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纽约的中国穷人：男女同住，毫无私隐，却坚持不肯回国

高楼林立的纽约，却有不为人知的角落。中国穷人，蜗居在出租屋里，男女同住，毫无隐私，挣扎在几平米的容身之所。他们做着最底层的工作，付出最血汗的时间，被歧视，却不愿回国。

在他乡与故乡中，非法移民成了第三类人，没有当地人的认同感，也不愿回国面对亲戚的嘲讽。

纽约曼哈顿，拥挤的地下室里，有好几户人家一起住。他们住在不足10㎡的隔间中，几十个人、男女混住，还用塑料布分出私人空间，不过只是视觉上的遮掩。

来自山东的一位大姐说：“我每天凌晨四五点，就要起床去中餐馆洗盘子。不过就算是打几份工，也只能堪堪维持生活。因为纽约租金很贵。”他们的折叠床下，甚至是夜晚从超市捡回来的临期食品。

一名美墨边境的环卫工人说：“我听到一辆停在小路边的废弃卡车里，传来呼救声，等到执法人员发现这些移民时，有46人已经死亡。”

他们是非法入境者。2000年左右，这些人非法入境美国，没有当地统一的移民身份，只能做一些最艰难辛苦的工作。

有的人搬运货物，有的凌晨在唐人街扫地，工资不多，也要拿一半寄回国赡养自己的父母。

因为没有移民身份，他们也没有医保等各种福利，只能在工棚或者去私人诊所，打吊瓶续命。他们在断电的阁楼里面，用蜡烛照明，都不愿意面对回中国以后从零开始的尴尬。

他们面临着尊严和生存的艰难抉择。在纽约的皇后区还有“华人地下城”，有好几百名非法移民，白天就在美甲店、餐馆后厨工作，时薪低至4美元。

纽约的最低工资是15美元一小时，他们完全是廉价劳动力了。晚上就挤在15㎡的隔间之内，租金却需要至少 600美元。他们伪造的工号和身份证也是要买的，一两千美元是必须承担的。

因为证是假的，所以面临被发现的风险。一旦被发现了，证件就会被没收，他们又要重新去办证。

美国边境执法的数据表明，二次入境者面临5000美元的罚款，6个月的监禁和10年的禁令。那些试图挑战法律的人，承受的成本，远远超过了他们短期的收益。

为了节省几千美元的中介费，他们牺牲了十几年的个人自由，却发现，活得战战兢兢。

据报道，美国一个机构定期为低收入家庭提供免费的食物，排队等着领取的大多数是来自中国的中老年人。

绝大多数中国人，都不会主动去了解福利政策这些知识。因为知识是有准入门槛的，首先需要自己有信息收集的能力、处理资料的头脑。

那些非法移民只懂得埋头苦干，有一分算一分，省吃俭用，慢慢积攒。

也有一些人并没有选择踏实工作，而是坐享清福，住在贫民窟里，靠着政府福利度日，只要能有吃喝住、得过且过，就觉得不错了。

他们放任自己成为异国他乡福利下的“懒人”，即使移民了，也没有过上好日子。心安理得地在没人认识的地方，沉沦自由。

摄影师许安荣说：“纽约每天都会上演各种各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虽然人那么多，可纽约是世界上，最让人觉得孤独的地方。”

人虽多，却彼此相互隔绝，交流频繁，却触达不了彼此的内心，大概这就是最热闹的孤独了。

唐人街的第一代美籍华人、非法移民和合法移民，都是纽约的血液，他们共同建立起了华人团体这一家园，他们都来纽约追梦。不过生活却有着天壤之别。

许安荣说：“我觉得纽约的华人成了一个海纳百川的社群，可有时却有各自的故事，比较孤立。华人理发师、十几岁的少年、餐厅的工人都是不一样的。”

这些华人以为，在经济发达的美国，工作的机会会更多，收入也会更高。他们的梦想是衣锦还乡，让家乡的父老乡亲，都能仰望着自己，所以他们身居陋室，理想远大。

可他们站稳脚跟后才发现，非法移民到美国，没有正式的身份，如果要回国的话，就只能先接受美国法律的制裁之后，才能回国。

比如先缴纳好几十万，甚至100多万的罚款，这是一笔天价。

2023年，就有将近4万的中国非法移民，在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被抓捕了。可这些年，他们仍然前仆后继，孜孜以求。

一直到今年的2月，美国的移民、海关、执法局都逮捕了两万多非法移民，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向往着美国，不过一旦被抓到非法移民的藏身之处，除了罚款，还要接受半年的监禁。

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限制进入美国。如果回了一次国，他们就再也无法去美国了。所以，这些中国穷人只能趁着年轻能干，在美国尽可能多地赚钱。

他们来美国之前，怀着美好生活的向往。回国之后碌碌无为，他们会感觉到内心受挫，毕竟“在美国工作”，也算得上“脸上有光”。

他们害怕亲人朋友的嘲笑，所以宁愿孤身在外，好坏都自己咽下去，也不愿被人看不起。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被骗上了偷渡之路的，他们去美国之前并不知情，以为只是到周边国家，谋寻好的就业出路。

纽约专门建造了移民和无家可归者的地区，不过鱼龙混杂，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难免有治安问题，很多人东西被偷了，也无法申诉，只能认栽。

非法移民采取了自我放逐式的生活方式，不与家乡的亲友打视频，只发送一点照片，或者是在朋友圈分享自己所谓“锦衣玉食”的生活。

其实这种表面的虚荣，和现实的痛苦，形成了对冲情绪，他们会产生严重的抑郁倾向，2023年，在美华人有一半的人尝试过心理援助，其中有20%的人尝试过自杀。

他们还得警惕自己被人口贩卖，骗去墨西哥边境，被嘎腰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也没人发现。

所谓的“美国梦”到底是否能够成真？“中国根”慢慢地被拔地而起。这些非法移民就像漂泊不定的棉絮，在留不下的他乡，和回不去的故乡之间，反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