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过年了，这是我们一点心意。"王建国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母亲一个500块的红包。
“不用了，你两个在外面也很是辛苦，心意我领了！”
“妈，给你，你就拿着，回头你给自己买点爱吃的东西！”
“哎，那好，那妈就收着了，谢谢儿子儿媳妇！”
可她不知道，就因为这个500块的红包，让她失去了一个儿子......
01
腊月二十九的下午，王秀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整整三个小时。
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白切鸡，还有王建国最爱吃的蒸蛋羹，一桌子菜摆得满满当当。
"妈，您坐下歇歇，我来盛饭。"王建国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菜香，连忙放下手中的礼品，走向厨房。
"不用不用，你们坐下就行。"
王秀花围着围裙，额头上还带着汗珠，"雯雯，快坐下，刚才路上冷不冷？"
李雯雯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羊绒衫。
她环视了一圈这套两居室的老房子，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
"婆婆您太客气了，做这么多菜。"
李雯雯坐到餐桌前，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我发个朋友圈，让大家看看婆婆的手艺。"
王建国在一旁给母亲盛汤，"妈，您别总是这么累，以后我们出去吃就行。"
"在家吃有什么不好的，外面的菜哪有家里做的香。"
王秀花盛了满满一碗米饭递给儿媳，"雯雯，多吃点，你太瘦了。"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聊着家常。王建国说起公司今年的业绩不错，年终奖发了两万多。
李雯雯则抱怨工作太忙，最近加班比较多。
"雯雯辛苦了，等过完年咱们去海南玩几天，放松放松。"王建国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妻子碗里。
"真的吗？我早就想去三亚了。"李雯雯眼睛一亮，"上次我同事去拍的照片特别好看。"
王秀花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饭，偶尔应和几句。
她看着儿子儿媳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旅行计划，心里既高兴又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饭后，王建国主动收拾碗筷。李雯雯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王秀花在厨房里洗碗。
"妈，我来洗吧。"王建国卷起袖子。
"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哪能让你洗碗。"王秀花推开儿子，"去陪雯雯聊天吧。"
就在这时，王建国从钱包里掏出了那五百块钱。
"妈，您收着，买点您爱吃的。"
王秀花擦擦手，接过钱，"你赚钱也不容易，妈有退休金，够花的。"
"妈，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王建国说着，走到客厅里陪妻子。
王秀花正要把钱收起来，却听到厨房里传来李雯雯的电话声。
"妈，我是雯雯。新年快乐！"
李雯雯的声音很甜腻，"建国刚才给您包了三万块钱的红包，他说您辛苦了一年，这是他的心意。您和爸爸身体要紧，钱不够就跟我们说。"
王秀花愣在那里，手中的五百块钱突然变得扎眼起来。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客厅里的儿子和儿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对，妈您说得对，孝敬父母是应该的。"
李雯雯继续说着，"我们这边都挺好的，就是建国工作比较忙。您和爸爸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王建国听到妻子在打电话，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王秀花慢慢走回厨房，把那五百块钱放进围裙口袋里。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酸酸的，苦苦的。
三万块钱和五百块钱，这个差距让她第一次开始思考，在儿子心里，自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02
春节假期的这几天，王秀花开始留意起一些以前不太在意的细节。
大年初一的早上，王建国的手机响了。
"雯雯，怎么了？"王建国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关切。
"头疼？是不是感冒了？"王建国立刻站起身，"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王建国对母亲说："妈，雯雯有点不舒服，我得过去看看。"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王秀花也担心起来。
"应该就是普通感冒，我去买点药，陪陪她。"
王建国已经开始穿外套，"妈，您自己注意身体，我可能今天不回来了。"
王秀花点点头，"去吧，照顾好雯雯。"
王建国走后，王秀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她想起半个月前自己腰疼得厉害，给儿子打电话。
"妈，我今天要开会，实在走不开。您先去医院看看，我晚上过去。"当时王建国是这么说的。
后来王秀花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排队挂号，排队检查，一个人忙了整整一天。
晚上王建国确实来了，但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说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
大年初二，王建国带着妻子孩子去给岳父母拜年。临走前，他拎着两个大袋子。
"建国，这是什么？"王秀花好奇地问。
"给雯雯爸妈买的礼品。"王建国显得有些匆忙，"两条好烟，还有一些营养品。"
"花了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两千多块钱。"王建国说得很轻松，"妈，我们先走了。"
王秀花送他们到门口，看着儿子拎着沉甸甸的礼品下楼，心里又是一阵复杂。
中秋节的时候，王建国给她买的是超市促销的月饼，还说："妈，您又不抽烟喝酒，买点实用的就行。"
那盒月饭只花了三十八块钱，还是买一送一的活动。
晚上，王秀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开始回想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心寒。
第二天，邻居张阿姨过来串门。
"秀花，你家建国真孝顺，我听说每个月都给雯雯父母五千块钱生活费呢。"
张阿姨无意间说起的话，让王秀花心里一震。
"五千？"王秀花强装镇定，"你听谁说的？"
"就是对门的李大妈，她女儿和雯雯是同事。
李大妈说雯雯在单位里经常炫耀，说老公对她父母多好。"
张阿姨压低声音，"还说前两个月给她爸妈买了个按摩椅，花了一万八呢。"
王秀花笑了笑，没有接话。等张阿姨走后，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
每月五千块钱，一年就是六万。
再加上逢年过节的礼品，王建国在岳父母身上的花费绝对不少。
而自己呢？儿子除了每年过年给的几百块钱，平时几乎没有没给一毛钱。
自己的退休金只有两千八百块，除了日常开销，根本存不下什么钱。
前年自己生病住院，是用的自己的医保，儿子只是象征性地来看了几次，连一束花都没有买过。
王秀花走到卧室，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小本子。这是她这些年来的收支记录。
翻开第一页，是儿子结婚时的账目：
"给建国买车12万，我的全部积蓄。"
"婚礼酒席我出2万。"
"新房装修我贴补3万。"
"孙子出生后，每月奶粉钱2000，持续24个月，共48000。"
"孙子上幼儿园，我出学费15000。"
王秀花一项一项地算着，总共为儿子花费了近三十万元。
她苦笑着合上本子。
这些钱都是她这些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原本想着都是为了儿子，现在想想，值得吗？
03
大年初三的晚上，王秀花被拉进了一个家长微信群。
这是孙子班级的家长群，李雯雯说让奶奶也了解一下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刚进群不久，就看到李雯雯发了一条消息：
"老公给我爸妈包的红包，感动哭了。有这样的老公真是我的福气。"
下面还附了一张照片，是几沓红色的钞票。
群里立刻有人回复：
"雯雯妈真幸福，你老公对你父母真好。"
"这得有多少钱啊？太羡慕了。"
"我老公从来不主动给我爸妈钱，雯雯妈你太有福气了。"
李雯雯又发了一条：
"其实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我老公说孝敬父母是应该的，我爸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
看到这里，王秀花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她点开照片放大，仔细数了数，那些钞票加起来确实有三万左右。
群里的聊天还在继续：
"雯雯妈，你老公平时对你父母怎么样？"
"特别好，每个月给生活费，逢年过节买礼品，我爸妈生病了立刻请假陪着去医院。我有时候都觉得不好意思。"
"太羡慕了，我老公连我爸妈的生日都记不住。"
"雯雯妈你真是嫁对人了，这样的老公哪里找啊。"
王秀花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心里五味杂陈。
李雯雯在群里炫耀着老公对她父母的好，可是作为王建国的亲生母亲，她得到了什么？
她翻看手机里的转账记录，除了过年的五百块钱，儿子这一年来没有给过她一分钱。
王秀花退出了微信群，她不想再看到李雯雯的炫耀。
第二天早上，王建国打来电话。
"妈，我们要在雯雯家住几天，您自己注意身体。"
"什么时候回来？"王秀花问。
"大概初七吧，我们想多陪陪雯雯的父母。"王建国的语气很自然，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行，你们注意安全。"王秀花强忍着内心的苦涩。
挂了电话，王秀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她想起小时候王建国发烧，自己背着他跑了三家医院；想起王建国上学时，自己每天早起给他做早餐；想起王建国工作后第一次被领导批评，回家哭得像个孩子，自己安慰了他整整一夜。
可是现在，儿子却要"多陪陪"岳父母。
当天晚上，李雯雯给她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岳父母家的客厅，装修得很豪华。
王建国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围着围裙洗菜切肉。
孙子在客厅里玩着一辆崭新的遥控汽车，那车看起来价值不菲。
"奶奶，爸爸给我买了新玩具！"孙子对着镜头开心地说。
李雯雯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建国真孝顺，又给我爸妈包了个大红包。妈妈说要给建国买件新衣服，可建国说什么都不要，就是孝心。"
视频最后，镜头转向厨房，王建国正在给岳父母盛汤，一脸恭敬的样子。
王秀花看着视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关掉视频，拿起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
"您好，请问是链家地产吗？我想咨询一下卖房子的事情。"
04
"您这套房子位置不错，虽然是老小区，但交通方便，学区也好。"房产中介小刘站在王秀花的客厅里，拿着尺子量着房间的面积。
"能卖多少钱？"王秀花问。
"按现在的市场价，大概七十八万到八十万之间。您这房子保养得不错，如果着急出手，七十八万应该没问题。"
王秀花点点头，"那就七十八万吧，越快越好。"
"您确定要卖？要不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小刘有些意外，"这可是大事，要慎重考虑。"
"不用商量，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我做主。"王秀花的语气很坚决。
"那好，我们明天就可以挂牌。按照现在的市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买家。"
小刘收拾着测量工具，"不过我还是建议您跟家人说一声，避免后面有纠纷。"
王秀花笑了笑，"不会有纠纷的。"
送走中介，王秀花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一些重要的证件和照片装进一个小箱子里，其他的东西能扔的就扔掉。
她拿起一张全家福，那是三年前王建国结婚时拍的。
照片里的一家人笑得很开心，王秀花站在最边上，看起来有些拘谨。
那时候她还对未来充满期待，以为儿子结婚了，自己就能过上含饴弄孙的幸福生活。
没想到，现实和梦想差得这么远。
晚上，王秀花接到了老同事老刘的电话。
"秀花，听说你要卖房子？"老刘的语气里带着惊讶。
"是啊，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不了。"王秀花平静地说。
"可这是你和老王的家啊，卖了多可惜。而且这房子不是要留给建国的吗？"
"留给他？他缺房子住吗？"
王秀花冷笑一声，"人家有岳父母的房子住，比我这破房子强多了。"
老刘听出了王秀花话里的苦涩，"你们娘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闹矛盾，就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王秀花叹了口气，"老刘，你说我这些年是不是太傻了？"
"怎么了？"
王秀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跟老刘说了一遍。
从红包的差距，到平时的差别待遇，再到微信群里李雯雯的炫耀。
"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老刘听完很愤怒，"五百块钱给亲妈，三万块钱给丈母娘，这差距也太大了。"
"所以我决定卖房子。"王秀花说，"反正他心里没有我这个妈，那我也没必要给他留什么了。"
"你这样做，建国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后悔？"王秀花苦笑，"如果他会后悔，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挂了电话，王秀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想起王建国小时候，每天晚上都要听她讲故事才肯睡觉。
那时候母子俩感情多好，儿子说长大了要孝敬妈妈，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可是人长大了，心也变了。
第二天，房子挂牌的消息就传开了。
邻居们纷纷来打听，王秀花只是说要换个小一点的房子，没有说其他原因。
张阿姨特别关心："秀花，你这房子卖了住哪里？"
"我去看了一个老年公寓，环境不错，还有人照顾。"
王秀花早就打听好了，"一个单间十五万，够我住了。"
"老年公寓？那建国同意吗？"
"这是我的决定，不需要他同意。"王秀花的语气很平静，但张阿姨听出了其中的决绝。
当天下午，就有人来看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刚结婚不久，准备买房子做婚房。
"阿姨，您这房子我们很满意，什么时候能过户？"年轻的女孩子很着急。
"越快越好。"王秀花说，"价格也好商量。"
"那太好了，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年轻男人很高兴。
看着这对年轻夫妻兴高采烈的样子，王秀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和丈夫。
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为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奔波努力。
05
大年初五的上午，王建国正在岳父母家里陪孩子玩耍，手机突然响了。
"王先生吗？我是链家地产的小刘。"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我是，有什么事？"王建国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您母亲委托我们卖房子，已经找到买家了。我想确认一下，您知道这件事吗？"
王建国手中的遥控器掉在地上，整个人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妈要卖房？"
"是的，您母亲昨天签了委托协议，今天买家就要交定金。我们按照流程通知一下房主的家属。"
"等等，等等！"王建国匆忙站起身，"你别挂电话，我马上过去。"
李雯雯看到丈夫脸色苍白，问道："怎么了？"
"妈要卖房子。"王建国匆忙穿外套，"我得赶紧回去。"
"卖房子？为什么？"李雯雯也愣住了。
"我也不知道，我得马上回去问清楚。"王建国已经顾不上解释，急匆匆地出了门。
一路上，王建国脑子里一片混乱。
母亲为什么要卖房子？那套房子是她和父亲的婚房，住了三十多年，怎么说卖就卖了？
更重要的是，母亲一直说要把房子留给自己，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王建国开车开得很快，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他二十分钟就到了。
推开家门，王秀花正在收拾东西。客厅里放着几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了衣服和日用品。
"妈，您这是干什么？"王建国喘着粗气问。
王秀花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继续收拾东西："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搬家？您要搬到哪里去？"
"老年公寓。"王秀花的语气很平静，"那里有人照顾，比一个人住强。"
"可是，您为什么要卖房子？"王建国坐在沙发上，"您不是说要把房子留给我的吗？"
王秀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儿子："留给你？你缺房子住吗？"
"我..."王建国一时语塞。
"你有岳父母给你们买的房子，一百三十平米，装修得多豪华。还缺我这套八十平米的破房子？"王秀花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妈，这不是房子大小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王秀花打断了儿子的话，"是钱的问题吗？你给我五百，给你丈母娘三万，这是什么问题？"
王建国愣住了。他没想到母亲知道红包的事情。
"妈，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王秀花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解释你每个月给她父母五千块钱生活费？解释你给她父母买一万八的按摩椅？解释你陪她父母去医院，却让我一个人打车？"
王建国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无法解释。
"妈，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王秀花冷笑一声，"那什么是故意的？王建国，我问你，在你心里，我这个妈到底算什么？"
王建国抬起头，看到母亲满脸的泪水，心里一阵刺痛。
"妈，您别这样说，您永远是我妈。"
"我是你妈？"
王秀花擦了擦眼泪，"我是你妈，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结婚的时候，我把全部积蓄十二万给你买车。
孙子出生后，我每个月给两千块钱奶粉钱，给了整整两年。我为你花了三十万，而你给我的是什么？"
王建国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些账。
"妈，我..."
"你什么？"
王秀花声音越来越大，"你觉得理所当然是不是？觉得我给你花钱是应该的，而你孝敬岳父母是你的孝心？"
"不是的，妈，我没有这么想。"王建国急忙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秀花逼问，"为什么给我五百，给她父母三万？为什么她父母生病你请假，我生病你说忙？"
王建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说话啊！"王秀花大声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面对母亲的质问，王建国低着头，好久都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
王秀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去孝敬别人的父母吗？"
王建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母亲。
"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王建国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