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梅今年三十二岁,是个做生意的小老板,自己开着一家美甲店,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手头也还宽裕。她老公赵磊是独子,父亲早年去世,家里就一个婆婆赵老太太。赵老太太有两个儿子,赵磊是大儿子,下面还有个小儿子赵阳,比赵磊小六岁。
李晓梅结婚的时候,赵老太太拿不出彩礼,说家里实在没钱。李晓梅当时没计较,自己出了婚礼的钱,装修的新房也是她家资助的。赵老太太一直住在乡下,嘴巴利,脾气大,来城里也是张口闭口嫌这嫌那,但因为她年纪大了,李晓梅也尽力容让。
直到赵阳最近说要结婚,一切才起了波澜。
那天一大早,赵老太太就拉着赵磊去店里找李晓梅。
“晓梅啊,”她拎着个黑皮包,一坐下就直奔主题,“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个事儿嘛,你看你小叔子也要结婚了,可咱家哪来钱啊?你磊哥那时候你们不也自己花钱吗?现在也该你出点力了。”
李晓梅一边给客人做指甲,一边笑着问:“妈,您想让我出多少?”
赵老太太听这口气好像松动了,眼睛一亮:“也不多,就十五万,买辆车接亲用。他们小两口结婚也得有点排场不是?”
赵磊脸色有点难看:“妈,这钱不是小数,咱也得量力而行吧。”
“你闭嘴!”赵老太太猛一瞪眼,“你就是个没出息的。你媳妇赚钱你不心疼,她买个包几千块都不眨眼,给你弟弟买个车你就不乐意了?”
李晓梅手里停了动作,语气不疾不徐:“妈,磊哥买包是拿我自己的钱,他没拦着我。小叔子要买车也行,咱换个方式。”
赵老太太眯起眼:“啥方式?”
李晓梅淡淡一笑:“他来,叫我一声妈,这钱我立马转给他。”
赵老太太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你疯了吧?你是他嫂子,不是他妈!你这话说出来不怕人笑话?”
李晓梅语气一点没变:“那我就问一句,磊哥结婚的时候,您可曾掏一分钱?小叔子现在要买车结婚,让我拿钱,那他总得叫点值钱的称呼吧?”
赵老太太气得手直抖:“你这是羞辱我!”
“我不是羞辱谁,我就是在讲道理。要我出钱可以,那得看关系。你拿我当提款机,却从来没正眼看过我。我凭啥?”
几天后,小叔子赵阳真的来了。
一进门,赵阳穿得板正,脸上却是带着气:“嫂子,听说你要我叫你一声妈?”
李晓梅端着一杯茶,冲他笑了笑:“坐吧,喝口水冷静冷静。我没逼你,是你妈要我出钱。你想要,就得懂得感恩。”
赵阳一张脸涨得通红,转身就要走。
赵老太太躲在门口偷听,一看儿子要走,急忙冲进来:“阳阳,你给我站住!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哥结婚那年,她怎么没嫌弃咱没钱?现在轮到你结婚,她出个车钱还要你叫她妈?我看她巴不得我们一家都给她下跪!”
李晓梅站起身,神情从容:“妈,如果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当初结婚早就不会掏一分钱。您得想清楚,我愿意给你们,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赵磊实在看不下去:“妈,阳阳,你们别再闹了。这个家是我们自己一点点打下的,晓梅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们不能总觉得理所应当。”
赵老太太冷哼一声:“你别说了,你胳膊肘都往外拐!”
赵阳嘴唇抖了半天,终于低声说:“嫂子……妈,钱你转给我吧。”
李晓梅望着他,眼神微动,轻轻点点头:“行,等下我转你卡上。”
赵老太太一愣,一时间也不知是该骂还是该笑,只是盯着李晓梅看了半天,没再吭声。
婚礼当天,小叔子风风光光地开着新车迎娶新娘。赵老太太站在人群里,脸上笑得合不拢嘴。亲戚们夸她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她却知道心里是靠了谁的撑腰。
回家后,她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李晓梅递了碗汤过去:“妈,喝点汤吧,天凉了。”
赵老太太接过碗,手一顿,喃喃道:“晓梅啊……你啊,比我亲闺女还懂事。”
李晓梅一笑,坐在她身边:“妈,我要是你闺女,你是不是就能早点认可我了?”
赵老太太愣住了,眼圈一红,低下头没说话。
赵磊站在阳台抽烟,听着屋里的话,心头说不出的复杂。他终于明白,媳妇不是不孝,而是太清醒;不是记仇,而是有底线。
这个家,以后能和和气气,靠的不光是喊妈,更是彼此之间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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