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手握着那份薄薄的报告，手心全是汗。
"雅芳，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她抬起头，疲惫的眼神中带着困惑："什么事？"
"这是我和思慧的亲子鉴定报告。"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雅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那份报告递给了她。看着她颤抖着接过报告，我的心跳得像要爆炸一样。
当她翻开结果页的那一刻，整个人开始浑身发抖。
15年的等待，15年的思念，都将在这一刻得到答案。
01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傍晚，我站在通往县城的长途车站，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15年了，这里变化太大了，高楼林立，街道宽敞，只有远山的轮廓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我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和几件换洗衣服。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我准备了很久才敢拿出来的东西。
"师傅，到康宁路怎么走？"我拦住一个骑三轮车的老头。
"康宁路？那边拆迁了，现在叫新康街。"老头上下打量着我，"你是外地来的吧？"
"算是吧。"我苦笑一声，"我以前在这住过。"
老头热心地给我指了路，我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向记忆中的家。路上，我反复在心里演练着见面时该说的话，可走了十几分钟，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新康街56号，那个曾经的家，现在变成了一栋六层的小楼。我在楼下徘徊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301的门铃。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我立刻就听出来了——是雅芳。
"是...是我，王志远。"
门内突然安静了，安静得让我以为她没听见。过了好久，门锁响了，门缓缓打开。
雅芳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脸上的岁月痕迹让我心疼。她瘦了很多，但眼神还是那么清澈。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想家了。"我说不出别的话。
她看着我，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愤怒、委屈、思念，还有一种我读不懂的东西。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道路。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茶几上放着几本中学课本。墙上挂着一些照片，都是雅芳和一个女孩的合影。
"思慧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上学去了，晚上才回来。"雅芳给我倒了杯水，"她今年高二了。"
我点点头，接过水杯，手在微微颤抖。"她...她还好吗？"
"很好，成绩一直是班里前三。"雅芳坐在我对面，目光复杂，"她经常问起你。"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你...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你在外地工作，很忙，回不来。"雅芳的声音有些哽咽，"志远，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雅芳。我...我当时实在没办法。欠了那么多钱，债主天天上门，我怕连累你们。"
"所以你就一走了之？"雅芳的声音突然高了，"你知道思慧刚出生那会儿有多难带吗？她晚上总是哭，我一个人抱着她在屋里转圈，转到天亮。我多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哪怕只是递个尿布！"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雅芳，我..."
"算了。"她摆摆手，"都过去了。你现在回来，是打算留下吗？"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试探性地说，"我这些年在外面包工程，攒了点钱，足够还清当年的债务，还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雅芳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志远，15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什么。但是思慧，她是我的女儿，我想弥补这些年..."
"弥补？"雅芳转过身，眼中闪着泪光，"你知道她小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接送，她是什么表情吗？你知道她问我'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的时候，我怎么回答吗？"
我无言以对，只能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15年了，我终于要见到我的女儿了。
02
门开了，一个高挑的女孩走了进来，扎着高马尾，穿着某中学的校服，背着大大的书包。她看到我的瞬间愣住了。
"思慧，这是..."雅芳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
"妈妈的朋友，王叔叔。"我主动开口，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思慧礼貌地点点头："王叔叔好。"
"你好，思慧。"我仔细地看着她，想从她的五官里找到我和雅芳的影子。她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像。
"妈，我先去写作业了。"思慧很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平时就这样，比较内向。"雅芳解释道。
我点点头，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15年没见，孩子变化太大了吧。
"雅芳，我能在这住几天吗？我想...我想多了解了解思慧。"
雅芳犹豫了一下："客厅的沙发可以睡人，但是志远，我希望你不要急于表明身份。思慧这个年龄正是敏感期，我怕她接受不了。"
"我明白，我会慢慢来的。"
当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睡不着觉。隔着薄薄的墙壁，我能听到思慧在房间里和同学打电话，声音清脆悦耳。这就是我的女儿，15年来我日思夜想的女儿。
接下来的几天，我努力融入这个家庭。我早上去买菜，帮雅芳做饭，晚上等思慧回来后陪她聊天。
"王叔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思慧有一天主动问我。
"我做建筑工程，在外地跑了很多年。"我说，"你呢？喜欢什么科目？"
"我喜欢数学，还有物理。"思慧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想考某大学的建筑系。"
听到"建筑系"三个字，我的心跳加快了。"为什么想学建筑？"
"我觉得能设计出漂亮的房子很有成就感。而且..."她顿了顿，"我爸爸好像也是干这行的。"
我和雅芳对视了一眼，雅芳赶紧岔开话题："思慧，该写作业了。"
"哦，好的。"思慧乖乖地回房间了。
"她经常这样问起你。"雅芳轻声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她实情吧。"我说，"她有权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可是你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过一次，万一..."
"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坚定地说，"雅芳，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03
周末的时候，我提议带思慧去县城新建的公园走走。雅芳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思慧，你有男朋友吗？"走在公园的小径上，我试着和她拉近距离。
"没有呢，功课太忙了。"思慧笑着说，"而且妈妈说，要专心学习。"
"你妈妈说得对。"我点点头，"不过如果以后有喜欢的男孩子，一定要告诉妈妈，让我们帮你把把关。"
思慧停下脚步，歪着头看我："王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而且你看我的眼神...好特别。"
我的心一紧："什么特别？"
"就是...很温柔，很关爱的那种。就像..."她想了想，"就像爸爸看女儿的眼神。"
我差点脱口说出真相，但还是忍住了。"可能是因为我也有个女儿吧，在外地上学。"
"哦，原来是这样。"思慧释然地笑了，"那我就当你的临时女儿好了。"
这句话让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们在公园里待了整个下午。我发现思慧很聪明，也很懂事，但有时候她会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那种只有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身上才会有的早熟。
"王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在回家的路上，思慧突然开口。
"当然可以。"
"你觉得...一个男人抛妻弃子，15年后再回来，还能被原谅吗？"
我愣住了，思慧继续说："我有个同学，她爸爸就是这样。她妈妈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很复杂。"我小心地措辞，"要看那个男人是真心悔改，还是另有目的。如果他真的认识到错误，愿意用余生来弥补，也许...也许值得给他一个机会。"
思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到家后，我发现雅芳在厨房里忙碌，准备晚饭。我走过去帮忙。
"雅芳，我觉得思慧好像察觉到什么了。"我压低声音说。
"我也感觉到了。"雅芳叹了口气，"她最近总是盯着你看，还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比如她问我，如果她爸爸回来了，我会怎么办。还问我当年为什么没有再婚。"
我沉默了一会儿："雅芳，你这些年真的没有...考虑过别人吗？"
雅芳停下手中的动作，背对着我说："想过，但是...我总觉得对不起思慧。而且，心里还有个念想，万一哪天你回来了呢？"
这句话让我既感动又愧疚。"雅芳，我..."
"别说了。"她转过身，眼眶有些红，"志远，我需要时间。这些年我一个人过惯了，突然要接受你回来，我需要慢慢适应。"
"我明白，我会等的。"
就在这时，思慧从房间里出来了。
"妈妈，王叔叔，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雅芳赶紧擦了擦眼角。
思慧看看我，又看看雅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04
吃晚饭的时候，思慧突然说："王叔叔，我能看看你的身份证吗？"
我一愣："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的全名。而且..."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知道你的生日，这样我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我心中一动，掏出身份证递给她。思慧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说："王志远...这个名字好熟悉。"
雅芳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怎么了妈妈？"思慧关心地问。
"没事，手滑了。"雅芳赶紧捡起筷子。
思慧又看了看身份证，皱着眉头说："1982年3月15日..."
"是啊。"我尽量保持平静。
"好巧哦，我爸爸生日也是3月15日。"思慧无意中说道。
空气突然凝固了。雅芳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很巧。"我勉强笑了笑。
思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看我，又看看雅芳，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妈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雅芳站起身，"我去休息一下。"
她急匆匆地走向卧室，留下我和思慧面面相觑。
"王叔叔，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思慧小声问。
"没有，你妈妈可能真的是累了。"我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思慧点点头，但眼中的疑惑并没有消失。
当天晚上，等思慧睡下后，雅芳从卧室里出来找我。
"志远，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的声音很低，"思慧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知道，可是我..."我犹豫着，"雅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思慧的出生证明，还有户口本，这些手续都齐全吗？"
雅芳愣住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给思慧办一些证件，比如护照之类的。万一以后她要出国留学，这些都需要。"我找了个理由，"而且我想为她开个教育基金账户，银行要求很严格。"
"哦，这样啊。"雅芳松了口气，"证件都有，当年你刚走的时候我就都办齐了。"
"那就好。"我点点头，"雅芳，当年你生思慧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一个人辛苦了。"
"都过去了。"雅芳轻声说，"志远，你现在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考虑复婚的事情？"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雅芳，我们慢慢来吧。我想先适应一下，也让思慧适应。"
"我明白。"雅芳点点头，"希望这次你能真的留下来，给思慧一个完整的家。"
"我会的。"我握住雅芳的手，"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弥补这些年的缺失。"
05
第二天，我借口去县城办事，实际上有些别的想法。
昨晚和雅芳聊天的时候，她提到想复婚的事。我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应该为这个家庭买个保险。万一将来我有什么意外，思慧的抚养权和继承权需要有法律保障。
我想起一个做包工头的朋友跟我说过，现在很多父母都会给孩子做亲子鉴定，作为法律文件保存，以防将来遇到继承或抚养纠纷时用得着。
"医生，我想做个亲子鉴定。"我对检验科的医生说。
"做这个检查是为了什么？"医生问。
"我想给女儿买个保险，保险公司建议做这个检查，作为受益人关系证明。"我说，"还有我准备立遗嘱，律师说最好有这个证明。"
"那需要双方都在场，并且带身份证。"医生说。
"我女儿在上学，我能不能先带她的一些个人物品来？等结果出来再带她正式办手续。"
"可以，头发、唾液、血样都行。但是我们需要确保样本的可靠性。"
我点点头，心里觉得这样做挺有必要的。
回到家后，我趁思慧不在的时候，收集了她的头发和用过的牙刷。作为一个父亲，提前为女儿的将来做打算，这很正常。
同时，我也提供了自己的血样。
"大概什么时候能出结果？"我问医生。
"一周左右。"
那一周，我继续适应家庭生活，和思慧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份报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
雅芳也察觉到了我的心情："志远，你这几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没什么，可能是刚回来还不太适应。"
思慧也注意到了："王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思慧。叔叔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看着她们关心的样子，我心里很温暖。思慧越来越聪明，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开始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了。
一周后，我去医院拿到了亲子鉴定报告。拿着那个信封，我准备回去和雅芳一起看。
我没有当场打开，想着回家后一家人一起看这个结果，也算是一个小仪式。
我把信封小心地放在包里，心情还挺好的。很快就能有正式的法律文件了，以后给思慧办各种手续都会方便很多。
回到家的时候，雅芳正在厨房做饭，思慧在客厅做作业。看到这温馨的画面，我觉得做这个检查真是太对了，将来思慧的权益会更有保障。
"王叔叔回来了。"思慧抬头对我笑了笑。
"嗯，回来了。"我心情不错。
"对了，王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思慧放下笔，认真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我爸爸？"
我愣住了，雅芳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思慧，你怎么..."雅芳想要解释什么。
"妈妈，别说了。"思慧站起身，"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王叔叔的名字、生日、长相，还有他看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很熟悉。特别是当我叫他'王叔叔'的时候，他眼中总是闪过一丝痛苦。"
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妈妈这几天也很反常。每次我提到王叔叔，妈妈都会很紧张。"思慧说道。
雅芳和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思慧的眼中闪着泪光。
我想起包里的那份报告，突然有点好奇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思慧..."我的声音颤抖着。
我紧紧抱着她，心里很感动。这个善良的孩子，她是那么容易满足。
雅芳走过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完美的团圆画面。
今晚，我要和雅芳一起看看那份报告，然后我们可以正式谈复婚的事情了。
当晚，等思慧睡下后，我把雅芳叫到客厅。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那份让我失眠了无数个夜晚的文件。
"雅芳，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和思慧的亲子鉴定报告。"
雅芳愣住了，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那里面有困惑、有恐惧，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
"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她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那份报告递给了她。
看着她接过报告，手指颤抖着翻开结果页，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爆炸一样。
当她看到结果的那一刻，脸色刷地变白，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报告从她手中滑落，飘到了地上。
"这...这不可能..."她瘫坐在沙发上，眼泪开始涌出，"王志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如刀割。但我知道，更残酷的真相还没有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