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昊阳，你爷爷就住这屋了。"爸爸领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走进客厅。
我愣了愣，多少年没见过的爷爷，怎么突然来了？
"他一个老头子，哪用得了那么大的房间！"门外传来叔叔刺耳的声音。
爸爸脸色铁青，妈妈欲言又止。
爷爷呆呆坐着，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看似无用的老人，日后会在深夜敲响我的房门……
01
春末的下午，天气有些闷热。
我背着书包推开家门，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就被客厅里的一幕惊住了。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坐在沙发上，花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他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爷爷？"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老人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是昊阳吧？都长这么大了。"
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乡音。
爸爸从厨房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你爷爷以后就住咱们家了。"
"住我们家？"我有些意外。
印象中，爷爷一直跟叔叔住在县城里。
爸爸叹了口气："你叔叔把他送来的。"
"送来的？"
"嗯，说是家里地方小，住不下。"
我心里犯嘀咕，叔叔家明明比我们家大多了。
他在县城开着农机具维修店，生意不错，去年还买了新车。
我们家呢？一套八十多平的老房子，房贷还有十多年才能还清。
妈妈从卧室出来，看到我回来了，勉强挤出个笑容："昊阳回来了？饿了吧？我去给你热点东西。"
"妈，我不饿。"我放下书包，坐到爷爷身边。
"爷爷，您怎么突然来了？身体还好吗？"
老人的手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好，都好。"
但我分明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
爸爸把我拉到厨房，压低声音说："你叔叔今天送你爷爷来，连个招呼都没打。"
"把人往门口一放，说了句'老爷子就交给你们了'，转身就走。"
"我追出去想问个明白，他车都开远了。"
妈妈端着茶杯出来，小声嘀咕："咱们家本来就不宽裕，现在又多一个人……"
"美华，别这么说。"爸爸打断她，"他是我爸，不管怎么样，我得养着。"
妈妈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每月工资就那么点，我在医院当护士也挣不了多少。"
"昊阳还在读大学，每年学费生活费就是一大笔。现在又……"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爷爷坐在客厅里，像个局外人一样。
他的背更驼了，整个人缩成一团。
我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爷爷，喝点水吧。"
他接过杯子，手有些抖，水洒了一些在裤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用袖子去擦。
"没事的，爷爷。"我赶紧拿纸巾帮他擦拭。
晚饭时，气氛有些沉闷。
爷爷埋头吃饭，一声不吭。
爸爸给他夹了块肉："爸，多吃点。"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多少。"爷爷连忙推辞。
妈妈突然问："爸，您在国庆家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过来？"
爷爷的筷子停在半空，过了几秒才说："国庆家地方小，我住着碍事。"
"碍事？"爸爸皱起眉头，"他家三室两厅，怎么会碍事？"
爷爷低下头，不再说话。
饭后，爸爸妈妈在厨房里小声争论着什么。
我陪爷爷看电视，他盯着屏幕，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爷爷，您先住我房间吧，我睡客厅。"
"不行不行。"老人连忙摆手，"我睡客厅就好，不能影响你学习。"
"爷爷，我房间有床，您年纪大了，睡沙发对身体不好。"
"真的不用，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在爸爸的坚持下，爷爷住进了原本的杂物间。
那是家里最小的房间，勉强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
爸爸忙前忙后地收拾，妈妈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脑子里不断回想起爷爷那双浑浊的眼睛。
隐约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发现爷爷已经坐在客厅里，呆呆地望着窗外。
"爷爷，您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睡不着。"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
妈妈起来做早饭，爷爷想帮忙，被她拦住了："爸，您歇着吧，我来就行。"
爷爷讪讪地坐回沙发，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吃早饭时，妈妈提醒我："昊阳，这个月生活费省着点花。"
我点点头，瞥见爷爷的脸色更暗了。
上学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事。
叔叔为什么要把爷爷送来？
真的只是因为地方小吗？
傍晚放学回家，看到爷爷在擦桌子。
"爷爷，您别忙了，坐下歇歇。"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他手里的抹布有些脏了。
爸爸下班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爸，这些事让美华做就行。"
"我能干，我能干的。"爷爷固执地说。
晚上，我听到爸妈在房间里说话。
"建国，你得跟你弟弟谈谈。老爷子总不能一直住我们这儿。"
"我知道，明天我去找他。"
"咱们家条件你也清楚，真的……"
"我懂，但他是我爸。"
我翻了个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第二天是周末，爸爸一大早就出门了。
中午回来时，脸色铁青。
"怎么样？"妈妈问。
"别提了。"爸爸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国庆说他最近生意不好，店里还要雇人，实在没精力照顾老爷子。"
"还说什么老爷子年纪大了，需要专人照顾，他们两口子都要工作，顾不上。"
"放屁！"爸爸突然爆了粗口，"他就是不想管！"
爷爷从房间里走出来，显然听到了谈话。
"建国，别为难你弟弟了。我在这儿挺好的。"
爸爸看着爷爷，眼圈有些红："爸，您别这么说。"
爷爷摆摆手，慢慢走回房间。
背影看起来更加佝偻了。
02
日子一天天过去，爷爷在我们家住了快一个月了。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我们添麻烦。
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悄悄地在客厅里坐着。
有时候我起夜上厕所，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像一尊雕塑。
"爷爷，您怎么不开灯？"
"不用不用，省电。"
他总是这样说。
白天爸妈上班后，爷爷就开始"忙活"起来。
扫地、擦桌子、整理房间，能干的活他都要干。
但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常常是越帮越忙。
有一次，他想帮忙洗碗，结果打碎了妈妈最喜欢的杯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赔，我赔。"他慌乱地捡着碎片。
"爸，没事的，一个杯子而已。"妈妈虽然这么说，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从那以后，爷爷更加小心了。
吃饭时只夹面前的菜，喝水都不敢用好杯子。
家里的东西，他轻易不碰。
一个周三的下午，我提前下课回家。
推开门，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
我的课本散落一地，有几本还湿了。
爷爷正跪在地上，用毛巾拼命地擦着。
"爷爷，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慌："昊阳，你回来了？我，我想帮你整理书桌。"
"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把你的书弄湿了。"
"对不起，爷爷老糊涂了。"
我看着地上的书，有几本是我明天要用的教材。
一股火气涌上心头："爷爷，我不是说过吗，我的东西您别动！"
"这些书明天上课要用，现在都湿了，我怎么办？"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爷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对不起，对不起，爷爷错了。"
"我这就想办法，我去买新的，我……"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我心里一酸。
"爷爷，没事的，吹干就能用。"
但他已经站起来，颤巍巍地往外走："我去书店，我去买新的。"
"爷爷！"我拉住他，"真的没事，您别去了。"
他停下脚步，眼里噙着泪水："昊阳，爷爷真没用。"
"不光给你们添麻烦，还净帮倒忙。"
"爷爷，您别这么说。"我扶他坐下。
从那天起，爷爷变了。
他不再碰家里的任何东西，连扫地都不敢了。
每天就坐在阳台的角落里，望着窗外发呆。
吃饭时也是默默地吃，话更少了。
妈妈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爸，您别往心里去，昊阳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爷爷勉强笑笑。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负担。
有时候，我放学回家，看到他坐在那里。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把他的白发染成金色。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爷爷，我回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他的眼睛会亮一下。
"昊阳回来了？今天上课累不累？"
"不累，爷爷您呢？"
"我挺好的，挺好的。"
但我知道他不好。
他瘦了很多，原本就不合身的衣服现在更显得空荡荡的。
爸爸也发现了，特意买了些营养品给他。
"爸，您得多吃点，身体要紧。"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多少。你们别为我破费。"
有一天晚上，我去厨房喝水。
路过爷爷房间，听到里面有动静。
我轻轻推开门缝，看到他坐在床边。
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借着微弱的台灯光在写着什么。
"不能再麻烦他们了。"他自言自语。
"得想想办法，不能总这样。"
我心里一紧，赶紧回了房间。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想陪爷爷说说话。
"爷爷，您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他有些意外我会这么早起来。
"爷爷，您别总觉得自己是负担。我们是一家人。"
他愣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昊阳，你是个好孩子。"
"爷爷知道你们都不容易。你爸妈工作辛苦，你还要上学。"
"爷爷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爷爷，您能来我们家，我很高兴。真的。"
他摸摸我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那个周末，妈妈特意做了一桌好菜。
"爸，今天周末，咱们好好吃一顿。"
爷爷有些拘谨："不用这么破费。"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一家人。"爸爸给他夹菜。
吃饭时，我们聊起了以前的事。
爷爷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说起爸爸小时候的趣事。
"你爸那时候可皮了，有一次爬树掏鸟窝，结果摔下来。"
"腿都摔青了，还不敢说，怕挨打。"
爸爸不好意思地笑了："爸，您就别提这些糗事了。"
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爷爷脸上也有了笑容。
饭后，我陪爷爷看电视。
他突然问："昊阳，你叔叔最近怎么样？"
"不知道，他很少来。"
爷爷叹了口气："他工作忙，顾不上。"
"爷爷，您想他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都是我的孩子，哪有不想的。"
"只是……"他没说完。
我想起爸爸说过的话。
叔叔对爷爷的态度，爸爸虽然没细说，但从只言片语中能听出一二。
给老人吃剩饭冷菜，动不动就发脾气。
最后更是直接把人送来，连个解释都没有。
"爷爷，您在这儿住着，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好，好。"他拍拍我的手。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
想起爷爷瘦弱的身影，心里有些难受。
一个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到了晚年却要看儿女的脸色过日子。
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无奈吧。
03
进入夏天后，天气越来越热。
爷爷的行为也越来越古怪。
有天深夜，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循声望去，发现爷爷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我悄悄走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
爷爷正跪在地上，面前摊着一堆东西。
有旧报纸、破布条，还有一些我看不清的小物件。
他一边翻找，一边自言自语：
"在哪儿呢？明明放在这里的。"
"不能丢，绝对不能丢。"
他的声音很小，带着焦急。
我正想敲门问问，他突然抬起头。
我赶紧躲开，回到房间。
第二天早餐时，我注意到爷爷的眼睛有些红肿。
"爷爷，您昨晚没睡好吗？"
他一愣："睡得挺好的。"
但我分明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白天，我看到他在房间里摸索。
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爷爷，您在找什么？我帮您。"
"没什么，没什么。"他慌忙合上抽屉。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早了些。
看到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布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又马上合上。
看到我进来，赶紧把布包塞到枕头下面。
"昊阳，你回来了？"
"嗯，今天下课早。爷爷，那是什么？"
"没什么，一些旧东西。"他避开我的目光。
更奇怪的是，他开始频繁地盯着我看。
吃饭时、看电视时，甚至我写作业时。
那眼神很复杂，有欣慰、有不舍，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爷爷，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看你。"他笑笑，"我孙子长大了。"
有时候，他会突然叫住我：
"昊阳，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他张了张嘴，又摇摇头：
"没事了，你去忙吧。"
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出现了好几次。
我心里越来越疑惑。
最诡异的是他的梦话。
有天夜里，我去上厕所。
路过他房间时，听到他在说梦话：
"不能给老二，不能……"
"该给他了，是时候了……"
声音断断续续，但"该给他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次。
白天，我试探着问："爷爷，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愣了一下："没有啊，爷爷能有什么心事。"
"如果有什么事，您一定要告诉我们。"
"知道，知道。"他敷衍着。
爸爸也发现了爷爷的异常。
"爸，您最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挺好的。"
"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不用，浪费钱。"
妈妈私下跟爸爸说："你爸最近确实有点奇怪。"
"经常一个人嘀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会不会是年纪大了，有点……"她没说完。
爸爸摇摇头："我爸脑子清楚着呢。"
周末，叔叔突然来了。
这是爷爷搬来后，他第一次登门。
"爸，最近身体怎么样？"他笑眯眯地问。
爷爷看到他，眼神有些复杂："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叔叔环顾四周。
"爸，您那些老物件都带来了吗？"
爷爷身子一僵："什么老物件？"
"就是您以前收藏的那些东西啊。"
"哦，那些啊，早就扔了。"
叔叔的脸色变了变："扔了？怎么能扔呢？"
"那些可都是宝贝啊。"
"有什么宝贝不宝贝的，都是些破烂。"
叔叔还想说什么，爸爸打断了他：
"国庆，你难得来一次，陪爸好好聊聊。"
叔叔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临走时，还特意到爷爷房间看了看。
爷爷的脸色很难看。
晚上，他又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我听到他嘴里念叨着：
"他还惦记着呢，不能让他知道。"
"得赶紧了，不能再等了。"
接下来的几天，爷爷的行为更加反常。
他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把一些旧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还写了一些字条，塞在不同的地方。
"爷爷，这是什么？"
他赶紧收起字条："没什么，随便写的。"
我越想越不对劲。
爷爷到底在隐瞒什么？
那个破旧的布包里装的是什么？
为什么叔叔会突然问起老物件？
所有的疑问在我心里打转。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来临。
04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蝉鸣声一阵接一阵，让人心烦意乱。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我迷迷糊糊地要睡着时。
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昊阳，昊阳。"
是爷爷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别人。
我揉揉眼睛，打开门。
爷爷站在门口，手里抱着那个我见过几次的破旧布包。
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严肃。
"爷爷，这么晚了，您……"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爷爷进屋说。"
我让他进来，关上门。
爷爷坐在我的书桌前，把布包放在桌上。
他的手有些颤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昊阳，爷爷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我有些困惑。
爷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木盒子。
红木材质，虽然陈旧但保养得很好。
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这是……"
"打开看看。"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小心地打开盒子。
瞬间，我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