石上,道袍下摆沾着斑斑血迹。
"!"陆九斤怒吼着掷出药锄。独眼道人侧身避过,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镖。陆九斤就地翻滚,袖中暗藏的驱蛇粉随风扬起,惊得道士连退三步。趁此间隙,他扯下腰间药囊砸向对方面门,趁其闭目时飞起一脚,将人踹进溪涧。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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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哥……"阿沅蜷在石后瑟瑟发抖,衣襟渗出血迹。陆九斤脱下外衫裹住她,忽觉后颈发凉。那道士竟从水中跃出,手中拂尘缠住他脖颈:"小子坏我好事,拿命来偿!"
拂尘勒入皮肉的剧痛让陆九斤眼前发黑。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到腰间酒葫芦——这是临行前师父特制的雄黄酒。葫芦炸裂的瞬间,酒液混着硫磺溅入道士眼中,惨叫声震得竹叶簌簌而落。
待道士捂眼逃窜,陆九斤才觉喉间腥甜。阿沅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那道士在找……在找我家祖传的《百草经》。"话音未落,竹林外传来马蹄声,十数个蒙面人举着火把逼近。
陆九斤背起阿沅钻入密道。这是他采药时发现的古战壕,蜿蜒通向山腰破庙。庙中供桌下,阿沅颤抖着取出油布包裹:"经书里夹着前朝御医的解毒方,他们定是为此而来。"
话音未落,庙门轰然倒塌。独眼道士狞笑着踏入,眼窝还渗着血水:"交出经书,留你们全尸。"陆九斤突然吹响口哨,檐角铜铃骤响。道士警觉后退,却见梁上垂下七条花斑蛇,正是他苦寻未果的"七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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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会驭蛇?"道士脸色大变。陆九斤冷笑:"这庙里供的是药王孙思邈,你说呢?"原来他幼时曾在此遇异人,学得驱蛇之术。花斑蛇齐齐吐信,道士转身欲逃,却被蛇群缠住脚踝。
缠斗间,阿沅突然将经书投入火盆。道士目眦欲裂,却被陆九斤用蛇蜕缠住脖颈生生勒毙。火光中,经书化作灰烬,却露出夹层里的羊皮卷——正是解毒方的真迹。
三个月后,泰山脚下新开了间"济世堂"。陆九斤悬壶济世,阿沅在堂后晾晒药草。这日来了个独臂乞丐,盯着阿沅腰间玉佩冷笑:"清风寨的余孽,倒会躲清闲。"
陆九斤将阿沅护在身后,袖中蛇粉悄然飘散。乞丐突然七窍流血而亡,身后传来苍老声音:"陆小友,这'牵机散'用得越发精妙了。"转头望去,正是当日破庙中的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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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怎会在此?"陆九斤惊喜交加。老者捋须而笑:"老朽算到你今日有劫,特来相助。"说罢指向乞丐尸体,"此人是清风寨二当家,他们已追踪《百草经》多年。"
当夜,陆九斤焚香祭祖。阿沅取出重新誊抄的解毒方:"经书虽毁,但方子我已记下。"陆九斤却将羊皮卷投入火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方子留在心中,才能救更多人。"
火光映着两人相握的手,檐角铜铃轻响,似在应和。从此泰山脚下多了对神医夫妇,每逢月圆之夜,总有人见七条花斑蛇盘踞药庐屋顶,守护着这片宁静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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