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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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怎么来了？"林晓婷开门时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的保温杯落你这了，过来取一下。"我林美华站在门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客厅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张秀芳正坐在沙发上和几个老太太聊天，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金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是我一个星期前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我省吃俭用大半年才买下的。
"这项链真漂亮，在哪买的？"一个老太太摸着项链问。
"我儿媳妇孝敬的，好几千呢。"张秀芳得意地说着，看到我进来时脸色瞬间变得尴尬。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拿了保温杯就离开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01
三月的春风还带着丝丝凉意，我林美华裹紧了外套，走在去金店的路上。手里攥着的存折已经被汗水浸湿，里面是我这大半年省下的钱。
五十五岁的我，从机械厂退休已经三年了。老伴走得早，我一个人把晓婷拉扯大，看着她从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心里既骄傲又心疼。
"师傅，我想买条金项链，给我女儿的。"我走进市里最大的金店，声音里带着些许紧张。
年轻的销售员小李热情地迎了上来："阿姨，您女儿多大了？什么风格的比较合适？"
"二十八了，在银行上班。"我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在柜台里的项链上打量，"要好看的，但是价格别太贵。"
小李笑着介绍："这款'母女情深'系列很适合，寓意母女感情深厚，而且款式年轻人也喜欢。"
我看着那条精致的项链，心脏砰砰直跳。价签上的数字让我咽了咽口水——三千八百块。这几乎是我两个月的退休金了。
"能...能便宜点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小李为难地说："阿姨，这个价格已经是会员价了，再便宜真的不行。不过这个质量您放心，保证戴个十年八年都不会掉色。"
我在心里盘算着，存折里刚好够。这些钱本来是想着留着以防万一的，可是看着这条项链，我脑海里浮现出晓婷收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
"行，我要了。"我咬咬牙，把存折递了过去。
小李帮我包装得很精美，还送了一个绸缎盒子。我捧着盒子，心里暖暖的。晓婷从小到大，我买给她最贵的东西就是她结婚时的那套被褥，花了八百块。这条项链，算是我对女儿这些年来所有亏欠的一个小小弥补。
回到家，我把项链藏在衣柜的最里层。还有三天就是晓婷的生日了，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这三天里，我每天都要偷偷打开盒子看一眼，生怕项链会突然消失。我还专门去理发店做了个头发，把唯一的一件好衣服拿出来洗得干干净净。
生日那天，我一大早就起床准备。煮了晓婷最爱吃的小馄饨，还买了她爱吃的酱菜。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公交车去了她家。
晓婷和建军住在城东的一个小区里，三室一厅，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温馨。我到的时候，建军正在客厅看电视，张秀芳在厨房忙活。
"妈，您来啦！"晓婷从卧室出来，看到我很高兴，"您不是说不用过来吗？还带这么多东西。"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这个当妈的不来怎么行？"我笑着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着，我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精美的盒子。晓婷接过盒子，好奇地打开，看到里面闪闪发光的金项链时，眼圈瞬间红了。
"妈...这太贵重了，您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晓婷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帮她戴上项链，项链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格外显眼。"我闺女值得最好的。从小到大，妈没给你买过什么好东西，现在妈有能力了，就想给你买点好的。"
建军和张秀芳也围了过来，都夸项链漂亮。张秀芳摸着项链说："这得不少钱吧？"
"三千多。"我没有隐瞒，心里其实有些得意。看着女儿戴着我买的项链，那种满足感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妈，您对我太好了。"晓婷抱着我，眼泪掉了下来，"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那一刻，我觉得这三千多块花得值了。看着女儿幸福的笑容，我心里暖得像被太阳照射着的向日葵。
吃饭的时候，张秀芳一直在说话，话里话外都是羡慕的语气。"晓婷真有福气，有个这么疼她的妈。我这辈子也没戴过这么好的首饰。"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亲家母也不容易，从农村来到城里帮忙带孩子，辛苦了。
"等以后有钱了，我也给您买一条。"我客气地说。
张秀芳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就等着了。"
那天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一个星期后，一切都变了。
02
一个星期后的周三下午，我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想起上次在晓婷家落下的保温杯。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杯子，老伴生前买给我的，虽然旧了，但我舍不得扔。
我给晓婷打电话，但是她正在开会，说晚上再说。我想着反正没事，就自己过去拿。晓婷之前给过我一把钥匙，说让我有空就过去坐坐。
坐公交车到她们小区时，刚好是下午三点，太阳正暖。我哼着小曲上了楼，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门。
客厅里传来说话声，我以为是晓婷提前下班了，正要喊她，却听到了张秀芳的声音。
"你们看，这项链漂亮吧？"
我探头一看，张秀芳正坐在沙发上，和三四个老太太围成一圈聊天。最让我震惊的是，她脖子上戴着的，正是我送给晓婷的那条金项链！
我的心咯噔一下，差点站不稳。
"哇，真漂亮！这得多少钱啊？"一个老太太凑近了看。
"我儿媳妇孝敬的，好几千呢。"张秀芳一脸得意，"她妈给她买的，她转手就给我戴了。说是孝敬我这个婆婆。"
"你儿媳妇真孝顺，这种好东西都舍得给你。"
"那是，我这个儿媳妇从小就懂事，知道心疼长辈。"张秀芳越说越得意，"她妈家条件好，买得起这些。"
我站在门口，感觉天旋地转。那条项链，我省吃俭用大半年才买下的项链，承载着我对女儿所有母爱的项链，竟然被她转手给了婆婆！
张秀芳这时候看到了我，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连忙站起来："亲家，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拿保温杯。"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努力保持着平静。
"哦，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张秀芳慌忙去厨房，手忙脚乱地把项链摘下来，放进了口袋里。
其他几个老太太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告辞离开。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张秀芳拿着保温杯出来，支支吾吾地说："亲家，刚才那个...晓婷说让我戴着试试，看合不合适。"
我接过保温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你们的事，我不管。"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我的腿软得像面条，几次差点摔倒。我扶着楼梯扶手，心里五味杂陈。
那条项链，是我对女儿的心意啊！我省吃俭用，连一斤好点的肉都舍不得买，就为了给她买那条项链。可是她呢？转手就给了婆婆，还让婆婆拿出来炫耀。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晓婷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觉得我买的东西不够好？还是觉得孝敬婆婆比孝敬亲妈更重要？
回到家，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越想越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手机响了，是晓婷打来的。
"妈，您取到保温杯了吗？婆婆说您过去了。"她的声音很自然，听不出任何异常。
"取到了。"我的声音很平淡。
"那就好。妈，您今天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您早点休息，我明天有空去看您。"
挂了电话，我更加难受了。晓婷表现得那么自然，显然早就把这件事计划好了。她根本没有告诉我她要把项链给婆婆的打算。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件事，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我想起晓婷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总是依偎在我怀里，说着"妈妈我爱你"的小女孩。那个生病时只要我在身边就安心的孩子。那个考上大学时抱着我哭着说"谢谢妈妈"的女儿。
可是现在，她长大了，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在她心里，婆婆的地位竟然比亲妈还重要。
我不是不理解她的难处。婆媳关系确实不好处理，她夹在中间也为难。可是，那条项链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啊！那是我这个当妈的一片心意，是我对她这么多年来所有亏欠的弥补。
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转手给了别人？
03
第二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带着一肚子的怨气，直接去了晓婷家。
开门的是建军，看到我有些意外："妈，您怎么来了？"
"晓婷回来了吗？我有话要跟她说。"我的声音很冷。
建军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对，连忙让我进去："晓婷刚洗完澡，马上出来。妈，您先坐。"
张秀芳也在客厅，看到我时明显有些心虚，打了个招呼就借口去厨房了。
晓婷从卧室出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脸色严肃，有些不安地问："妈，您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项链呢？"我直截了当地问。
晓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什么项链？"
"我送给你的那条金项链，在哪里？"我的语气很冷。
晓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支支吾吾地说："在...在柜子里。"
"拿出来我看看。"
晓婷站在那里，不敢动。建军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妈，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问你老婆，她把我送给她的项链怎么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这时候，张秀芳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那条项链，脸色难看地说："亲家，对不起，是我的错。"
看到项链，我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晓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晓婷眼圈红了，低着头说："妈，您别生气，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把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转手给了别人？"我站起来，声音颤抖着，"那条项链，我省吃俭用大半年才买下的。你知道吗？为了买那条项链，我三个月没舍得买肉，连水果都舍不得买！"
"妈..."晓婷想要解释，但被我打断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那条项链吗？"我眼泪掉了下来，"因为我觉得亏欠你。从小到大，我没给你买过什么好东西。你穿的是别人家孩子剩下的衣服，用的是最便宜的文具，连过生日都没有像样的礼物。我一直想着，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给你买最好的。"
晓婷哭了，伸手想要拉我："妈，我知道您的心意，我..."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把它给别人？"我甩开她的手，"在你心里，我这个亲妈还比不上你婆婆是吗？"
"不是的，妈，您听我解释。"晓婷哭着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冷笑着，"说啊，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晓婷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婆婆她...她一直说您家条件好，说我嫁给建军是高攀了。她心里有怨气，总是在建军面前说一些酸话。我想着，如果我把项链给她戴戴，让她在邻居面前有点面子，或许她就不会那么想了。"
"所以你就拿我的心意去讨好她？"我的心更痛了，"晓婷，你让我太失望了。"
建军也急了，连忙说："妈，晓婷她也是好心，她夹在中间也不容易。"
"好心？"我转向建军，"你们觉得用我的心意去收买人心是好心？那条项链不只是一条项链，它代表的是我对晓婷的爱！"
张秀芳这时候也哭了，把项链放在茶几上："亲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戴这个项链。我把它还给晓婷。"
我看着茶几上的项链，心如刀绞。这条项链已经被别人戴过了，已经不再是我专门为女儿买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礼物了。
"你们觉得道个歉就完了？"我站起来，"晓婷，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在你心里，我这个妈已经不重要了。你有了婆婆，有了小家庭，就不需要我这个亲妈了。"
"妈，您别这么说，我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您。"晓婷哭着追上来。
"重要？"我回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如果我重要，你会把我的心意随便送人吗？如果我重要，你会为了讨好别人而伤我的心吗？"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晓婷无力地解释着。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满是失望："晓婷，我养了你二十八年，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彻底碎了。晓婷在身后喊着我，但我没有回头。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哭得像个孩子。
那天夜里，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想了很多很多。我想起晓婷小时候，每次我加班回来，她总是会跑到门口迎接我，小小的手拉着我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辛苦了。"
我想起她上学时，每次考试考好了，总是第一个告诉我，眼睛里闪着光，期待着我的夸奖。
我想起她工作后，每个月都会给我一些钱，虽然不多，但我知道那是她省下的。
这些美好的回忆，让我更加痛苦。曾经那个贴心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不怪她孝敬婆婆，我也不怪她想要家庭和睦。但是，她不应该用我的心意去做这些事情。那条项链，承载着我对她的所有爱，不是可以随便转让的东西。
04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五味杂陈。
凌晨三点，我起来泡了一壶茶，坐在客厅里静静地思考。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过激了。晓婷毕竟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她需要处理复杂的家庭关系。作为媳妇，她确实不容易。
可是，我心里的那个结还是解不开。不是因为项链本身有多贵重，而是因为它代表的意义。那是我对女儿的爱，是我这个当妈的一片心意。
我想起老伴生前常说的话："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咱们当父母的要学会放手。"
也许，是我太过执着了。
但是，我真的放不下。那种被忽视、被伤害的感觉，让我整夜难眠。
天快亮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晓婷发来的短信："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明天我去看您，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看着短信，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的女儿，她还是关心我的，只是她也有自己的难处。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原谅她。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的。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没有回晓婷的短信，也没有接她的电话。我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也需要时间来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附近的公园。春天的公园里，柳树发芽了，花儿也开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我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慢慢平静了一些。
一个老太太坐在我旁边，看我愁眉不展的样子，主动搭话："大妹子，看你心情不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我摇摇头，不想跟陌生人说这些。
老太太笑笑："我看你的年纪，应该也是有儿女的人了。是不是跟孩子闹矛盾了？"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一脸慈祥，眼里满是关切。
"我有个女儿。"我轻声说道。
"女儿好啊，贴心。"老太太说，"不过女儿大了也有女儿的难处，尤其是结了婚的女儿，夹在两个家庭中间，不容易的。"
我心里一震，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老太太继续说："我也有个女儿，之前也跟她闹过矛盾。后来我想明白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考虑。咱们当妈的，不能什么都按自己的想法来。"
"可是..."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有什么可是的。"老太太拍拍我的手，"孩子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是孝顺的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理解和宽容也是一种孝顺。"
我陷入了沉思。也许，老太太说得对。晓婷把项链给婆婆，虽然伤了我的心，但她的出发点并不坏。她是想要家庭和睦，想要处理好婆媳关系。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也是在为这个大家庭着想。
可是，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让我无法释怀。
晚上回到家，我拿出手机，看着晓婷发来的那些短信和未接来电，心情复杂。
她在短信里一遍遍地道歉，说她知道错了，希望我能原谅她。她还说，她会把项链要回来，不再让婆婆戴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是项链回到她身边，我要的是她能理解我的心情，能明白那条项链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想起了老伴。如果他还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老伴是个很有智慧的人，遇到问题总是能想出好办法。他会站在不同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然后找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想着想着，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05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天还没亮。心里的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我犹豫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着。
想起晓婷小时候生病时紧紧抓着我的手，想起她第一次叫妈妈时的甜腻声音，想起她昨晚眼中的无助和委屈。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电话，将决定我们母女关系的走向。
最终，我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