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爸，你真的决定这样到处飘了？”郑梦站在门口，看着父亲收拾行李。“你这样不累吗？”
郑远山头也不抬，继续整理他的背包。“累啥？这是我盼了一辈子的事。”
他拿起一件旧毛衣，叠得整整齐齐，“房子是啥？是绳子。我不买房就是不给自己套绳子。”
郑梦欲言又止，她知道父亲的性格。从小到大，他们已经搬了不下十次家，每次都是因为父亲觉得“换个地方住挺好”。
现在父亲退休了，终于可以实现他的“流浪梦”。
但她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在未来某一天，让她的生活彻底崩塌...
01
郑远山坐在卧铺的下铺，透过车窗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像是在为他的新生活打拍子。
他今年55岁，刚从国企退休。工作了三十多年，头一次感到轻松。
“远山，给，喝点水。”同车厢的老王递来一杯热茶。
“谢了。”郑远山接过茶杯，茶水的热气在冬日的车厢里升腾。“你说我这把年纪，开始到处跑，是不是太疯了？”
老王笑了笑：“我羡慕你这样的。”
“羡慕啥？”
“你没有房贷，没有孩子的学区房压力，退休金够花，想去哪就去哪。”老王叹了口气，“我儿子刚买房，首付我出了一半，以后每个月还得给他补贴点月供，这辈子是别想像你这样了。”
郑远山喝了一口茶，笑而不语。他一辈子没买过房，所有积蓄都变成了银行卡里的数字。这些钱，足够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走遍他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昨天收拾行李时，女儿郑梦还来劝他。
“爸，你干嘛不买套小房子安定下来？”她站在父亲的出租屋里，看着他把三十年的生活装进两个行李箱。
“要房子干啥？”郑远山头也不回，“浪费钱。”
“可是...”
“可是啥？”郑远山转过身，“我这辈子换了多少地方住？十几个城市，几十套房子。租房多好，不喜欢就换，也没人说我。我要是买了房，那不就定在那儿了？多没劲。”
郑梦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她从小就跟着父亲租房子住，几乎每两年就要换一次学校。每次搬家，她都要丢掉大堆东西，因为父亲说：“咱们是轻装上阵，东西少才方便搬家。”
火车继续向前行驶，郑远山的思绪也随之飘向远方。
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第一站，云南大理。他听说那里冬天温暖，有古朴的白族民居，可以长租。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冬天的寒冷和雾霾。
“我这辈子，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回了。”他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大理的确如郑远山所期待的那样美好。他在古城边上租了一间带院子的老房子，月租金比他原来城市的一半还便宜。
早晨，他可以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中午，他会去古城里的小馆子吃一碗米线；傍晚，他常常沿着洱海边散步，看夕阳把天空和湖面一起染成金色。
“郑老师，今天又来啦。”米线店的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一个月下来，郑远山已经成了这里的熟客。
“对，想你的米线了。”郑远山笑着坐下。
“一会儿有几个和你一样的'候鸟'要来坐坐，你要不要认识一下？都是从北方来过冬的。”
“行啊。”
就这样，郑远山认识了一群和他一样的“银发流浪者”。他们有的是退休的教师，有的是从商的老板，还有的是艺术家。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愿意被一个固定的住所束缚，喜欢跟着季节迁徙。
“我去年冬天在海南，今年想换个地方，所以来了大理。”退休教师老李说。
“我每年在北京、丽江和厦门三地轮换，已经五年了。”一位姓张的老太太笑着补充。
郑远山听得入迷。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和他想法一样。
02
晚上回到住处，他给女儿发了一条信息：“大理真不错，以后你有空也来住几天。”
郑梦的回复很快：“爸，你打算在那儿待多久？”
“再看吧，可能到春天。然后我想去内蒙古看草原。”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爸，你就这样一直搬来搬去？不累吗？”
“不累啊，挺好的。比你们年轻人买了房，一辈子被绑在一个地方好多了。”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郑梦只回了一个字：“嗯。”
郑远山放下手机，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第一次如此自由。
郑远山的“大理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这天晚上，郑梦的电话打了过来。“爸，我想和你谈谈。”
“好啊，啥事？”郑远山正在院子里烤火，夜晚的大理有些凉。
“我和小林的事定下来了，他家人想见见你。”
郑远山一愣。小林是郑梦的男朋友，交往已经两年了。“见我？为啥？”
“爸，这是正常的啊。双方父母见个面...”
“哦，那等我哪天回去...”
“爸！”郑梦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已经走了三个月了！”
郑远山皱了皱眉：“回去干啥？我这边挺好的。”
“可是我要结婚了啊！你不回来吗？”
“结婚好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
电话那头，郑梦深吸了一口气：“爸，你是不是不关心我的事？”
“怎么会？我很关心啊。”
“那你为什么连我要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在意？”
郑远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没想过女儿结婚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影响。“你们结婚，我肯定回去参加婚礼啊。”
“那房子呢？”郑梦突然问。
“啥房子？”
“我和小林的婚房啊！你知道现在房价多高吗？我们两个的工资，首付都凑不齐！”
郑远山这才明白女儿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出钱给你买房？”
“爸，不是我想让你出钱。是小林的家人问我们婚后住哪里，我们没法回答！你知道小林家有一套房子是留给他的，可是他家人问我家有什么...”
郑远山打断了她：“我这辈子租房住，不也活得好好的？”
“可是爸，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现在大家结婚，都要有自己的房子...”
“那是别人，不是我们。”郑远山的语气也硬了起来，“我这辈子的观念就是：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我没钱给你买房，你要结婚，就自己攒钱买。”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最后，郑梦低声说：“爸，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郑远山有些烦躁。他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买房。结个婚还非得有套房子，这不是给自己找压力吗？
他掏出手机，给老李发了条信息：“明天一起去看苍山吧。”他需要散散心。
春天来临，郑远山离开了大理，开始了他的“流浪”之旅。
他去了西藏，住在拉萨的一家客栈，每天清晨听着寺庙的钟声醒来；他去了厦门，租了一间面朝大海的小屋，傍晚就坐在阳台上看落日；他还去了哈尔滨，体验了一次零下三十度的严寒，然后赶紧南下避寒。
一年下来，他的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
03
“郑老师，您这生活太让人羡慕了。”在青岛的一家民宿，老板看着他的朋友圈感叹。
郑远山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退休了，到处走走看看。”
“不过您这样一个人，不会孤单吗？”
“怎么会孤单？”郑远山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你看，我这一路上认识了多少朋友。”
他的手机相册里，满是与各地朋友的合影。大理的“候鸟”群体，西藏的向导老张，厦门的民宿老板一家，还有在各地认识的形形色色的旅人。
老板点点头：“您这样活得通透，比那些整天为房子发愁的年轻人强多了。”
提到房子，郑远山想起了女儿。自从上次电话不欢而散后，他们的联系少了很多。只是偶尔在节日，互相发个信息问候一下。
他知道女儿的婚事一直没定下来。前几天，郑梦发信息说她和小林又吵架了，原因还是房子的事。
郑远山叹了口气。他想不通，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看重一套房子？
房子不过是消费品，住得舒服就行，为什么非得买下来？买了房，就等于给自己套上了枷锁，被银行、被房贷、被一个固定的地方绑住了。
他打开手机，编辑了一条朋友圈：“今日青岛，明日威海。生活不需要房子，只需要诗和远方。”配上一张海边的照片，点击发送。
很快，评论区里点赞无数，大多是他在旅途中认识的朋友。可是，他发现女儿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
此时，郑梦站在公司门口，看着手中的解雇通知书，感到一阵晕眩。
“梦梦，别难过了。”闺蜜小张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家公司本来就不好，你离开也许是件好事。”
“可是我还有房租要付...”郑梦低声说。
“要不你先到我家住几天？”
“不了，谢谢你。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开始找工作。”
回到租住的小区，郑梦在楼下碰到了房东。
“小郑啊，下个月房租可能要涨点。”房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知道的，最近这片区房价涨了不少...”
郑梦勉强笑了笑：“涨多少？”
“两百吧。”
两百块钱。对于刚失业的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回到家，郑梦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自己住了三年的小屋。六十平米，一室一厅，她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
手机响了，是小林打来的。“今天怎么样？公司那边谈好了吗？”
“我被裁了。”郑梦直接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没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对了，我妈今天又问起我们的事了。”
郑梦闭上眼睛：“又是房子的事？”
“嗯，她说如果我们结婚，她可以把她那套老房子给我们住。”
“在郊区那套？”
“对。”
郑梦叹了口气。小林的母亲有一套老房子在市郊，离地铁站要走半小时，附近的配套设施也很差。但在这个房价高企的城市，有一套房子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你怎么想？”小林问。
“我...我不知道。”
“梦梦，我知道那里条件不太好，但至少我们有个自己的家。总比一直租房强，对吧？”
“家”这个词让郑梦的眼眶湿润了。
从小到大，她跟着父亲换了无数次住所，从来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每当同学问起她家在哪里，她总是含糊其辞。因为下个月，她可能又要搬家了。
“我考虑一下，好吗？”郑梦最终说。
挂了电话，她打开朋友圈，看到父亲发的那条动态：“生活不需要房子，只需要诗和远方。”配图是蔚蓝的大海。
郑梦关掉手机，突然很想哭。
04
“爸，我想和你视频通话。”郑梦的消息在晚上九点发来。
郑远山正在内蒙古的草原上，住在一个蒙古包里。“现在不太方便，信号不好。”
“我有急事。”
郑远山皱了皱眉，还是点了视频通话的按钮。画面接通后，他看到女儿憔悴的脸。
“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啊。”
“爸，我被公司裁员了。”郑梦的声音很低。
“啊？为什么？”
“公司效益不好，裁了一批人。”
郑远山沉默了一下：“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在找工作。但是...”郑梦的声音哽咽了，“我和小林可能要分手了。”
“为什么？”
“还是因为房子。他妈妈说，如果我们不能在结婚前有套像样的房子，就证明我们没有能力组建家庭。”
郑远山有些生气：“这什么逻辑？有房子就能组建家庭，没房子就不行？”
“爸，现在就是这样啊！”郑梦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不在这个环境里，你不明白！每次相亲，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有房吗'！连租房都要看征信！”
“那你就顺着他们？买不起房就不结婚了？”
“我也不想啊！”郑梦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是我能怎么办？我没有房子，我甚至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小林的妈妈说得对，我这样的条件，确实没法组建家庭...”
“郑梦！”郑远山打断她，“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活得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
“爸，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的！”郑梦擦了擦眼泪，“你知道我从小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就是有一个固定的家，不用担心下个月要搬去哪里，不用总是和同学说再见...”
郑远山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自由”生活方式，对女儿来说却是一种负担。
“梦梦，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郑梦的声音变得尖锐，“你只顾着自己潇洒，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现在你退休了，到处旅游，晒照片，过你的诗和远方。可是我呢？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郑远山被女儿的话刺痛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辈子供你上学，给你生活费，哪一样没做到？”
“爸，我不是说你没有尽到责任。但是...”郑梦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活方式对我的影响？从小到大，我们家没有一样东西是固定的，连住的地方都不是！我到现在都不敢买大件的家具，因为我怕搬家的时候带不走...”
视频那头，郑远山沉默了。
“算了，不说了。”郑梦擦干眼泪，“我知道你改变不了，我也不想你改变。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视频通话就这样结束了。郑远山坐在蒙古包里，久久不能平静。
窗外，草原上的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父女争执伴奏。
05
秋天到了，郑远山来到了杭州西湖边的一家民宿。
“郑老师，好久不见啊！”门口迎接他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是他在大理认识的“候鸟”老王。
“老王？你怎么在这里？”
“我闺女在杭州工作，我过来看看她。”老王笑着说，“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两人找了家湖边的茶馆，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你闺女在杭州定居了？”郑远山问。
“对，前年结的婚。”老王脸上洋溢着骄傲，“我给她买了套小房子做嫁妆，虽然不大，但也算是有个安身之所了。”
“你也信这一套？非得买房才行？”
老王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老样子啊，看不起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郑远山摇摇头：“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明白。一套房子动辄几百万，年轻人赚那点工资，一辈子都得还房贷。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我们这代人说了算的。”老王喝了口茶，“我原来也像你一样，觉得买房子是浪费钱。直到我闺女大学毕业，要在城里立足。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多难吗？工资低，物价高，连个合法的出租屋都难找。”
郑远山想起了女儿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闺女当时就跟我说，爸，如果我没有自己的房子，就像是在这个城市没有根一样，随时会被连根拔起。”
老王继续说，“我那会儿才明白，房子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住的地方，还是一种身份，一种安全感。”
“安全感？”
“对啊。你想想，如果租房，房东随时可能涨房租，或者收回房子。你的生活没有任何保障，怎么能安心工作，安心生活？”
郑远山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女儿说过的话：“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固定的家。”
“老郑，我们这代人有我们的活法，年轻人有他们的难处。”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说你不对，但是你可以多体谅体谅你女儿。”
回到民宿，郑远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打开手机，翻看女儿的朋友圈。
最近几条都是关于找工作的内容：“又一次面试失败，继续加油。”“房租又涨了，真是雪上加霜。”“感谢小林一直的支持，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郑远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沉浸在“自由”的旅居生活中时，女儿正在为生活挣扎。
他点开相册，找到了女儿小时候的照片。那是郑梦六岁时，他们刚搬到一个新城市。照片中的小女孩站在新家门口，怯生生地笑着，手里抱着唯一从旧家带来的玩具熊。
那个玩具熊，郑梦一直带到了大学。
郑远山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生活方式会给女儿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郑远山疑惑地接了起来：“喂，哪位？”
“请问是郑梦的父亲吗？”对方是个年轻男声。
“是的，你是？”
“我是小林，郑梦的男朋友。”
“小林？有什么事吗？”郑远山坐直了身体。
“叔叔，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小林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发生什么事了？梦梦呢？”
“她...她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