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若溪，你愿意放弃清华北大，陪我一起去大专吗？"李金哲握着我的手，眼神诚挚。
我望着北京故宫的红墙，心里天人交战。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他保证道。
那一刻，我几乎要点头。
可谁能想到，当我去他家告诉他我的决定时，无意中看到的那张成绩单，彻底击碎了我们的爱情。
01
我叫王若溪，是一名普通高中的学生。
我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在班上总是名列前茅。
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没什么文化，但对我的期望特别高。
"若溪，你一定要考个好大学，将来有出息。"这是我爸常挂在嘴边的话。
"你看看隔壁李叔叔家的孩子，考不上大学，现在在工厂打工，多辛苦。"妈妈总是这样告诫我。
我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一路保持着优异的成绩。
小学六年，我拿了六次三好学生。
初中三年，我始终是班级第一名。
高中更是被老师当作"宝贝"，常常被拿来激励其他同学。
高中的时候，我遇到了李金哲。
那是高二的一个下午，学校举办了一场篮球比赛。
我平时不太关注这些活动，那天是被闺蜜张芮硬拉去的。
"去看看嘛，听说有几个帅哥打得特别好。"张芮眨着眼睛对我说。
"我还要复习物理呢，期中考试快到了。"我推脱道。
张芮撇撇嘴："学习学习，你就知道学习，偶尔放松一下会死啊？"
拗不过她，我只好跟着去了体育馆。
比赛很精彩，李金哲是校队的队长，球场上英姿飒爽。
他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有力，每一次传球都那么精准。
"看到没，那个10号，就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李金哲！"张芮兴奋地说。
"嗯，打得不错。"我敷衍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进了制胜一球后，整个体育馆都沸腾了。
同学们欢呼着涌向场地中央，把他高高抛起。
我却在人群散去时，发现他坐在场边默默地喝水，看起来有些失落。
"恭喜你们赢了。"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说道。
他抬头看我，露出一个疲惫但温暖的笑容。
"谢谢，不过我们下半场打得不够好。"他认真地回答。
"我觉得已经很棒了，至少赢了比赛。"我说。
他站起来，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你是高二（3）班的吧？好像在操场上见过你。"
"嗯，我是王若溪。"我有些拘谨地回答。
"我知道你，年级第一名嘛，挺厉害的。"他笑着说。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脸不由得红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对话，让我对这个男生产生了好感。
后来我才知道，他学习成绩一般，但人很上进，是老师眼中"有潜力但不用功"的典型。
篮球比赛后的第二天，他居然在教学楼下等我。
"嗨，若溪。"他笑着打招呼，"放学一起走吗？"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几点下课？"
"问了你们班的同学。"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住的方向和你一样。"
其实我知道他家在学校的另一个方向，但我没有拆穿他。
就这样，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放学路上。
我们慢慢熟悉起来，他经常约我放学后一起走。
"若溪，今天要不要去操场散步？"他总是这样问我。
我通常会拒绝，"不行，我要去自习室复习。"
"那么认真啊？难怪成绩那么好。"他感叹道，"那我能不能在自习室外面等你？"
我犹豫了一下："你不用复习吗？"
他笑笑："我坐不住，还是先送你过去吧。"
他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那我送你过去吧。"
这一送，就是一个学期。
就这样，李金哲成了我高中生活中的一道亮色。
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浮躁，总是很尊重我的学习时间。
下雨天，他会撑着伞在教学楼下等我。
考试前，他会默默地给我递来一瓶牛奶，说是补脑。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他送了我一个小熊书签。
"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下学期继续加油。"他笑着说。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书签："谢谢，你的考试怎么样？"
他摇摇头："一般般，物理差点挂科。"
"要不要我帮你补习？"我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
他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
于是，高二下学期开始，我每周抽出两个小时给他补习功课。
他学得很认真，虽然进步不大，但态度让我感动。
高二下学期的一天，他在自习室外等我。
夕阳照在他高大的身影上，显得格外温柔。
"若溪，我有话想对你说。"他有些紧张地搓着手。
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装作不知道。
"什么事这么严肃？"我故作轻松地问。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异常坚定："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他的表白，我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他："你知道我的目标是考一流大学，会很忙。"
"我明白，"他点点头，"我不会耽误你学习的。"
"而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感情的事可以缓一缓。"我继续说。
他摇摇头："若溪，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等你，配合你的节奏。"
"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不要你放弃任何东西。"他诚恳地说。
他的真诚打动了我，我鼓起勇气点了点头："那...我们试试吧。"
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差点把路过的同学吓一跳。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恋爱。
李金哲果然说到做到，从不打扰我学习。
他常常在自习室外等我，风雨无阻。
有时候我学到很晚，他就在教学楼下站着，远远地看着我的窗口。
"你不用每次都等我的，"我心疼地说，"多浪费时间啊。"
他摇摇头："不浪费，看着你学习的样子，我也有动力了。"
寒冬腊月，他的手冻得通红，却还是坚持给我带一杯热奶茶。
"喝了暖暖身子，别着凉了。"他说着，自己却不停搓手。
我心里暖暖的，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真好。
高三的压力越来越大，但有他在，我觉得温暖许多。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发了高烧，是他背着我去的医院。
在我卧床休息的三天里，他每天放学都来看我，带着笔记和作业。
"别担心，我帮你记了笔记，老师讲的每一个重点我都写下来了。"他细心地解释道。
看着他工整的字迹，我忍不住红了眼眶："谢谢你，金哲。"
他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学习任务更重了。
李金哲为了不打扰我，减少了见面的频率，但每天都会发信息关心我。
"今天吃得好吗？""记得早点休息。""考试加油，相信自己！"
这些简单的话语，成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们约定高考结束后一起去北京旅游，好好放松一下。
"等我们都考上大学，一起在北京相聚。"这是我们共同的期望。
高考前的最后一晚，他发来短信："若溪，明天加油，你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我回复他："你也是，相信自己！"
其实我心里有些担心他，因为他的成绩一直不太稳定。
模拟考试中，他总是在及格线附近徘徊。
但我不想给他压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高考的两天过得很快，我感觉发挥得不错。
考完走出考场，李金哲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了。
他的脸色有些疲惫，但看到我时，眼睛还是亮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他关切地问道。
我笑了笑："还行，应该能考上目标大学。你呢？"
他表情有些复杂："一般吧，有几道题没把握。"
我注意到他眼中的失落，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尽力就好，结果还没出来呢。"
"是啊，结果还没出来呢。"他勉强笑笑，"不管怎样，我们说好的旅行可不能取消。"
我点点头："当然不会，这可是我们的约定。"
02
高考结束后，我们按照约定一起去了北京。
在天安门广场上，在故宫的红墙下，在长城的雄伟身姿前，我们留下了青春的足迹。
北京的初夏阳光明媚，我们走过胡同，品尝小吃，坐在什刹海边发呆。
李金哲像个导游，带我走遍北京的每个角落。
"以后我们一起在北京上大学，就可以经常来这些地方了。"他满怀期待地说。
我看着他阳光下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甜蜜。
那些日子简单而美好，没有学习的压力，只有彼此的陪伴。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查分的日子。
那天早上，我心情忐忑地登录了查询网站。
当看到676分这个数字时，我惊呆了。
这个分数远超我的预期，也超出了一本线一百多分。
我立刻给爸妈打电话，他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女儿，你太棒了！全家的骄傲啊！"爸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就知道我家若溪最棒！"妈妈在电话那头抽泣着，"辛苦你了，孩子。"
我的成绩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老师们纷纷打来电话祝贺。
"王若溪，你是我们学校今年的状元啊！"班主任激动地说。
"真为你骄傲，以后可别忘了老师啊！"数学老师开玩笑道。
亲戚朋友也打来电话，说要请客庆祝。
"这孩子争气，老王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了！"大伯在电话里高兴地说。
但在这一片喜悦中，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李金哲。
我给他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发信息也没有回复，这不像他的风格。
我开始担心起来，他的成绩是不是很不理想？
直到下午，他才回了我的信息："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会考得很好。"
看到这条信息，我松了一口气，立刻回复："谢谢！你的成绩怎么样？"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不太理想，我们见面聊吧。"
这个回答让我心里一沉，看来情况不太好。
我们约在了小区附近的公园。
那是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有一片安静的湖和几张长椅。
我早早就到了，坐在长椅上等他。
李金哲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我也刚到。"我心疼地看着他，"到底多少分啊？"
他低着头，声音很小："比我预想的要差，可能上不了本科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具体是多少？"
他摇摇头，眼圈又红了："别问了，反正很差，我已经联系了家乡的一所大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住他的手："学历不代表一切，你有你的优势。"
"是啊，我有什么优势？打篮球吗？"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学历寸步难行。"
我试图安慰他："你以后可以考研啊，或者创业，路还很长。"
"考研？我连本科都考不上，怎么考研。"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若溪，我配不上你。"
这句话让我心疼不已："别这么说，我们的感情和学历无关。"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失落和无奈，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李金哲失落的表情。
我们明明约定好要一起在北京上大学，现在却要分开了。
妈妈推门进来，看我还没睡，坐到床边："还在想你那个同学吧？"
我点点头，妈妈知道我和李金哲的关系。
"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但人各有命，他没考好是他的事，你不能因为这个影响自己的前程。"妈妈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可是看他那么难过，我也很心疼。"我小声说。
妈妈叹了口气："年轻人嘛，失败了总会伤心的，但时间会冲淡一切。你们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我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始终放不下李金哲。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金哲变得沉默寡言。
我们还是经常见面，但他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一次，我们一起看电影，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
"金哲，你最近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未来的事。"
"什么未来的事？"我追问道。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若溪，你真的不在乎我只能上大专吗？"
"当然不在乎，"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可以异地恋，我相信我们的感情。"
他苦笑一声："异地恋多难啊，况且北京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你迟早会..."
"会什么？"我有些生气，"你是在质疑我的真心吗？"
他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怕失去你。"
我抱住他："放心吧，我不会变心的。"
他紧紧回抱我，但我感觉到他的不安和犹豫。
我知道他在为前途担忧，也在为我们的未来担忧。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们的北京之行。
那是高考后给自己的奖励，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03
北京的天气很好，我们参观了许多名胜古迹。
在故宫的午门前，李金哲突然停下脚步。
游客熙熙攘攘，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异常严肃。
"若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他的表情异常认真。
我点点头，有些疑惑："什么事？"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我的手："你愿意放弃清华北大，陪我一起去大专吗？"
我愣住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围的游客来来往往，我却感觉时间静止了。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他握住我的手更紧了："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自私，但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可以去北京找工作，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大专，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他急切地说。
"金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考了676分啊！"
"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他低下头，"但是若溪，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会好好珍惜你，毕业后创业，让你过上好日子。"他急切地承诺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
一方面，我不想失去李金哲；另一方面，放弃梦寐以求的大学，实在太冲动了。
"让我考虑一下吧。"我最终这样回答。
他点点头，眼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
回到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爸妈。
他们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激烈。
"绝对不行！"爸爸拍桌而起，"你辛辛苦苦考这么高的分数，怎么能浪费？"
妈妈也急了："若溪，不是妈妈说，这个男孩子太自私了！他凭什么让你放弃大好前程陪他去大专？"
"可是妈，他真的很爱我..."我小声辩解。
"爱你？"爸爸冷笑一声，"真爱你的人会让你牺牲前途吗？这叫自私！"
"若溪，你才多大，情啊爱的多的是，大学里比他优秀的男生多的是，干嘛非要栽在他一个人身上？"妈妈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默默承受他们的怒火。
第二天，我去找了班主任聊这件事。
班主任听后非常震惊："王若溪，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低着头没说话。
"你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却要轻易放弃？"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但是老师，感情也很重要啊。"我小声反驳。
班主任叹了口气："若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想清楚，这个决定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
"人生很长，现在看重的东西，过几年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不要冲动决定。"
她的话让我更加困惑了。
闺蜜张芮知道后，几乎要跳起来。
"若溪，你疯了吗？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前途？"她瞪大眼睛。
我试图为李金哲辩解："他是真的爱我..."
张芮打断我："爱你就该支持你追求更好的未来，而不是拖你后腿！"
她的话像一把刀，直戳我的心窝。
"放着清华北大不去，跑去什么破大专陪他？醒醒吧若溪！"张芮激动地说。
"你冷静点想想，现在感情用事，将来会后悔的。"张芮语气缓和了些。
我点点头："我会好好想想的。"
"必须好好想想！"张芮认真地说，"这可不是儿戏。"
我回到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
窗外的夕阳很美，照在对面的楼房上，像是镀了一层金。
我想起了高中三年与李金哲的点点滴滴。
想起他在雨中等我放学，想起他给我送的小礼物，想起他鼓励我的话语。
想起他陪我去医院打点滴，想起他背我回家的温暖。
想起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电影，想起我们并肩走过的校园小路。
这些温暖的回忆让我的心渐渐软化。
也许，爱情就是要有牺牲。
也许，我可以在大专也能找到自己的路。
或许大家说的都对，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给李金哲发了条信息："我想清楚了，明天去你家找你。"
他很快回复："好，我等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踏实。
04
第二天下午，我忐忑不安地来到李金哲家。
他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楼房已经有些掉漆，但很整洁。
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心跳加速，我在想该怎么告诉他我的决定。
开门的是李金哲的妈妈，一个朴实的中年妇女。
"阿姨好，金哲在家吗？"我礼貌地问道。
"若溪啊，来了。"阿姨笑着说，"金哲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你先进来坐会儿吧。"
我跟着她进了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我第一次来李金哲家，环顾四周，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阿姨给我倒了杯水："听说你高考考得很好，有六百多分呢！"
我点点头："嗯，运气好。"
"别这么说，这是你努力的结果。"阿姨真诚地说，"金哲常常提起你，说你多么优秀。"
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太夸张了。"
"金哲这孩子也不错，就是学习不够用功。"阿姨叹了口气，"从小就喜欢运动，书本上的东西提不起兴趣。"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地笑笑。
"不过这孩子心地很好，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丈夫。"阿姨意有所指地说。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阿姨，我们还小呢。"
阿姨笑了笑："年轻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干涉。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
阿姨去厨房准备水果，我一个人在客厅环顾四周。
李金哲的家很普通，但收拾得很整洁。
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合影，李金哲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几张他的篮球比赛照。
茶几上散落着一些纸张，可能是李金哲刚才看的。
我随意瞥了一眼，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表格。
那是高考成绩单！
我的心跳加速，下意识地凑近看了看，我惊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