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为虚构故事,图片仅用于叙事。旨在传递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01
夜,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墨。
国家历史研究所的古籍研究室里,灯光却亮如白昼。
年过花甲的陈援朝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再次投向了摊在桌上那本泛黄的《山海经》。
书页边缘已经卷曲,字迹间浸透着岁月的沉香,也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神秘。
《山海经》,这部先秦奇书,自问世以来,便始终是学术界争论不休的焦点。
它究竟是一部荒诞不经的神话志怪总集,充满了先民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是隐藏着上古时代真实地理、历史与文化的密码本?
是“话谈”娱人,还是“记载”传世?
这个问题,如同盘桓在华夏文明源头的巨龙,时而潜伏,时而现爪,撩拨着一代又一代学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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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援朝研究《山海经》已有四十余载,从青丝到白发,他深知这部古籍的博大与诡谲。
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山川异兽,奇闻异事,看似荒诞不经,却又在某些细节处透着一丝丝不容忽视的真实感。
他曾踏遍万水千山,试图将书中的记载与现实地理一一对应,虽偶有所得,但更多的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
“老师,还在看‘归墟’那一段?”一个略显稚嫩但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旁传来。
陈援朝抬头,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年轻的博士研究生李文,正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走过来。
李文二十五六岁年纪,眼神明亮,对未知事物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与成年人的执着。
“是啊,小文。”
陈援朝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这‘归墟’,可以说是《山海经》诸多谜团中,最令人费解,也最引人遐思的一处了。”
《山海经·大荒东经》载曰:“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
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
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渊。
……东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黄蛇,践两黄蛇,名曰禺虢。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
有谷曰温源谷。
……又有成山,甘水出焉。”
而在《海外东经》中,则更直接地提到:“……盖海内东北陬以南,入海说也。
……其中有都广之野……百谷自生,冬夏播琴。
……又有大壑,名曰归墟。
归墟者,尾闾也。
天地之水,九河之水,汉水之水,庐江之水,东海之水,皆入焉。
而不增不减。”
“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李文喃喃念着,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归墟,万水汇聚之地,却永不盈满,这不符合我们现代科学的认知。
所以很多人认为,这纯粹是古人的想象,一种对宇宙循环的哲学性隐喻。”
陈援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山海经》中许多看似荒诞的记载,后来都被证实并非空穴来风。
比如对某些动物形态的描述,起初以为是怪物,后来却在偏远地区或者化石中找到了原型。
再比如一些古地名、古水系的流向,也并非全是杜撰。
那么,‘归墟’呢?
它会不会也隐藏着某种我们尚未解读出来的真实信息?”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李文心中漾起了层层涟漪。
他望着老师专注而略带疲惫的侧脸,一种强烈的探索欲油然而生。
02
接下来的几天,师生二人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归墟”的研究之中。
他们查阅了历代学者对《山海经》中相关记载的注疏,从汉代的郭璞,到清代的毕沅、郝懿行,再到近现代的诸多名家,试图从中梳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老师您看,”李文指着电脑屏幕上整理出来的文献资料,“关于‘归墟’的地理位置,历来众说纷纭。
有说在渤海之东,有说在瀛洲(今日本列岛)附近,更有甚者认为它根本不在地球,而是某种宇宙现象的隐喻,比如黑洞。”
陈援朝沉吟道:“将‘归墟’直接等同于现代天文物理学概念,未免有些过于跳跃。
我们还是要立足于文本本身。
《大荒东经》和《海外东经》都明确指出,‘归墟’位于‘东海之外’或‘海内东北陬以南’。
这至少给了我们一个大致的方位——东方,而且是远海。”
“但是‘尾闾’这个词,也很关键。”
李文补充道,“郭璞注曰:‘尾闾,泄海水之所也。
’ 意思是海洋的泄水口。
可海洋如何泄水?
又泄往何处?”
“正是这个‘泄’字,让无数人困惑。”
陈援朝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仅仅是万水汇入而不增不减,我们还可以理解为蒸发与降水的动态平衡。
但‘泄’,则意味着有一个明确的出口,一个通往未知之地的通道。”
他们反复研读那几段关于“归墟”的描述,试图从字里行间榨取出更多信息。
“东海之外大壑……” 李文轻声念着,“‘大壑’,巨大的沟壑或峡谷。
这似乎是一个明确的地形描述。”
“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 陈援朝接道,“这句带有神话色彩,但‘少昊之国’会不会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远古方国?
其地理位置是否与‘大壑’有关?”
“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渊。”
李文继续,“山、水、渊,这些都是地理要素。
如果能确定甘山、甘水的位置,或许就能推断甘渊,进而找到‘大壑’的线索。”
“还有‘孽摇頵羝’山上的‘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
陈援朝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三百里的高度,这太夸张了,显然是神话。
但如果去除其神话色彩,‘孽摇頵羝’会不会是一座真实存在过,并且异常高大,或者在古代具有特殊意义的山峰?
它的位置,与‘归墟’又是什么关系?”
讨论陷入了僵局。
文本提供的线索,既像是真实地理的模糊写照,又像是神话传说的瑰丽点缀,彼此交织,难分难解。
那些看似具体的山川河流名称,在浩如烟海的史料和考古发现中,根本找不到确切的对应。
李文有些沮丧:“老师,这些描述太模糊,太具有多重解释性了。
我们是不是在钻牛角尖?
或许‘归墟’真的只是古人对海洋的浪漫想象,根本不存在什么精确的地理坐标。”
陈援朝沉默了片刻,眼神却异常坚定:“小文,治学之道,最忌先入为主,也最忌轻易放弃。
古人的智慧,往往超乎我们的想象。
他们观察世界的方式,记录信息的方式,与我们现代人不同。
我们不能用今天的尺子,去完全框定古人的世界。”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文字的解读难以取得突破,我们何不换一个思路?”
李文好奇地看着老师:“什么思路?”
陈援朝眼中闪过一丝孩童般的兴奋:“我们,根据《山海经》原文中对‘归墟’及其周边环境的描述,尝试着……画一张图出来!”
“画图?”李文愣住了,“可是,那些描述如此……零散,甚至自相矛盾。
怎么可能画得出来?”
“正因为零散,才需要我们去整合,去伪存真。”
陈援朝语气坚定,“我们把所有相关的地理要素,比如大壑、甘山、甘渊、孽摇頵羝山、温源谷、成山等等,按照书中的方位、距离的相对描述,试着将它们在平面上排布出来。
不去管它是否符合我们已知的世界地图,只忠于原文的描述。”
这个想法大胆甚至有些异想天开。
用一部被很多人视为神话故事集的古籍中的模糊描述,去绘制一幅从未有人见过的“神域”地图。
李文的心跳微微加速,他感到一丝疑虑,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激动。
如果,如果真的能画出来,那将会是什么样子?
“老师,我明白了!”
李文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不是要去证明它在哪,而是要先看看,根据古人的‘记载’,它‘长’什么样!”
03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研究室的白板上就贴满了写着《山海经》原文片段的纸条。
陈援朝和李文像两位特殊的“地图绘制师”,开始了这项前无古人的工作。
“首先是‘东海之外大壑’。”
陈援朝用红笔在白板中央画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代表“大壑”,“这是我们核心区域。”
李文在一旁,对照着电脑上整理的资料:“‘少昊之国’,书中说少昊孺帝颛顼于‘此’,这个‘此’,应该就是指‘大壑’附近。
我们可以将它标在‘大壑’的边缘地带。”
他在椭圆旁边标记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写上“少昊国(推测)”。
“接下来是‘甘山’、‘甘水’、‘甘渊’。”
陈援朝看着原文,“‘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渊。
’这三者是相连的。
但它们相对于‘大壑’的位置呢?”
李文仔细查找:“《大荒东经》的行文顺序,似乎是从东海之外的‘大壑’开始,然后提到少昊之国,再提到甘山、甘渊。
虽然没有明确的方位词,但按照古人记述的习惯,这可能暗示了一种相对的空间序列。”
“有道理。”
陈援朝点了点头,“我们不妨假设,‘甘山’在‘大壑’的某个方向,比如,我们暂定为西方或西北方?
因为‘归墟’在极东之地,那么孕育水源的山,按常理推断,不应也在更东边。”
他们在“大壑”的西北方向画了一座小山,引出一条河流,汇入一个标记为“甘渊”的小湖泊。
但这立刻带来了新的问题。
“老师,如果‘甘渊’是‘甘水’汇聚形成的,那么‘归墟’作为‘天地之水,九河之水……皆入焉’的地方,‘甘渊’的水最终也应该流入‘归墟’才对。”
李文提出了疑问。
陈援朝思索着:“没错。
那么‘甘渊’与‘大壑’(归墟)之间,必然存在某种水系的连接。
或者,‘甘渊’本身就是‘大壑’的一部分,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
他们尝试了多种画法。
将甘渊画在大壑内部,或者用一条明确的水道将其与大壑连接。
每一种画法,都让他们对原文的理解更深一層,也发现了更多的模糊之处。
最难处理的,还是那些带有夸张神话色彩的描述。
比如“孽摇頵羝”山上的“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
“三百里高的树,这显然不可能。”
李文苦笑道,“我们要怎么在地图上表示它?
难道画一个通天巨塔?”
陈援朝沉吟道:“我们可以弱化其神话色彩,提取其核心的地理学意义。
‘孽摇頵羝’是一座山,这是明确的。
‘扶木’生长其上,暗示此山可能植被茂盛,或者有某种标志性的、非常高大的树木,被古人神化了。
它的位置,书中提到‘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然后紧接着描述‘上有扶木’,再之后是‘有谷曰温源谷’。
这三者是地理上邻近的。”
他们尝试将“孽摇頵羝”山画在“大壑”的某个方位,但具体的东南西北,书中并未明示。
只能根据上下文的叙述顺序,以及“大荒之中”这个模糊的区域限定来进行推测。
几天下来,白板上的草图改了又改,画了又擦。
线条越来越复杂,标记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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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在书中各自独立的名称和描述,被他们用线条和假想的地理关系强行联系在一起。
这个过程充满了挑战,也伴随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李文看着那张越来越像孩童涂鸦,又带着某种诡异逻辑的草图,不禁有些泄气:“老师,我们这样画下去,会不会只是我们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些线条和位置,全是我们基于推测和假设连接起来的。
万一古人的叙述顺序,根本不是我们理解的地理邻近关系呢?”
陈援朝的眼中也布满了血丝,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小文,做学问,很多时候就是在迷雾中摸索。
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尝试拨开一层迷雾。
即使最终证明这条路走不通,这个摸索的过程本身,也是有价值的。
它至少能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原文的结构和古人的思维方式。”
他指着草图上一个刚刚标记的“成山”:“你看,《大荒东经》在描述完孽摇頵羝山、温源谷之后,又说‘又有成山,甘水出焉’。
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甘水’。
这个‘甘水’和之前‘甘山’流出的‘甘水’是同一条吗?
如果是,那‘成山’和‘甘山’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那就有两条都叫‘甘水’的河流,它们都与‘归墟’有关吗?”
每一个细节的推敲,都像是在解一个环环相扣的连环锁。
他们时而兴奋,为一个小小的逻辑自洽而欢欣鼓舞;时而又陷入深深的困惑,为某个无法解释的矛盾而眉头紧锁。
这幅“归墟图”的绘制过程,远比他们最初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04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研究室里的白板,已经换成了数张巨大的绘图纸拼接而成的工作台。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湖泊、特殊地貌的符号,以及大量的注释和引文。
经过无数次的讨论、修改和推翻重来,陈援朝和李文决定采用一种“分层剥离法”来处理《山海经》中的信息。
首先,他们将所有明确带有神怪色彩、无法对应到现实地理要素的描述(如人面鸟身的神、三百里高的扶木的具体高度等)暂时剥离,视为文化符号或象征性描述。
其次,他们重点提取那些具有明确地理指向性的名词,如“山”、“水”、“谷”、“壑”、“渚”、“丘”等,以及表示方位和相对关系的词语,如“东”、“西”、“南”、“北”、“之外”、“之中”、“其上”、“其下”、“相望”等。
然后,他们尝试建立一个“相对坐标系”。
不追求绝对的经纬度定位,而是根据文本中各个地理要素出现的先后顺序、以及它们之间相互关系的描述,来确定它们在一个假想平面上的大致位置和连接方式。
例如,《大荒东经》中对“归墟”周边环境的描述,大致形成了一个由东向西,或由外向内的探索视野。
他们便以此为依据,将“东海之外大壑”置于图纸的最东方或中心区域,然后依次排列其他提及的山川。
“老师,关于‘九河之水,汉水之水,庐江之水,东海之水,皆入焉’这句,非常关键。”
李文指着图纸上代表“归墟”的中央洼地,“这说明‘归墟’是一个巨大的水系汇聚中心。
我们的图上,必须体现出多条水流汇入‘大壑’的形态。”
陈援朝点头:“是的。
虽然我们无法考证这些‘九河’、‘汉水’、‘庐江’是否就是我们今天所知的那些河流,但在我们的‘归墟示意图’中,必须有多股水流从不同方向注入这个‘大壑’。”
于是,他们在图纸上,从代表“大陆”或“未知区域”的边缘,引出数条象征性的河流,蜿蜒曲折地汇入中央的“归墟”区域。
对于那些名称奇特的山,如“孽摇頵羝”,他们不再纠结于其字面含义,而是将其简化为一个山形符号,根据其在文本中与其他地貌的关联性,安置在推测的位置。
渐渐地,一张轮廓奇异,却又在内部逻辑上勉强能够自洽的“归墟概念图”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张图,如果让任何一个熟悉现代地图的人来看,都会觉得荒诞不经。
它没有比例尺,没有经纬线,山川的形态也与现实中的任何已知地貌都大相径庭。
图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洼地,标注着“归墟/大壑”。
数条象征性的水系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
洼地的周边,则散落着一些用符号表示的山丘、深谷和小型水域,如“甘山”、“甘渊”、“孽摇頵羝”、“温源谷”、“成山”等,它们之间用虚线或实线连接,表示可能的地理关联或水系流动。
李文看着这张凝聚了他们师生二人无数心血的图,心中百感交集。
它既不宏伟,也不精确,甚至有些丑陋和粗糙。
但它是严格依照《山海经》的文本描述,一步步“翻译”和“推演”出来的结果。
“老师,”李文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就是……《山海经》里的‘归墟’吗?”
陈援朝凝视着图纸,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复杂,有释然,有困惑,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这张图,和他想象中那神秘莫测、吞纳万物的“归墟”,似乎相去甚远。
它看起来……太普通了,就像一张随手涂鸦的地质草图,只不过地形组合方式比较奇特而已。
“从文本逻辑来看,这应该是最接近原文描述的一种具象化呈现了。”
陈援朝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但它……不像任何我们已知的地方。
也许,《山海经》的作者,真的是在描述一个纯粹想象中的世界,或者是一个经过了极度变形和艺术加工的模糊记忆。”
李文也感到一阵失落。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努力,难道最终只是证明了“归墟”确实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那《山海经》究竟是“话谈”还是“记载”的争论,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05
研究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那张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归墟图”摊在桌面上,此刻却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痴迷与执着。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提醒着他们已经为此奋战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或许……我们真的错了。”
李文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挫败感,“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为一个虚构的地理概念绘制地图,这本身就像个笑话。”
他想起了那些质疑《山海经》真实性的主流观点,那些认为将其视为历史地理文献纯属牵强附会的论断,此刻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陈援朝教授默默地收拾着散落在桌上的参考书籍和笔记,动作比平时缓慢了许多。
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小文,做研究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我们努力求索的,可能并非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
证伪,同样是科学探索的一部分。
如果‘归墟’确实只是先民瑰丽想象的产物,那我们今天的努力,也算是为这个结论增添了一份独特的论证,从‘文本可视化’的角度。”
话虽如此,但语气中的萧索却难以掩饰。
几十年的执着,几十年的探寻,难道《山海经》中那些最神秘的篇章,终究只能归于“话谈”二字?
他望向窗外,夜色深沉,星光黯淡,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李文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堆满资料的桌面。
各种地图册、地质图、卫星遥感图、古籍影印本……这些都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日夜翻阅的伙伴。
他随手拿起一本国家地理图册,无意识地翻动着,试图排解心中的郁闷。
“也许,我们该把精力放到《山海经》中那些已经被证实有现实对应记载的部分,比如……”李文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显得有些苍白。
陈援朝正准备说些什么,或许是鼓励,或许是自我解嘲,为这段时间的“钻牛角尖”画上一个句号。
两人心中都明白,他们对“归墟”的这次雄心勃勃的文本还原尝试,恐怕要以“查无此地,纯属虚构”告终了。
他们甚至开始在心中默默组织语言,准备向那些关注他们研究的同行们解释这次“失败”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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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即将放弃,要宣布“归墟”只是杜撰的时候,李文翻动图册的手指忽然停住了。
他盯着手边那本图册中某一页的一张海洋地貌图,眼神先是茫然,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般,猛地一缩!
他整个人像触电般僵了一下,呼吸也为之一滞。
“咦?”他发出一声极轻的惊疑。
陈援朝闻声望去,只见李文脸色古怪,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张图片,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怎么了,小文?”陈援朝问道,心中升起一丝不解。
李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望向桌上那张他们刚刚绘制完成,并准备束之高阁的“归墟”地形图。
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拿起那张自己绘制的草图,然后迅速低头,将其与手边图册上的那张专业测绘的海洋地貌图进行比对。
一秒,两秒,五秒……
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文的嘴唇微微翕动,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狂喜。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指着两张图,对陈援朝教授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老师……您……您快看!
这……这两张图……竟……竟然……竟然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