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15日,中国“暂停接收波音飞机”的消息落地。没开发布会,也没喊口号,三家航司直接接到通知:波音新飞机不收了,相关的设备零件也一律暂停审批。
这一刀砍得干脆利索,既没有打提前量,也没留转身口。波音中国区销售团队当天就接到总部回报:至少十架737 MAX交付流程被冻结,其中6架已在舟山贴好编号,整装待发,如今只能原地待命。这不是临时延迟,而是“彻底卡死”。
对航司来说,这一停不是个小数目。据了解,仅南航和国航今年内原计划就要接收超20架波音737 MAX机型,涵盖了新开航线、旧机替换、租赁交付三种维度。而且这些飞机大多已签完合同、排好融资、完成预组装,现在说停就停,不只是供应问题,更是整个资金链和运营计划都得重算一遍。
其实这事早有人在悄悄准备了。商飞那边三年前就排上了“万一出事我们能顶上”的备案流程。只不过没人想到,这轮真变成了主力登场。现在,有航司已经收到了C919的内部通知,说产线重新排期、优先调货,先给受波音影响的航企。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政策出手”,而是“产业备份”正式切换成主力。据中国商飞一线人士透露,这批提前释放的产能原本是2026年留作预备的,现在临时启封,调度节奏被打乱了,但可以顶得住。相关部门已经牵头民航适航组,将C919适配的航段重新梳理,广州—银川、济南—三亚等支线航线将进入重点运营测试区。
而空客这边,同样没有闲着。说白了,这不是空客碰巧捡漏,而是它这几年熬下来的应得回报。天津空客总装线近两个月动作频频,喷涂设备换了新系统,日常两班制改成连续作业,产线预调时间从72小时压缩到不足40小时。空客华北区销售部门内部人士在巴黎航展小范围座谈中坦言:“我们这边的节奏,其实去年就按‘波音出问题’这个可能性来排过预案。”
【彭博社图:在中国航空公司的机队中,空客已领先波音】
空客更早打通了人民币结算、本地适航审核和在华配套件匹配三套链条,这让它在当前风声鹤唳的全球贸易局势中,更像个“稳得住”的备胎。
不是说空客完美,而是它不折腾。欧洲没有美国那种税率突袭、监管风暴和高频舆论干扰,在合同稳定性和交付可靠性上,更适合中国航司做中长期决策。尤其是当前这个节骨眼上,一张“按时交、按规飞、按约维护”的确定性合同,比什么花活都管用。
而国产C919这边,最近的表现也不像以前那么“象征性”了。东航今年一季度的数据出来,C919航段利润率首次追平737-800同类线,平均返航率和维护小时数都在预期范围内。据FlightGlobal统计,当前C919已累计运营18架次,承运旅客超13万人次,密度与调配灵活性都开始逼近“商用级主力线”的标准。
民航局已开启“适航专项试评估组”,将C919列入部分航段重点测试标的。据透露,未来一到两季度内,C919将在四个非干线、双方向、长航段运营场景下完成商业表现验证,这将决定它是否能在2026年前真正“接盘”波音遗留市场。
也就是说,现在的国产大飞机,已经不只是“能飞”,而是“能替”。这不是工程师层面的技术突破,而是系统层面的实战替换。再往下走一步,就是产业链金融配套是否跟得上、维保能力能不能扛得起,以及最大的问题——能不能出口。
据业内一份会议简报文件显示,商飞正在测算C919出口价格结构,并已与部分东南亚国家启动初步谈判窗口。文件透露,未来三年C919将在保持年产能100架的基础上,优先保障国内航司新增运力,再释放10%-15%的外贸窗口,用于与现有空客采购计划“交错分流”。
换句话说,先稳住自己,再去拓海外。
与之对应的,是波音在中国市场的逐步冻结状态。FlightRadar数据显示,已有多架737 MAX交付后未运营状态停在国内机场。接近都柏林一间主流飞机租赁公司的负责人告诉《金融时报》,目前波音机型的融资审批已陷入“卡估值”状态。由于加征税费使得飞机交付总成本难以预测,原本匹配的保理、质押、再租赁结构一一断链,导致金融方无法做定价模型。
不是波音飞机不能飞,是它在中国市场,已经变成了一种“没法估”的重资产。这对租赁公司和航司来说,都不是技术问题,而是“风险认定问题”。
过去,波音飞机在中国有一套完整的“融资—运营—维保—再租”的闭环模式,如今,这个闭环的每个环节都出现断点——关税政策打穿价格,交付冻结打穿租赁节奏,政策不确定性打穿融资预测。就像一个原本能周转的仓库,现在堆满了货,但没人敢开单、没人愿签收、也没人能出账。
波音的问题,不是飞机质量出了致命错,而是它代表的那套“高端美系制造外供逻辑”,在中美关系和全球制造格局调整的过程中,正在被整个系统抛弃。
而中国这边,则是在“制造—替代—自用—外销”这条链条上,一步步试探地踩进去了。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急于求成,但当波音自己塌掉一角的时候,替代品已经站上了原位。
你说这是一次航企选供应商的重新洗牌也行,说是一次市场信任被打穿后的“彻底换人”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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