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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之路,与名字息息相关
他人如何看待你,世界就如何看待你,对此,我深信不疑
从“赔钱货”到“阿梅”再到“梅姐”,我完成了一个女人的逆天改命两次脱胎换骨,均以婚姻为契机。
从仓皇逃婚到主动出击,婚姻的确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如今,我嫁给年龄能当我父亲的男人,功成身退,人人尊称声余夫人,或许,这已经是我能为自己挣到最好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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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杨梅,今年38岁,是一名女公关。
说起我的工作,“女公关”往往被人蒙上一层绯色,像是高级陪侍的代名词,顶着他人异样的眼光,我走过了自己近四十年的人生。
明天我就要穿上婚纱,成为美美的六月新娘,与丈夫老余携手走过四季,相伴一生。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无异于“从良”,的确,老余早已与我约定好,婚后与之前的人生彻底告别,回归家庭,从此洗手作羹汤。
婚纱出自名师之手,闪亮奢华至极,伴娘请来了本市十佳模特团队,婚礼上的海鲜一律从澳洲空运而来,一切极具仪式感,与丈夫平时的低调风格不太相符。
这一切都是我要求的,丈夫应允,对我百依百顺,这不仅仅因为他大我足足20岁,还倚仗着我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
这是我的一步棋,也是我挣脱泥潭关键的一步,我和老余各取所需,他看上了我作为女人的娇俏柔美能屈能伸,我看上了他有权有势,能为我的后半生遮风挡雨。
这场双赢的婚姻将彻底成就我,从小山村低到尘埃里的干瘪女孩,到光彩夺目的余夫人。都说婚姻是一个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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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夜,我躺在床上浮想联翩,少女时期的一幕幕涌上心头,那被家中长辈支配的恐惧仍历历在目
我来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闽南乡村,家中有一哥一弟,从小的境遇可想而知。
我被家人叫做“死丫头”,在那个女人都被看做赔钱货的地方,我不过是被父亲拿去换彩礼的工具人
18岁那年,父亲物色好了人选,收了人家的彩礼,转手交给哥哥作为订婚的资金,我就这样被“发卖。
同样的婚礼前夜,我做出了离经叛道的举动一一逃婚。
张绿皮火车票,150块钱,是我的全部资本,只因为订婚当天第一次见面,那满脸横肉、一口黄牙隔老远就能闻见狐臭味的淮准新郎,令人望而生畏。
我无法忍受之后一眼就望得到头的日子,无法忍受与那样一个人过日子,生儿育女,便头也不回的逃
从这个小县城,到那个地级市,最后我在省城安了家,短短一句话,却用了5年的青春换取。省城真大啊,万丈高楼拔地而起,而我,起初只能躲在灰暗、拥挤的小巷道里,低头清洗饭馆里堆成山的碗碟子。
同事们都叫我阿梅,比起“赔钱货”,这个称呼已经令我足够满意。
二十出头的年纪,姣好的五官,城市里的风水养人,我身姿逐渐婀娜,口音也不再别扭,眼尖的老板娘发现了这一点,我从洗碗工荣升点菜员。
从“幕后”到“台前”,这一步改变了我的一生。
人人都尊称那个男人为“赖先生”,他头发花白,但面部皮肤保养得极好,令人猜不透真实年龄。
他每次总是带不同的女伴前来用餐,那些女人有的妖艳有的清纯,默默坐在一边,为他斟酒布菜,像等待恩赐一般,等待他偶尔当众的亲呢,博取美人一笑。
渐渐的我发现,赖先生喜欢到我负责的包间用餐,有时身边没带女伴,就叫我贴身服务。
他的生意五花八门,宴请的人更是三教九流,我听不懂那些场面话,■可有时高兴起来,他会笑呵呵让我替他挡酒,亲密的称呼我为“我家阿梅”。
饭店老板娘是个“人精”,很快洞察到了其中的精髓。
她给我“升级”了员工宿舍,常常与我姐妹相称,甚至逛街买衣服也会帮我带上几件。
“你是凤凰命,在我这小地方呆不长的。”她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你姐啊。”
果然,几天后,一场饭局的间隙,下先生塞给我一张名片。“跟着我干吧,比在这里强。
简简单单一句话,没有头没有尾,赖先生的威慑力太过于强大,他是本地娱乐餐饮行业的龙头,我这样的小人物甚至没资格问上一句为什么。
名片上的人是红楼的总经理,而红楼,则是市内最大最豪华的夜总会别墅。
接下来的十五年,我在这数不尽的纸醉金迷中迅速成长,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我见过富商名流在红楼一掷千金,也见过穷小子一夜暴富创造财富神话,还见过苦熬多年的公司高管因为一念之差站错队而万劫不复。
红楼每天上演着钱与权的传奇故事,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女人
我和我手下的公关团队,成为了本地一支金字招牌,只要我们姐妹出马,无往不胜。至此,大家都会尊称我一声“梅姐”
赖先生仍然在本地只手遮天,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涉及范围越来越广,并没有因为年纪渐长而变得谨慎,相反,他热衷于开疆扩土,享受在不同领域挥斥方遒的操控感。对此,我不是没有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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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走进红楼之后,我顺理成章的成了他众多莺莺燕燕中的一员,然而,与其他或逢场作戏,或一心求财的女子不同,在我的内心深处,总以为下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
我愿意大着胆子规劝他小心为上,也会坦诚说出我的意见,然而,这一切只换来他的耻笑。
“你懂什么?一个农村出来没读几天书的赔钱货。”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手指着重敲敲我的额头,看似亲昵,可那三个字,还是刺痛了我的心。
看我恼了,赖先生反而更加得意,年过半百,男人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可他却发明了更多花样,在药物的刺激下,进取心反而比年轻时更甚。
我逐渐不堪忍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尊严上。
或许是对这个男人不一样的情感,导致我无法抽离本心,像其他人一样把他当成一块跳板,我的内心深处,仍然希望他好,希望延长他“毁灭”的时间。
可就是这么一个令我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人,却对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次饭局上,他带我认识了卢老三,那是本地有名的黑社会大哥,两人强强联手,似乎要开辟新的生意。
“卢老三要和我一起从巴西弄点雪茄,他打通了人脉,你去,帮我探探路。
”晚上回到我的家,赖先生吩咐。
我知道,他朝深渊更进了一步,那个需要我亲自出马的官员隶属海关,赖先生和卢老三,这是要将手伸向走私。
而我,竟然被赖先生拉去探这条黑路,一不小心,就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我看着枕边人,眼中迅速划过一抹难以置信,我知道自己身不由己,但是我一直骗自己,这个男人对我有那么一丝与众不同的情义。然而,我还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我借口生病需要做个小手术,躲过了这一波操纵,可却躲不过命运。
赖先生不满我的临阵脱逃,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将公关团队的左膀右臂悉数“赏”给手下人,这是他给我的小小惩戒。
病愈归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团队,我仿佛看见我一片狼藉的未来。
我决定干一票大的,就像当初毅然决然逃婚那样,逃离目前的境遇,逃离赖先生的掌控!
这一切仍然与婚姻有关,作为女人,我曾经痛恨被用作交易的婚姻,然而这一次,我不得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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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跳板老余,实际上是我的旧相识,他那点老底,我清清楚楚
年过半百的他其实算是老牌官二代,但自己不思进取,靠着父母那一代的“荫封”,在市发改委混得一官半职。
然而凭借上一代积累的万贯家财,他自己也没胆子玩命挥霍,在一众经常出入红楼的商贾贵胄中比上不如比下有余,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明面还是私下,他都曾明确表示过,想要我做他的女人。
缜密的调查开始秘而不宣的进行,我打听到,老余早年有过一桩“政治联姻”,对方也是本市某高官的女儿,两人在女儿十多岁时离婚了,目前去前妻带着孩子在国外生活。
此外,这些年老余身边也不乏往上贴的女人,听说,某女老板也曾为他生下一个私生女,可最后老余受不了对方的强势,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我计上心头,决定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