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600万！我真的中了2600万！”
赵金死死地盯着开奖号码，脸色涨红，整个人仿佛被充足了气，原来的疲劳一扫而空。买了13年的彩票，他本以为这辈子碌碌无为，中不了什么大奖，可偏偏数天前做的一个梦，让他记下来了这串数字，一夜成为千万富豪！
可是，当赵金领奖的时候，领奖台的一幕，却让他瞳孔猛缩，当场呆滞……
01.
2023年7月，老城区的一家位于菜市场拐角的彩票店里。
赵金刚刚结束了电焊工作，满身汗水与尘土混合成一股焦灼的气息，他抹了一把汗，穿着着沾了铁屑的工作鞋，推开熟悉的玻璃门。
夏天的傍晚，热气还没完全退去，彩票店内只有一台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屋里空气令人发闷，老板娘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手机。
“赵金，又来啦，今天选几个？”老板娘一边清点当天的票据，一边头也不抬地问，语气里带着笑。
赵金擦了擦额头的汗，用纸巾随意在裤腿上揉了揉，露出黝黑但温和的笑容，说道：“就照老样子，机选两注，追加一注，再来一张刮刮乐。”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在后头笑出声来：“金哥你这真是坚持梦想十几年了，也不嫌亏。”
赵金并未回头，只是接过彩票，站在门边靠着墙角，眯着眼扫了一眼票上的数字，随口回了一句：“买得不多，就当买点希望，总比天天喝酒赌博强些。”
赵金今年四十七岁，是一名老电焊工，干这行已经快二十年了，家住在老城区的一栋老式楼房里，有两个女儿，一个念高一，一个刚升初中，他的妻子董芬在超市做收银员，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还过得去。
赵金每天清晨五点半起床，七点前准时出现在工地，戴上焊帽，焊枪点燃的那一刻，就像进入另一个世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午饭常常凑合一顿，晚上回家后再接点小活贴补家用，而在这辛苦的生活当中，他唯一的爱好就是买彩票。
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契机，多年前赵金躲雨时第一次走进彩票店，随手买了一注，中了五块钱，从那以后他便成了常客，这一买就是十三年。
街道上的几个彩票站老板都认得他，有时候来得多了，还给点优惠。
这些年里，赵金也中过几次小奖，几十、几百不等，最大的也不过一千，但这些钱比起他投入的，要少得多。
曾有熟人揶揄他说：“你这是投资十三年，越投越亏啊。”
赵金却很淡然，笑着回应：“要是非得等中大奖才叫值，那全世界都亏得一塌糊涂，我图的是心里头那个盼头。”
02.
赵金将彩票装进口袋，背着焊工包慢悠悠地走出彩票站，阳光正烈，洒在他晒得黝黑的脖子和手臂上，他眯起眼看了看天色，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去商场看空调。
这是他和妻子董芬商量好的事情。
家里那台老空调已经用了将近十二年，制冷慢、噪音大，夏天夜里孩子睡到半夜经常热醒，妻子在厨房里炒菜也常常满头大汗，一直想换台新的，但家里开销多，一直咬牙拖着。
前两天发了工资，赵金将家里的存款凑一凑，算下来能拿出两千块，于是两口子终于一拍即合：这回不拖了，空调必须换。
他脚步轻快地朝镇上的家电商场走去，一边走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汗，又掏出手机看了眼董芬发来的信息：“记得看下有没有活动，别买太贵的。”
赵金咧嘴一笑，回复她：“放心，我能杀价。”
穿过一个街口，刚准备走进商场时，他的耳朵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吆喝声吸引住了。
“野生的、没伤过人的小狐狸——快来看了啊！”
他顺着声音看去，路边摆了个临时摊位，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迷彩服的中年男人蹲在地上，身后放着一个老旧竹背篓，背篓里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动，露出半只湿漉漉的眼睛。
赵金本来想直接走过去，但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男人看到他停下，赶紧招呼道：“老哥看看呗，这小狐狸是我上山下套子捉到的，干干净净，没伤人，也不咬人。”
赵金眉头微蹙，走近几步，蹲下身看了眼那背篓里缩成一团的小家伙。
那是一只灰白色的小狐狸，体型瘦小，眼睛乌黑发亮，毛发虽然略显凌乱，却透着灵气，一双前爪微微蜷缩，像是受了惊吓，不敢动弹。
赵金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喉头滚动了下。
“你打算卖多少？”他问。
“原本我在山里养的都能卖三千，这只小点，我给你便宜，两千。”猎户拍着背篓说。
赵金瞪了他一眼：“两千？你抢银行啊？”
猎户也不恼，嘿嘿一笑：“你别说，你这人一看就是个有眼力的，别人看是畜生，你看得出是个灵物。我跟你说，这狐狸通人性，认主人，只要养得好，说不定还能给你招财。”
赵金听完这番话，不由得低头再看狐狸一眼。
小狐狸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轻轻抬头，目光与赵金对上。赵金咬咬牙，心里一阵纠结，他知道两千块对他这个家庭而言不是小数目，空调是实际的需求，而眼前这狐狸，不过是一时心软。
可他又实在不忍那双眼睛在他面前消失。
“这样吧，一千五，我当场带走，不行我就走了。”他说。
猎户一听，咧嘴一笑：“行，看你是真想要，算你有缘。”
赵金从裤袋里掏出那叠刚取出来的现金，一张张数出一千五递过去，又从一旁找来根破绳子，把背篓口子系紧，提在手里。
小狐狸缩成一团，却不吭声，只偶尔发出细小的鼻音。
赵金拎着狐狸，心里一阵复杂。
那台空调就摆在商场门口，还打着大促销的牌子，他原本打算进门看看，现在却只能站在远处望一眼，嘴角苦笑，却没有后悔。
拎着狐狸回家时，他怕路人围观，用一块布把背篓盖上，走得比平常还快了几分。
03.
赵金拎着背篓回到家，厨房的油烟混着家常菜的香味刚刚弥散开来，董芬看到他带着只狐狸回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从丈夫口中得知真相后，便忍不住拎着锅铲追着他骂：“赵金你是不是疯了？两千块钱！说好了换空调的你给我拎回来一只狐狸？”
她站在餐桌旁气得脸发红，语调直冲屋顶，怒瞪着丈夫。
赵金满脸尴尬地低着头，伸手想拉她：“我一开始也没打算买，可是又不忍心......”
“你要真心软下回把流浪狗流浪猫都抱回来得了！”董芬一边说，一边把锅铲往锅边一搁，“电风扇都没凉气，俩孩子天天喊热你当耳边风！”
赵金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苦笑。
但这个时候，两个女儿惊呼声让屋里气氛猛地一转。
“妈你快看，它舔我手指头！”
只见那只灰白色的狐狸已经探出半个身子，趴在地板上，圆圆的眼睛灵动地看着她们，尾巴轻轻扫动，仿佛听得懂她们说话似的。
两个女儿围着它，拿来火腿肠、小饼干放在它面前，它低头轻咬，又轻轻舔去孩子们指间残渣，动作温柔。
董芬站在一旁，气还没消，但面对孩子们的欢笑和狐狸无辜的模样，只能咬着牙哼了一句：“行吧，养几天就养几天，别出乱子。”
赵金见她松口，立刻松了口气。
这一养，就是一个星期。
狐狸显然是受过惊吓，刚开始两天总是躲在角落不吭声，但在两个女儿的悉心照料下，很快适应了家里的环境，毛色也比原来蓬松亮泽了，眼神不再怯懦，甚至偶尔会在小女儿伸手时主动蹭上去。
晚上吃饭时，小女儿边夹菜边说：“爸爸，等它完全好了，我们把它放回山里吧，狐狸不该一直待在家里。”
大女儿也点头：“它也有自己的家，我们不能强留。”
赵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们说得对，等找个好日子，我们送它回山里。”
第二天早晨，一家四口坐着电动车，一路上带着狐狸前往城郊那片常去的山林。
山脚下林荫密布，草叶簌簌作响。赵金解开背篓的口子，小狐狸一跃而出，落在草丛里，先是呆了一会儿，接着小心翼翼地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看。
那一刻，它站在阳光里，尾巴微微晃动，似乎在犹豫，又像是在说再见。
两个女儿站在一旁看得眼眶发红，小女儿还朝它挥手：“小狐狸再见！”
狐狸似乎听懂了，又走了两步，再次停下，头微微一低，做了个像是鞠躬的动作。
赵金愣住了，忍不住眨了眨眼，心头突地一紧，总觉得这只狐狸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好像在道谢，也好像在传递什么东西。可他还没反应过来，那狐狸猛地转身，钻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后，赵金感觉这一天格外的疲劳，洗漱完就早早上了床。
可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在朦胧梦境中，他竟然又看见了那只狐狸。
04.
它站在自家阳台上，毛发雪亮，眼睛幽幽发光，轻轻地跳上窗台，抬起前爪朝他挥了挥。下一刻，它脸上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人类笑容。
这个笑容柔和而温暖，甚至还带着几分顽皮。
赵金惊愕地站着，突然，四周一片安静，他的脑海里仿佛被一股力量击中，眼前浮现出一串跳动的数字。
01，05，08，16，21，29，33。
那七个号码，一遍遍在脑海中出现，如梦似幻，犹如被烙印进脑子里一般。
第二天一早，赵金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头，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感觉疲惫，反而精神得很，整个人就像从内到外被洗涤过一般清透。他坐起来，呆呆地望着前方，脑海中那串数字再次清晰浮现。
“01，05，08，16，21，29，33。”
他小声念叨着，像是在反复确认，不同于以往做梦醒来总是记不清细节，这次，他记得格外分明，不仅是数字的顺序，连狐狸的神情都仿佛还刻在脑海。
赵金琢磨：“这串数，不像是随便乱蹦的，看起来倒像是双色球的号码……”
赵金买彩票多年，虽然大多时候靠机选，但对双色球的选号逻辑、号码区间早就烂熟于心。他回到卧室，从床头抽屉里翻出一沓过往的彩票，核对了一下那串数字的位置，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典型的红球区间嘛，前三个位小数，中段靠稳，后边一个大号收尾。”
一念至此，他心头突地跳了一下，连忙把号码一笔一划地抄在口袋里的本子上，随后背上焊工包，快步出门。
路上，他朝彩票站的方向走去，脚下轻快。熟悉的彩票店仍然在街角，玻璃门上贴着“双色球开奖日”的海报。赵金走进去时，老板娘正在柜台后整理票据，一抬头看到是他，笑着打趣道：“呦，赵师傅，又来了？今个也不忘碰碰运气？”
旁边两个彩民听到她的话，也笑了出来，一个开口道：“赵金哥都成我们这片的活招牌了，买十三年了，除了小奖，还真没见中过大票。”
另一个接茬：“这年头买彩票不中都能买出感情来了！”
屋子里一阵哄笑。
赵金却并未恼火，只是淡淡一笑，从裤兜里掏出小本子递过去，平静地说道：“麻烦照着这几个号打一注，追加也来一注。”
老板娘接过本子扫了一眼，“手选啊？这么整齐的号儿，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赵金摇头，“我梦见的，不试试不甘心。”
打票的时候他盯着出票机的热敏纸，一行一行地缓缓蹦出熟悉的号码，那一刻他觉得心跳都比平常快了两拍。接过彩票后，赵金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小心地叠好装进钱包。
“赵哥，真不中别难受啊。”有彩民半开玩笑地说。
赵金笑笑，“不中就当交个梦的钱吧。”说完转身离开。虽然他神情坦然，心头却似被一根无形的弦紧紧牵着。
当天傍晚，赵金早早回了家，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墙上的钟表。饭后，两个女儿在看动画片，赵金则坐在茶几前，手机上打开了“彩票开奖查询”的界面，等待当晚的双色球开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八点半，数字缓缓跳动，开奖开始了。
“红球：01。”
赵金心里一震。
“红球：05。”
他握紧了手机，眼睛越睁越大。
“红球：08。”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感觉连屋内的空气都瞬间凝滞。
“红球：16。”
他喉咙干涩，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到发白。
“红球：21。”
董芬从厨房出来，见他坐在那一动不动，疑惑地问：“咋啦？”
赵金没回答，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红球：29。”
他嘴唇颤了颤，发不出声音，只剩下一颗狂跳的心。
“红球：33。”
这七个红球号码，毫无差错，正是梦中那串。
紧接着，蓝球号码公布：06。
赵金打开彩票，对比着上面的蓝球号码——正是06！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仿佛胸口压了十几年的钢板一下子炸裂，他站起身来，嘴唇哆嗦着念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董芬吓了一跳：“你到底怎么了？”
赵金颤着声音：“我、我中奖了！我中奖了！两千六百万！”
屋内一片寂静，连墙上的挂钟都似乎都在这一刻停住了。
董芬站在原地，神色仍然呆呆地，似乎没听懂丈夫说了什么。赵金把彩票递到她手中，眼眶发红：“芬儿，我真的中了，两千六百万，一分不少！”
董芬颤颤巍巍地接过票，核对了好几遍，捂着嘴倒吸一口气，双眼泛红。
赵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改变了。
05.
几天后，市福利彩票中心大楼前。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斜洒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斑，赵金穿着一件新买的米色夹克，衣角熨得笔挺，鞋面泛着微光。
他低着头，戴着白色口罩和压得很低的鸭舌帽，把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人群中哪位熟人突然认出他来。明明是欢天喜地的好事，可赵金在奖金没到手前，表现得十分谨慎，总觉得一旦张扬出去，反而会招来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数。
站在他身边的是董芬，穿着一件深灰色外套，头发扎得紧紧的，脸上化着淡妆，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可红润的面孔以及有意无意地握紧手掌却暴露了她紧张的心情。
赵金的两个女儿一左一右站着，嘴角都藏不住笑意，眼睛里透着未曾有过的兴奋，尤其是小女儿，不时地探头张望着大楼门口那巨大的电子屏幕，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画面。
“爸爸，你记得一定要举牌的时候笑啊！”小女儿悄悄凑过来，一边踮脚一边在他耳边提醒，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芒，毫不掩饰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期待。
赵金看着她，一时有些语塞，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笑得出来不？”
“笑不出来也得笑！”董芬立马接了一句，瞪了他一眼，语气虽略带责备，可眉宇间的柔和与眼角悄悄上扬的曲线，却早已出卖了她此刻藏不住的喜气。
走进兑奖大厅时，迎面而来的冷气扑得赵金一个激灵，宽敞明亮的玻璃厅里，几个工作人员正忙碌地接待着来往的彩民，他的脚步微顿，却还是被身后的小女儿轻轻一推，才慢慢迈进服务区。
“您好，您是电话预约的赵先生？请问您中奖的彩票带来了吗？”前台工作人员笑容得体，语气温和，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轻慢。
赵金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拘谨，像个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他慢慢从夹克的内袋里掏出那张彩票，指尖微微发颤，那张彩票被他层层折叠、又用塑封袋装好，打开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工作人员接过彩票后，反复核验，逐项确认，随后将彩票放入扫描仪中，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说道：“赵先生，您这张彩票中奖金额为2600万，根据个人偶然所得税规定，税后实际到账金额大约为2080万。”
赵金早已在手机上查过相关信息，此刻听到这个数字，并未露出异样的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赵先生，请移步这边，我们要为您拍照和颁发奖金纪念牌。”工作人员微笑着伸手指向左侧的背景板，这是一块巨大的展板，红底白字，印着“市福彩中心恭贺中奖”的字样，前方架着一台摄影灯和高清数码相机。
赵金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角，缓缓走过去，途中小女儿还偷偷塞了颗薄荷糖给他，悄声告诉爸爸“笑容更真诚一点”，他也没拒绝，只是将糖含在舌尖上，紧张地抬脚走上台。
当赵金站定在灯光下，工作人员递上那块金色边框、红底白字的纪念牌时，他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接过木牌。原本不过两三斤重的木牌，此刻却压得他掌心发麻，指节隐隐发白，赵金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
“中奖金额：￥26000000元整”
站在拍摄区域外的董芬和两个女儿早已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在偷偷拍摄，三个女人脸上都泛着喜悦的笑容。
“准备——赵先生，请抬头，看镜头，三、二、—”摄影师的声音稳定有力，准备记录这激动的一刻。
然而，就在最后一个数字尚未喊出之际，赵金那原本略显紧张却带着僵笑的神色突然凝固了。他的目光像是被某种力量锁住，猛地看向在领奖背景板右下角的位置，那是一块过去大奖得主合影的展板，上面是过去十几年里一张张或笑或憨、或激动或平静的中奖人照片。
赵金眼睛骤然睁大，呼吸紊乱，他举起奖牌的手放了下来，整个人仿若被雷击中，僵硬在原地，久久不动。好半天，赵金才像突然回过神，可他的脸色却略显苍白，面对镜头，赵金张开嘴巴，嗓音沙哑，接下来说出的四个字，令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