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凌晨3点23分，陈志远被疯狂的手机铃声从睡梦中惊醒。
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他瞬间清醒："196个未接来电"。
电话还在响个不停。这次是大姨子梁秀花，声音里带着哭腔："志远！爸爸心梗了！在市医院抢救！你快来啊！"
挂断电话，陈志远看着通话记录，从昨晚11点开始，岳父家的11个亲戚轮番给他打电话：大姨子、二姨子、表哥、堂弟、侄子、外甥...每个人都在求他赶紧去医院。
可就在两个月前，岳父梁建国分家产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一句话："女婿不是梁家人，房子跟他没关系。"
那时候，这些亲戚们一个个都在旁边点头赞同，没人为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出了事，为什么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01
两个月前的那个周日，是陈志远这辈子最尴尬的一天。
梁建国把三个女儿、一个养子，还有七八个亲戚都叫到家里，郑重其事地宣布要分家产。
68岁的老人坐在客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桌上摆着三本房产证和一个存折。
"我年纪大了，趁着还清醒，把家产分了，免得以后你们闹。"梁建国的声音洪亮，很有威严。
大女儿梁秀花眼睛都直了，二女儿梁秀梅表面淡定，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39岁的养子梁建军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老房子给老大秀花，新房子给老二秀梅，城南那套回迁房给建军。"梁建国一句话定了基调。
三套房子，市值加起来至少300万。
陈志远坐在角落里，心里其实早有预料。8年来，他从来没有指望过岳父的财产，但听到这话时，心里还是有些发酸。
倒是妻子梁秀珍脸色变了："爸，志远也是家里人啊。"
"女婿是女婿，梁家的血脉是梁家的血脉。"梁建国瞪了三女儿一眼，"房子只能给姓梁的。"
大姨子梁秀花立马接话："爸说得对！咱们梁家的财产，当然要留给梁家的种。"
二姨子梁秀梅也点头："是这个理儿。志远有自己的家，我们也不能贪心。"
梁建军更是连连称是："叔叔分给我房子，我已经很感激了。"
陈志远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里五味杂陈。8年来，大事小事都是他在操心，现在分财产的时候，却没有他的份。
更让人寒心的是，连妻子的两个姐姐都这样说，好像他真的是外人一样。
"志远，你有什么想法？"梁建国忽然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志远身上。有幸灾乐祸的，有等着看笑话的，有担心他闹事的。
陈志远站起身，平静地说："爸，您的财产您做主。我没意见。"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大家本以为他会争论，或者至少会表达不满。
"真的没意见？"梁建国有些意外。
"真的没意见。"陈志远看着岳父的眼睛，语气诚恳，"我娶秀珍，不是为了梁家的财产。这些年承蒙您照顾，我已经很感激了。"
梁秀珍听了，眼眶红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分家产那天晚上，梁秀珍哭了整整一夜。
"志远，你就这么认了？300万啊！"她趴在丈夫肩膀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认又能怎么样？"陈志远轻抚着妻子的头发，"房子是你爸的，他想给谁就给谁。我们争也争不来。"
"可是你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梁秀珍越说越委屈，"你姐夫姐夫的，从来没干过什么事，我爸生病都是你陪着去的！"
这倒是实情。
梁秀花的老公在外地做生意，常年不在家。梁秀梅的老公是个公务员，各种推脱不愿管老人的事。只有陈志远，8年来风雨无阻地承担着女婿的责任。
岳父胃痛半夜去医院，是他开车送的。岳母白内障手术，是他全程陪护的。老房子漏雨修屋顶，是他爬上去补的。下水道堵了，还是他挽起袖子疏通的。
"秀珍，你记住一句话。"陈志远认真地看着妻子，"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的得失。我对你爸妈好，不是为了房子，而是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
"可是..."
"没有可是。"陈志远的语气很坚决，"我们靠自己的双手，一样能过好日子。"
梁秀珍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嫁对了人。
分家产之后，梁家的氛围明显变了。
大姨子梁秀花对养子梁建军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以前总是挑他毛病，现在变成了嘘寒问暖。
"建军啊，你那房子装修了吗？需要钱跟姐说，姐借给你。"
"建军，你看上哪个姑娘了吗？姐给你介绍几个。"
梁建军受宠若惊，对梁秀花也变得格外恭敬："大姐，您太客气了。"
二姨子梁秀梅虽然没有大姐那么明显，但也开始主动关心梁建军的工作和生活。
反倒是对陈志远夫妇，两个姐姐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家庭聚餐的时候，以前大家都围着陈志远转，问工作问收入，现在话题的中心变成了梁建军。
"建军，你们单位效益怎么样？"
"建军，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建军，那套回迁房位置真不错，升值空间很大。"
陈志远坐在旁边，就像个透明人。
更过分的是，梁秀花甚至当着陈志远的面说："咱们梁家现在有三套房，在亲戚朋友面前也有面子了。不像有些人，结婚这么多年连个房子都没买。"
这话明显是在讽刺陈志远。他和梁秀珍结婚8年，确实还在租房住，正在努力攒钱买房。
梁秀珍当时就要反驳，被陈志远拉住了。
"算了，犯不着。"他在妻子耳边小声说道。
02
其实，陈志远这8年来为梁家做的事，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多。
岳父梁建国查出糖尿病，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大姨子二姨子都有各种理由推脱，只有陈志远每个月雷打不动地陪着去。
挂号、排队、取药、拿报告，一套流程下来要大半天。陈志远从来没有抱怨过，总是耐心地陪在老人身边。
岳母王大花突发脑血栓住院。陈志远连续一个星期在医院陪床，白天上班，晚上守夜。梁秀花和梁秀梅倒是轮流来过几次，但都是来看一眼就走。
疫情期间，老两口不会用智能手机买菜，还是陈志远每周给他们送生活用品，风雨无阻。
老房子的暖气管道老化需要更换。梁建国找了几个工人，要价都很高。陈志远二话不说，自己买材料，花了两个周末的时间，把整套管道都换了。
"志远这孩子，真是没话说。"那时候梁建国逢人就夸女婿，"比我自己的儿子还亲。"
可现在分家产的时候，这些好话都不算数了。
梁秀珍有时候会忍不住抱怨："我爸真是翻脸不认人。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却..."
"别这么说。"陈志远总是这样回答，"爸养我们8年，我为他做点事是应该的。至于房子，那是他的自由。"
"你就是太善良了。"梁秀珍心疼地说。
"不是善良，是明白。"陈志远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有些东西，不是争来的，而是赢来的。"
梁秀珍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知道丈夫有他的道理。
分家产之后的这两个月，陈志远照样定期去看望岳父岳母，照样帮他们处理各种琐事。其他人的冷淡和讽刺，他当作没看见。
"志远来了！"每次见到女婿，梁建国的脸上都会露出笑容。虽然分家产时那样决绝，但平时对陈志远还是很亲近的。
"爸，您血糖控制得怎么样？"陈志远总是关心老人的身体。
"挺好的，就是最近老感觉胸闷。"梁建国拍拍胸口，"可能是天气变化的缘故。"
"那您得注意点，别劳累。"
"还是你最关心我。"梁建国感慨地说，"秀花秀梅她们，一忙起来就顾不上我们了。"
陈志远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默默地帮老人量血压，检查药品的保质期。
王大花在旁边看着，心里五味杂陈。她其实一直觉得老头子分家产时有些过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再改口。
就这样，表面平静的日子过了两个月。
直到那个深夜，梁建国突发心肌梗塞...
03
11月15日晚上11点，梁建国突然感到胸口剧痛，冷汗直冒。
王大花吓坏了，颤抖着手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救护车把老人送到市医院时，已经是深夜11点半。急诊科医生检查后，直接推进了抢救室。
"家属呢？谁是直系亲属？"医生严肃地问道。
王大花慌了神："我...我是他老婆。"
"还有其他家属吗？患者情况很危险，需要家属签字。"
王大花这才想起要通知子女们。她先给大女儿梁秀花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妈，这么晚了怎么了？"
"秀花！你爸心梗了！在医院抢救呢！"王大花哭着说。
"什么？！我马上来！"
接着给二女儿梁秀梅打电话，也是同样的反应。
然后是养子梁建军，接到电话时声音都在抖："婶婶，我...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三个人先后赶到医院。
看到抢救室门口的红灯，梁秀花当场就哭了："爸怎么会突然这样？"
"医生说要做手术，需要十几万块钱。"王大花拉着女儿的手，"你们看怎么办？"
梁秀梅皱起眉头："十几万？这么多？"
"人命关天，钱的事以后再说。"梁秀花倒是很果断，"先救人要紧。"
可等到医生出来详细说明手术方案时，三个人都傻眼了。
"患者需要做冠状动脉搭桥手术，手术费用大概15万，加上后期治疗和康复，总费用可能要20多万。"医生说道，"而且手术有一定风险，需要家属签字确认。"
面对这个决定，梁秀花犹豫了："这么大的手术，万一..."
梁秀梅更是直接："20多万不是小数目，咱们得考虑清楚。"
梁建军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说话。
"你们到底是想救还是不想救？"王大花急得跳脚，"那可是你们的亲爸！"
"妈，不是不救，是这个手术风险太大了。"梁秀梅试图解释，"万一人财两空..."
就在一家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梁建国被推出抢救室，转入了ICU。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老人插着氧气管，满身都是监护设备。
护士长走过来说："患者刚才醒了一下，一直在说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王大花急忙问道。
"好像是叫...志远？"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四个人都愣住了。
梁秀花不敢置信："爸叫的是志远？"
"对，就是志远。他说要见志远。"护士长确认道。
王大花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通知三女婿。她赶紧拨通了陈志远的电话，可已经是深夜12点多，电话没人接。
于是，一个接一个地打...
从深夜11点到凌晨3点，梁家的11个亲戚轮番给陈志远打电话，一共打了196次。
大姨子梁秀花打了32次，二姨子梁秀梅打了28次，养子梁建军打了15次，岳母王大花打了41次，其他表兄弟、堂姐妹也都在打...
所有人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志远，你快来啊！爸要见你！"
而此时的陈志远，还在被手机铃声惊醒的震惊中。
看着满屏幕的未接来电，陈志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