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六十岁那年，沈立国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决定。
这个曾经叱咤商界的男人，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身份，穿上了廉价的工作服。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一个倔强的孩子。
在这个冬天，一场年会即将改变所有人的认知。
有些秘密，注定要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揭开。而有些爱，从来都不需要说出口。
01
夜深了。
沈立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传来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客厅的挂钟敲了十一下。他起身去卫生间，经过儿子房间时，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他停下脚步。
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沈子航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雯雯，这个月房租我可能要晚几天交……不是，不是公司不发工资，是我妈生日快到了，我想给她买个礼物……”
沈立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不，我不能向我爸要钱。”儿子的声音更低了，“他们退休金就那么点，我妈的药每个月都要花不少钱……我已经二十八了，总不能还啃老吧。”
沈立国靠在墙上，双手微微发抖。他想推门进去，想告诉儿子真相——他们家不缺钱，一点都不缺。三十年前他白手起家创办建筑公司，如今早已是亿万身家。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儿子从小就倔。高中时因为同学说他是“富二代”，他硬是三年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零花钱。大学毕业后更是坚持经济独立，连回家吃饭都要给伙食费。
“好，雯雯你早点休息。”电话挂断了。
沈立国听到儿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偶尔还有擤鼻涕的声音。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里面的灯熄灭，才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陆晓敏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事，喝了点水。”沈立国轻声说。
他重新躺下，脑海里全是儿子哭泣的声音。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
02
第二天早餐时，沈立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小航，最近工作怎么样？”
沈子航正在喝粥，闻言抬起头笑了笑：“挺好的，爸。公司最近接了个大项目，忙是忙了点，不过很充实。”
“那就好。”沈立国点点头，“钱够用吗？”
“够用够用。”沈子航连忙说，“您和我妈的身体要紧，别老惦记我。”
陆晓敏在旁边说：“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
沈子航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得赶紧去公司。”
看着儿子匆忙离开的背影，沈立国心里有了主意。
吃完早饭，他找了个借口出门，去找老朋友老刘。老刘在人才市场工作，消息灵通。
“老沈，你找我什么事？”老刘泡了壶茶。
“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互联网公司招临时工的？”沈立国问。
老刘愣了：“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大老板，打听这个干嘛？”
“别管那么多，就说有没有。”
老刘想了想：“倒是听说智创科技要办年会，在招临时服务员。怎么，你有亲戚要找工作？”
智创科技，正是沈子航工作的公司。
“算是吧。”沈立国说，“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两天后，沈立国出现在智创科技的人事部。
负责面试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着沈立国花白的头发，有些为难：“大爷，这工作挺累的，要端茶倒水，还要打扫卫生……”
“没关系，我身体好着呢。”沈立国拍拍胸脯，“以前在工地干过，什么活没做过？”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沈立国又道：“姑娘，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家里老伴身体不好，要吃药，儿子工作压力又大……”
这话倒有几分真实。小姑娘心软了：“那好吧，不过工资不高，一天两百块。”
“够了够了。”沈立国连连点头。
就这样，曾经的沈氏集团董事长，成了智创科技的临时服务员老沈。
03
上班第一天，沈立国五点就起床了。
陆晓敏还在睡觉，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换上公司发的蓝色工作服。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工作服有些肥大，显得他更加瘦削。
“这么早去哪？”陆晓敏醒了。
“去公园锻炼，顺便下下棋。”沈立国说，“你再睡会儿。”
智创科技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占了三层。沈立国被分配到后勤部，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姓王。
“老沈是吧？”王主管打量着他，“你负责十六楼的卫生，还有给各部门送水。记住，看见员工要问好，不要打扰他们工作。”
沈立国点头：“明白。”
十六楼正好是技术部和产品部所在的楼层。沈立国推着清洁车，小心翼翼地避开儿子的工位。
中午时分，他看到沈子航坐在工位上吃泡面。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旁边堆着好几个空的咖啡杯。
沈立国心里一酸。他记得儿子小时候最讨厌吃泡面，说味道太重。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第2天， 沈立国早早准备了一份盒饭。趁午休没人的时候，悄悄放在儿子桌上，还附了张纸条：“公司福利，请享用。”
他躲在茶水间里，看着沈子航回来后的反应。儿子先是一愣，拿起纸条看了看，然后环顾四周。最后还是打开了盒饭，是红烧肉和青菜，还有一个煎蛋。
沈子航吃得很香。吃完后，他把盒饭收拾干净，纸条也小心地收进了抽屉。
之后的日子里，沈立国每天都会准备盒饭。有时是糖醋排骨，有时是宫保鸡丁，都是儿子爱吃的菜。
公司里开始有人议论这件事。
“不知道是谁，天天给小沈送饭。”
“该不会是女朋友吧？”
“不像，他女朋友是护士，哪有时间天天送饭？”
沈子航也在暗暗调查，可每次都扑空。送饭的人似乎很了解他的作息，总是挑他不在的时候。
0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
公司年会定在月底，地点是五星级的希尔顿酒店。作为临时工，沈立国被分配负责会场布置和餐饮服务。
年会前一周，公司上下忙成一团。加班成了常态，沈立国经常要工作到晚上九、十点。
“老沈，把这些椅子搬到储藏室去。”韩晓宇靠在门框上，一脸不耐烦。
韩晓宇是产品部的员工，比沈子航大两岁，平时就爱在同事面前炫耀。他爸是某局的处长，这事全公司都知道。
沈立国二话不说，开始搬椅子。一把椅子不重，可是几十把搬下来，他的腰有些吃不消。
“老沈，动作快点！”韩晓宇在旁边指手画脚，“这点活都干不好，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要招你这种人！”
沈立国擦擦汗，继续搬。
“都这把年纪了，还出来打工。”韩晓宇撇撇嘴，“家里是有多困难啊？”
旁边有同事看不下去：“韩哥，老沈挺不容易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这是为他好。”韩晓宇说，“这个年纪就该在家享清福，出来丢什么人？”
沈立国充耳不闻。他想起昨晚又听到儿子给女朋友打电话，说年底可能发奖金，到时候就能还上信用卡了。
只要能帮到儿子，受点委屈算什么？
临近年会，准备工作更加繁重。沈立国要负责清点酒水、安排餐具、调试音响设备。他的手机里存了一份详细的流程表，生怕出差错。
王主管对他的工作很满意：“老沈，你做事真细心。等年会结束，我跟上面说说，看能不能给你转正。”
沈立国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来帮帮忙。”
05
年会当天，希尔顿酒店三楼宴会厅。
三百多名员工陆续到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礼服长裙。沈立国穿着服务员制服，在会场里忙碌。
他负责给客人倒酒上菜。每次经过儿子的区域，都会刻意绕开。可是命运偏偏爱开玩笑。
下午五点，宴会正式开始。沈立国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几杯红酒。他低着头往前走，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爸？”
沈立国手一抖，差点把托盘打翻。他抬起头，正对上儿子惊讶的目光。
“爸，您怎么在这？”沈子航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
周围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沈立国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韩晓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子航，这是你爸？”
韩晓宇端着酒杯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沈立国：“原来是老沈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韩哥。”沈子航的声音有些僵硬。
“难怪你最近经济困难，原来家里是这种情况啊。”韩晓宇阴阳怪气地说，“老人家辛苦了，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端盘子。”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沈子航的脸涨得通红：“韩晓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韩晓宇耸耸肩，“就是觉得堂堂产品经理的父亲来当服务员，有点……呵呵。”
“我爸凭自己的劳动赚钱，有什么丢人的？”沈子航声音提高了。
“我可没说丢人。”韩晓宇笑了，“不过老人家，这个年纪该在家享清福了，来这里端盘子，不怕闪了腰？”
沈立国放下托盘：“小伙子，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说话这么刻薄，不怕闪了舌头？”
韩晓宇脸色一变：“你——”
“好了好了。”旁边的同事赶紧打圆场，“都是同事，别伤和气。”
李雯雯这时候走了过来。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挽着沈子航的胳膊：“叔叔，您怎么在这里工作呀？”
看着儿子女朋友关切的眼神，沈立国心里暖暖的：“临时帮帮忙，挺好的。”
“爸，您……”沈子航还想说什么，台上的司仪已经开始讲话了。
“各位同事，欢迎来到智创科技2024年度盛典！”
掌声响起，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沈立国趁机退到角落里，继续他的工作。
他看到儿子时不时回头看他，眼神里有愧疚、有心疼，还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晚上七点，年会进行到一半。
方总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各位同事，今天除了年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台下安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公司最近获得了一笔天使投资，让我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方总说，“这位投资人一直很神秘，从来没有露过面。”
台下响起议论声。确实，这笔救命的投资来得很及时，要不然公司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今天，这位投资人来到了现场。”方总的声音提高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沈氏集团的董事长——”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