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故事人物、时间、地点、情节、配图均为虚构，与现实无关，请理性阅读！
“张大爷，我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女儿马上结婚，可我连彩礼都拿不出。”
陈学明有些牢骚和怨怼。
“陈工，我看你还是放不下你的面子，这个年纪面子值几个钱？身体健康家庭和睦，这才是最重要的！”张大爷笑着开导他。
可陈学明却只是点点头，心里并不认同。
像他这种“三无人员”，一事无成，不继续折腾还能怎么办？
女儿都要对他失望透顶了。
01
窗外的雨下得正大，陈学明坐在小超市的收银台后面，眼睛盯着门口，期待着会有顾客冒雨前来。
这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小超市，是他和妻子王丽华下岗后的全部家当，维系着两个五十多岁人的生计。
"叮铃铃"，门铃响了，李志强撑着伞走了进来。
"老陈，这么大雨，生意怎么样？"李志强甩了甩伞上的水珠，随手拿了瓶水。
陈学明勉强一笑："还行，能糊口。"
李志强和陈学明是发小，同样是70后，如今却已是天壤之别。
李志强开了家机械加工厂，年收入上百万，而陈学明却从一名国企工程师沦落到开小超市。
"听说你儿子今年要买房结婚了？真不错。"陈学明递过一包烟，试图掩饰心中的酸涩。
"是啊，首付我给他付了一半。"李志强点燃香烟，吞云吐雾间透着几分得意，"小陈找工作了吗？"
提起女儿，陈学明的脸色暗了下来："在外地一家公司，具体干什么也不太清楚，很少联系。"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忙着自己的生活，哪有时间管我们这些老人？"李志强拍了拍陈学明的肩，"对了，我厂里最近缺个管库房的，要不你来？工资虽然不高，但胜在稳定。"
陈学明摇摇头："谢谢，但这超市还得有人看着。再说了，我都这年纪了，去当你的员工，传出去多不好听。"
李志强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我看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好了，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看着李志强离去的背影，陈学明心中五味杂陈。
他和李志强同龄，自己却仿佛老了十岁。
早上照镜子时，他发现自己的白发又多了几根，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女儿陈小欢的电话。
"爸，我下周回去一趟，有些事想和你们谈谈。"女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疏离。
"好啊，好啊，你妈会很高兴的。要不要我去车站接你？"陈学明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挂掉电话，陈学明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
女儿很少主动回家，这次突然说要回来谈事情，会是什么事呢？
傍晚，一个年轻人走进超市，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穿着时尚。
"陈叔，我是刘小伟，您朋友李叔的侄子。"年轻人自我介绍道。
陈学明点点头："小伟啊，来，坐。"
"陈叔，我有个创业项目想和您聊聊。"刘小伟神秘地压低声音，"现在短视频特别火，我想做一个专门针对中老年人的健康产品直播带货，已经谈好了几家供应商，就差启动资金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学明疑惑道。
"您看，您这个年龄段的人特别适合做这个，更有说服力。而且您原来是工程师，懂技术，能分析产品好坏。如果您投个五万块入股，保守估计三个月就能翻倍。"
刘小伟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宏伟计划"，陈学明却陷入了沉思。
五万块，是他和妻子辛苦攒下的一部分养老钱。
但如果真能翻倍...
晚上回到家，王丽华正在准备晚饭。
"今天那个刘小伟来找我了，说要拉我做什么短视频带货。"陈学明一边洗手一边说。
王丽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你不会又动心了吧？"
"我..."
"学明，你都53岁了，该消停点了。"王丽华语气中带着无奈，"咱们这辈子折腾够了，国企下岗，开小餐馆赔了，投资理财被骗了，好不容易这个小超市能维持生活，别再折腾了。"
陈学明沉默了。
是啊，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起起落落。
从国企的风电工程师，到下岗后的各种挣扎，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如今已过知天命之年，却仍然活得如此窘迫。
"我只是随便问问。"陈学明勉强笑道，但心里却在想：难道自己真的要就这样认命，放弃最后翻身的机会吗？
02
周末的早晨，陈学明早早地起床，准备去超市。
王丽华还在睡觉，昨晚她值了夜班，今天要好好休息。
刚走出单元门，就碰到了拄着拐杖晨练的张大爷。
"陈工，这么早啊！"张大爷是他们小区的老住户，退休前是中学校长，知识渊博，德高望重。
"张大爷，您身体可真好，每天都坚持锻炼。"陈学明停下脚步寒暄。
"没办法，老了，不动不行啊。"张大爷笑呵呵地说，"你也是，年纪轻轻的，怎么愁眉苦脸的？"
陈学明苦笑："哪里年轻啊，我都五十多了，算得上是'三无人员'了。"
"三无人员？"
"无存款、无社保、无固定工作。"陈学明自嘲道，"现在就靠那个小超市勉强过日子，哪像您，有退休金，有医保，儿女孝顺。"
张大爷摇摇头："陈工，你这就不对了。人生不能总跟别人比，要知足常乐。我看你这些年一直在折腾，总想着一夜暴富，结果呢？"
陈学明沉默了。
确实，这些年他尝试过太多事情：开餐馆、学炒股、做微商，甚至一度被传销组织盯上，差点倾家荡产。
"张大爷，可我总不能这样一直过下去吧？女儿马上要结婚了，我连彩礼都拿不出来，多没面子。"
"面子？"张大爷笑了，"陈工，你还是放不下这个面子啊。人到我们这年纪，面子值几个钱？身体健康，家庭和睦，这才是真的。"
陈学明点点头，却并不认同。
他和张大爷不一样，张大爷有稳定的退休金，儿女都有出息，自然可以看得开。
而他呢？一事无成，连唯一的女儿都对他失望透顶。
超市里，陈学明不停地看着手机，等待刘小伟的消息。
昨晚他思来想去，决定再听听那个创业计划的详情。
中午时分，刘小伟果然来了，这次还带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播放着几个中老年人做直播的视频，点赞和打赏不断。
"陈叔，您看，这就是我们的模式。您只需要每天花两小时，按照我们的话术介绍产品，粉丝量起来后收入很可观。"刘小伟信心满满地说。
"需要投资多少？"陈学明问道。
"前期设备和货源大概需要五万，不过我们可以先签合同，您三个月内不满意可以退出，我们负责回购您的股份。"刘小伟拿出一份看似正规的合同。
陈学明犹豫了："让我再考虑考虑。"
"机会不等人啊，陈叔。我们下周就要开始了，错过这波红利期就晚了。"刘小伟看着手表，一副焦急的样子。
正当陈学明左右为难时，李志强突然走了进来。
"老陈，跟你商量个事。"李志强看了眼刘小伟，"你先忙，我等会儿再来。"
刘小伟识相地告辞，约好明天再来拿答复。
"那小子是谁？看着不像好人。"李志强皱眉道。
"你侄子介绍来的，说是做什么直播带货。"
李志强一拍大腿："我哪有这侄子？肯定是骗子！现在这种套路多了去了，专门盯着我们这些中老年人。"
陈学明心里一惊："真的假的？他知道很多你的事情。"
"网上一查不就知道了？老陈，你可别上当啊。"李志强严肃地说，"你要是实在手头紧，我可以借你点。"
陈学明摇摇头："不用了，我还能应付。"
李志强叹了口气："老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死要面子。我看你这超市也挣不了几个钱，要不还是来我厂里吧，起码稳定。"
"谢谢，但我真的不想去。"陈学明固执地说。
李志强无奈地摇摇头："那你自己小心点，别再被骗了。对了，小陈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说有事要谈。"
"估计是结婚的事吧？现在彩礼都挺贵的，你有准备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戳中了陈学明的痛处。
女儿要结婚了，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却连最基本的彩礼都拿不出来。
李志强离开后，陈学明一个人坐在超市里，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03
一周过去，女儿陈小欢今天要回来了。
陈学明早早地就把超市交给了王丽华，自己回家准备晚餐。
"你说小欢今天回来是要谈什么事？"王丽华一边整理货架一边问。
"不知道，可能是工作调动，也可能是..."陈学明停顿了一下，"结婚的事。"
王丽华叹了口气："如果真是结婚，我们拿什么给她？现在年轻人结婚，没个几十万下不来。"
陈学明默然。
这正是他最近一直焦虑的问题。
作为父亲，他甚至无法为女儿提供一个体面的婚礼。
"我听小区李阿姨说，她儿子结婚，光彩礼就花了二十万。"王丽华继续说，"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知道..."陈学明低声说，"但我可以再想想办法。"
王丽华看了他一眼："学明，别再折腾了。我们这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了。小欢也长大了，她会理解的。"
陈学明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想：女儿会理解吗？这些年来，他和女儿的关系一直很疏远。
自从女儿大学毕业后，每年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是因为失望吗？因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过无能？
回到家，陈学明开始准备晚餐。
他特意买了女儿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鱼，还从老李那里借来了一瓶好酒。
正忙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他擦了擦手，拿起手机一看，是女儿发来的："爸，今晚我男朋友也一起来，他姓周，是我公司的同事。"
陈学明愣住了。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这是要正式见家长了？他急忙回复："好的，我多准备些菜。"
放下手机，陈学明的心情复杂起来。
女儿要结婚了，而他却什么都给不了她。
这种无力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门铃响了，陈学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门。
门外站着陈小欢和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看上去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手里提着礼品。
"爸，这是周明，我男朋友。"陈小欢简单介绍道。
"叔叔好，第一次登门，多多关照。"周明彬彬有礼地说。
陈学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请进，饭马上就好。"
晚餐期间，气氛有些尴尬。
陈小欢和周明主要在交谈，陈学明则一直在观察这个可能成为他女婿的年轻人。
周明谈吐不错，看上去家教良好，但陈学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叔叔，我听小欢说您原来是工程师？"周明主动搭话。
"是啊，国企的，后来下岗了。"陈学明简短地回答。
"那很可惜，像您这样有经验的工程师，现在市场上很抢手的。"
陈学明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知道周明只是客套，像他这样年过五十的老工程师，早就被市场淘汰了。
"爸，妈，我和周明打算年底结婚。"陈小欢突然说道，"我们已经看好房子了，就等着付首付了。"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陈学明心上。
他强作镇定："那...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能解决。"陈小欢看了周明一眼，"我们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
王丽华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饭后，陈小欢单独把父亲叫到阳台上。
"爸，我有话要对你说。"陈小欢的表情严肃起来。
"什么事？是不是周明家提出了什么要求？"陈学明紧张地问。
"不是。是关于您最近的一些...活动。"
陈学明一愣："什么活动？"
"我听李叔说，您最近又在接触一些投资项目？"陈小欢直视着父亲，"爸，您已经53岁了，剩下的时间别再折腾了，好好享受生活不行吗？"
"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东山再起？想证明自己？"陈小欢打断他，"爸，您折腾了一辈子，结果怎么样？每次都是亏得血本无归。我们不需要您的钱，只希望您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陈学明沉默了。
女儿的话虽然刺耳，但句句在理。
他这辈子确实折腾够了，总是梦想着一夜暴富，结果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爸，周明的父亲想见您，他说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陈小欢突然说道。
"什么消息？"
"他没说，只说明天在茶楼见面，单独聊聊。"陈小欢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地址和时间。"
陈学明接过名片，心中疑惑不解。
周明的父亲为什么要单独见他？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顾虑吗？还是...
"好，我明天去见他。"陈学明最终点头答应。
回到客厅，周明正在和王丽华聊天。
看到陈学明回来，周明站起身："叔叔，我父亲明天想和您见面，希望您能赏光。"
"一定去，一定去。"陈学明勉强笑道。
送走女儿和周明后，陈学明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让他心痛的是，女儿对他的失望和无奈。
那种眼神，仿佛在说：爸爸，请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
第二天一早，陈学明换上多年不穿的西装，准备去见周明的父亲。
临出门前，他收到了刘小伟的短信："陈叔，项目马上要启动了，您考虑得怎么样？"
陈学明看着短信，又想起女儿昨晚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抱歉，我决定不参与了。"
发完短信，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也许，接受自己"三无人员"的身份，不再执着于翻身，反而是一种解脱。
来到茶楼，服务员引导他到一个包间。
推开门，他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窗边品茶。
男人一见到他，立刻站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你？陈学明？"男人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陈学明也愣住了，因为这个人他认识，而且是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是周明的父亲？"
男人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的，我叫周建国，是周明的父亲。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陈学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要嫁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陈学明的双手微微发抖，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