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书瑶，我已经把雨雨和雪雪的借读手续都办好了，她们明天就来咱家。”程立在电话里说得轻松。
“什么？你没跟我商量过这事！”颜书瑶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商量什么？我侄女就是自家孩子。”程立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再说了，你是当老师的，照顾两个孩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颜书瑶愣在那里，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她怎么也没想到，结婚六年来第一次如此激烈的争吵，竟然是因为两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孩子。
1
三月的春风刚刚拂去冬日的寒意，颜书瑶站在重点中学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和教案。作为毕业班的班主任，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她最忙碌的时候。
今年的升学压力格外大，学校对重点率的要求比往年提高了整整五个百分点。
她正在为下午的家长会准备材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是丈夫程立的来电，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程立从来不在工作时间给她打电话，除非有什么急事。
“书瑶，有个消息告诉你。”程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我弟弟家出了点状况，雨雨和雪雪需要到咱们这边来借读。我已经托关系把手续都办好了，她们明天就到。”
颜书瑶手中的红笔停在半空中，“什么状况？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
“我弟弟跑路了，欠了一屁股债。孩子们在老家待不下去，正好来咱们这里上学。”程立略带高兴地说
“跑路了？”颜书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引得隔壁办公室的同事都向这边看了过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商量什么？我侄女就是自家孩子，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没学上？”程立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再说了，你是当老师的，照顾两个孩子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已经把书房收拾出来了，买了上下铺的床。”
颜书瑶感到一阵眩晕。书房是她的私人空间，里面放着她珍藏多年的教学资料和书籍。那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
“程立，你不能这样做决定。”她压低声音，但语气异常坚决，“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不要孩子，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现在不是要孩子，是帮助家里的孩子！”程立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书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她们是我的亲侄女，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电话挂断后，颜书瑶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结婚六年来，她和程立很少有这样激烈的争吵。他们的婚姻一直很平静，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周末一起看看电影，偶尔出去旅行。
这种平静的生活正是她想要的。
下午的家长会结束后，颜书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原本整洁的客厅里多了两个旅行箱，茶几上摆着一些她从未见过的零食包装袋。程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还带着笑容。
“书瑶回来了？快来见见雨雨和雪雪。”程立站起身，向卧室的方向喊道，“雨雨，雪雪，你们婶婶回来了！”
两个女孩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大一点的女孩大概十二三岁，脸上还带着青春期特有的青涩，但眼神里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老练。小一点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怯生生地躲在姐姐身后，不敢抬头看人。
“雨雨，雪雪，这是你们婶婶，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程立拍了拍两个女孩的肩膀，“婶婶是老师，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大女孩程雨抬起头看了颜书瑶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婶婶好。”小女孩程雪只是点了点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颜书瑶看着两个女孩，心情复杂。作为老师，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敏感、内向、缺乏安全感。
但是当这样的孩子出现在自己家里时，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们的房间安排好了吗？”颜书瑶问程立。
“都安排好了，就在书房。我把你那些书都收到储藏室里了，给她们腾出地方。”颜书瑶的心一沉。那些书里有她读研究生时的笔记，有她这些年来收集的教学资料，还有一些绝版的教育理论书籍。它们对她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我先去看看。”颜书瑶走向书房，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差点哭了出来。
原本井井有条的书房变成了一个儿童房，粉色的床单，卡通图案的窗帘，她的书桌上摆着各种玩具和文具。她的书真的都不见了。
“怎么样？我布置得不错吧？”程立跟在她身后，“这些东西都是下午买的，花了不少钱呢。”
颜书瑶转过身看着丈夫，眼中满含泪水，“我的书呢？那些书对我很重要。”
“不就是一些书嘛，又不值几个钱。”程立不以为然，“现在网上什么书找不到？再说了，孩子的教育更重要。”
这一刻，颜书瑶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在程立眼中，她的工作和爱好显然没有他侄女重要。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他做这一切决定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2
接下来的几天，颜书瑶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
程雨正值叛逆期，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又充满反抗。
第三天早上，颜书瑶发现自己新买的口红被用了一半，梳妆台上留下了粉红色的印记。她的几件衣服也被翻动过，其中一件白色的丝质衬衫上还沾了不明的污渍。
“雨雨，这些是婶婶的东西，不能随便用。”颜书瑶尽量温和地说。
程雨撇了撇嘴，“我就是看看，又没有弄坏。再说了，我妈以前也让我用她的化妆品。”
“但是每个人的东西都应该得到尊重。”颜书瑶耐心地解释，“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婶婶，我们去买。”
程雨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回到房间。颜书瑶听到她小声说：“装什么装，不就是一些破化妆品嘛。”
比起程雨的叛逆，程雪的问题更让人担忧。这个九岁的小女孩几乎不怎么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
更奇怪的是，她有着异常的作息时间。白天的时候昏昏沉沉，到了晚上却异常兴奋，经常在客厅里转圈，一转就是几个小时。
第一个周末，颜书瑶被噪音吵醒。起床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程雪正在客厅里慢慢地转圈，光着脚，眼神空洞。
“雪雪，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睡觉？”颜书瑶轻声问道。
程雪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转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雪雪？”颜书瑶走近了一些。
“我在想妈妈。”程雪终于开口了，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妈妈说过，想她的时候就转圈，转够一百圈她就会出现。”
颜书瑶的心一紧。这个孩子显然有着严重的心理问题，而这种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更让颜书瑶崩溃的是工作上的影响。周一早上，她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教学课件被删除了，电脑桌面上多了好几个游戏的图标。程雨坐在一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雨雨，你用我的电脑了吗？”颜书瑶强忍着怒火。
“就玩了一会儿游戏，没干别的。”程雨理直气壮地说，“那些文件我没动，可能是电脑坏了。”
颜书瑶知道她在撒谎，但是没有证据。更要命的是，今天上午就要用这个课件上课，现在只能临时重新制作。
中午回到家，颜书瑶发现了更大的灾难。
她珍藏的一套教育心理学的书被程雪拆散了，书页被折成各种形状的纸飞机，散落在客厅的各个角落。那是她读研究生时导师送给她的，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
“雪雪！”颜书瑶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撕书？”
程雪被吓了一跳，眼中立刻盈满了眼泪，“我，我想做飞机……”
“那是婶婶最重要的书！”颜书瑶蹲下身收拾着书页，有些已经破损得无法修复，“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程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回房间把门砰地关上。
这时程立回来了，看到客厅里的狼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怎么把孩子弄哭了？”
“她把我的书撕了！”颜书瑶指着地上的书页，“这套书对我来说很重要，现在已经买不到了！”
“不就是几本书嘛。”程立不以为然，“再说了，雪雪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很正常。你是大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我跟孩子计较？”颜书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立，这是我的家，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能保护？”
“现在也是她们的家。”程立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书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你是老师，教育孩子不是你的专长吗？怎么连两个孩子都管不好？”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直接刺进了颜书瑶的心里。她管了十几年的学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不是她不会教育孩子，而是这两个孩子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而她的丈夫也完全不支持她。
3
最让颜书瑶难以忍受的是，程立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每天早上匆匆吃完早饭就去上班，晚上回来只是问问孩子们学习怎么样，然后就看电视或者玩手机。所有照顾孩子的责任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程立，我们需要谈谈。”周五晚上，等两个孩子都睡了，颜书瑶坐到程立旁边。
“谈什么？”程立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机。
“关于孩子们的事情。”颜书瑶尽量保持冷静，“我觉得我们需要制定一些规则，让她们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规则？”程立终于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她们已经够可怜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要给她们制定规则？”
“正是因为她们可怜，我们才应该教育她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颜书瑶解释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对她们的成长有好处。”
“你就是心眼小。”程立站起身，语气变得尖锐，“两个孩子用了你几样东西，你就这么计较。我真的怀疑，如果我们自己有孩子，你会不会也这样对待他们。”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颜书瑶。她和程立结婚六年了，一直坚持不要孩子，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孩子，而是因为她觉得两个人的生活更自由，更有质量。但是现在，程立却用这个来攻击她。
“也许我们当初就不应该结婚。”颜书瑶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如果你觉得我心眼小，你觉得我不适合照顾孩子，那我们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你什么意思？”程立愣了一下。
“我要申请调到邻市的分校去。”颜书瑶已经想清楚了，“那边正好缺一个有经验的老师，我可以过去。”
“你疯了？”程立简直不敢相信，“邻市那么远，你每天往返要四五个小时，图什么？”
“图清静。”颜书瑶看着程立的眼睛，“也图让你明白，照顾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走了孩子谁管？”程立的声音提高了，“早饭谁做？作业谁教？她们才刚来，还不适应，你就要走？”
“这些问题你应该在接她们来之前就想好。”颜书瑶站起身，“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责任照顾她们。她们是你的侄女，你也有责任。”
“我要上班赚钱！”程立急了，“男人在外面打拼容易吗？回到家还要操心这些事？”
“我不上班吗？我不赚钱吗？”颜书瑶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凭什么照顾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凭什么我的工作就不重要？”
这一刻，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了。六年的婚姻生活中积累的所有不满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程立最终摔门而出，留下颜书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她看着乱糟糟的房间，看着茶几上孩子们留下的零食包装袋，心中一片茫然。这还是她的家吗？这还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第二天是周六，颜书瑶很早就起床了。她悄悄地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准备去邻市看看分校的情况。程立还在睡觉，对她的动静毫无察觉。
正在换衣服的时候，颜书瑶听到了婆婆的电话铃声。这么早打电话，肯定没什么好事。
“书瑶啊，听立儿说雨雨和雪雪到你们那里了？”婆婆的声音里带着试探。
“是的，妈。”颜书瑶尽量保持平静。
“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爹，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了。”婆婆开始打感情牌，“好在有你们这样的好人收留她们，她们才有了希望。”
“妈，我们会照顾好她们的。”颜书瑶知道婆婆想说什么。
“书瑶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还是想说几句。”婆婆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女人这辈子，生不出孩子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现在老天爷送了两个现成的孩子给你们，你们就应该珍惜。把她们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这也算是为你们积德了。”
颜书瑶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婆婆的话表面上是在劝她善待孩子，实际上是在暗示她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应该感谢这两个孩子的到来。
“妈，我明白您的意思。”颜书瑶的声音很平静，但心中已经做了决定，“我会处理好的。”
挂断电话后，颜书瑶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想法。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需要重新找回自己。
4
周一早上，颜书瑶向学校提交了调动申请。校长有些意外，但还是批准了她的申请。毕竟，邻市分校确实需要有经验的老师，而颜书瑶的教学能力有目共睹。
就在这时，颜书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将彻底改变她对整件事的看法……
“程立，我问你一个问题。”颜书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平静，“你真的了解雨雨和雪雪的情况吗？你知道她们在老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什么意思？”程立愣了一下，“我弟弟跑路了，她们没人照顾，所以来我们家。还能有什么情况？”
“我今天整理雪雪的书包，发现了一些照片。”颜书瑶的声音开始颤抖，“程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