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城市的灯光像星星散落在黑夜中，秦勉站在江边，指尖夹着半支烟。
人生的转折往往藏在不经意的瞬间。
一个陌生人的请求，一支随手相赠的香烟，一段偶然相遇，足以改变命运轨迹。这个春天，秦勉将在烟雾中寻找已然破碎的自己。
01
咖啡厅里，秦勉坐在靠窗位置。窗外下着雨。林依坐在对面，手指不停摩挲咖啡杯边缘。
“我们分手吧。”林依开口，声音轻，但落在秦勉耳中像块巨石。
秦勉抬头看着她。三年了，他以为自己了解她脸上每一个表情。现在，林依脸上挂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为什么？”秦勉问，明知故问。他们最近争吵不断，原因总围绕同一话题：结婚。
“你需要问吗？我们谈了三年。我想要家，而你只想着工作。我不想再等了。”
秦勉沉默，他知道林依说的对。他是广告公司创意总监，总想着让客户满意，却很少想过如何让林依满意。
“我只想再等等，等我位置更稳定些...”
“你总这样说！去年你说等做完大项目，前年说等升职。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秦勉伸手想安抚她，却被躲开。
“我不想吵架，”林依深吸气，“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你爱工作胜过爱我，这是事实。”
“不是这样的，我只想给你更好生活...”
“我不需要更好生活，我需要愿意把我放第一位的人。三年了，你连求婚都没想过。”
秦勉低头，无话可说。他确实总把工作放第一，告诉自己为了两人未来，但骨子里，他怕承诺。
“对不起，”最终，他只说出这三字。
“道歉解决不了问题，”林依站起来，拿起包，“祝工作顺利。”
她走远，消失在雨声中。秦勉独自坐着，点燃一支烟。
烟雾升起，模糊了灯光，也模糊了视线。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种感觉，身体里有部分被扯走，留下无法填补的空洞。
02
分手后的日子像坏掉的放映机，播放着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秦勉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是伸手去摸床的另一侧，那里空荡荡，没有林依的温度。
办公室里，秦勉埋在工作中。他接更多项目，熬更多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个空荡的公寓，忘记林依留下的物品。
“喂，老秦，你像具行尸走肉。”周辰站在秦勉桌前，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是秦勉的大学室友，现在某科技公司做产品经理。
秦勉抬头，眼睛布满血丝。“工作多。”
周辰把咖啡放在秦勉面前，坐在对面。“少来，我认识你多少年？是因为林依吧？”
提到这名字，秦勉手指微微颤抖。他拿起咖啡，喝了口，苦涩在口中蔓延。“我们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周辰问，眼里闪过诧异。在他印象中，秦勉和林依是会走到最后的情侣。
“一个月前。她说我太专注工作，不够爱她。”
周辰沉默一会儿，他了解秦勉，知道他不是不爱林依，只是不懂表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工作。”秦勉简短回答，不想讨论这话题。每次想到林依，他心就像被攥紧般疼。
周辰摇头，“你不能一直这样，老秦。看看自己，瘦了不少，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
秦勉勉强笑笑，“我没事，只需些时间适应单身生活。”
“这周五有个聚会，跟我去吧，换环境，认识新朋友。”周辰提议。
秦勉想拒绝，但看到周辰关切眼神，最终点头。“好，周五见。”
周辰离开后，秦勉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但眼前总浮现林依的脸。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品牌发布会上，林依作为化妆品公司代表，和秦勉公司合作。她穿浅蓝色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秦勉当时就被吸引住，鼓起勇气要了她联系方式。
回忆在脑海闪过，秦勉突感剧烈胃痛。他已好几天没好好吃饭，胃在抗议。
下班后，秦勉拖着疲惫身体回公寓。打开门，黑暗立刻包围他。曾经，这时林依会开灯，厨房飘出饭香。现在，只有冰冷黑暗迎接他。
客厅一切仍保持林依离开时样子。她的拖鞋整齐摆在门口，书架上摆件是她喜欢的北欧风格，连沙发抱枕也是她挑的。
秦勉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空空如也。他叹气，拿出手机准备叫外卖，但食欲全无。最终，他拿瓶啤酒，坐在阳台上。
夜色渐深，城市灯光在黑暗中闪烁。秦勉喝啤酒，点支烟，任烟雾在夜风中飘散。这样的夜晚，他曾不是一个人。
分手后第三个月，秦勉生活稍有改变。周辰强拉他出去几次，他也开始尝试做饭，虽成品难以下咽。胃痛仍时有发生，但他已学会忽视它。
这天周五，秦勉拒绝周辰邀约，独自来到黄浦江边散步。初春江风带着些凉意，江面倒映两岸灯光，像条光的长河。
秦勉倚在栏杆上，掏出烟盒，取出一支。当他准备点火时，身后传来女声。
“不好意思，能借个火吗？”
秦勉转身，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那里。她穿白衬衫牛仔裤，头发在脑后随意扎成马尾。在城市灯光下，脸庞显得格外清秀。
“当然。”秦勉递出打火机。
女孩接过打火机，点燃烟，深深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在两人间升起，很快被江风吹散。
“谢谢。”她还给秦勉，目光落在他手上烟盒上，“能再给我一支吗？我的抽完了。”
秦勉略感意外，但还是打开烟盒，递给她一支。“请。”
女孩接过烟，冲他笑笑，“谢谢，今天值了二十四小时班，太累了。”
秦勉点头，没多问。两人站在江边，默默抽烟，谁都没再说话。
江风吹起女孩发丝，秦勉偷瞥她一眼。她侧脸在路灯下柔和且坚定，眉宇间透着疲惫后的释然。
“我该走了，”女孩抽完烟，将烟蒂熄灭，“再次感谢你的烟。”
秦勉礼貌点头，“不客气。”
女孩转身离开，步伐轻快。秦勉看着她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心里莫名升起种感觉，好像这个陌生人带走了他一部分孤独。
接下来几天，秦勉发现自己时常想起那晚，那个陌生女孩。她没留名字，没要联系方式，就像阵风，出现又消失。但不知为何，每当想起她，秦勉心中那个空洞似乎没那么痛了。
周一创意会议上，客户提出需要能引起共鸣的广告概念。团队成员提出各种想法，都被客户否决。会议室气氛越来越紧张，秦勉突然想到那晚江边场景——两个陌生人，一支烟，一个简单善意。
“我有个想法，”秦勉开口，“关于陌生人间的微小善意。”
他描述了场景：在城市各个角落，陌生人间的小小帮助和关怀，如何在这快节奏社会中，为彼此带来温暖和力量。
客户眼睛亮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现实、温暖又有力量。”
会议结束后，团队成员纷纷向秦勉祝贺。秦勉微笑接受，心里想，这创意其实该感谢那个无名女孩。
晚上，秦勉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大楼时，胃痛又开始。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痛得他几乎站不直身。他拦出租车，去最近的医院。
医院急诊室人不多，秦勉挂号，坐在等候区等待。他胃痛厉害，冷汗直冒。
“秦勉？”护士叫道。
秦勉站起，跟着护士走进诊室。推开门，他愣住了——坐在医生位置上的，竟是那天晚上在江边向他借烟的女孩。
女孩也认出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又见面了，烟先生。”
03
诊室灯光比江边路灯亮许多，秦勉这才看清女孩长相。她皮肤很白，眼睛很亮，虽眼下有淡淡黑眼圈，但丝毫不减精神气质。她穿白大褂，胸前工牌写着“顾晚”。
“你好，医生。”秦勉尴尬地坐下。
“什么症状？”顾晚问，语气变得专业。
“胃痛，持续几周了，今天特别严重。”
顾晚点头，询问基本情况，让秦勉躺在检查床上。她的手很轻，但动作准确，按压着秦勉腹部。
“最近压力大吗？作息规律吗？”顾晚一边检查一边问。
“嗯，工作比较忙，作息确实不太好。”
“三餐呢？”
“有时候忘记吃，有时候就随便应付一下。”
顾晚叹气，“从检查看，你这是慢性胃炎，再加上最近压力大，饮食不规律，就更加严重了。”
她开了些药，详细解释服用方法，提出生活建议。
“还有，尽量少抽烟，对胃不好。”顾晚在病历本上写着，嘴角带着丝调皮笑意，“虽然你的烟确实不错。”
秦勉也笑了，第一次，他笑容发自内心。“那天谢谢你，虽我不知谢什么，但你让我想到了个很好的创意。”
“哦？”顾晚挑起眉毛，显得很好奇。
“我在广告公司工作，那天遇见你后，我提出了关于陌生人间善意的创意，客户很喜欢。”
“那看来我不仅救了你的创意，今天还救了你的胃。”顾晚笑着说。
秦勉感到久违的轻松，“作为感谢，有空一起喝咖啡怎样？”
顾晚笑容淡了些，“谢谢邀请，但我工作很忙，时间不太固定。”她顿顿，“不过，希望下次见面，你已经不需要看医生了。”
秦勉点头，虽有些失落，但也理解。他拿着药离开医院，心里装着新念头：他想再见到顾晚，不是作为病人，而是作为能好好聊天的健康人。
接下来的日子，秦勉严格按照顾晚建议调整生活。他开始定时吃饭，减少熬夜，连烟也抽得少了。公司同事都注意到他变化，说他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只有秦勉自己知道，这些改变不仅为了健康，更为了有朝一日能以最好状态再见到那个医生——顾晚。
与此同时，林依的生活也在继续。分手后，她尝试几次约会，但都没成功。每次约会，她总不自觉地拿对方和秦勉比较：这个人笑起来没有秦勉好看，那个人说话没有秦勉有趣。
“你这样不行，”林依闺蜜张妙说，“你还没放下秦勉。”
林依摇头，“我已决定分手了，怎么可能没放下。”
“那你为什么总拿别人和他比较？”张妙直言不讳，“承认吧，你还爱着他。”
林依沉默了，她不想承认，但确实时常想起秦勉。尤其夜深人静时，她会想：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执着于结婚，如果给秦勉多一点时间，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吗？
但骄傲不允许她主动联系秦勉，于是只能通过张妙打听秦勉近况。
“听说秦勉最近状态很好，”张妙说，“他们公司创意被大客户采用了，好像是他提的点子。”
林依听了，心里酸酸的。看来，秦勉没了她，生活反而更好了。
04
两个月后的周六，秦勉来到市中心一家大型书店。他胃病已好很多，生活也回到正轨。唯一没变的，是他时常会想起顾晚。
走进书店医学区，秦勉目光一下被熟悉身影吸引——顾晚正站在书架前，翻阅一本书。她穿简单T恤牛仔裤，头发散落在肩上，看起来比在医院时轻松多了。
秦勉犹豫一下，最终鼓起勇气走上前。“顾医生？”
顾晚抬头，看到秦勉，眼里闪过惊讶，随即露出微笑。“秦先生，好久不见。看来胃好多了？”
“嗯，多亏了你的建议。”秦勉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休息日喜欢看书，这家书店医学类书籍很全。”顾晚解释，把手中书放回书架，“你呢？来看什么书？”
“随便逛逛，”秦勉说，其实他只是单纯想出来走走，放松一下，“你休息日不应该好好休息吗？还看这么专业的书。”
顾晚笑了，“习惯了。医学一直在进步，不学习很快就会被淘汰。”
“我理解，”秦勉说，“我们创意行业也是一样，不进则退。”
两人聊起各自工作，发现彼此都很投入，都有着对职业的热爱。谈话间，秦勉发现顾晚不仅是个好医生，还是个有深度的人。她对文学、艺术都有自己见解，甚至对广告创意也很有想法。
“那个关于陌生人善意的创意，”顾晚说，“其实很打动人。在这个快节奏社会里，人与人间联系越来越少，一个微小善意，可能就会成为某人一天中最温暖的部分。”
秦勉看着顾晚，心里有种奇妙感觉。他遇到过很多人，但很少有人能这样理解他的想法。
“要不要喝杯咖啡？”秦勉再次邀请。
这次，顾晚没有拒绝，“好啊，正好我也想休息一下。”
他们在书店咖啡区坐下，点了两杯咖啡。顾晚喝美式，不加糖不加奶；秦勉则是拿铁，这让顾晚笑着说他口味挺甜的。
两人聊了很多，从工作到兴趣，从家庭到理想。秦勉得知顾晚是独生女，父母都是教师，家教很严；顾晚了解到秦勉是靠自己一步步从小职员做到创意总监的。
时间过得很快，当秦勉看表时，已是下午三点。
“我得回去了，”顾晚看看时间，“晚上还有些材料要准备。”
秦勉点头，突然有些不舍。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是两人第一次以朋友身份记下彼此电话。
分别时，顾晚突然问：“你的前女友，现在怎么样了？”
秦勉愣了下，他在聊天中提到过自己刚分手，但没想到顾晚会记得这么清楚。“不知道，我们分手后就没联系了。”
顾晚点头，没再多问。她挥手道别，走出书店，融入人群。
秦勉站在原地，看着顾晚离去背影，心里有种奇怪感觉。他想起那晚，顾晚问他要烟的场景，那个看似偶然的相遇，现在看来，似乎有了某种意义。
回家路上，秦勉收到顾晚消息：“今天聊天很愉快，谢谢你的咖啡。”
秦勉读着这条简单消息，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回复：“我也很开心，希望有机会再一起喝咖啡。”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顾晚的名字，心里有什么在悄悄发芽。也许，生活在带走一些东西的同时，也会悄悄带来新的可能。
05
接下来的日子，秦勉和顾晚断断续续地联系。他们偶尔发消息，聊些工作和生活中的琐事。顾晚经常上夜班，秦勉也常加班，两人都很忙，但总能找出时间回复对方的消息。
周六的一个下午，秦勉邀请顾晚去看一场电影。他选了一部文艺片，顾晚欣然接受了邀请。
电影院里，秦勉偷偷瞄了顾晚几眼。在昏暗灯光下，她专注地看着屏幕，偶尔会因剧情微微皱眉或露出笑容。秦勉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观察顾晚的每一个表情。
电影结束后，他们去了一家安静的餐厅吃晚饭。顾晚点了一杯白葡萄酒，秦勉则要了啤酒。
“电影怎么样？”秦勉问。
“很好，”顾晚说，“特别是结尾那部分，主角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很有力量。”
秦勉点头，“我也喜欢这个结局，不是传统的大团圆，但很真实。”
两人聊起电影中的情节，探讨着人物的选择和命运。顾晚的观点很独特，让秦勉看到许多他没注意到的细节。
饭后，秦勉送顾晚回家。夜色渐浓，街道上行人渐渐稀少。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到了，”顾晚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栋公寓楼，“我住在这里。”
秦勉看看公寓楼，又看看顾晚，“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顾晚微笑着说，“晚安，秦勉。”
“晚安，顾晚。”
看着顾晚走进公寓楼，秦勉感到一种奇妙的满足感。他们之间发展出一种特别的关系，既不是纯粹的朋友，也不是明确的恋人，而是处在一种模糊的、令人舒适的状态中。
秦勉没有急着离开，他站在公寓楼下，点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起，在夜色中散开。他想起那个江边夜晚，想起顾晚借烟的样子，想起那个偶然的相遇如何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回到公寓，秦勉发现自己很久没有想起林依了。曾经那个无法填补的空洞，不知何时，已经不再那么疼痛。他拿出手机，看到顾晚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秦勉心里暖暖的。他回复：“刚到，你早点休息。”
接下来的一个月，秦勉和顾晚见面的次数增多了。他们一起看电影，喝咖啡，有时候只是在公园散步。顾晚的工作时间不固定，秦勉就尽量配合她的安排。
有一次，顾晚上了一个通宵班，秦勉特地送了一份早餐到医院。顾晚看到秦勉出现在医院门口，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问。
“想着你通宵工作肯定很累，就带了点吃的来。”秦勉递给她一个纸袋，里面是刚出炉的包子和豆浆。
顾晚接过纸袋，笑着说：“谢谢，正好肚子饿了。”
他们找了医院附近的一个长椅坐下，一起吃着早餐。初夏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顾晚吃得很慢，似乎在享受每一口食物。
吃完早餐，顾晚得回家休息了，秦勉也该去上班。他们在医院门口道别，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但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悄地变化。
办公室里，周辰一眼就看出秦勉的不同。“老秦，你这段时间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有新欢了？”
秦勉摇头，“没有，就是最近睡得好，心情好。”
“少来，”周辰不信，“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状态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这是恋爱的表情，别否认了。”
秦勉没再反驳，只是笑了笑。他自己也不确定他和顾晚之间算不算恋爱，但他知道，顾晚已经成为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不管是谁，”周辰说，“能让你走出阴影就好。你比前段时间快乐多了。”
秦勉点头，心里默默感谢那个江边夜晚，那支随手相赠的香烟，那个偶然的相遇，让他遇到了顾晚。
06
夏天到了，城市温度升高，人们情绪也跟着躁动起来。秦勉和顾晚的关系在这个夏天有了明显变化。他们见面频率增加了，话题也从最初的工作、电影，延伸到更私人的领域。
有一天晚上，顾晚值完夜班，秦勉去医院接她。走出医院大门，顾晚脸色明显不好，眼下黑眼圈很重。
“怎么了？”秦勉关切地问。
“今天急诊室来了几个严重车祸伤员，抢救了一整晚，”顾晚声音里带着疲惫，“有一个没能救回来。”
秦勉看着顾晚，不知该说什么。他能感受到顾晚的悲伤和自责，虽然这是医生工作的一部分，但面对死亡，人总会有情绪。
“我送你回家吧，”秦勉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顾晚点头，没有反对。她看起来真的很累，身体摇摇晃晃的。秦勉扶着她上了出租车，报了顾晚的地址。
在车上，顾晚靠在秦勉肩上，很快就睡着了。她的呼吸很轻，发丝蹭在秦勉脖子上，有些痒，但秦勉一动不动，怕惊醒她。
到了顾晚公寓楼下，秦勉轻轻叫醒她。顾晚睁开眼，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到家了，”秦勉说，“我扶你上去。”
顾晚迷迷糊糊地点头，任由秦勉扶着她。电梯上行过程中，顾晚又靠在秦勉肩上，似乎随时会再次睡着。
来到顾晚家门前，正当秦勉准备问顾晚钥匙在哪里时，门突然开了。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门口，看到秦勉扶着顾晚，脸上闪过惊讶表情。
“晚晚？”女人问，明显是顾晚的母亲。
顾晚这才完全清醒，“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打电话不接，我们担心，就直接过来了，”顾父说，目光警惕地看着秦勉，“这位是？”
“秦勉，我朋友，”顾晚介绍，“他送我回来的。”
顾父点头，表情稍微缓和，但仍充满戒备。“请进吧，”他对秦勉说，“喝杯茶再走。”
秦勉本想婉拒，但看到顾晚眼神，还是点头答应了。
顾晚的家很整洁，装修简单但温馨。客厅里有个大书架，上面摆满各种书籍，从医学专业书到文学小说，应有尽有。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看起来是顾晚自己画的。
顾母让秦勉坐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泡茶。顾晚去洗漱换衣服，客厅里只剩秦勉和顾父两人。
“秦先生做什么工作的？”顾父开门见山地问。
“广告公司创意总监，”秦勉回答，感觉自己像在接受面试。
“认识晚晚多久了？”
“几个月，”秦勉如实回答，“我之前去医院看病，顾医生接诊的。”
顾父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晚晚从小就要强，工作也很拼，有时候不知道照顾自己。”
“是的，”秦勉说，“她是个很好的医生，很专业，也很有爱心。”
顾父看了秦勉一眼，眼神中戒备少了些。“你和晚晚......”
他的问题被顾母端茶进来的声音打断了。顾母把茶放在秦勉面前，笑着说：“尝尝，这是我们老家的茶叶。”
秦勉道谢，端起茶杯喝一口。茶香浓郁，回甘悠长。
顾晚洗漱完出来，换了身家居服，看起来舒适多了。她坐在秦勉旁边沙发上，问父母：“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你好几天没回我们消息，我们担心，”顾母说，“正好你爸有事来上海，就一起来看看你。”
顾晚有些歉意地说：“这几天医院太忙了，我都没顾上看手机。”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顾父说，语气严肃但充满关心，“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顾晚点头，像个小女孩一样乖巧。秦勉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顾晚在工作中那么坚强独立，原来她在家人面前还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儿。
聊了一会儿，秦勉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告辞。顾父顾母都很客气地送他到门口。
临走时，顾母悄悄对秦勉说：“晚晚很少带朋友回家，你是第一个。”
这句话让秦勉心里一暖。他看了一眼站在父母身后的顾晚，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都带着一丝笑意。
走出顾晚家的大门，秦勉觉得自己仿佛了解了顾晚的另一面。那个在医院里冷静自信的医生，在家人面前也有柔软的一面。这个发现让秦勉心里升起一种奇妙感觉，像是发现了一个珍贵的秘密。
07
夏天的尾巴，秦勉和顾晚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们开始正式约会，虽然谁都没有明确提出“恋爱”这个词，但两人都心照不宣。秦勉感觉自己已经从分手的阴影中走出来，准备向前看了。
顾晚也变得更加开朗，笑容多了起来。她甚至开始尝试做饭，虽然厨艺不太精湛，但秦勉总是吃得很开心，这让顾晚很有成就感。
这天是星期六，秦勉在家准备材料，下周有个重要的提案。突然，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打开一看，秦勉愣住了——是林依。
“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谈，方便见一面吗？”短信很简短，但足以让秦勉心跳加速。
他们已经四个多月没有联系了，林依突然发信息，到底是为了什么？秦勉犹豫了一下，最终出于礼貌，回复了“好的，你定时间地点。”
林依很快回复了，约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就在下午两点。
秦勉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晚这件事。最终，他决定先见过林依再说，毕竟他还不知道林依找他是为了什么。
下午两点，秦勉提前到达了咖啡厅。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甚至是他坐的位置，也是他和林依以前常坐的那张桌子。
林依迟到了十分钟，推门进来时，秦勉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但依然穿着精致的衣服，妆容也一丝不苟。
“好久不见，”林依在秦勉对面坐下，声音有些紧张。
“嗯，好久不见，”秦勉说，“看起来你瘦了不少。”
林依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苦涩。“工作忙，没怎么好好吃饭。”
服务员过来，两人都点了咖啡，和以前一样：林依是拿铁，秦勉是美式。
“找我有什么事？”秦勉直接问。
林依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我有些事情一直没告诉你，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秦勉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