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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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刘辰吗？”陈娜轻抚着酒杯边缘，声音里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微妙。
“他回来了。”李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个在外面混得不如意的刘辰？”
包厢里的灯光昏黄如秋日的夕阳，几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摆不定。远处传来模糊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01
十月的梧桐叶子正黄，刘辰站在市政府大楼前，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二十年了，这座城市长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气息依然没变。
他拎着一只简单的公文包，里面装着调令和一些必要的文件。没有人知道他回来了，包括那些曾经的同窗。
办完入职手续已是傍晚，刘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那家开了三十年的小面馆。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是头发全白了。他要了一碗青椒肉丝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手机震了一下，是微信群里的消息。
“各位同学，下周六聚会，地点在金顶酒店，有空的都来啊。”发消息的是班长王磊，还配了个举杯的表情包。群里很快热闹起来，各种“好久不见”的感叹和“一定参加”的承诺。刘辰看了一会儿，默默点了个赞。
陈娜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期待见到大家。”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刘辰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几秒，那个十八岁的女孩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扎着马尾辫，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现在她应该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嫁给了政府部门的李强。
老板端来了面条，热气氤氲中，刘辰想起高中时代的那些午后。那时他常常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前面的陈娜认真做题，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她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边。那是他青春里最美好的画面之一，纯净得像一首诗。
金顶酒店的包厢里灯火通明，十几个同学已经到了大半。刘辰推门而入时，屋子里正热闹着。王磊第一个看见他，大声喊道：“刘辰！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有人认出了他，有人还在搜索记忆。刘辰换了一身深蓝色的休闲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只是眼角有了细微的纹路，证明着岁月的流逝。
“大家好。”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在空位上坐下。
陈娜坐在对面，旁边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李强了。他穿着一件名牌衬衫，手腕上的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李强正在和旁边的同学说着什么，声音很响亮，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市里最近有个重大项目，省里非常重视，我们处里负责协调工作。说实话，压力挺大的，但这也是信任啊。”李强端起酒杯，“来，咱们先喝一个。”
大家纷纷举杯，刘辰也拿起了面前的茶杯。李强注意到了，笑道：“刘辰，你不喝酒？”
“开车来的。”刘辰解释道。
“哦，开什么车？”
“普通的家用车。”
李强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向其他人，继续分享着自己工作上的见闻。陈娜偶尔插几句话，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朝刘辰这边看一眼。
“刘辰，你在外面这些年干什么工作？”坐在旁边的张华问道。他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现在看起来发福了不少。
“做点行政工作。”刘辰答得很简单。
“哪个单位？”
“一个政府部门。”
“哦，公务员啊。现在回家乡发展了？”
刘辰点了点头，没有详细说明。李强听到这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
02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有人提议唱歌，有人建议玩游戏。李强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开始详细地讲述自己从科员到处长的奋斗历程。
“我刚进单位的时候，每天都是最早到办公室的那个。”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自豪，“当时很多人觉得我就是个关系户，因为我岳父认识一些人。但我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从副科到正科，再到副处，现在的正处。”
众人纷纷表示赞赏和羡慕。李强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继续说道：“现在这个社会，有能力的人总会出头的。当然，也要看机遇。有些人可能在外面漂泊了很多年，最后还是要回到家乡来寻找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朝刘辰的方向看了一眼。话音刚落，包厢里安静了几秒钟。
王磊赶紧打圆场：“对对对，落叶归根嘛，家乡总是最好的。”
陈娜轻咳了一声，李强收回了目光，重新端起酒杯。但那种微妙的气氛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一层薄薄的雾，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刘辰依然平静地坐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看着李强，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那时候李强还是班里一个普通的男生，成绩不算特别好，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人生真是奇妙，时间会改变一切，包括一个人的气质和底气。
“刘辰，你觉得呢？”李强突然问道，“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应该见过不少世面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刘辰身上。他放下茶杯，淡淡地说：“每个人的路不一样，没什么好比较的。”
“这倒是。”李强笑了笑，“不过我觉得，人还是要有点追求，有点上进心。特别是我们这一代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刘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陈娜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时间慢慢推移，包厢里的人开始分成几个小圈子聊天。有人在回忆高中时代的趣事，有人在讨论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还有人在规划未来的发展。刘辰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别人说话，偶尔发表一两句看法。
李强显然是今晚的焦点人物，不断有人过来和他敬酒聊天。他谈论着市里的发展规划，省里的政策导向，俨然一副内行人的样子。偶尔，他会朝刘辰的方向扫一眼，眼中的意味越来越明显。
“现在回到家乡发展的人挺多的。”李强端着酒杯走到刘辰旁边，“竞争也挺激烈的。特别是在体制内，想要有所发展，还是需要一些资源和关系的。”
刘辰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当然，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同学一场，能帮的肯定帮。”李强拍了拍刘辰的肩膀，“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处长，但在市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谢谢。”刘辰简单地回应道。
李强等了几秒钟，见刘辰没有进一步的表示，有些失望地走开了。陈娜走过来，在刘辰旁边坐下。
“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刘辰能听到，“有时候说话不太注意分寸。”
刘辰转过头看着她，二十年过去了，陈娜依然很美，只是少了当年的青涩，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她的眼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歉意，又像是无奈。
“没关系。”刘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
陈娜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着刘辰平静的脸，想起了高中时代那个沉默而优秀的男孩。那时候的刘辰总是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认真地听课，认真地做题，很少主动和别人说话，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03
包厢的门没有完全关严，外面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大约九点半的时候，脚步声渐渐密集起来，似乎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李强正在和几个同学讨论着什么，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微微一变。他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然后回过头对大家说：“外面好像是市里的一些领导，大家声音小一点。”
正说着，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包厢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来人环顾了一下包厢，目光最后落在了刘辰身上。他的表情露出了明显的喜色。
“刘辰？你怎么在这里？”他快步走到刘辰面前，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
刘辰站起身来，握住了对方的手：“李局，巧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们？”来人正是市建设局的李局长，他看起来对刘辰非常熟悉，“我们还在等你的消息呢。”
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李强。他们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个市局长，为什么对刘辰如此热情？
“刚办完手续。”刘辰淡淡地说，“本来想过几天再去拜访您的。”
“什么手续？”李局长问道，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哦，你是说...你已经正式上任了？”
刘辰点了点头。
李局长一拍大腿：“太好了！早就盼着你回来了。有你在，我们的工作好开展多了。”
他转向身后的几个人，“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刘辰，刚刚调任我们市里，担任规划局局长。”
包厢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安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辰身上，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李强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红一阵白一阵，手中的酒杯差点掉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