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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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业盯着孙子的高考成绩单，那个鲜红的"696"刺痛了他的双眼。
"就差两分啊，爷爷。"魏晨声音哽咽，"清华线是698。"
桌上的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仿佛在嘲笑他们的遗憾。
陈守业是退休教育局长，从不信命，更不认输。
"爷爷知道你有多想去清华。"他拍拍孙子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当晚，他拨通了阔别多年老战友的电话。
"老郑，我需要看魏晨的高考答卷，就看一眼。"
"你疯了吗？这会害我丢掉工作！"
"四十年的交情，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三天后，在寂静的阅卷中心档案室，陈守业终于拿到了那份改变命运的试卷。
01
魏晨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高考成绩单，696分的数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清华线是698..."他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古旧挂钟的滴答声回荡在这个小县城的三居室内。
陈守业站在孙子身后，看着那个数字，胸口沉闷得难以呼吸。
"爷爷，没事的。"魏晨转身，挤出一个笑容，"北大也很好，真的。"
陈守业搭上孙子的肩膀，感受到那瘦削的骨架正在微微颤抖。
"是很好，确实很好。"陈守业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书柜上那本泛黄的相册。
那本相册中，收藏着陈家三代人的记忆与遗憾。
魏晨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去，默默走到书柜前，取下那本相册。
第一页，是年轻的陈守业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手里捧着一封信——四十年前的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
"爷爷当年因为家里困难，没能去成。"魏晨轻声说，手指划过相片上爷爷年轻的脸庞。
陈守业沉默不语，那段往事他从未提起，却始终铭刻在心。
翻到第二页，是魏晨的父亲魏建国，十八岁的少年，高举着全县高考状元的奖状。
"爸爸本来也能去清华的。"魏晨的声音更低了，"如果不是那场车祸..."
陈守业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女婿魏建国在去大学报到前夕遭遇车祸，高位截瘫，清华梦就此破灭。
"晨晨，把相册放回去吧。"陈奶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声音有些哽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魏晨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合上相册，放回书柜。
"北大的通知书到了。"他拿起桌上的信封，北京大学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陈奶奶勉强笑了笑："北大多好啊，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是啊，北大是全国最顶尖的学府。"陈守业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我去准备午饭，今天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魏晨点点头，目送爷爷走进厨房，然后慢慢拆开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
厨房里，陈守业的刀在案板上用力地剁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心都发泄出来。
"老陈，别太难过了。"陈奶奶走进厨房，轻声说，"北大真的很好了。"
"我知道。"陈守业停下手中的活，长叹一口气，"但那是清华啊，我们陈家的心结。"
"你那是遗憾，不要把你的遗憾强加给孩子。"陈奶奶温和却坚定地说。
陈守业摇摇头："我看得出来，晨晨心里也不好受。那孩子从小就听着清华的故事长大。"
正说着，门铃响了。陈奶奶擦擦手，去开门。
"爸回来了！"魏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难得的欣喜。
魏建国拄着特制的拐杖，缓慢而坚定地走进家门。尽管四十岁的脸上已经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但眼神依然坚毅有神。
"听说我家儿子考了全县第一？"魏建国笑着说，将手中的水果袋放在茶几上。
"差两分上清华。"魏晨轻声说，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失落。
魏建国沉默了片刻，然后拍拍儿子的肩膀："北大也很好，比当年你爸强多了。"
"建国，你回来得正好。"陈守业从厨房走出来，"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魏建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啊，值得庆祝。"
晚饭很丰盛，但饭桌上的气氛却有些沉闷。
"听说北大的计算机系很强。"陈奶奶努力活跃气氛。
"嗯，全国排名前三。"魏晨点头，"我已经看了他们的课程设置。"
魏建国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晨晨，爸爸想告诉你，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我明白，爸。"魏晨点头，视线却不自觉地投向窗外的夜空，"两分而已，我真的没什么遗憾。"
陈守业默默注视着孙子，他从事教育工作四十年，怎会看不出这孩子眼中的不甘和失落。
02
深夜，陈守业被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
起初他以为是错觉，但当声音再次响起时，他悄悄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向走廊。
透过魏晨虚掩的房门，陈守业看见孙子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清华大学的校园照片。
魏晨的肩膀微微颤抖，手中攥着一张纸——那是他多年来收集的清华大学资料。
"为什么就差两分..."魏晨的低语飘进陈守业的耳朵，伴随着压抑的抽泣声。
陈守业感到一阵心痛，却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悄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孩子还是放不下吗？"陈奶奶轻声问道，她其实一直没睡。
陈守业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在看清华的照片，还在哭。"
"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的。"陈奶奶安慰道，"北大真的很好，等他入学后就会发现。"
"我就怕他带着这个遗憾，影响以后的学习和生活。"陈守业忧心忡忡地说。
"你在打什么主意？"陈奶奶敏锐地察觉到丈夫语气中的异样，"老陈，我了解你。"
陈守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第二天清晨，餐桌上的魏晨看起来精神不佳，眼睛有些浮肿。
"晨晨，昨晚没睡好？"陈奶奶关切地问。
"没什么，就是看书看得有点晚。"魏晨勉强笑了笑，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早餐刚过，魏晨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思远。"魏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喂，思远。"
"晨哥！"程思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显得很兴奋，"听说高考成绩可以申请复查，你不考虑一下吗？差两分上清华啊！"
魏晨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来："复查有用吗？我查过了，全国每年复查改分的案例少之又少。"
"但也不是没有啊！我刚看新闻，去年就有个考生复查后提高了3分，成功上了理想大学。"程思远不依不饶。
"真的假的？"魏晨显然有些动摇。
"千真万确！你可以去申请试试，万一呢？"
魏晨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认命了。清华的梦，就到此为止吧。"
挂断电话后，魏晨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上，神情复杂。
陈守业在一旁听到了全部对话，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
下午，魏晨接到同学聚会的邀请，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爷爷，我晚上回来得晚一点，同学们约了去唱歌。"魏晨站在门口说。
"去吧，注意安全。"陈守业点点头，"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
魏晨犹豫了一下："爷爷，您和奶奶不会觉得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吧？"
"说什么傻话。"陈守业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肩膀，"我们为你骄傲，一直都是。"
魏晨露出释然的微笑，转身离去。
魏晨走后，陈守业来到书房，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古旧的通讯录。
他翻到"郑"字那一页，找到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郑明远，他三十年前的得意门生，如今已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
陈守业拿起电话，却又放下，内心挣扎不已。
这时，魏建国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爸，您在找什么？"
陈守业合上通讯录："没什么，就是翻翻旧物。"
魏建国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守业一眼："爸，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有些事，顺其自然比较好。"
"建国，你不遗憾吗？"陈守业突然问道，"如果当年没有那场车祸..."
魏建国苦笑一下："遗憾？当然遗憾。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实，然后继续前行。"
"可是晨晨他..."
"晨晨会没事的。"魏建国坚定地说，"他比我们都要坚强。"
陈守业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也许你说得对。"
魏建国拍拍父亲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书房。
但当夜深人静时，陈守业还是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电话号码。
"喂，请问是郑明远吗？"陈守业的声音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陈守业，三十年前杨树中学的校长，还记得我吗？"
"陈校长！"郑明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太意外了，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陈守业深吸一口气："明远，我需要你帮个忙。一个很特殊的忙。"
"陈校长，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郑明远爽快地回答。
"是关于我孙子魏晨的高考成绩..."陈守业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气氛明显变得凝重。
"陈校长，您..."郑明远的声音低了下来，"这个恐怕..."
"我知道这很难办，也知道这不合规矩。"陈守业坦诚地说，"但我只想看看复核记录，了解他到底是哪道题失了分。他差两分上清华。"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校长，您应该知道，高考成绩复核是有严格程序的。"郑明远终于开口，声音中满是为难。
"明远，你还记得高二那年的事吗？"陈守业轻声问，"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又是一阵沉默。
"陈校长，您真的只是想看复核记录？不要求改分？"郑明远的语气缓和了些。
"我保证，只看记录，不要求改分。"陈守业郑重地说。
"好吧。"郑明远终于妥协了，"后天上午十点，您来市教育局找我。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查到。"
"谢谢你，明远。"陈守业感激地说。
挂断电话后，陈守业长舒一口气，内心既忐忑又期待。
03
次日清晨，陈守业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市区。
"你要去哪儿？"陈奶奶倚在门框上，关切地问。
"去市里看望一位老同事。"陈守业没有抬头，继续整理着衣物。
陈奶奶走进来，轻声说："是郑明远吧？我听到你昨晚打电话了。"
陈守业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陈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忧虑。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也许这能帮助晨晨更好地释怀。"陈守业说。
陈奶奶叹了口气："你考虑过后果吗？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陈守业安慰道，"我只看复核记录，不会有人知道。"
"这不像你，老陈。"陈奶奶摇摇头，"你一直是最讲规矩的人。"
陈守业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复杂："有些规矩，有时候是可以变通的。尤其是为了家人。"
正说着，魏晨走了进来："爷爷，您要出门吗？"
"嗯，去市里看望一位老同事，可能需要住一晚。"陈守业故作轻松地回答。
魏晨点点头："要我陪您去吗？"
"不用，你在家陪你爸爸。"陈守业拍拍孙子的肩膀，"我很快就回来。"
魏晨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爷爷，您不会是为了我的事..."
"没有，就是普通拜访。"陈守业打断了孙子的话，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魏晨似乎看透了什么，但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临行前，魏建国找到陈守业，递给他一个信封："爸，这是我的一些积蓄，您在市里别太节省。"
"不用，我带够钱了。"陈守业推辞道。
魏建国紧握住父亲的手："爸，我知道您去干什么。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接受。"
陈守业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理解。"魏建国苦笑，"可能比任何人都理解。"
车站上，魏晨坚持要送爷爷。
"爷爷，路上小心。"魏晨帮忙提着行李，语气中满是关切。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陈守业笑着说。
车子启动前，魏晨突然抱住爷爷："无论什么结果，都不重要。我已经很满足了。"
陈守业心头一震，险些落泪，只能用力拍了拍孙子的背作为回应。
两个小时后，陈守业抵达了市区。
郑明远已经在汽车站等候，看到老校长，立刻迎了上去。
"陈校长，您好！"郑明远热情地握住陈守业的手，"三十年没见，您还是那么精神。"
陈守业笑了笑："都七十多的人了，哪还精神得起来。你倒是出息了，现在是副局长了。"
"都是您当年教导有方。"郑明远接过行李，"我先带您去宾馆安顿，然后我们再详谈。"
在宾馆放下行李后，两人来到了一家安静的茶馆。
"陈校长，关于您孙子的事..."郑明远斟酌着词句，"我考虑了一晚上，确实很为难。"
"我理解，明远。"陈守业点点头，"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勉强。"
郑明远注视着昔日的恩师，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不是我不愿意帮您，实在是这件事太敏感了。"
"我知道。"陈守业叹了口气，"高考关系到千万学生的命运，必须公平公正。"
"但是..."郑明远犹豫了一下，"念在您当年对我的恩情，我可以帮您查询复核记录。但必须等到明天下班后，人少的时候。"
"太感谢你了，明远。"陈守业激动地说。
郑明远摇摇头："别谢我，陈校长。如果不是您当年力保我留在学校，我可能早就辍学了。"
次日下午五点半，办公室里的同事陆续离开。
郑明远关上办公室的门，对陈守业说："陈校长，现在可以了。我们去档案室。"
两人悄悄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房间，郑明远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里是我们的电子档案室，所有高考复核的记录都在这里。"郑明远解释道，同时打开电脑，输入密码。
"您孙子叫魏晨是吧？我查一下。"
陈守业点点头，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郑明远快速敲击键盘，很快找到了魏晨的档案。
"找到了，魏晨，总分696分。"郑明远念道，"详细分数是：语文130分，数学148分，英语147分，理综271分。"
"数学只有148分？"陈守业皱眉，"他平时数学最强，模拟考试基本都是满分。"
"让我看看数学的复核记录。"郑明远点击文件，打开了详细信息，"根据记录，他的数学是第20题扣了2分。"
"第20题？那是最后一道大题，难度最高的。"陈守业追问道，"能看到具体的扣分原因吗？"
郑明远继续查找："应该有批阅老师的备注......"
突然，郑明远的表情变了，他盯着屏幕，眉头深锁。
"怎么了？"陈守业紧张地问。
"数学试卷复核有特别标记。"郑明远声音低沉，指向电脑屏幕上的备注栏。
陈守业戴上老花镜，凑近屏幕，突然如遭雷击，身体剧烈颤抖。
屏幕上那十二个字，像刀一样刺进他的眼睛。
"老陈，你还好吗？"郑明远担忧地问。
陈守业踉跄后退，一把抓住桌沿才没倒下。
"这不可能..."他声音嘶哑，"我孙子不是这种人..."
郑明远迅速关闭文件，压低声音："老陈，你得赶紧回去问清楚，这事没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