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轨道交通票价调整方案公布,涨价板上钉钉!全网炸锅:低收入群体经济负担恐会加重。
重庆市现行轨道交通票价制定于2005年,执行“0-6公里2元起步、封顶7元”的票价政策,长期维持全国较低水平。
然而,今年3月,重庆公布的6号线东延伸段最高票价,突破7元封顶的限制(达10元),已为调价埋下伏笔。
此次推出的两套方案:首套方案将起步里程缩短至 4 公里,以 2 元低价吸引短途客流;
第二套方案则对标京沪,设 3 元起步价,并通过宽分档设计降低中长距离出行成本。
重庆轨道交通运营里程已达494.58公里(不含市域铁路),线网规模仍在扩大。由于山城地形特点,建设成本高,且运营成本持续上升。
随着线网出行总量、出行结构、出行路径的变化,票价里程区间的划分已不匹配线网规模,需要调整优化。
重庆此举既是对“低票价—高财政补贴”模式难以为继的回应,也折射出公共服务型国企改革的共性挑战——如何在市场化与公共属性间找到平衡点。
重庆不是孤例,北京、深圳、郑州、昆明等城市年内也陆续上调地铁票价,印证了全国地铁从“高补贴、低效率”向“市场化、可持续”转型的共性趋势。
但重庆的改革更具代表性:其国企改革“三攻坚一盘活”倒逼票价市场化,同时地方财政“去补贴化”改革需求紧迫。
90% 地铁公司深陷亏损,财政补贴还能撑多久?
全国超 90% 地铁公司深陷亏损泥潭,财政补贴成 “续命符”!
每公里 7-10 亿的建设成本(一线城市部分线路单公里投资超20亿元)、叠加高昂的运营成本,让地铁成 “烧钱巨兽”。 兰州、乌鲁木齐、哈尔滨等城市地铁因客流不足,单位成本压力更大。
北京地铁 2022 年账单触目惊心:123.65 亿元运营成本中,人工占比近半达 60.59 亿元,连安检费用都砸下 13 亿元。
2023年,全国29个公布数据的城市中,扣除政府补贴后,只有福州赚了0.1亿元,其它全部亏损。
以重庆为例,轨道交通集团在扣除政府82亿元补贴后,亏损额高达81.7亿元,排名全国第二,仅次于北京地铁(亏损229.4亿元),表明收入远远无法覆盖成本。
近年来,经济增速放缓、地方债台高筑、土地财政遇冷,地铁 “输血式” 运营模式已走到生死关头!若继续依赖巨额补贴,教育、医疗等民生投入恐遭挤压。
2024年重庆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速为6.3%,虽超经济增速,但政府性基金收入下滑8.3%,土地财政难以维系。
地铁公司陷入巨额亏损的根源复杂,但重庆、深圳、北京、昆明等城市为何将票务涨价作为首选策略?
答案在于地铁收入结构的致命失衡——票务收入常年占据总收入的50%-70%,广告和商业开发等非票务收入占比严重不足。
如重庆2023年票务占比高达66.7%,而重庆东站、四公里站、九曲河等TOD项目虽通过长期土地开发和商业运营形成收益预期,未来将反哺轨道建设运营,但建设周期时间长,短期内仍无法发挥有效支撑作用。
这种畸形比例决定了:每一次票价上调都能直接撬动核心现金流,远比挖掘边缘收入来得高效。
更令人窒息的是,巨额的建设成本和人工与设备维护费用属于刚性支出,且难以通过短期措施大幅压缩。
当这些成本像滚雪球般膨胀,而票务收入又承担着超过半数的生存压力时,涨价几乎成为唯一能快速止血的手术刀。
毕竟票价每上涨1元,每天数百万次乘客的支付总和就能瞬间改写财务报表。这种“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收益”的选择,正是各大城市在财政紧缩时代被迫采取的生存策略。
此外,深圳、武汉等少数地铁公司曾依赖“轨道+物业”反哺主业,实现盈利,但近年地产行业下行导致收入锐减,使得这一模式面临严峻挑战,显示出其他增收手段存在局限性和不确定性。
以深圳地铁为例,其2024年因地产板块收入锐减及对万科的投资亏损,合并报表亏损高达334.6亿元。
重庆国企改革倒逼轨交涨价?
与北京、深圳、郑州、昆明等城市不同,重庆轨交票价调整还存在当地国企改革的倒逼效应。
今年4月29日,重庆交通开投集团完成专业化重组改革,整合轨道集团、铁路集团运营职能,成立重庆轨道交通运营有限公司。这一改革不仅是组织架构的优化和资源的整合,更暗含着对轨交公司财务可持续性的深层推动。
尽管轨交票价调整的直接目的是解决成本与收入矛盾,与国企改革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国企改革确实为其提供了制度环境和推动力。
重庆近年受经济增速放缓、房地产市场调整等因素影响面临地方财政压力,2023 年 12 月启动 "三攻坚一盘活" 改革,要求国企通过专业化重组、资产盘活提升效率,实现“止损、瘦身、提质、增效”。
其 2025 年国企改革目标明确,要求市属国企利润总额增长 5% 以上,同时推动资产盘活、止损治亏。
重庆轨道交通适度上调票价,直接增强企业盈利能力并降低对地方财政补贴的依赖。这一举措与国企改革中“止损、增效”的目标高度契合——
通过市场化手段激活企业“造血功能”,推动轨道交通企业逐步实现财务独立,为城市可持续发展释放财政资源。
优化后的票价优惠体系(如自然月累计优惠、工作日早高峰折扣、“常乘客”积分奖励等),通过差异化定价和用户分层策略,精准匹配不同群体的出行需求:
阶梯式折扣既鼓励高频出行,又通过价格杠杆引导客流错峰;“常乘客”计划以积分绑定核心用户,类似商业会员体系强化粘性;计期票、计次票等多样化票种则覆盖旅游、通勤等细分场景,提升运营效率和服务质量。
这些设计在市场化导向下兼顾了公益属性,体现了国企改革中“公益+市场”的平衡路径。
此次调整不仅是重庆国企改革的实践样本,也为全国轨道交通行业提供了转型范式:通过票价市场化改革倒逼企业优化成本结构(如节能降耗、智慧化管理),同时探索公共服务与市场化经营的协同机制。
但其背后仍隐藏着深层矛盾不可忽视。
如,轨道交通作为城市基础民生设施,其核心功能是保障公众出行权益。但轨道交通企业减负需求,可能削弱其普惠性,或将导致“市场化改革”与“公共服务保障”两条主线的撕裂。
同时,轨交票价优惠措施的阶梯式折扣,设计以“高频用户”为核心激励对象,可能加剧资源向中高等收入群体倾斜,可能会加剧社会公平问题。
这些正是国企市场化改革在公共服务领域的典型困境。
自然垄断企业改革,如何平衡盈利与民生?
公共服务型国企多处于自然垄断领域,如电力、铁路、水务、燃气、轨道交通等,具有很强的公用性和较高的进入门槛,消费者缺乏替代选择。
一方面无需面对市场竞争,缺乏动力优化服务或控制成本。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可能通过行政干预限制新进入者,维持企业高利润。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垄断企业往往会出现垄断地位,从而面临平衡自身利润和公共利益的问题。
因此,不少自然垄断企业往往借改革之名,推动价格上涨。这一现象在市场化改革进程中屡见不鲜。
全国范围内的水电、燃气等领域,频频出现因“市场化改革”引发的涨价潮,背后折射出垄断企业改革中的深层矛盾。重庆轨道交通票价调整带来的争议,恰是这一逻辑的缩影。
这场改革的吊诡之处在于:越是市场化,越需要政府之手的精准调控;越是强调公益,越要激发企业的盈利动力。
因为,如果企业无法获得足够的利润,它们就无法继续运营和提供服务,进而体现公共属性。
同时,为了保障公共利益,政府可以通过监管和规制来限制垄断企业的行为,并对其进行价格管制。例如,政府可以设定价格上限,避免企业对消费者实施过高的价格。
对重庆轨道交通而言,若要在经济效应与民生保障间找到平衡,需通过市场化手段,反哺运营成本,减少对财政补贴的依赖。
如加速TOD开发,打造“轨道+商业+社区”的城市新地标,拓展“交通+文旅”“交通+物流”等新兴业态,探索低空经济场景应用;推动轨道产业链企业“走出去”等。
同时政府监管的红线必须同步前移。价格上限、成本监审、补贴兜底三管齐下的监管体系,保障企业的公共属性
如对轨道交通等公共服务设定价格波动预警机制,防止企业借“市场化”名义过度涨价,持续迭代票价优惠体系,确保弱势群体的出行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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