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8日,罗帅宇父母第13次把举报材料送进邮局。这一年,他们像在和一只无形的手较劲——材料寄出去,很快被退回来;证据越厚,回应越沉默。11斤举报材料压着的,是湘雅二院20年没人敢碰的那条黑链子。罗帅宇死了,但他留下的,是一堆让人睡不着觉的线索。
事情的起点,是2024年5月8日。湘雅二院肾移植科的实习医生罗帅宇,被发现坠楼。官方迅速结案——自杀。
家属赶到现场,看出了太多疑点:
宿舍里床单凌乱、眼镜被踩碎、门口有拖拽痕迹;
坠楼点不是宿舍,而是宿舍外7米远的居民楼;随身包里揣着2.5万现金,还有整整一份准备好的举报材料。
警方一句“排除他杀”收尾,案子压了下去。但家属很清楚,罗帅宇死在了举报的路上。
他举报的对象,是湘雅二院移植科背后的那条黑色利益链。
刘翔峰,湘雅二院的副主任医师,案子早在2022年就出了问题。2024年10月,法院给出了17年刑期,罪名写着“故意伤害、受贿、职务侵占”。
判决书里能看到:刘翔峰对6名没有手术指征的病人,强行做了大手术:正常肠道被切、胆囊被摘,甚至连小肠都整段移除。五人重伤,九级伤残。受贿金额400多万,看似“查清了”,其实只是账面数字。
新京报的深挖,把整条利益链扒了个透:
医生靠手术量拿返点,耗材公司按提成返点返现,护士长成了实际资金中枢——分账、洗账、流转,罗帅宇被卷进去,就是这条流水线的一环。
他账户里,短短实习期收到40多万“劳务费”,到账不过24小时,全部转入护士长方春华名下账户。
更扎心的是家属恢复出的那批录音。
医生群聊里,器官供体像菜市场一样被挑拣:
“今天急诊来了个年轻的,肠子新鲜,快安排。”“道士那边看了,今晚有人要走,赶紧安排。”护士长一句话定调:“手术谁上台、谁分钱、谁签字,我来分。”
而那些切下来的健康器官,根本没进教学标本库,而是流向了特殊渠道。
国际医疗黑市数据库里,湘雅二院系统被列入高风险医院之一。匹配速度远快于全球平均水平,供体记录缺失严重。
罗帅宇曾试图把这些录音、账目和举报书提交给纪检、卫健委、巡视组、公安,但每一份材料最后都被打回:“证据尚不充分,建议补充材料。”
他死后,补偿谈判立刻启动。
医院第一次报价20万,要求签字认定自杀,承诺不再追责;
第二轮谈判涨到85.3万,签字协议条件不变;
最后有人直接带着1500万现金找上门:“你儿子未来职业生涯50年不过值这么多,我们可以一次买断。”
罗帅宇父亲直接拒绝。
律师团队从最开始的十多人,最终只剩下一位律师还在坚持,其余全部退出,理由几乎都是一样:“有压力、扛不住、别再联系了。”
央视在《焦点访谈》5月节目里,罕见正面点出了背后的真问题:“当举报者一次次倒在路上,谁在守底线?”
2025年5月18日,家属再次去邮局寄出了那份举报材料。几天后,邮局通知:退件。
刘翔峰被判了17年,成了利益链上的“代价”,可真正的链条一根没断:刀还在开,指标还在飙,移植还在做,钱还在转。罗帅宇死了,家属举报了一年,退件攒了三抽屉,而那条吞人的通道,至今没人敢翻旧账。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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