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张老师,你就不能像赵老师那样,每周给孩子们买点零食吗?」
陈志远居高临下地质问我。
我四十年教龄,却因拒绝自费买零食而被二十多位家长和校长当面羞辱,最终被迫辞职,连给病重妻子的手术费都拿不出。
六个月后我重返校园,让那些曾羞辱我的人都跪地求饶。
1
「张老师,我们有个小小的建议。」
陈志远坐在我对面,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
下午四点,月考后的家长会刚刚结束,我正收拾教案准备回家,却被陈志远和另外几位家长堵在了办公室。
教室里的灯光有些刺眼,照在陈志远闪亮的秃顶上。
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我注意到他身后站着几位平时从不参加家长会的家长,个个表情严肃,像是精心策划了这场"突袭"。
「您说。」
我放下教案,挤出一丝微笑,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看啊,咱们班虽然成绩不错,但孩子们反映课堂氛围有点紧张。」
陈志远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希望您能像赵老师那样,每周给孩子们带点零食,活跃一下气氛。」
我愣了一下。
赵雅楠,那个今年九月才来的年轻女教师。
才32岁,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没几年,教高二(8)班的语文。
她用所谓的"亲民"教学手段迅速在学生和家长中走红——每周自费给学生带零食饮料,从不布置周末作业,三天两头组织班级娱乐活动。
听说她长得漂亮,穿着入时,经常与学生一起打游戏,被学生们亲切地称为"雅楠姐"。
而我是张守诚,58岁,城东重点中学高二(3)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有着四十年的教龄。
去年,我接手了高一(3)班,当时这个班级在年级排名倒数,被其他老师戏称为"问题班"。
我不迎合,不放水,课上讲解细致入微,课后习题严格批改,周末补课从不含糊。
一年过去,高二(3)班已经从年级倒数跃升至年级第二。
我用旧式框架眼镜后的眼睛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离我老伴吃药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她最近病情加重,每天晚上要准时服药,我必须按时回家照顾她。
「我的责任是教书育人,课堂上吃零食会分散注意力,影响学习效率。况且,家中老伴病重,我现在负担不起这些额外开支。」我婉拒道。
本以为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没想到陈志远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他眯起眼睛,像是商场上随时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的老手。
「张老师,别找借口!赵老师工资只有您一半,还能每周给孩子们带吃的。您这是懒得为学生付出!」
我的手微微颤抖,强压住内心的不快。
四十年的教学生涯中,从未有家长如此咄咄逼人地质疑我的教学方法。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陈先生,我的课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枯燥。我只是——」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陈志远冷笑着打断我,「孩子们成绩好纯粹是因为他们天资聪明,还有我们花钱请家教的结果!要是换成赵老师那样的快乐教育,我们班早就是年级第一了!」
听到这话,我一时语塞。
手中的钢笔不小心掉在地上,墨水溅在我那已经泛黄的白衬衫上。
弯腰捡笔的瞬间,我看到陈志远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我站直身体,看着面前这群家长。
他们中有开豪车的企业主,有穿金戴银的商人,还有西装革履的白领。
我忽然意识到,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月薪几千的老教师,一个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服务者。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四十年来,我一直在与这种轻视和不尊重抗争。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随着自己教学成果的积累,情况会有所改变。
但此刻,我清醒地认识到,在某些人眼中,一个不会阿谀奉承的老教师,永远不会获得应有的尊重。
我没想到,我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在家长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其他几位家长虽然没说话,但赞同的眼神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特别是那位平时沉默寡言的林先生,此刻竟然也跟着点头附和。
他的儿子林浩是我最欣赏的学生之一,勤奋踏实,从来不惹事。
没想到他父亲也站在了陈志远一边。
陈志远见我沉默,更加咄咄逼人:「张老师,时代变了!现在是素质教育时代,您这套填鸭式教育早就该淘汰了。我们希望孩子快乐学习,您能理解吗?」
他扬起手腕,故意让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在我面前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他的成功和优越。
我勉强点点头,说了句「我会考虑」,家长们才满意地离开。
送走他们,我靠在椅背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四十年来,我尝尽教育的酸甜苦辣。
我见证过学生从懵懂少年成长为社会栋梁,也目睹过教育环境的千变万化。
但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怀疑自己的选择。
原来四十年的坚守,在新时代的浪潮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当晚,同事王志平发来一个微信群的聊天记录截图,我这才知道,原来赵雅楠和陈志远已经将班上大部分家长拉入了一个名为"高二教育改革讨论群"的新群。
打开截图,我被群里的对话震惊了。
陈志远在群中极为活跃,不断抨击"老旧教育理念",声称要"打电话给教育局的朋友",彻底解决"老顽固问题"。
更让我心寒的是,不少平时对我彬彬有礼的家长,在群里竟然纷纷表示赞同,有人甚至指责我"不关心学生感受","只会死搬硬套,毫无创新"。
最可笑的是,有家长居然提出"集体签名抵制老古董"的建议,并附上了一份长长的签名表格,上面已经有二十多个家长的名字。
「老张,现在的家长太难伺候了。」王志平在微信里感叹,「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过几天风头就过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言辞激烈的指责,我苦笑不已。
四十年教龄,换来的却是"老顽固"的标签。
我放下手机,给老伴倒了杯水,看着她因病痛而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
她眼神中的担忧让我心疼,但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不愿让她为我担心。
「怎么了老张?看你心事重重的。」她虚弱地问。
「没事,就是学校里的一点小事。」我笑了笑,将药片递给她。
为了给她治病,我已经花光了积蓄,甚至还背上了债务。
家里的冰箱里只有简单的蔬菜和几个鸡蛋,餐桌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肉食了。厨房的灯光昏暗,照在老伴蜡黄的脸上,让我心如刀绞。
自费给学生买零食?我连老伴的医药费都快凑不齐了。
那晚,我辗转难眠。
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城市,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到底错在哪里?是我太过固执,还是这个时代变得太快?
2
第二天上午,我刚上完第一节课,就被教务主任通知去校长办公室。
走廊上遇到几个同事,他们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这种异常的氛围让我心里打鼓。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我愣住了——屋内挤满了家长,至少有二十多人,陈志远站在最前排,校长李国强坐在办公桌后,表情严肃。
校长办公室平日里宽敞明亮,今天却显得格外逼仄。
墙上那些获奖证书和领导合影,此刻像是无声的嘲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甚至连平时热情的校长秘书都避开了我的目光。
「张老师,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当面说清楚。」校长示意我坐下,语气不太友善。
我刚要开口,陈志远就抢先发言:「张老师,我们昨天好言相劝,您似乎不以为然。今天我们集体来,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对我们家长和学生的合理要求有意见?」
我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一身更加光鲜的西装,胸前的金色领带夹闪闪发光。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位检察官,而我则是被告席上的罪犯。
我深吸一口气:「陈先生,我尊重每位家长的意见,但教学方法应当基于教育规律和学生实际需求,而不是一味迎合...」
「顽固不化!」陈志远打断我,向周围的家长们挥手示意,「大家听听,这就是所谓的名师!教学古板,不关心学生感受,还说什么不迎合!我们的孩子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受苦的!」
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几位家长立即附和着点头,有人甚至高声喊道:「就是!凭什么赵老师的班级那么轻松活泼,我们的孩子就得整天绷着脸?」
我环顾四周,看到了不少平时从未参与学校事务的家长。
他们中有些人甚至连自己孩子的考试成绩都不清楚,今天却突然关心起教育方法来。
「各位家长,」我试图解释,声音在喧闹中显得格外单薄,「我的教学方法也许传统了些,但我注重基础,注重思维训练。一年来,班级成绩的提升就是最好的证明...」
「成绩提升?」陈志远冷笑一声,「那是因为我们花钱请家教!张老师,您别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纸,「这是我们收集的意见,共计28份,全都是对您教学方法的不满。有家长反映您上课枯燥乏味,有学生说您经常冷嘲热讽。更有甚者,说您在教学过程中存在明显的偏心现象,只关注成绩好的学生。」
陈志远一条条读着这些所谓的"投诉",每一条都像一把刀,刺入我的心脏。
我知道这些指控大部分是捏造的,但在场的气氛让我无法为自己辩护。
我正要反驳,校长却抬手示意我停下。
「张老师,」他皱着眉头说,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我,「时代变了,教师也要与时俱进。现在家长意见这么大,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教学方法?三天内,我要看到你的深刻检讨,否则学校将调整你的职务安排。」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国强,这个曾经支持我教学改革的校长,如今居然向家长们屈服了。
看着他办公桌上那张与陈志远合影的照片,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四十年教龄,第一次被要求写检讨。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老花镜从鼻梁上滑下,差点掉在地上。
「校长,我...」
「没什么好说的了!」校长打断我,声音提高了八度,「记住,三天!」
走出办公室,我的脚步沉重如灌了铅。
办公室门外,几个学生正在窃窃私语,看到我出来,立刻噤声,眼神中满是好奇和嘲弄。
我认出其中一个是陈志远的儿子陈明宇,他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故意高声说道:「看,老古董被训了吧?」
周围的学生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笑声像一把刀,刺痛我的心。
我忍着屈辱,低着头快速走过,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起哄声和拍照的声音。
路过高二(3)班教室,我无意中听到几个学生的谈话声。
「张老头太烦了,整天讲什么民族大义,不准我们开玩笑。上次我就说了句'抗日神剧真搞笑',他就让我罚站一节课。」
「可不是嘛!赵老师就不一样,上课时间都能让我们玩手机!陈明宇说他爸爸已经在想办法了,估计张老头撑不了多久。」
「真希望换赵老师来教我们,听说她每周五都给学生发奶茶!上周还组织了班级K歌比赛,多好玩啊!不像张老头,整天死板脸。」
「嘘,小点声,他来了!」学生们看到我,立刻噤声,但眼神中的不屑和嘲弄却清晰可见。
学生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传入我的耳朵,让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在学生眼中,我也只是个"老古董"。
我曾经以为,严格要求是为了学生好,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如此的轻视和嘲笑。
回到办公室,更大的打击等着我——办公桌被翻乱,教案撕碎一地,珍藏多年的荣誉证书被泼了墨水,已经无法辨认。
我珍藏二十年的钢笔被折断,墨水洒在一摞白色试卷上,形成刺眼的蓝色污渍。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只有王志平走过来,悄声说:「老张,刚才陈明宇和几个学生来过,大概是他们干的。」
桌上还放着一张纸条:「识相的赶紧滚蛋!」旁边画着一个难看的老头漫画,下面写着"张老古董"几个字。
我拿起纸条,仔细看了看字迹,与陈明宇作业上的字迹极为相似。这个平时在我课上总是低头玩手机的男生,成绩一落千丈,却因为有个有钱的爸爸,在班里横行霸道。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打在那张纸条上。
我匆忙用袖子擦去,不想让同事们看到我的软弱。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教务处的王主任:「张老师,陈志远刚才来电话,投诉说你上课公开羞辱他儿子。校长让我通知你,下周的公开课改由赵雅楠来上,你的课暂时调整。」
我握紧电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老师,你还在听吗?」
「...在,我知道了。」我挂断电话,手指僵硬。
原来这么多年的付出,换来的不是尊重和理解,而是如此赤裸裸的侮辱。
看来学生们不理解我——我的课并非枯燥乏味,我只是希望他们在特定场合保持严肃。
在谈论抗日英雄时轻浮嬉笑,在讲述革命先烈时开黄色玩笑,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而这种基本的教育原则,却被曲解为"老古董"、"不懂学生"。
我蹲下身,一张张捡起被撕碎的教案,那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才完成的心血。
每一份教案都凝结着我对教育的思考和热爱,如今却被肆意践踏。
上面有我亲手写的批注和反思,有对不同学生的个性化指导方案,有我精心准备的教学方法创新点。
这些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一堆废纸,但对我来说,却是二十年教学生涯的结晶。
同事们经过,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忙。
办公室里的气氛异常尴尬,有人偷偷议论,有人假装忙碌,就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我不怪他们,在这个是非颠倒的环境里,谁会愿意站在一个"过时"的老教师一边?得罪陈志远这样有权有势的家长,对他们的教学生涯没有任何好处。
中午,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连午饭都没胃口吃。
窗外阳光明媚,照在空无一人的办公桌上,显得格外凄凉。
手机响了,是老伴打来的。
「老张,今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需要做个小手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概需要两万块钱。」
我强忍着心中的苦涩,轻声安慰她:「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我们有医保,自己只要付一部分。」
其实我很清楚,即使有医保,手术后的护理和药物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们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这笔钱从哪里来,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操场上欢笑打闹的学生,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他们青春洋溢,朝气蓬勃,而我却像是被时代遗忘的老古董。
这个我奉献了大半生的校园,如今却容不下我这个"固执"的老人。
下午,我艰难地走进教室,迎接我的是一片嘘声和故意的咳嗽声。
讲台上已经被恶作剧,一块口香糖黏在我常坐的位置上,粉笔被折断,黑板上写满了侮辱性的话语。
"古董馆欢迎您" "不买零食没人权" "严师出败徒"
这些刺眼的字眼映入眼帘,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
我二话不说,拿起板擦,一言不发地擦干净黑板,然后开始上课。教室里安静下来,但那种压抑的气氛却愈发明显。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鲁迅的《祝福》...」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台下,陈明宇带头起哄:「张老师,今天赵老师请他们班喝奶茶了,您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
我停下讲课,直视他的眼睛:「陈明宇同学,课堂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消费场所。」
「切,真小气!」陈明宇不屑地撇嘴,引得周围几个学生哄笑。
他得意洋洋地环顾四周,享受着这种"出风头"的感觉。
「再说了,我爸说了,您这种老古董早该退休了,把机会留给年轻人。」陈明宇肆无忌惮地说着,语气中满是对我的不屑,「赵老师比您年轻,比您懂我们,比您会教学。」
一阵哄笑声在教室里爆发。
我握紧了粉笔,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我曾经引以为傲的课堂纪律,如今荡然无存。
原本安静的课堂变得嘈杂起来,我尝试维持秩序,却收效甚微。有学生公然拿出手机玩游戏,有的交头接耳,更多的则是冷眼旁观,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节课上得异常艰难,下课铃响起时,我已经精疲力竭,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学生们像囚犯获释一般冲出教室,没有一个人向我道别。
只有坐在后排的几个女生,投来同情的目光,但也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收拾教案时,一个女生——周雨晨的母亲走了进来。
她是个普通的工厂工人,平时话不多,但今天却主动找我谈话。
「张老师,」她欲言又止,脸上带着歉意,「我...我想跟您说,我们家不同意那些人的做法。周雨晨说您是她遇到的最好的老师,教会她很多做人的道理。」
我有些意外,同时也感到一丝温暖。原来,并非所有家长都被陈志远牵着鼻子走。
「谢谢你,周雨晨妈妈。」我诚恳地说,突然觉得心里没那么苦涩了。
「张老师,您要小心那个陈志远,听说他和赵老师的关系不一般...」她压低声音,紧张地环顾四周,似乎害怕被人听见,「他们好像一起开了个培训班,专门给学生做课外辅导的。据说陈志远出资,赵雅楠负责招生,赵老师每介绍一个学生去他们的培训班,就有提成。」
「他们...很多人已经报名了吗?」我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学生都报了。」
周雨晨妈妈叹了口气,「收费特别贵,一个学期五千多。我们家条件不好,周雨晨知道后就没敢跟我提这事。但最近她在班上被孤立了,说是因为没参加培训班。」
这个信息让我警觉起来。
如果赵雅楠利用教师身份引导学生参加自己开办的培训班,这已经触及师德底线了。
利用教师身份牟利,不仅违反了教育法规,更是对教育公平的严重破坏。
送走周雨晨妈妈,我决定一探究竟。
利用课余时间,我开始暗中调查。
首先,我向几个老师打听了"卓越培训"的情况。
得知这家培训机构是去年才成立的,但发展极快,已经在市里开了三家分校。名下有十多名教师,大多是没有教师资格证的"培训师",但对外却标榜"名校名师一对一"。
接着,我找到了曾经报名过这家培训班的几个学生。
他们告诉我,虽然收费昂贵,但上课内容却十分简单,基本上是复习学校的内容,只不过提前划出了考试重点。
最奇怪的是,他们在培训班上看到了学校的期中、期末考试原题。
最后,我偷偷跟踪赵雅楠下班后的行踪。
发现她每天放学后都会直奔"卓越培训",在那里停留两三个小时。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我多次看到陈志远的豪车停在培训中心门口,两人亲密地交谈,举止明显超出了普通同事关系。
经过一番调查,我发现了惊人真相——赵雅楠与陈志远不只是师生家长关系,而是情人关系。
两人共同经营着这家名为"卓越培训"的辅导机构,赵雅楠每推荐一名学生报班就能获得30%的回扣。
更惊人的是,通过查阅学校的财务报表(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财务处工作),我发现近期学校的一笔"教学楼维修资金"流向不明,恰好与"卓越培训"装修时间吻合。
更令人发指的是,陈志远贪得无厌,竟然利用自己校董事会成员的身份,挪用学校修缮资金为培训机构装修。
他将学校原本用于改善教学设施的钱,挪用到了自己的私人生意上。
难怪他们如此迫切地想要把我赶走——我的严谨教学风格让学生们不需要额外辅导,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生意。
3
带着一腔愤怒,我整理了所有证据,写了一封《关于教育腐败与师德失范的举报信》,提交给了市教育局。
举报信长达十二页,详细记录了陈志远和赵雅楠的违规行为,包括挪用学校资金、勾结牟取私利、泄露考题等多项违法违规事实。
我附上了财务记录复印件、学生证言录音、培训机构广告宣传单以及我拍摄的两人私会照片。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感到了不对劲。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推开门,我惊讶地发现里面坐着赵雅楠和陈志远。
赵雅楠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名牌套装,看起来像是特意打扮过。
陈志远则西装革履,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冷笑。
校长李国强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劈头盖脸地咆哮:「张守诚,你算什么东西?敢诬陷家长和同事!不想在教育界混了是吧!」
他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
我没想到我的举报这么快就被泄露,这说明教育局内部恐怕也有陈志远的人。
但我没有退缩。
多年的教学生涯让我练就了面对困境的勇气。「校长,我手里有确凿证据,证明赵雅楠和陈志远利用师生关系牟取私利,这已经严重违反了教师职业道德...」
陈志远冷笑着打断我,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老东西,别不识抬举!我卓越培训是正规机构,有合法资质。你这样诽谤,已构成名誉侵害。我跟市检察长是把兄弟,准备好吃官司吧!顺便告诉你,这所学校三分之一基建资金是我捐的,开除你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他的话里充满了威胁,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四十年的教龄,让我看透了太多人性的阴暗面。如果今天不站出来,那些被欺骗的学生和家长将继续被宰割。
我怒不可遏:「你们明目张胆收受回扣,诱导学生报班,甚至挪用学校资金!这不仅违反师德,更触犯法律!我有证据!这里有财务记录,有学生证言,还有你们...」
我刚要拿出证据,校长猛地拍桌而起,打断了我的话:「放屁!什么证据?你有什么资格指责陈董事?从现在起,你被停职检查!三天内写深刻检讨,否则学校直接解聘你!」
赵雅楠此时轻蔑地笑了笑,轻声对陈志远说:「我就说他老顽固,不听劝。」
我愕然地看着校长,这个曾经以正直著称的教育工作者,如今竟为虎作伥。我的视线落在他桌上新添的名表上,再看看他闪闪发光的袖扣,突然明白了什么。
「校长,您也参与其中了吗?」我冷静地问。
校长脸色一变,眼神闪烁,随即冷笑:「张守诚,少在这里装清高!谁不知道你那点可怜的工资连老婆的医药费都付不起?识相的话,现在认个错,陈董事不会亏待你。」
原来,他们打算收买我。我看着陈志远得意的神情,看着赵雅楠轻蔑的微笑,看着校长虚伪的表情,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心头。
「我宁可再穷十年,也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他们恼怒的叫喊。
陈志远在背后喊道:「张守诚,你会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作对!」
走出办公室,更大的羞辱在等着我。门口围满了家长,显然是陈志远提前组织好的。他们一拥而上,有人推搡我,有人拍照,有人高声辱骂:「老顽固!耽误我们孩子!」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甚至上前推了我一把,让我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我的眼镜掉在地上,被人踩碎了。
「滚出学校!我们不欢迎你这种老古董!」人群中有人高喊。
最让我心碎的是,曾经的学生们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有人还拍照起哄:「滚出学校!欢迎赵老师!」陈明宇站在最前面,得意洋洋地指着我,像是看一场好戏。
我看到周雨晨站在人群后面,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她的眼中满是愧疚和无奈,但在如此大的压力下,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能有什么抵抗力呢?
我不怪她,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抵抗力?
艰难地穿过人群,我踉跄着走出校园。
四十年的教育生涯,就这样狼狈地收场。
曾经我幻想过退休时的场景,或许会有学生们的欢送会,或许会有同事们的惜别宴。但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原来在某些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老教师。
当晚回到家,发现小区门口墙上被人喷了红漆:「禽兽教师,人人得而诛之!」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引来路人侧目。
门口也被泼了红漆,墙上贴满侮辱字条。门锁被人恶意破坏,家中一片狼藉,家具被掀翻,衣物撕碎。我最珍视的全家福相框被砸碎在地,照片被人用笔涂花。
老伴被这阵势吓得不轻,脸色煞白,靠在沙发上直喘气。邻居告诉我,下午有几个年轻人来过,砸了门就进去,里面一阵乱响,然后扬长而去。
小区保安告诉我,是陈志远指使人干的,但他「在这一带很有势力」,没人敢管。
「张老师,你得罪不起那种人啊。」保安叹了口气,「上个月有个业主投诉他占用公共车位,第二天就被人砸了车。」
我正要回应,突然听到老伴一声惊叫,转身看到她倒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
老伴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得心脏病发作,我连忙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医院急诊室外,我焦急地踱着步。此时手机响起,是学校办公室的电话。我以为是有同事关心我的情况,没想到电话那头是冰冷的公文念读声:
「张守诚同志,因你严重违反师德,诬陷同事和家长,破坏学校名誉,经校委会讨论决定,即日起解除与你的劳动合同关系...」
在医院守护昏迷的老伴时,我收到了学校的解聘通知。同时,当地教育论坛出现大量抹黑我的帖子,指控我「体罚学生」、「猥亵女生」等莫须有的罪名。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老东西,这只是开始,识相的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否则有你好看!」
万念俱灰之下,我递交了辞职信,结束了四十年的教师生涯。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老伴,再看看自己满是皱纹的双手,我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的大半生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或许是时候放下了。
我想起那句老话:人生如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
辞职后,几所学校向我抛出橄榄枝,但很快又匆忙收回——想必是受到了陈志远的压力。
一位校长私下告诉我:「张老师,陈志远在教育局有人,招你会给学校带来麻烦。」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在社会上无容身之处时,事情迎来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