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水下那东西不能碰！"张所长一把拽住我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惊恐。铁箱上的锈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我身上的军装还未褪去当兵时的硬气。水库的风吹得很冷，却吹不散那股从箱子里渗出的腥味。
01：
1985年初夏，我退伍回到家乡，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和忐忑。五年的军旅生涯给了我一身钢筋铁骨，也留下了左腿膝盖上的伤，这让我无法再继续从事重体力劳动。父亲托了关系，让我去县里新建的小山水库当看守员，工作清闲，待遇还算可以。
"小徐，这工作虽说轻松，但责任不小。"县水利站的李站长拍着我的肩膀说，"水库虽小，却是下游三个村子的命脉，你得把心放在上面。"
我郑重地点头，心里却在打鼓。退伍前连长对我说："徐浩，你这人就是太实诚，将来出了部队，遇事多留个心眼。"我不以为然，觉得做人老实本分没什么不好。
报到第一天，我见到了直属上司张所长。他四十出头，肚子微微隆起，脸上总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深处藏着一股我看不懂的精明。
"徐浩是吧？听说你在部队是侦察兵？"张所长递给我一支烟。
"是的，张所长。"我接过烟，却没有点。
"好好干，这里水深的地方有十五米，平常注意安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水库里的事，就是水库的事，明白吗？"
我当时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机械地点头。第一周的工作很简单，每天绕水库巡视两圈，记录水位变化，偶尔清理一下水面的漂浮物。水库不大，却很深，建在两座小山之间的谷地里，周围树木葱郁，人迹罕至。
第八天的清晨，一场暴雨过后，水库水位上涨了半米。我划着小船在水面上巡视，突然发现靠近西岸的地方，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出了水面。
好奇心驱使我划过去查看。靠近后，我发现那是一个铁箱子的一角，大部分还埋在淤泥里。我用船桨试着拨弄了几下，发现箱子很重，似乎深埋在淤泥中。
"这应该是水库建设前留下的东西。"我心想，决定把它捞上来看看。
我回到岸上，找来一根长绳和钩子，再次划船过去。经过近一小时的努力，我终于将铁箱从淤泥中拉出，拖到了浅水区。箱子约有行李箱大小，通体锈迹斑斑，但奇怪的是，有一把看起来很新的锁牢牢锁住了箱子。
正当我准备把箱子拖上岸时，张所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我转身，看到张所长脸色铁青地站在岸边。
"张所长，我在水里发现了这个箱子，可能是..."
"把它放回去！"张所长厉声打断我，"那东西不是你该碰的！"
"但是..."我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但是！"张所长走进水中，压低声音说，"徐浩，你是个聪明人，想在这安稳干下去，就装作没看见这箱子。这是命令！"
他的态度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作为一名退伍军人，我习惯了服从命令，但也养成了对异常情况保持警觉的习惯。当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那个神秘的铁箱和张所长反常的态度。
夜色渐深，我悄悄起床，穿上雨靴，拿着手电筒来到了水库边。月光下的水面泛着银光，显得格外宁静。我循着记忆，找到了白天的位置，铁箱已经不见了。
02：
第二天，我若无其事地开始了日常工作，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张所长似乎也在观察我，时不时地询问我工作上的事情，眼神中带着试探。
午休时，我碰到了水库的老电工王师傅。他是这一带唯一从水库建设初期就在这工作的人。
"王师傅，您在这儿多久了？"我递给他一支烟，试图套话。
"从83年水库动工就来了，眼看着这水一点点蓄起来的。"王师傅深吸一口烟，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
"那您知道水库底下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王师傅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毕竟我要在这守着，多了解一些背景。"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徐，你是个好后生，我劝你少打听这些。水库底下原来是个小村子，叫深沟村，搬迁的时候出了些事，不太平。"
"什么事？"我追问道。
王师傅摇摇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这里的水，不仅仅是水。"说完，他掐灭烟头匆匆离开了。
王师傅的话更加重了我的疑惑。下午，我借口检查设备，翻阅了水库的建设档案。档案中确实提到了深沟村的搬迁补偿，但内容很简略，只有数字，没有任何争议或问题的记录。
晚上，我在食堂遇到了另一名同事小李，他是负责水库大坝闸门维护的技术员，比我早来几个月。
"小李，你知道水库底下的村子吗？"我试探着问。
小李的筷子顿了一下："听说过一些。那村子有个传说，说是几十年前死过很多人，闹鬼。"
"什么传说？"
"据说抗战时期，那里埋过一批人，有汉奸，有地主，还有..."小李突然住了口，因为张所长推门走了进来。
"聊什么这么热闹？"张所长笑眯眯地问，但眼神却在我和小李之间来回扫视。
"没什么，就是闲聊。"小李低头扒饭。
张所长在我对面坐下，突然说："徐浩，明天县里来人检查，你去把西岸那片草给割了，省得说我们管理不善。"
我点点头，但心里明白，这是张所长给我安排的活，就是为了让我远离水库西岸。
第二天一早，我假装去割草，实际上绕到了水库的另一边。水位比昨天又低了一些，我注意到距离西岸约十米的水域，水面有些异常的波纹。我脱掉外衣，纵身跳入水中。
水很冷，也很浑浊。我憋着气，朝异常的区域游去。在水下约两米处，我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那个铁箱还在，只是被人用石头压住，沉入了水底。
我浮出水面，大口喘气。这一切太不寻常了。正当我打算再次下潜，仔细查看时，岸边传来了张所长的怒吼："徐浩！你在干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游回岸边："水里好像有渔网，我下去看看。"
张所长的脸阴沉得可怕："你少给我耍花招！我警告过你，有些事不要管！"
"张所长，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是违禁品或危险物品，我们有责任上报。"
张所长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违禁品？徐浩，你知道深沟村为什么会被选作水库淹没区吗？那里埋着的可不仅仅是几具尸体。"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听着，"张所长凑近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县里有人希望那箱子永远沉在水底。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识相的，就当没看见；不识相的..."他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我沉默不语，但内心已经决定，一定要查清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