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妈，我爸明目张胆的出轨，你居然还和他过，你难道有受虐倾向？”
我平生最讨厌出轨的男人，因此无法理解母亲多年来的隐忍。
母亲每逢听见我这番问话，只是一味地摇头，默不作声。
我一度痛恨她的懦弱，为她感到不值得。
却不想四十年后，她用一纸鉴定结果向我证明。
她并非懦弱，她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报仇”的时机罢了。
01
“爸，你对得起我妈么？她为这个家多么辛苦，你不是不知道！”
父亲一向重男轻女，嫌弃我是个女孩，这我知道。
但是他怎么嫌弃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心疼母亲所受的委屈。
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外寻欢作乐，却始终默默忍受。
无数个深夜里，我听见母亲独自一个人将头埋进被子里低声抽泣。
我的心如刀割，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不知该如何上前安慰。
直到那天当父亲再一次的将女人带回家时，我望着母亲红了的眼眶。
心中再也遏制不住，内心汹涌而起的愤怒。
我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来到父亲面前，对着他就是一阵怒吼。
可我的吼声，换来的不是父亲的反思，更不是他的悔改。
而是，他的一顿不堪入耳的谩骂，甚至是殴打：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少掺和！下次再敢和老子这么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拳头，就打算挥向我。
而我也在情急之下，下意识的躲闪。
可不想因为太过于慌张，一个趔趄，头撞到了桌角上。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我的脑袋被开了“瓢”。
瞬间血流如注的我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
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只记得母亲坐在我的病床边。
她眼角带着泪珠，嘴巴以及额头周围都带着红到发紫的淤青....
02
“妈，我....是不是我害了你？”
母亲看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明显的舒了口气。
她听见我的问话，一边轻轻摇着头，一边抚摸着我额头的秀发，轻声安慰我道：
“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呢！”
“怎么会是你害了我，明明是我害了你，我没能给你找个好爸爸....”
母亲说着，泪珠再次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那冰凉的泪珠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引得我心里一阵刺痛。
“妈，为什么我爸这么....这么暴力，还频繁出轨，你也不肯离开他？”
“是不是他抓着你的什么把柄，或者他威胁你？你.....”
我的话音还未落，母亲再次轻轻摇了摇头。
她没有过多的回应我的问话，只是用一句“有些事情，你长大就懂了”来搪塞我。
随后，母亲拿着水壶就出去给我打热水，准备擦身了。
可我的疑惑，却并没有随着她离去的背影而消散。
反而更多的不解和担忧涌上我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在我的眼中，我母亲长相温婉，勤劳能干，性格也好。
她是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难找的“好女人”。
即便是她离婚了，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比我父亲好一万倍的男人。
可她却甘愿被我父亲这样折磨，却始终不提“离婚”。
这让我不禁怀疑，她的“精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亦或是她有受虐倾向？
直到多年后，我跟随母亲回到外公家。
我这才知道母亲这么多年，一直不和父亲离婚的真正原因之一。
只因，她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03
“给我滚！当年走了，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外公的怒吼，在狭小的院子里回荡着，
他的脸上遍布的怒意，仅是让我看一眼就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母亲面对，外公的肆意谩骂。
她一边将小小的我往怀里搂了搂，一边低声的抽泣着，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过了好半晌，外公骂累了。
他才冷哼一声坐在了门口的石凳上，“吧嗒”点燃了手边的烟头。
我和母亲望着他抽烟的样子，仍旧心有余悸，吓到发抖。
“妈，外公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们？要不我们走吧....”
母亲轻咬了下唇，之后面对我的提议摇了摇头。
她“讨好”般的叫着外公“爸”，随后还将手中的礼品又往前推了推。
外公也许是看在“礼品”的面子上，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脸色。
他拿起了上好的茶叶撇了一眼，之后将罐子往桌子上猛地一放道：
“让我接受你们也不是不行，以后每个月按时往家里拿钱，给我养老。”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是还是乖巧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也就在这时，我才知道母亲之所以不愿意和我父亲离婚。
也是因为她在原生家庭中就不受重视，外公一直视她为“摇钱树”。
当年，母亲之所以知道我父亲家暴，仍嫁给了他。
只是因为如果她不嫁给我父亲，那么就要由外公安排嫁给“王瘸子”。
“王瘸子”长得丑陋，还瘸了一根腿，不仅家暴，而且还爱酗酒。
但耐不住他家出的彩礼多，外公看中的也只有一个字——“钱”。
母亲深知，即便是她和父亲离婚。
那么也免不了再被外公“卖”一次，那么到头来她仍旧无法逃离“苦海”。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宁愿忍受父亲出轨及家暴的双重折磨，也不愿回到这个冰冷的“娘家”真实原因之一。
然而，母亲之所以在我八岁这年带我回了外公家，也是因为她知道我父亲待我如“草”。
她害怕自己哪一天离开了，我在这个世上将无依无靠，因此她想让我在外公这里留个“后路”。
哪怕外公再冷血，那么他也不会对我这个外孙女置之不理。
之后的一年里，母亲每个月都在给外公送着钱，维系着这份微薄的亲情关系。
而我对她的苦命感到心疼的同时，也在心中暗自祈祷。
祈祷有朝一日父亲良心发现，他“改邪归正”回归家庭，能让母亲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只是我的祈祷终成泡影，母亲的“懦弱”以及逆来顺受不仅未能让父亲有所收敛。
他反而变本加厉，甚至还在我九岁那年将一名“私生子”直接领回了家里。
“妈，你疯了么？你甘愿帮....帮他外面的女人养孩子？！”
04
母亲在原生家庭不被重视，饱受屈辱，不愿离婚我能理解。
但，事到如今。
父亲都将“私生子”领回了家，还交由她照顾，这让我实在不能接受。
“有些事情，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做....”
母亲后面的话，我无心再听下去。
我将手中的碗筷重重的扔在了地上，之后指着我的母亲鼻子，好一顿“臭骂”：
“妈！你别给我说这些，以前我小，你一个人抚养我，你需要依靠我爸，我什么都不说！”
“可是如今，我也长大了，不需要我爸抚养了，可我爸扔给你一个孩子，这算怎么回事？你这辈子，能不能硬气一回，为自己回一次！”
我企图用言语唤回母亲的“理智”，可谁知她听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张了张口，想要给我解释一些什么。
但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随后牵起了那个男孩的手。
“别说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
我摇了摇头，眼里满是不解和无奈。
之后的日子，我怨恨母亲的懦弱，同时也心疼她的付出。
四十年间，我不止一次的劝说过母亲“离婚”。
可是她却从不听我的劝告，只说她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直至四十年后，我爸因“癌”病重躺在了床上，危在旦夕。
然而，母亲在这时才掏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一纸DNA检测报告。
看着DNA报告上的文字，我愣在了原地，瞪大双眼，忍不住感叹母亲城府之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