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2024年5月8日，距离高考还有30天。
阳光小区的黄昏来得很准时。
李华站在17楼的窗前，看着楼下的小广场。
那里已经聚集了几十个大妈大爷。
音响设备正在调试。
“妈，我去房间复习了。”李明背着书包从客厅走过。
李华点点头。
她知道儿子这一个月有多重要。
18年的努力，就看这最后30天。
窗外，音乐声准时响起。
《小苹果》的旋律传遍整个小区。
李华皱了皱眉。
声音确实有点大。
李明的房间正对着广场。
李华走到儿子房间门口。
“明明，影响你复习吗？”
“还好吧，妈。”李明头也不抬地写着数学题。
李华松了口气。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广场舞持续了两个小时。
晚上九点，音乐才停止。
李华去厨房给儿子热牛奶。
经过李明房间时，发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孩子太累了。
李华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给儿子盖上毯子。
桌上的数学卷子才做了一半。
李华心疼地看着儿子疲惫的脸。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成绩一直年级前十。
老师说他有希望考上985大学。
李华和丈夫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儿子创造最好的学习环境。
眼看就要收获了。
不能在最后关头出任何问题。
李华关上儿子房间的门。
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发呆。
楼下的广场很安静。
大妈们都回家了。
只有几盏路灯孤独地亮着。
李华拿起手机，看了看班级家长群。
群里很活跃。
“各位家长，最后一个月要注意孩子的作息。”
“营养一定要跟上，但不要大补。”
“保持正常的学习节奏，不要过度紧张。”
班主任在群里发了一长串注意事项。
李华逐条截图保存。
她要做一个负责任的母亲。
不能让任何因素影响儿子的高考。
02
第二天晚上，广场舞如期开始。
李华特意注意了一下时间。
晚上七点整。
音响声比昨天还要大。
《最炫民族风》的节拍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李华走到李明房间。
儿子正在做英语阅读理解。
“明明，要不要关上窗户？”
“妈，关了窗户房间太闷。”李明放下笔，“我适应一下就好。”
李华看着儿子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
孩子不应该去适应这种噪音。
环境应该适应孩子。
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李华下楼去了。
广场上，几十个大妈正排成整齐的队形。
领舞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染着黄色的头发，穿着鲜艳的运动服。
那就是王大妈。
李华站在人群外面观察了一会儿。
王大妈的动作很标准。
其他人都跟着她的节拍。
音响就放在队伍前方。
两个巨大的黑色音箱。
声音确实很大。
李华等舞蹈结束，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17楼的住户。”李华礼貌地说。
王大妈正在擦汗。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儿子今年高考，现在正是冲刺阶段。”李华组织了一下语言，“您看能不能把音量调小一点？”
王大妈停下擦汗的动作。
“调小？我们这音量已经很合适了。”
“我知道大家锻炼身体是好事，只是音量确实有点大。”李华继续保持着礼貌。
“小妹妹，这是公共场所。”王大妈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我们有权利在这里锻炼身体。”
“我不是不让大家跳舞，只是希望能小声一点。”
“小声了我们怎么跳？没有节奏感怎么办？”
李华感到有些无力。
她没想到第一次沟通就碰了壁。
“那您看，能不能稍微提前结束？或者推迟开始？”
“为什么要为了你家一个孩子改变我们所有人的作息？”王大妈的声音提高了，“你以为这个小区就你家有孩子上学？”
其他大妈也围了过来。
“就是，我们跳舞又没犯法。”
“凭什么不让我们跳？”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李华感到四面楚歌。
她深吸一口气。
“我理解大家的想法，只是高考对孩子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们锻炼身体也很重要。”王大妈毫不示弱，“你们嫌吵可以搬家啊。”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李华。
搬家？
说得轻松。
她和丈夫为了这套学区房，背了20年的房贷。
就是为了让孩子能在好学校上学。
眼看要毕业了，让她搬家？
“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李华最后问了一句。
“没有。”王大妈斩钉截铁，“我们明天还在这里跳。”
李华转身上楼。
心里堵得慌。
回到家，李明正在客厅等她。
“妈，怎么样？”
“没事，妈妈去试试其他办法。”李华强颜欢笑。
李明懂事地点点头。
他知道妈妈已经尽力了。
但这个晚上，李明还是失眠了。
不是因为广场舞的音乐。
是因为看到了妈妈眼中的无助。
03
第三天，李华去找物业。
物业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听完李华的诉求，他很为难。
“李姐，你的情况我理解。”物业经理倒了杯茶给李华，“但我们真的没有执法权。”
“那物业能做什么？”
“我们只能协调，劝说。”
“那您能去劝劝她们吗？”
“我试试吧。”物业经理的语气不太有信心，“但说实话，王大妈她们很难说服。”
李华心里凉了一半。
连物业都觉得难办。
看来这事儿比想象的复杂。
当天晚上，物业经理果然去了广场。
李华在楼上看着。
物业经理和王大妈聊了十几分钟。
期间王大妈手舞足蹈，明显很激动。
最后物业经理灰溜溜地走了。
广场舞照常进行。
音量一点没减。
李华的手机响了。
是物业经理打来的。
“李姐，我尽力了。”物业经理的声音很无奈，“王大妈说她们有在公共场所活动的权利。”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可以试试报警，让民警调解。”
李华挂了电话。
报警？
为了跳广场舞报警？
这听起来有些荒谬。
但李华别无选择。
她拨通了110。
“喂，是这样的，我们小区有人播放音乐声音很大，影响孩子学习。”
“具体什么情况？”
李华详细说明了情况。
“好的，我们会派人过去看看。”
半小时后，两个民警来到小区。
此时广场舞正进行到高潮。
《火火的姑娘》响彻小区上空。
民警走向王大妈。
音乐停了。
大妈们围成一圈。
李华在楼上看着，心里忐忑不安。
二十分钟后，民警离开了。
广场舞重新开始。
李华的手机又响了。
“您好，我是刚才出警的民警。”
“您好。”
“我们了解了情况，双方都有各自的道理。”民警说，“她们在公共场所活动确实没有违法。”
“那就没有办法了？”
“我们建议双方多沟通，相互理解。”
“已经沟通过了，她们不愿意配合。”
“这种邻里纠纷，法律层面很难界定。”民警很为难，“你们再试试协商吧。”
李华挂了电话，彻底绝望了。
物业管不了。
警察也管不了。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儿子的高考被影响？
李华坐在客厅里发呆。
这时，李明从房间出来。
“妈，我想去同学家复习。”
李华心里一紧。
“为什么？”
“那里安静一些。”李明很懂事地说，“我可能要住几天。”
李华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孩子不应该因为环境问题而背井离乡。
这是他自己的家。
“明明，再等等。妈妈想想别的办法。”
“妈，真的没关系。”李明安慰母亲，“同学家离学校也近。”
“不行。”李华坚决摇头，“这是我们的家，为什么要让你搬出去？”
李明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
他知道妈妈不会放弃的。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04
一周过去了。
广场舞从未间断。
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
雷打不动。
李明的状态越来越差。
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
上课经常打瞌睡。
老师都注意到了。
“李明最近怎么了？”班主任把李华叫到学校。
“家里有点事。”李华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广场舞。
“现在是关键时期，家里的事能缓一缓就缓一缓。”班主任很关心，“孩子的状态真的不太好。”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
“有什么需要学校帮助的，尽管说。”
李华离开学校时，心情更加沉重。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想办法解决。
当天晚上，李华再次下楼。
她要和王大妈进行第二次谈判。
广场上，大妈们正跳得起劲。
李华等了一个小时。
直到舞蹈结束，她才走过去。
“王大妈，我们再谈谈。”
王大妈看到是李华，脸色立刻变了。
“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知道您的立场，但我想请您考虑一下。”李华尽量保持冷静，“高考只有三天，能不能就这三天暂停一下？”
“三天？”王大妈冷笑，“今天三天，明天又有别的理由。”
“我保证，只要高考结束，我绝不再找您。”
“凭什么相信你？”
李华从包里拿出一沓钱。
“这是两千块钱，算是对大家的补偿。”
王大妈看都没看。
“你以为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您要我怎么办？”李华的声音开始颤抖，“求求您了，就三天。”
“不行就是不行。”王大妈转身要走。
“王大妈！”李华叫住她，“您也有孩子，您应该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
王大妈停下脚步。
“我当然有孩子，我还有孙子。”她转身看着李华，“但我没有因为他们就要求别人改变生活。”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王大妈越说越激动，“凭什么为了你家一个孩子，我们几十个人都不跳了？”
“就三天...”
“一天都不行！”王大妈声音提高了，“我告诉你，我们明天不但要跳，还要跳得更好！”
李华彻底崩溃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您真的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吗？”
王大妈看着李华哭泣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她不能示弱。
一旦妥协，以后麻烦就没完没了。
“哭有什么用？”王大妈硬着心肠说，“要怪就怪你买房子的时候没考虑好。”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李华心上。
买房子的时候没考虑好？
她和丈夫看了半年的房子。
这里是最好的学区。
离学校最近。
价格也勉强能承受。
怎么就没考虑好？
“我们走了，明天见。”王大妈招呼其他人离开。
大妈们三三两两散去。
李华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广场上。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无助。
作为一个母亲，她连给孩子创造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都做不到。
李华仰头看着17楼自己家的窗户。
那里亮着灯。
李明还在复习。
他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
而作为母亲的她，却在为这点小事束手无策。
李华擦干眼泪。
她不能放弃。
绝对不能。
05
回到家，李华坐在电脑前。
她要想别的办法。
既然单打独斗不行，那就联合其他人。
李华打开小区业主群。
平时这个群很安静。
偶尔有人发个停水停电的通知。
李华组织了一下语言，发了一条消息：
“大家好，我是17楼的李华。想问一下，有没有家长觉得广场舞的音量太大，影响孩子学习？”
消息发出去，群里很快有了回应。
“确实有点吵，我家在15楼都能听到。”
“我家孩子上初三，也说晚上听不进去书。”
“楼主说得对，音量确实大了。”
“我支持，那个音响简直是噪音。”
李华看到这些回复，心里燃起了希望。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受影响。
李华又发了一条消息：
“既然大家都有同感，我们能不能联合起来，和广场舞队协商一下？”
“支持！”
“算我一个。”
“我也参加。”
群里响应的人越来越多。
李华统计了一下，愿意参与的有十几个家庭。
她建了一个新的群，叫“安静小区联盟”。
第二天下午，李华组织了一次碰头会。
地点就在小区的会议室。
来了八个家长。
有年轻的妈妈，也有中年的爸爸。
大家都有同样的困扰。
“我觉得我们应该集体去找她们谈。”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人多力量大。”
“对，一个人她们不理，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都不理吧。”一个年轻妈妈附和。
李华点头。
“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
“好！”
当天晚上七点，八个家长集体出现在广场上。
王大妈正在做热身运动。
看到这么多人走过来，她有些警觉。
“你们要干什么？”
“王大妈，我们想和您谈谈。”李华作为代表开口。
“有什么好谈的？”
“关于音量的问题。”戴眼镜的男人说，“我们希望您能考虑一下其他住户的感受。”
“就是，现在是高考冲刺阶段，孩子们需要安静的环境。”年轻妈妈也说话了。
王大妈看着面前的八个人。
她意识到事情变严重了。
“你们这是要群起而攻之？”
“我们只是希望能协商解决。”李华解释。
“没什么好协商的。”王大妈态度依旧强硬，“我们在合法的时间、合法的地点、做合法的事情。”
“法律允许不代表就应该这样做。”戴眼镜的男人说，“还有道德约束。”
“道德？”王大妈笑了，“我们锻炼身体就没道德了？”
“不是不让您锻炼，是希望能照顾一下别人。”
“凭什么要照顾你们？”王大妈的声音提高了，“这个小区又不是你们家开的。”
其他大妈也围了过来。
双方对峙着。
气氛变得紧张。
“你们以为人多就了不起？”一个大妈说，“我们也不少人。”
“就是，凭什么听你们的？”
“我们跳舞碍着谁了？”
李华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心里很不安。
她本来想通过理性沟通解决问题。
现在却变成了对峙。
“我们不是要和大家作对。”李华努力缓和气氛，“只是希望大家能相互理解。”
“理解？”王大妈冷笑，“你们从来没理解过我们。”
“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戴眼镜的男人也有些急了，“我们已经很客气了。”
“客气？威胁我们算客气？”
场面越来越混乱。
最后不欢而散。
家长们离开了。
广场舞照常进行。
音量似乎比以前更大了。
李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复杂。
团结其他家长并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
反而激怒了广场舞队。
这下可好。
矛盾更深了。
06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更糟了。
广场舞队为了“维护权利”，故意把音量调得更大。
还增加了舞蹈时间。
从原来的两个小时延长到两个半小时。
李明的状态急剧下降。
在一次模拟考试中，他发挥失常。
数学只考了90分。
平时他数学都能考130以上。
李华看到成绩单，心都碎了。
“明明，怎么回事？”
“妈，对不起。”李明的眼睛红红的，“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是因为广场舞吗？”
李明点点头。
“她们昨天跳到九点半，我一直没法专心。”
李华抱住儿子。
“妈妈对不起你。”
“妈，不是您的错。”李明安慰母亲，“我会克服的。”
李华的眼泪掉了下来。
孩子不应该去克服这种本不该存在的困难。
她要想办法。
必须想办法。
当天晚上，李华又一次下楼。
她要做最后的努力。
广场上，大妈们正跳得起劲。
音乐声震耳欲聋。
李华径直走向音响。
她想把音量调小。
“你要干什么？”王大妈发现了她的意图，快步走过来。
“请您把音量调小一点。”李华恳求。
“滚开！”王大妈一把推开李华，“别碰我们的设备。”
李华没有防备，向后退了几步。
差点摔倒。
周围的人都看着。
有支持李华的，也有站在广场舞队一边的。
“你们太过分了！”有个家长看不下去了。
“过分的是她！”王大妈指着李华，“想破坏我们的设备。”
“我没有要破坏，只是想调小音量。”李华辩解。
“调小音量也不行！”王大妈毫不退让，“这是我们的权利。”
李华看着王大妈坚决的表情。
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李华平静地说，“既然您坚持要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
“知道就好。”王大妈得意地说，“早就应该这样想通。”
李华转身离开。
没有再说一句话。
王大妈看着李华的背影，心里有种胜利的感觉。
终于把这个麻烦的女人搞定了。
以后可以安心跳舞了。
李华回到家，关上门。
坐在沙发上发呆。
李明从房间出来。
“妈，怎么样？”
“没事。”李华勉强笑了笑，“妈妈再想想别的办法。”
“妈，要不我真的去同学家住几天吧。”
“不行。”李华坚决摇头，“这是咱们的家。”
李明看着母亲疲惫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为了他的高考，妈妈已经承受了太多压力。
“妈，您别为难了。”李明抱住母亲，“我会处理好的。”
李华拍拍儿子的背。
“放心，妈妈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她的声音很轻。
但很坚定。
是的，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一定会。
这是最后一周了。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李华站在窗前。
看着楼下跳舞的人群。
王大妈依旧是领舞的那个。
动作夸张，表情得意。
她以为自己胜利了。
她以为李华已经认输了。
李华冷笑了一下。
战争还没结束呢。
真正的高潮还没到来。
明天晚上，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让你们跳个够”了。
李华回到客厅。
拿起手机，给联盟成员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明天见。”
07
晚上李华再次找到正在跳舞的王大妈。
王大妈嘲讽道：“怎么，想通了？早这样多好！”
李华神秘一笑转身离开，留下疑惑的广场舞队员们。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计划。
包括王大妈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李华终于认输了。
她们错了。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要亲自指挥这次行动。
第二天大妈们彻底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