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淑芬,咱俩搭个伙过吧,我一个月给你八千。”
当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谁能想到,二十天后我会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有些看起来的好事,往往藏着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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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刘淑芬,今年四十八岁,这辈子过得真叫一个苦。
六年前老公突发心梗走了,没留下什么积蓄,就留下我和儿子小康相依为命。
小康今年二十五,在物流公司开货车,月收入五千多,谈了个女朋友叫小雯,两人感情挺好,就是因为没房子,婚事一拖再拖。
小雯家里催得紧,她妈三天两头暗示要房子。
上个月小雯哭着跟小康说,她妈威胁说再不买房就让她分手。
小康回来愁得直掉头发,我看着心如刀割。
我在市中心一家商场当保洁,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得起床,坐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去上班。从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六点,累死累活一个月到手两千七。
为了给小康攒钱买房,我把自己的生活压缩到了极致。
一件棉袄穿了三四年,袖口都磨毛了还舍不得扔。
一日三餐大部分就是白粥咸菜配馒头,一个月肉都吃不了几次。
我算过,按现在的房价,小康要买套八十平的二手房,首付至少得六十万。
我每个月能攒两千块,不吃不喝也得攒二十多年。
我跟老公之前也攒了一点钱,但是距离房子首付还差很远。
每次想到这我就睡不着觉,小康都二十五了,总不能等到四十多岁才结婚吧?
更要命的是,小雯她妈说现在房价涨得快,至少得买新房,首付得八十万。
我听了差点晕过去,八十万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就是在这种绝望的时候,赵国庆出现了。
隔壁赵国庆六十岁,从市银行退休的,听说以前是信贷部主任。他老婆四年前得乳腺癌走了,女儿在广东结婚生子,工作特别忙,很少有时间回来,逢年过节才打个电话。
他是三年前搬回来的,之前他家房子一直是租给别人。
我们住对门这三年多,平时碰到也就点个头,说句“吃了吗”之类的客套话,并不熟悉。
那天下班回来已经晚上八点了,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商场周末人多,我一个人负责三层楼的卫生,从早忙到晚连坐的时间都没有。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五楼,正找钥匙开门,就听到隔壁传来电视声。
突然,赵国庆的门开了。
“淑芬,回来了。”他探出头来,手里还拎着个垃圾袋,看来是要去扔垃圾。
我回头看他,他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毛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很精神。
“这么晚才回来?”他关心地问。
“嗯,今天周末人多,打扫得晚了。”我勉强笑笑。
他看了看我疲惫的样子,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钥匙,突然说:“淑芬,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一个人住着也挺无聊的,家里又大,你要是愿意,咱俩搭个伙过日子。”他搓搓手,显得有些紧张,“我每个月给你八千块生活费,你帮我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你看怎么样?”
我当时就懵了。
八千块,这差不多是我三个多月的工资啊!
不过……搭伙……我暂时还不想再找对象,再说这也太快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咱们各住各的房间,就是一起生活,互相有个照应,不是要结婚。”他赶紧解释,“我退休金一万块,一个人根本花不完。我看你日子也挺紧巴,要不就搭伙试试?我每月给你八千块。”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小康天天为房子的事发愁,我也急得睡不着觉。
有了这八千块,房子首付的事能解决一大半啊!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说帮也不算帮,各取所需嘛。”他笑了笑,“我一个人住着冷清,吃饭也没胃口,总是凑合。你来了,至少能吃上热乎饭,家里也有个人气。”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放心,我这人规矩,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就是搭伙过日子,你有你的房间,我有我的房间,平时各干各的,就是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互相照应一下。”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而且你想想,你现在每天这么累,回家还得自己干家务,我看你衣服都是手洗,多辛苦啊。搬到我那边,咱们分工合作,你也能轻松点。两个人也能热闹点,不至于家里太冷清。”
“那...那我考虑考虑。”我心里已经动摇了,但还是想慎重一些。
“行,你慢慢想,不急。”他很体贴地说,“我这个提议突然了点,你肯定得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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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坐在那张破沙发上想了一夜。
八千块啊,够我给小康攒多少钱!
而且这好几年我大概也能看出来,赵国庆人也不错,平日里跟邻居们相处都很好。
他说得也有道理,各住各的房间,就是一起生活,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最关键的是,我真的太需要这笔钱了。
小雯她妈上周又催了,说如果年底还不买房,就让小雯考虑其他人。
我不能让小康因为钱的事,失去他心爱的姑娘啊!
而且搬过去之后,我这个房子还能租出去,虽然房子破旧也租不了多少钱,但钱不都是积少成多吗!
第二天一早,我洗了脸,换了件稍微好点的衣服,敲响了赵国庆的门。
“你昨天说的还算数吗?”我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的提议。”
他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太好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说。
“你说。”
“钱的事咱们得说清楚,我不想欠你人情。”
“这个你放心,生活费咱们按月结算。”他爽快地说,“还有别的条件吗?”
“我儿子偶尔会来看我,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常来更好,我现在老了,就想家里热闹点。”
“那什么时候搬过去?”
“你什么时候方便都行,我来帮你搬。”
那一刻,我真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
02、
我决定等休班的时候搬家,这几天先在家收拾收拾东西。
赵国庆也很积极,特意过来问我:“东西多吗?用不用找人来帮忙?”
“不多,就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东西少,不用麻烦别人了。谢谢你。”
“客气什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说话很温和,让我心里暖暖的。
这么多年了,除了小康,很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
他家确实比我那小破屋大多了,三室两厅一百二十平,装修得很不错。
客厅里摆着一套红木沙发,茶几上放着几本书和一盆君子兰。
“这间房给你住。”他指着朝南的次卧,“阳光最好,而且有独立的小阳台,可以晾衣服。”
我走进房间一看,愣住了。
房间里收拾得特别干净,床上铺着全新的四件套,淡紫色的,很温馨。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盆绿萝,窗台上摆着几盆花。
“这床单被套都是新买的。”他在门口说,“你看看是不是合适,实在不喜欢,可以再换。”
我眼圈都红了。
这么多年,谁还会这么细心地为我考虑?
“太用心了,谢谢。”
“应该的。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再去买。”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了。”
搬完东西,他带我参观了整个房子。
厨房很大,各种厨具一应俱全。
客厅的电视是65寸的大屏幕,比我那台小破电视强多了。
“这些都是我老伴在的时候买的,搬家的时候我都带过来了。”说到老伴,他神色有些黯淡,“这房子就我一个人住,太空了。”
“节哀顺变。”我安慰道。
“都过去了。”他很快调整过来,“现在有你了,这房子总算有人气了。”
中午,他叫外卖送了几个菜。
“我做饭也可以的。”我连忙说。
“你刚过来,先好好休息,做饭的事不急。”他把几道菜打开,摆在餐桌上。
然后拿筷子递给我。
“以前都是我老伴做,她走后我也学了几道菜。但一个人吃饭总是凑合,也懒得做。现在有你了,做起来也有劲。”他给我盛汤,“你尝尝这汤,他家的汤很清淡,口味特别好。”
汤很鲜美,我连喝了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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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我都没好好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顿饭。
饭后,他主动收拾桌子。
我要帮忙,他摆手:“你刚搬来,先休息休息。以后咱们慢慢分工。”
下午,我们一起去楼下超市给他家买日用品。
我看了家里的东西之后,列了一个需要添置的清单。
在超市里,他推着购物车,我选洗衣液和卫生纸等东西。
结账的时候他主动付钱,说这些都算生活开支。
路上遇到几个熟悉的邻居,他大方地介绍:“这是淑芬,我的新室友。”
我脸有些红,但心里很温暖。
晚上看电视,他让我选台。
我说随便,他就调到一个养生节目。
“你平时爱看什么?”他问。
“我不怎么看电视,下班就想睡觉。”
“以后别那么累了,身体要紧。”他关心地说,“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得好好补补。”
睡前,他拿出手机。
“我先转你这几天的生活费。”
“微信转账吗?”
“对,我先转你一周的生活费,两千块钱。”他边说边操作,“这样方便,也好记账。”
很快我手机就收到了转账提醒。
我点击确认收款,看着余额瞬间增加两千块,心跳都加快了。
回到房间,我第一时间就把钱提现到银行卡,然后立刻转给小康一千,剩下一千存到我的银行卡里备用。
看着小康回复的“谢谢妈”,我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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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庆确实是个绅士。
他从不随便进我房间,说话也很有分寸,甚至我洗澡的时候他都会主动去卧室回避。
而且他真的很体贴,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那天,他注意到我手被清洁剂腐蚀得通红脱皮,当天就买回来三副不同材质的防护手套,还有一大瓶护手霜。
“你看你这手都成什么样了。”他一边让我涂护手霜,一边心疼地说,“以后干活一定要戴手套,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啊。”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你看你手都洗成什么样了,以后厚衣服都用洗衣机。”他认真的说。
我心里别提多感动了,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么多年,除了小康,真没有别人给我买过东西了。
搬过来之后,我就打算把自己家租出去,但是厕所热水器坏了,之前我一直舍不得修,每天都是用电热水壶烧水洗澡,这要是出租房子,肯定把电器都修好。
赵国庆听了之后问我:“怎么不早说?这样洗澡多不方便,而且容易感冒。”
“修一次要五百多,我觉得太贵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点钱算什么,你的健康最重要。”他摆摆手,“以后别省这种钱,该花就得花。”
他去我家看了下,说修还不如换,直接下单了一台新的,让工人师傅给换上。
我赶紧说这个钱我付,他没答应,说没多少钱,别算这么清楚。
我站在一旁看着。
热水器要两千多,他眼都不眨就买了。
看来他真的没把我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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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小康来看我。
赵国庆热情地招待他,不仅让我做了一桌子菜,还特意给小康买了几件衣服。
“小伙子工作辛苦,要注意身体。”他拍拍小康的肩膀,“你妈一个人带你不容易,以后要多孝顺她。”
小康很感动,走的时候偷偷跟我说:“妈,这叔叔人真好,你在这儿我放心了。”
小康走后,我眼圈都红了。
“你对我们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
“说什么报答,咱们是搭伙过日子,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他的眼神很真诚,“你能来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几天,我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幸福。
有人关心,有人照顾,还有这么多钱,这是我三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每天看到家里亮着温暖的灯光,闻到厨房飘来的菜香,我就觉得特别满足。
这种感觉,像是找到了家的感觉。
我开始幻想,也许我们真的能这样一直过下去。
小康有了房子首付,我也有了依靠,这不是很好吗?
我当时真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03、
变化是从我搬过来后,大概十来天后开始的,而且来得很突然。
那天早上我起晚了五分钟,原因是前一晚失眠到两点多才睡着。
匆匆忙忙跑到厨房准备早餐,发现赵国庆已经坐在餐桌前,脸色阴得像要下雨。
“怎么起这么晚?”他的语气明显不悦。
“对不起,昨晚失眠了,闹钟没听见。”我赶紧解释,一边系围裙一边道歉。
“以后注意点,我习惯七点准时吃早餐。”
我愣了一下。
前几天我偶尔晚几分钟,他从来不说什么,今天怎么这么严肃?
“好的,我以后注意。”
做煎蛋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在背后盯着我,那种视线让我浑身不自在,手都有点发抖。
“鸡蛋煎糊了。”他的声音传来。
我低头一看,果然煎过了,边缘都稍微有点焦了,但还没到发黑的程度,只是颜色有点深。
“对不起,我重新煎一个。”
“算了,这次就这样吧。你把焦的切掉,下次小心点。”
整顿早餐吃得压抑极了,我大气都不敢出,总觉得他在挑毛病。
以前轻松愉快的早餐时光完全变了味。
在出去遛弯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好像早上的不愉快从来没发生过。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公园走走。”
“好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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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事情过去就算了,没想到那件事的次日,又出了状况。
我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看见他的衣服都晒干了,就顺便帮他都收起来,叠好了放在床上。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忽然问:“今天你动过我的衣服?”
“是我,我看都晒好了,就叠起来放你床上了。”我如实回答。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以后别动我的东西,行吗?”
“我想着帮你收一下...”
“我有我的习惯,被人动过会很不舒服,而且我的衣服至少要晒两天。”他的语气很严肃,“咱们各管各的东西比较好,你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免得产生误会。”
我点头,心里挺委屈的。
我是好心帮忙,怎么反倒像做错事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还是别随便碰对方的东西。”他又补充了一句。
也是,我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不要做这些,多注意自己的行为。
可没想到,尽管我小心翼翼,但好像我们之间的问题更多了。
那天中午,我和同事小张约着一起吃饭,她最近离婚了,心情不好,我们聊得久了点,我回家比原定时间晚了半小时。
赵国庆已经把菜买回来了,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今天怎么这么晚?”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语气有些不满。
“和同事吃了个饭,聊得久了点。”
“以后时间晚了能提前打个招呼吗?我不知道你几点回来,没法安排时间。”
“好的,下次我会提前说。”我赶紧道歉。
“你那同事是男的女的?”
这个问题让我很意外:“女的啊,小张,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哦,那还好。”他明显松了口气,“我是担心你被人骗了。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女同志要小心点。”
虽然他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凭什么管我和谁吃饭?
接着,第十一天的事情,让我真正感受到了压力。
那天我做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但是醋放少了一点,味道偏甜。
“这排骨是不是醋放少了?”他夹了一块尝了尝,皱着眉头。
“可能是,我下次注意。”
“做菜要用心,醋少了就不是糖醋排骨了,是糖排骨。”他放下筷子,开始详细讲解做法,“先用生抽腌肉去腥,然后拍淀粉炸到金黄,再调糖醋汁,糖和醋的比例是2:1,还要加一点生抽调色...”
他足足讲了十多分钟,从选肉到调味,每个步骤都不能错。
我静静听着,心里却在想:不就是一道菜吗,有必要这么较真?
“明白了吗?”他问。
“明白了。”
“记住,做什么事都要认真,马虎的习惯一定要改。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都很重要,细节决定成败。”
那晚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赵国庆确实不是坏人,他给我钱,对我也挺好的。
但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压抑?
为什么感觉他在慢慢变化?
是因为新鲜感过去了,所以开始暴露真实性格?还是我适应能力太差?
我想起刚搬来的那几天,他好像没这么多规矩,也没这么挑剔。
现在怎么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按他的标准来?
但我换个角度,可能他给了钱,就可以提要求了吧。
算了,为了钱先忍一忍,他的要求也不是太过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只是生活习惯严格一些,这没什么不好的。
而且他给我这么多钱,要求严格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十二天早上,我特意早起了二十分钟,确保七点准时把早餐端上桌,鸡蛋也煎得恰到好处。
“今天的早餐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
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来只要按他的要求做,一切都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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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但我显然是太天真了。
早餐之后,赵国庆拿给我一张纸。
“这是我这几天总结的生活规范,你看看。”他的语气很随意,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接过来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整整两页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作息时间安排:5:00起床洗漱,5:30-6:30准备早餐,7:00-7:30用餐,……”
“饮食营养标准:早餐必须包含蛋白质、维生素、碳水化合物,晚餐三菜一汤搭配,口味清淡少盐,每周至少两次鱼类...”
“日常行为规范:室内电视音量不超过20,手机设置静音或震动,走路脚步轻柔,拖鞋统一摆放在门口...”
我越看心越凉。
这哪里是生活规范,简直是部队的内务条例!
“这个...”我有些为难,“是不是太详细了?”
“详细一点好,这样咱们都清楚该做什么,不会产生误会和矛盾。”他笑着说,“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才整理出来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拒绝吧,怕他不高兴;同意吧,这简直就是把我当保姆管理。
“你可以先试着按这个来,有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再调整。”他的语气很温和,但内容让我心里发凉。
“好...好吧。”我违心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努力按照那张“规范”生活。
每天5点准时起床,哪怕前一晚失眠到两点也得硬撑着。
洗漱完毕后立刻去厨房准备早餐,绝不能晚一分钟。
做饭严格按照他的口味要求,盐几勺糖几勺都有具体标准,稍有偏差就要被“指导”。
说话走路都得小心翼翼,音量不能超标,脚步不能太重,生怕违反了哪条“规定”。
最难受的是,我连随便接个电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第十四天晚上,我的好友小李打电话过来。
她最近工作不顺心,想找我聊聊天,我们说了大概二十分钟。
刚挂电话,赵国庆就走过来了。
“刚才谁的电话?”
“我朋友小李。”
“聊挺久的。”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她最近工作有些不顺,想找人说说话。”
“以后能在房间里接电话吗?在客厅声音太大,影响我看新闻。”
我愣了一下:“可是我声音已经很小了啊。”
“你觉得小,但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吵。”他的语气很温和,但内容让我极不舒服,“而且你那朋友老是有烦心事,你听多了心情也会受影响。”
“她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
“我理解你的善良,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应该多关心家里的事,少管外面的闲事。”他拍拍我的手,“我也是为你好,女人心思太重了容易长皱纹。”
这话让我很不舒服。小李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她有困难找我聊天,这怎么就成了“闲事”?
“我知道了。”我违心地说。
从那以后,我不敢再在客厅接电话了。
第十五天,我发现他开始“检查”我的房间了。
中午我回来拿东西,发现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但叠法和我早上离开时完全不一样。
他的叠法更标准,更方正,每个角都是直角,像宾馆里那样。
晚上,他很自然地提起这事:“你的被子叠得不够标准,我帮你重新叠了。”
“你进我房间了?”
“门开着,我以为你不介意。”他看起来很无辜,“以后我会先敲门的。”
“谢谢。”我努力保持平静。
“不客气。其实被子叠好了,整个房间都会看起来整洁清爽。我教你标准的叠法吧。”
他真的花了半小时详细教我叠被子,从第一步展开到最后一步整形,每个动作都有严格要求。
“被子要先铺平,然后对折,注意对齐边角,再次对折时要压实,最后整形成豆腐块状...”
“记住了吗?”他问。
“记住了。”
“很好,明天我检查一下效果。”
检查!这个词让我心里一紧。
我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别人检查我叠被子了?
第十六天开始,我感觉自己像活在全方位的监视中。
他会检查我叠的被子是否符合“标准”,角度不够方正就要重新叠。
会检查我洗的碗筷是否干净,有一点水渍就要重新洗。
会检查冰箱里的食物是否按规定分类摆放,位置错了就要重新整理。
会检查我是否按时完成各项家务,晚一分钟就要询问原因。
每天晚上,他都会像老师批改作业一样总结我的“表现”,指出哪里做得好,哪里需要改进。
“今天的菜味道不错,但是盐稍微多了一点点。”
“被子叠得比昨天有进步,但是左边的角还不够标准。”
“地拖得很干净,这点值得表扬。”
我开始觉得自己不是在过日子,而是在接受军训。
更让我难受的是,他开始全面限制我的社交活动。
第十七天,同事小张说想来家里坐坐,看看我的新环境,我提前跟赵国庆说了。
“家里不太方便接待客人。”他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小张是我多年的同事,人很好的。”
“我比较喜欢安静,有外人来会不自在。而且咱们的生活很规律,不适合被陌生人打扰。”
“她不是陌生人,是我的朋友...”
“我不是说她不好,只是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万一她在家里抽烟喝酒,或者大声说话,会影响咱们的生活质量。”
“那我们去外面坐坐总可以吧?”
“你刚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应该多在家里休息,别总往外跑。而且你拿了我的钱,就应该听我的安排。”
最后,我只能给小张打电话推掉了约会。
小张在电话里很困惑:“淑芬,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没事,就是最近比较累。”
第十八天更过分,小康发微信说周末休息,想来看我。
“我儿子周末要来。”我跟赵国庆说。
上次儿子来,他们聊得还不错,我心想这次应该也没啥问题。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儿子多大了?”
“二十五岁,准备结婚的。”
“年轻人精力比较旺盛,说话声音一般都挺大,可能会影响咱们的作息。”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很懂事的,不会吵到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赶紧解释,“我是说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和咱们不太一样,思想观念也有代沟。”
“他只是来看看我,不会久留的。”
“当然可以来,我只是提醒你,要让他注意一些细节。比如不要在客厅大声说话,不要随便动家里的东西,还有抽烟的话一定要去阳台。”
我开始感到愤怒了,但还是努力压制着:“他不抽烟,而且很有礼貌。”
“那就好。我也是为了维护家庭和谐嘛。”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天晚上,我给小康打电话,告诉他最近比较忙,改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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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小康在电话里很担心。
“没事,就是新环境还在适应。”
“那个叔叔对你好吗?”
“挺好的。”我违心地说。
“那就行。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改天吧。”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边发呆。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拒绝儿子的探望?
为什么要向一个外人解释我和家人的关系?为什么我开始害怕他的不高兴?
赵国庆确实给了我钱,让我在物质上有了很大改善,但他也在一点点控制我的生活,剥夺我的自由。
我开始怀疑,这八千块钱,是不是拿得太不值了?
第十九天晚上,我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隔壁传来赵国庆打电话的声音。
起初我没在意,以为是普通的朋友聊天。
但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语气越来越兴奋,好像还有我的名字,我忍不住起身。
悄悄走到门边,听到他说的内容后,我瞬间如坠冰窖,他竟然在电话中跟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