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这账单是不是搞错了？16万6千块？”
包厢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着账单面面相觑，刚才还在炫耀年收入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坐在角落那个穿着地摊货、被人嘲笑“混得最差”的李志成，此刻却淡定地放下了手机。
有些人，永远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01、
2011年深秋，广州珠江新城某顶级会所的包厢里，十几个三十出头的男女正围坐在圆桌前，推杯换盏间透着一股子久别重逢后的兴奋，但更多的是暗自较劲的攀比。
这是华南理工大学计算机系2001级的一次聚会，毕业十年了，大家都想看看彼此混得怎么样。
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叫李志成。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袖口还有些毛边，配一条明显起球的黑色西裤，脚上是双看起来至少穿了三年的运动鞋。
头发剪得很短，像是在街边理发店随便剪的，刘海不齐，鬓角也没修干净。
他面前只摆了一杯白开水，安静地坐着，偶尔夹个菜，很少主动说话。
“志成，你这些年在哪儿高就啊？”一个戴着劳力士手表的男同学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优越感，“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化？”
这人叫曾漳义，大学时就爱显摆，现在更是把暴发户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今天特意穿了身阿玛尼西装，手腕上的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李志成抬头笑了笑：“还是那样，打工呗，混口饭吃。”
“哈哈，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不是打工的似的。”另一个叫陈进宇的同学接话，他开着一家小型软件公司，最近刚买了辆宝马X5，“不过志成，你这打扮确实有点.....怎么说呢，随意了。好歹是美女班长组织的聚会，你就不能稍微收拾一下？”
说话间，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就是当年的班花兼班长——苏莉秋。
苏莉秋今天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浑身散发着成功女性的魅力。
她一进门，整个包厢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
“莉秋！还是那么漂亮！”
“听说你现在是某投资公司的副总了？”
“什么时候请我们去你公司参观参观？”
各种恭维声此起彼伏，苏莉秋优雅地笑着应付，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李志成身上。
“志成也来了。”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李志成也点头回应：“班长好。”
苏莉秋在主位坐下，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今天难得聚一次，大家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
服务员递过菜单，几个男同学开始“谦让”起来。
“还是莉秋你来点吧，我们没吃过这么高档的地方。”曾漳义笑着说。
“就是，我们平时都是路边摊解决，这种地方头一次来。”陈进宇也附和。
话是这么说，但语气里明显带着炫耀的意思——能来这种地方的，哪个是真正的穷人？
苏莉秋也不推辞，接过菜单开始点菜：“先来个松茸汤，再要个澳洲龙虾，还有.....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
“女士，我们这里有82年的拉菲，还有勃艮第的一些顶级酒款......”
“那就来瓶好的吧，今天高兴。”苏莉秋大方地说。
听到这话，几个男同学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们虽然嘴上说不在乎钱，但这种级别的消费，说不心疼是假的。
02、
菜陆续上来了，确实都是高档货。澳洲龙虾、顶级和牛、鱼子酱、松露.....每一样都价格不菲。
大家边吃边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各自的“成就”。
“我那个项目最近拿到了两千万投资，正准备扩大规模。”曾漳义得意洋洋地说，“投资人说了，看好我们的发展前景，下一轮还要追投。”
“厉害啊！”众人纷纷恭维。
“我也不差，公司去年营收破千万了，今年目标是两千万。”陈进宇也不甘示弱，“刚在天河区买了套别墅，准备下个月搬进去。”
“真的假的？天河区的别墅可不便宜啊！”
“当然是真的，改天请大家去坐坐。”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汇报成绩”，每个人都在努力证明自己混得不错。
只有李志成，一直安静地吃着，偶尔点点头，很少发表意见。
“志成，你怎么不说话？”曾漳义突然把矛头指向他，“你现在在哪家公司？做什么职位？”
李志成放下筷子，平静地说：“就是个普通程序员，在一家小公司写代码。”
“程序员啊......”曾漳义故作惊讶，“那工资应该还可以吧？现在程序员挺吃香的。”
“还行，够生活。”
“够生活是多少？一个月一万？两万？”陈进宇追问。
李志成笑了笑：“没那么多，七八千吧。”
这话一出，桌上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七八千的工资，在2011年的广州确实不算高，尤其是对于名校毕业的计算机专业学生来说。
“志成，你这也太.....怎么说呢，是不是对自己要求太低了？”苏莉秋皱着眉头说，“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只拿这点工资啊。”
“可能是我比较佛系吧，没什么大志向。”李志成依然很平静。
“佛系？”曾漳义冷笑一声，“我看是没本事吧。志成，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拿着刚毕业的工资，以后怎么买房买车？怎么娶老婆？”
“是啊，志成，你得上进一点。”其他人也开始“劝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李志成只是笑笑，没有反驳，继续低头吃菜。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一瓶酒，包装精美，看起来就很昂贵。
“这是什么酒？”有人问。
“勃艮第DRC，2005年份。”服务员介绍道。
“DRC？那不是传说中的酒王吗？”陈进宇眼睛一亮，“这得多少钱一瓶？”
“这瓶酒市场价要十几万。”服务员平静地说。
“十几万？”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苏莉秋却很淡定：“没事，今天我请客，大家放开喝。”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松了口气，开始夸赞她的大方。
但李志成注意到，苏莉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
03、
酒过三巡，话题越来越放飞自我。
几个男同学开始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从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到与各路大佬的“深度交往”，越说越离谱。
李志成在一旁静静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听一场相声表演。
“志成，你笑什么？”曾漳义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是不是觉得我们说的都是假的？”
“没有，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李志成摇摇头。
“有意思？什么意思？”
“就是.....大家都变了很多。”李志成想了想说，“大学时候不是这样的。”
“废话，大学时候我们都是穷学生，现在当然不一样了。”陈进宇不满地说，“志成，你不会是因为自己混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成功吧？”
“我没这个意思。”李志成依然很平静。
“那你什么意思？”曾漳义咄咄逼人，“你总不能指望我们永远都和大学时一样穷吧？”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苏莉秋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老同学，别争了。来，喝酒喝酒。”
她举起酒杯，众人也跟着举杯，这个小插曲暂时过去了。
但接下来的聊天中，几个男同学明显开始针对李志成。
他们时不时地暗讽几句，什么“有些人就是安于现状”、“没有上进心的人永远不会成功”之类的。
李志成始终没有反击，只是安静地吃着菜，偶尔看看手机。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小时，苏莉秋看了看表，说道：“不好意思，我老公来接我，我得先走了。”
她站起身，对服务员说：“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刷我的卡。”
说完，她拿起包就要走，几个男同学赶紧起身送她。
“莉秋，今天谢谢你了！”
“下次一定要让我们请回来！”
“你真是太客气了！”
苏莉秋笑着摆手：“都是老同学，应该的。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了李志成一眼，眼神很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04、
苏莉秋走后，包厢里的气氛松弛了一些。
几个男同学开始讨论刚才的聚会，言语间对李志成的不满更加明显。
“我说志成，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副看不起我们的样子。”曾漳义直接开火了。
“就是，我们好心劝你上进，你倒好，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陈进宇也附和。
“我没有看不起你们。”李志成放下手机，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算了，没什么。”
“什么叫算了？你说清楚！”曾漳义拍桌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在吹牛？”
“我没这么说。”
“那你什么意思？”
李志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漳义，你刚才说的那个两千万投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曾漳义理直气壮地说。
“那个投资人叫什么名字？哪家投资公司的？”李志成继续问。
“这个.....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曾漳义有些心虚。
李志成点点头，又转向陈进宇：“进宇，你说你公司去年营收破千万，能给我看看财务报表吗？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你什么意思？不信我？”陈进宇脸色变了。
“我就是想学习学习，看看成功人士是怎么做到的。”李志成的语气很诚恳。
但这种诚恳在众人眼里，却像是一种嘲讽。
“李志成，你够了！”曾漳义站起来，指着他说，“你一个拿着七八千工资的程序员，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
“就是，你自己混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成功！”陈进宇也愤怒地说。
其他几个同学也开始指责李志成，说他嫉妒、小心眼、格局小等等。
李志成听着这些指责，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种淡淡的笑容。
就在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账单。
“先生们，这是今晚的账单，总共是16，6000元。”
这个数字一出来，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
“多少？”曾漳义以为自己听错了。
“16，6000元。”服务员重复了一遍。
“这不可能！”陈进宇抢过账单，仔细看了看，“怎么会这么贵？”
服务员耐心地解释：“主要是那瓶DRC，14万8千元，还有其他酒水和菜品......”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傻眼了。
虽然刚才苏莉秋说了请客，但这个数字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莉秋的卡呢？她不是说要结账吗？”有人问。
服务员摇摇头：“苏女士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卡，她说让你们自己处理。”
“什么？”众人都愣住了。
这时，曾漳义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苏莉秋打电话，但响了几声后，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她关机了！”曾漳义脸色铁青。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被苏莉秋摆了一道。
“这个女人太过分了！说好的请客呢？”
“我就说她今天不对劲，原来是早有预谋！”
“这么多钱，分摊下来每人也要上万！”
包厢里乱成一团，每个人都在抱怨和推卸责任。
只有李志成，依然安静地坐着，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对了，还有李志成！”曾漳义突然指向他，“你也得出钱！”
“凭什么？”陈进宇立刻反对，“他就拿七八千工资，能出得起吗？”
“那不管，吃了就得付钱！”
几个人开始争论李志成该不该出钱，该出多少钱。而李志成本人，却在这时站了起来。
“你们吵够了吗？”他平静地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此刻的李志成，眼神中透出的不再是之前的温和与沉默，而是一种让人心悸的深邃与淡定。
他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对，就是刚才那个包厢...嗯，我知道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几个穿着高档西装的人正朝这里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