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烈士陵园里，赵卫东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国强，爸爸又来看你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碎的琴弦，"今天是你牺牲十周年的日子，爸爸想你了。"
微风吹过，松柏摇曳，陵园里一片寂静。赵卫东从怀里掏出一瓶白酒，慢慢洒在儿子的墓前。酒香四溢，他似乎听到了儿子爽朗的笑声，那个声音在耳边回响："爸，我最爱喝你买的这个牌子的酒了。"
"是吗？国强，你真的在吗？"赵卫东激动地四处张望，可除了墓碑，什么都没有。他的心突然一阵绞痛，这些年来，这样的幻觉越来越频繁了。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久违却又熟悉的声音："爸！"
赵卫东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眼前站着的那张脸庞在夕阳的照耀下，竟与梦中的儿子渐渐重合...
01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赵卫东永远不会忘记。
那时的他还是机械厂的车间主任，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儿子赵国强大学毕业后参了军，成了一名缉毒警察。
父子俩虽然见面不多，但每次通电话，儿子总是报喜不报忧，说工作顺利，让父亲不要担心。
那天晚上十点多，赵卫东正在看电视，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一看，站着两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脸色凝重。
"您是赵卫东同志吗？"其中一个问道。
"是的，我是。你们是？"赵卫东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关于您的儿子赵国强..."那人停顿了一下，"很抱歉，我们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赵卫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国强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赵国强同志在执行一次重要缉毒任务时，遭遇犯罪分子的炸弹袭击，因公牺牲了。我们向您致以深切的哀悼。"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赵卫东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天还和儿子通过电话，儿子说过两天就能回家了，怎么突然就...
"不可能！你们搞错了！国强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了！"赵卫东激动地抓住警察的衣袖，"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警察取出了一个证件："这是赵国强的警官证，还有他的个人物品。"
看到那熟悉的证件和那块儿子最爱的手表，赵卫东彻底崩溃了。
他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国强！我的国强！"
从那一刻起，赵卫东的世界坍塌了。
赵国强的追悼会在三天后举行。
整个过程庄严肃穆，来了很多人，有领导，有同事，还有一些赵卫东不认识的人。
每个人都在安慰他，说国强是英雄，是为了人民的安全而牺牲的。
但是，赵卫东始终有一个疑问，他没有见到儿子的遗体。
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一个自称是赵国强队长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大约三十出头，个子不高，脸上有些疤痕，但眼神很真诚。
"赵叔叔，我是李军，国强的队长。"李军握住赵卫东的手，"关于国强的遗体...因为爆炸的威力太大，现场情况很惨烈，我们不建议您看到那样的情况。国强不会希望您记住他那个样子的。"
赵卫东的心在滴血："可是，我想看看我的孩子最后一面。我是他的父亲！"
李军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赵叔叔，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真的...真的太惨了。国强临牺牲前还在说，不要让他爸爸看到他受伤的样子。这是他的遗愿。"
听到这话，赵卫东更加痛哭失声。
作为父亲，他的心被掏空了一样，巨大的打击让他根本无力深入探究这个问题。
在众人的劝说下，他只能含泪接受了火化的安排。
葬礼结束后，赵卫东抱着儿子的骨灰盒，感觉自己的魂魄也跟着儿子走了。
儿子去世后，赵卫东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从机械厂办了内退，整天待在家里，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
最让家人担心的是，他总是对着空气说话。
"国强，吃饭了。"他会对着空荡荡的餐桌说。
"国强，天凉了，多穿点衣服。"他会对着儿子的房间说。
"国强，爸爸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他会对着空气摆放碗筷。
妹妹赵向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是市医院的护士长，知道哥哥这样的状态很不正常。
她请了长假，搬到哥哥家里照顾他。
"哥，你这样下去不行的。"赵向红含着眼泪劝说，"国强已经走了，你要振作起来。"
赵卫东却摇摇头："国强没有走，他就在我身边。昨天晚上我还听到他叫我呢。"
"哥，那是你的幻觉。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我没病！"赵卫东突然激动起来，"国强真的在这里！你们不相信我，但是我知道，我的儿子没有离开我！"
赵向红看着哥哥日渐憔悴的面容，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希望时间能够治愈他内心的创伤。
但是时间过去了一年，两年，三年...赵卫东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来，赵卫东的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
他依然独自住在那套老房子里，赵向红每天都会来看他。
最近几个月，赵卫东总是做同一个梦。
在梦里，儿子赵国强会出现在他面前，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英俊，穿着那身警服，笑着对他说："爸，我回来了。"
"国强，真的是你吗？"梦中的赵卫东总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我，爸。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儿子会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脸，"爸，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国强，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回来？爸爸想你啊。"
"很快了，爸。很快我就能真正回到你身边了。"
每次梦到这里，赵卫东都会醒来，然后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他会在床上坐很久，回味着梦中儿子的音容笑貌。
02
赵向红也发现了哥哥的变化："哥，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半夜醒来。"
"国强来看我了。"赵卫东说，"他说他要回来了。"
赵向红的心一沉。
十年了，哥哥的病不但没有好转，似乎还越来越严重了。
她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带哥哥去精神科看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李军。
这十年来，李军经常来看望赵卫东。
每次来，他都会带一些东西，有时候是营养品，有时候是赵卫东爱吃的食物。
他对赵卫东的照顾，比亲儿子还要细心。
"赵叔叔，我来看您了。"李军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
"李军来了。"赵卫东的精神明显好了一些，"快坐快坐。向红，给李军倒茶。"
赵向红对李军一直心存感激。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李军的照顾，哥哥的情况可能会更糟。
她给李军倒了茶，然后借口去买菜离开了，留下两个人单独聊天。
"赵叔叔，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李军关切地问。
"还行，就是晚上总是梦到国强。"赵卫东说，"他在梦里告诉我，他要回来了。"
李军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赵叔叔，那可能就是您太思念国强了。"
"李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赵卫东突然直视着李军的眼睛，"当年国强牺牲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看他最后一面？"
这个问题李军已经被问过无数次了，但每次听到，他的心都会紧缩一下。
"赵叔叔，我跟您说过的。当时的情况真的很惨烈，国强不希望您看到他那个样子。"李军避开了赵卫东的目光。
"可是我是他的父亲！"赵卫东激动起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应该见他最后一面！"
李军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李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赵卫东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军表情的变化。
"没有，赵叔叔。我没有瞒您什么。"李军连忙摆手，"我去给您买点菜吧，您和赵阿姨好好休息。"
说完，李军匆匆离开了。
望着李军的背影，赵卫东心中升起了一丝怀疑。
李军走后，赵卫东坐在沙发上沉思。
他走进儿子的房间，这里保持着儿子生前的样子。
床上还放着儿子的衣服，书桌上还有儿子看过的书。
赵卫东开始仔细翻找儿子的遗物。
在一个抽屉里，他找到了儿子的一些工作笔记。
翻看着这些笔记，赵卫东发现了一个细节，儿子在笔记中提到过一个叫"阿军"的队友。
他继续翻找，在儿子的一本日记里，他看到了这样一段话："今天和阿军一起执行任务，这家伙总是担心我的安全，比我哥还要啰嗦。不过有这样的战友，我觉得很幸福。"
阿军？难道就是李军？可是日记里的语气，显然阿军和国强是平级的战友关系，而不是上下级关系。
赵卫东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又仔细翻看了所有的笔记和日记，发现国强确实提到过一个队长，但那个人的名字是王建国，而不是李军。
第二天，赵卫东找到了李军的住处。
"赵叔叔，您怎么来了？"李军有些意外。
"李军，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赵卫东直接开门见山，"你真的是国强的队长吗？"
李军的脸色瞬间变了："赵叔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国强的日记里看到，他的队长叫王建国，不是李军。而且他还提到过一个叫阿军的战友。"赵卫东紧紧盯着李军，"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军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赵叔叔，王建国队长在国强牺牲后不久也调走了。组织上安排我来照顾您，所以我就...就说自己是国强的队长。我知道这样说不对，但是我担心您不信任我。"
"那阿军是谁？"
"阿军...阿军已经牺牲了。"李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和国强一起执行那次任务，也没能回来。"
赵卫东感觉李军的解释有些牵强，但一时也找不出更多的破绽。
"李军，我想见见王建国队长。你能帮我联系他吗？"
"这个...王建国队长调到外地了，而且那些任务都是机密，不太方便联系。"李军又开始推脱。
看着李军不断地推脱和隐瞒，赵卫东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
赵卫东决定自己去寻找真相。
03
他来到市公安局，要求见当年负责此案的办案人员。
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
"同志，我想了解一下我儿子赵国强当年牺牲的情况。"
年轻警察查了查资料："赵国强同志确实是在执行缉毒任务时牺牲的，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
"那你们能告诉我当时的具体情况吗？还有他的队长王建国现在在哪里？"
年轻警察有些为难："这涉及到一些机密信息，我们不能随便透露。而且王建国...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没有王建国？"赵卫东一愣，"怎么可能？他是我儿子的队长！"
"老人家，您是不是记错了？根据我们的资料，赵国强当时的直接负责人是李军同志。"
这个回答让赵卫东更加困惑了。
如果官方记录显示李军确实是国强的负责人，那为什么国强的日记里却是另一个名字？
他又去了几个可能知情的部门，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案子已经结案，详细资料不能透露，而且王建国这个人在官方记录中并不存在。
就在赵卫东陷入迷茫的时候，李军主动找到了他。
"赵叔叔，我听说您最近在到处打听国强的事情？"李军的表情很复杂。
"是的，我想知道真相。"赵卫东直视着李军，"李军，我觉得你一直在隐瞒什么。"
李军沉默了很久，最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赵卫东。
"赵叔叔，这张照片...您心里要有准备。"
赵卫东颤抖着接过照片。
照片上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炸得非常严重，几乎看不出人形。
"这是...？"赵卫东的声音在颤抖。
"这就是国强牺牲时的样子。"李军的眼中含着泪水，"您看到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让您看遗体的原因。国强被炸成了这样，您看到了会承受不住的。"
赵卫东仔细看着照片，虽然面目全非，但他还是从一些细节中认出了，那的确是自己的儿子。
那只手上戴着的表，那身制服，还有那个胎记的位置...
"我的国强...我可怜的国强..."赵卫东抱着照片痛哭失声。
李军在一旁也流下了眼泪："赵叔叔，这就是真相。国强真的牺牲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看到照片后，赵卫东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之前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觉得也许儿子还活着，只是失踪了。
但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接受儿子真的死了这个现实。
回到家后，赵卫东的状态变得更加糟糕。
他不吃不喝，整天抱着儿子的照片发呆。
"哥，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赵向红劝说着。
"向红，国强真的死了，他被炸得面目全非，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看到哥哥这样，赵向红也忍不住流泪。
她知道这张照片给哥哥带来了更大的创伤，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从那以后，赵卫东看到儿子的次数变得更加频繁了。
有时候在客厅里，有时候在厨房里，有时候在儿子的房间里。
他总是看到儿子在对他笑，在和他说话。
"爸，我在这里。"
"爸，不要难过。"
"爸，我会一直陪着你。"
每次看到这样的幻想，赵卫东都会兴奋得像个孩子，但眨眼之间，儿子又会消失，只留下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赵向红看着哥哥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幻觉，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开始不让赵卫东单独出门，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时间来到了赵国强牺牲十周年的前一天。
赵卫东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走路都变得困难。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特别想去看看儿子。
"向红，明天我想去烈士陵园看看国强。"赵卫东对妹妹说。
"哥，你身体不好，我陪你去吧。"赵向红担心地说。
"不用，我想一个人去。我想和国强单独呆一会儿。"
赵向红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但是你不能去太久，而且有什么不舒服的要马上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赵向红要去医院值班。
赵卫东看着妹妹离开后，立即换上了最好的衣服，拿上儿子最爱喝的酒，偷偷地去了烈士陵园。
他不想让妹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真实的身体状况。
其实，他这几天胸口总是疼痛，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看儿子了。
04
烈士陵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声音。
赵卫东走到儿子的墓前，费力地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
"国强，爸爸来看你了。"他的声音哽咽着，"今天是你牺牲十周年的日子。"
他从怀里掏出那瓶酒，慢慢地洒在墓前。
"国强，这是你最爱喝的酒。爸爸给你带来了。"
微风吹过，松柏摇曳，似乎是儿子在回应他。
"国强，爸爸想告诉你，这些年来，我过得很不好。没有你的日子，爸爸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赵卫东的眼泪开始流淌，"爸爸真的很想念你，想念你的笑声，想念你叫我爸爸的声音。"
他看着墓碑上儿子的照片，那个年轻英俊的面孔，永远定格在了24岁。
"国强，爸爸知道你是个英雄，你是为了人民的安全而牺牲的。爸爸为你骄傲，但是爸爸也很自私，爸爸希望你能活着，哪怕不当警察，哪怕做个普通人，爸爸也希望你能活着。"
说到这里，赵卫东痛哭失声。
十年来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
"国强，爸爸的身体不好了。也许要不了多久，爸爸就能来陪你了，那时候，我们父子俩就能团聚了。"
泪眼模糊间，赵卫东似乎又看到了儿子。
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穿着那身警服，正在对他微笑。
"国强！"赵卫东激动地站起来，想要向儿子走去。
但是一眨眼，儿子又消失了，只剩下冷冰冰的墓碑。
赵卫东在墓前待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他才不得不准备回家。
他担心妹妹回来后发现他不在家会着急。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久违却又熟悉的声音："爸！"
听到这个声音，赵卫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个声音，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的声音！
他不敢转身，害怕这又是一个幻觉。
十年来，他已经被无数次的幻觉折磨得精疲力竭。
"爸！"那个声音又响起了，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赵卫东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心脏狂跳着，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不...不可能..."他颤抖着自言自语，"这一定又是幻觉...一定又是幻觉..."
但是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爸！我回来了！"
这一次，赵卫东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转过身来，瞪大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